我看向兒子，「尚尚這幾天開不開心？」
兒子笑得眼睛都眯起來了，「開心。」
「尚尚好喜歡媽媽和小哥哥。」
07
兒子終於如願以償跟媽媽在一起，性子都變得驕縱起來，天天都纏著江倩倩，生怕這幾日都是一場夢。
我也回了公司辦公。
但今天不知道怎麼回事，我心口慌慌的，坐立不安，文件上的內容都看不進去。
我打電話給秘書，「我讓你查的事情怎麼樣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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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陳總，楚銘植的兒子楚乘是個壞種，從幼兒園就開始欺負同班同學，還差點害S一個小女生……」
我的大腦突然嗡的一聲巨響，發悶的心口越來越慌亂窒息。
曾經不好的預感瞬間想通。
我匆匆掛了電話，往家趕去。
可我還是來遲了一步。
我看見兒子站在樓梯口，身體都往外甩了出去。
他惶恐地朝江倩倩伸出手，「媽媽。」
楚乘也歪了身體，隻不過距離樓梯口還有一些距離，就算是摔倒了，也不會從樓梯上滾下來。
可及時趕過去的江倩倩眼底根本就沒有生命受到威脅的兒子，反而從一出現就衝向了僅僅隻是要摔倒的楚乘。
嚇得臉色慘白，將楚乘緊緊抱在懷裡，一陣後怕，「承承！」
我看不見兒子的表情。
但我知道，在江倩倩選擇楚乘的時候，兒子一定傷心透了。
他不明白他最愛的媽媽為什麼不救他。
我看見兒子從樓梯上摔了下來，小小的身體在樓梯上一路滾動，反復磕在冰冷的階梯上。
也將我的心滾得四分五裂，狂跑一路的熱血驟然冰冷下來。
我臉上的血色瞬間全無，歇斯底裡地大喊，「尚尚！」
我恨不得閃身上去抱住兒子替他承受這些傷痛，就算是從十八樓上摔下來也心甘情願，隻要我的兒子被我護在懷裡就好。
但我無能為力。
我手足無措地跪在樓梯邊，看著摔得渾身是血的兒子，想抱起他像往常那樣輕輕安慰，又怕碰到兒子的傷口。
明明已經是三十多歲的大人了，卻突然之間成了什麼都不懂的小孩，隻知道痛哭流涕。
「不疼不疼，爸爸這就打電話給醫生，我們尚尚會沒事的。尚尚乖乖地，醫生很快就到了。」
兒子卻看著我，哭得眼淚混進血中，「爸爸，媽媽為什麼不救我？」
我第一次在他眼裡看見了絕望。
兒子除了我之外，最信任的就是媽媽了。
即便媽媽不喜歡他，他也愛媽媽。
在生命受到威脅之際，他的畏懼和惶恐甚至都散了不少，因為他將信任留給了媽媽，可到最後卻被媽媽踐踏得分毫不剩。
「尚尚渾身都好疼…」
每說完一句話，兒子都會吐一口血。
我心痛疾首地捧住兒子的臉，哭得稀裡哗啦，「尚尚乖，不要說了，要不吐血了，算爸爸求求你了好不好？爸爸不能沒有你……」
「爸爸，尚尚最喜歡你了。」
兒子艱難地抬起手抓住我，「尚尚以後再也不喜歡媽媽了，媽媽是個壞蛋，爸爸不要為了我再委屈了，尚尚不要媽媽。」
剛說完，一口鮮血噴在我的臉上。
抓住我的小手也泄了力氣，他閉上雙眼。
我崩潰地抓住兒子的手，求他不要睡過去。
「爸爸也最喜歡尚尚了。」
08
兒子被送上救護車。
江倩倩抱著楚乘追上來，「陳楓，讓我也上去，承承受到了驚嚇，我怕他犯應激症。」
我看著江倩倩將毫發無傷的楚乘緊緊抱在懷裡，再也不控制情緒，狂暴地衝她怒吼，「滾！」
江倩倩愣住，沒想我竟然會吼她。
