妹妹懷孕了,可是她才剛滿十八歲。
為了合法,她偷我的身份證和那男人結婚。
後來她和男朋友吵架離家出走,男人找上我。
「結婚證上寫的可是你的名字,她跑了,你看著辦吧!」
我看著結婚證上男人的名字沉默了。
那是我前男友的名字。
不是小老弟,你也偷你哥身份證結婚啊??!
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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周見慈把兩本結婚證擺在我面前,氣勢洶洶地叫囂著:
「喂,你妹瞞著我把我孩子給打掉,現在又偷走我十幾萬現金和信用卡,你是她親姐,你給我個解釋。」
我沒搭理他,厭惡地望了一眼這張面孔,準備轉身走,他邁開長腿先一步攔住我。
「你想走?休想,結婚證上寫的可是你的名字,她跑了,你看著辦吧!」
我看著面前這個和我前男友長得有七八分像的男人沉默了。
如果不是他鼻尖沒有那一顆痣,手臂也沒有那一道疤,我真的以為……他就是某人。
周見慈見我不說話,以為我不信,把結婚證攤開擺在我面前讓我看。
「喏,你看啊,這是不是你名字,陸、知、微。」
我愣了愣,抬頭用復雜的眼神看著周見慈,說話聲音不受控制地抖了抖:
「你叫什麼名字?」
他被我的模樣似乎有點嚇到,支支吾吾道:「周……周見慈。」
「那上面這個……」
「我哥的名字啊,怎麼了?」
我翻著白眼仰頭掐人中,就差直接暈過去。
不是,到底誰教你們,偷自己哥哥姐姐的身份證結婚的?
2
我沒有一秒猶豫,拉著周見慈讓他帶我去見他哥。
我要趕緊跟他離婚撇清關系,不然等到他結婚那一天,在民政局發現自己居然莫名其妙和討厭的前女友是夫妻。
他不得滿世界找我S,到時候我跳進黃河也洗不清了。
周見慈掰開我拉著他的手,語氣不太自然:「我……我不要去見我哥,你……你自己去。」
隨後他甩給我一個地址,丟下結婚證,自顧自跑掉了。
我看著周見慈發來的地址,眼睛酸脹得厲害。
地址就是我和周見津在一起時租的房子,後來分手我就搬出來了。
當時賭氣,忘記問他要回我租房時墊付的押金了。
沒想到他現在還S皮賴臉住在那裡呢。
一想到那幾千塊的押金,我常常心痛得睡不著覺。
在趕去出租屋的公交車上,想到曾經和周見津的那一段,即使已經過去四年,我也依舊滿腹酸澀難排解。
我們是大學時候在一起的,在共友的生日聚會上。
我不小心把手裡的蛋糕打翻弄到他衣服上,他冷冷的眼神掃過來,我趕緊拿紙巾出來,邊鞠躬道歉邊給他擦。
他悶悶的「哎」了一聲,很明顯地收腹,沙啞著聲音說:「別擦了。」
我悻悻地收回手,又有些不知所措地端坐在旁邊。
他卻沒有責怪我的意思,把自己的蛋糕推到我面前。
「你吃我的吧。」
我抬頭看他,他把頭埋下去,抬手撓撓頭躲開我的視線。
我分明看到他紅得滾燙的耳朵和攥在褲子上發白的指尖。
他在害羞、緊張。
我自然也敏銳地察覺到了。
少男少女的情竇在一場莽撞中衝破矜持。
我們在一起了。
周見津長得很出眾,一八七的身高,白皙的皮膚,眉眼精致勾人,高挺鼻梁上的一點痣為他平添了幾分魅惑。
最主要的是,身材很好。
比例修長,腰身勁瘦,和恰到好處的肌肉。
對外他總是很高冷,可當隻有我們兩個人的時候,他就開始散發魅力了。
我受不了誘惑,總喜歡在他身上流連,但每次氣氛到了那個極點,他都紅著臉把我的手拿