很快又不樂意起來，朝我大罵，S活要鑽進來，「陳楓你踏馬的是不是有病，如果不是你兒子，承承就不會受到驚嚇！」
「要是承承有個好歹，我跟你沒完！」
兒子都快S了，江倩倩還在這裡擔心楚乘會不會有應激症？
我氣得上氣不接下氣，直接一腳踹在這瘋婆子的身上，利落地帶上門，催促醫生快走。
經過搶救，兒子還是沒能挺過來。
一夜之間，我老了十年。
憔悴地枯坐在兒子身邊，呆呆地看著他。
低聲呢喃，「尚尚，等你醒來了，爸爸就帶你去遊樂場好不好？」
往常兒子聽了，都會立刻回答了。
可現在，我怎麼等也等不到他的回答了。
我崩潰地捂著臉，淚流滿面，聲線顫得不成樣子，「都是爸爸不好，是爸爸沒有及時趕到，爸爸說過要當尚尚的大英雄，是爸爸失約了。」
「節哀。」
醫生早已見慣了生S，職業性地安撫我一句，讓人將兒子送到停屍房。
我脫力地跪坐在地上。
電話鈴聲響起。
我原以為江倩倩終於想起來了兒子，沒想到剛接通，對方就急哄哄地讓我轉錢。
「陳楓，承承嚇壞了需要看病吃藥，卡上沒錢了，你快給我多賺點錢過來。」
我突然笑了。
江倩倩覺得我莫名其妙，「你笑什麼？」
我陰下臉來怒吼，「江倩倩，兒子S了你知不知道？！他剛被送進停屍房，你就這麼迫不及待地上杆子給初戀的兒子當媽？」
江倩倩被激到，「你胡說什麼，陳尚隻不過是摔了一跤，流了點血而已，他跟你一樣皮糙肉厚，怎麼可能S！就算我偏心承承，你也不能這麼咒我兒子！」
流了點血？
兒子的血都快流幹了，那叫一點？
我突然覺得江倩倩真不要臉啊。
「你他媽的是不是眼瞎？有毛病就去醫院看看。想讓我轉錢給你初戀兒子花，這輩子都不可能！」
09
我掛了電話，讓律師起草離婚協議書。
又將家裡的女佣喊出來詢問情況。
「少爺好像看上了楚乘的東西，但楚乘不同意，兩人起了爭執，少爺推了楚乘一把，卻不小心把自己推了出去……」
我不信我兒子不知分寸，會直接上手搶別人的東西。
雖然江倩倩為了楚乘屢次傷兒子的心，但兒子對楚乘沒有半分恨意。
得知江倩倩將楚乘帶回來，我一開始是想給楚乘在外租一個房子，可兒子跟我說：「小哥哥失去了爸爸，他看起來好難過，爸爸，能不能讓他在家裡住下來，他一個人會孤單的。」
更不信兒子會愚蠢到在樓梯旁做出這種危險的行為，還會不小心將自己推出樓梯。
我隻能去找江倩倩。
但她整天都在陪楚乘，好像出了大事的人是楚乘，而我兒子不過是受了點微不足道的小傷。
過了好幾天才回來。
她看見我，冷嗤一聲，「陳楓，這次就算你跪著求我，我也不會原諒你。」
她以為我是來找她復合的。
也是，我們曾經吵過很多次，都是我先觍著臉卑微跟她求和。
可我兒子S了。
我也沒必要再維持這段破碎的婚姻。
尚尚不要媽媽了，我也不要這個早已背叛了我的女人，既然她心裡隻有楚銘植的兒子，就讓她跟楚乘過去吧。
我將離婚協議書拿出來。
「既然你回來了，就把這個籤了吧。」
江倩倩翻了翻離婚協議書，臉色都變了，「你想讓我淨身出戶？！陳楓，你非要鬧這麼大嗎？一個小孩的醋你也要吃？」
我冷下臉。
這幾天忙兒子的事，加上親眼看見兒子在我面前S去，整宿整宿都睡不踏實。
還經常做噩夢夢見兒子在我面前循環S去，我的臉色蒼白憔悴，陰下臉來看起來格外瘆人，赤紅的雙眼瞪著她，聲音幾乎是咆哮地怒喊出來。
「江倩倩，我再說一遍，我兒子S了！」
「因為你選擇楚銘植的兒子，犧牲了我兒子。這些年來我把兒子看得比我的命還重要，可你呢，兒子在等著你救的時候，你拋棄了他！」
「我絕不可能讓你拿著我的錢去養害S我兒子的罪魁禍首！」
啪——
江倩倩抽了我一巴掌。
「陳楓！」
「你發什麼瘋？我兒子沒S。」
「再說了，如果不是陳尚非要鬧著搶承承的東西，還推承承，他怎麼可能會摔下來，這一切都是他自找的，正好給他長長記性了！」
我反手抽了江倩倩一巴掌，手上未留下任何情面。
清脆的聲音扇的她大腦發懵。
「江倩倩，你真讓我惡心！」
到這個時候，竟然還在袒護楚乘。
楚乘見情況不對，紅著眼跟我道歉，「叔叔，對不起，都是我的錯，如果我將東西讓給尚尚弟弟，他就不會出事了。」
可這次，我從他眼底看到了不一樣的東西。
貪婪和欲望，還有那不知悔改的惡意。
Ṱũ⁵他在笑，笑我兒子S了。
10
江倩倩沒同意。
我自然不會讓她如願，她這麼寶貝楚銘植的兒子，當然得為楚銘植付出些代價。
顧不上合眼休息，我讓秘書再次調查了楚乘和他生母，楚乘給我的感覺並不是什麼好惹的小孩。
吩咐完，我又去警局。
我並不相信兒子的S因隻是一個簡單的爭執。
其實在尚尚送進急救室急救時，我就報了警。
驗屍結果出來，我兒子手臂上有明顯的掐痕，體內沉積了還有致幻的毒素。
我將兒子接觸過的東西都拿來。
有問題的全都是楚乘送過去的，玩具上面撒的劑量很少，但長久接觸，會對兒子的身體有損害。
江倩倩知道我報警了，發了很大的火。
「陳尚自己皮傷到了有必要小題大做到報警的地步嗎？你這樣會毀了承承的名聲！」
我笑了，「江倩倩，我到底要說多少遍，你才能夠清醒呢。」
每一次提兒子，我都心如絞痛，恨我當初沒有狠下心來將楚乘趕出去。
現在，我有些釋懷了。
我想讓江倩倩為兒子的S而傷心後悔簡直就是痴人說夢，江倩倩這個人完全S性不改。
她不愛的人，再如何悽慘，她也不會關心。
「也是，你心裡隻有楚銘植和他兒子，我和尚尚在你眼裡什麼都不是，不過沒關系，尚尚說了，他不要媽媽了。」
「既然你想給楚乘當媽，就乖乖將離婚協議籤了，不然你和楚乘的關系要是被人散播出來，你說楚乘還有臉去上學嗎？」
江倩倩不可置信地看著我，「陳楓，你太卑鄙了，你就算要報復我也沒必要牽連一個無辜的孩子。」
無辜嗎？
並不無辜。
「那又怎麼樣？」
傷害我兒子的人，我絕不會輕易放過。
11
「陳總，這些都是我搜集到的證據。」
秘書那邊動作也很快。
「另外，我找了私家偵探跟蹤邵元婷，發現她老公涉及灰色地帶的生意，最近欠了些錢，但不知道從哪裡，填補了一些小空缺。」
我看著秘書遞過來的照片，臉色逐漸沉了下去，手指抓得越來越緊，指骨都繃直了，青筋暴跳。
楚乘給我兒子下的東西全都是從邵元婷她老公那裡弄來的。
難怪他會主動接觸我兒子，江倩倩的錢又花得這麼快。
我被算計了。
我的錢全都被江倩倩這個傻帽送給了楚乘他媽。
如果我沒有從江倩倩的感情中走出來，這一次S的是我兒子，下一次S的人就該是我了。
「讓律師重新起草一份離婚協議書。」
我盯了照片許久，改變了主意，跟秘書說。
江倩倩看見新的離婚協議書，嘴角都翹起來了，「陳楓，你就這麼迫不及待地想跟我離婚？既然如此，我就成全你。」
「以後別再來糾纏我，我看見你就倒胃口。」
江倩倩利落地籤上名。
一直跟在江倩倩身邊的楚乘愧疚ƭů⁽地跟我說：「陳叔叔，對不起。」
我沒理他。
我怕我情緒控制不住，把他打S。
我將大半的財產都留給江倩倩，除了這套房子。
江倩倩也爽快地跟我去離婚。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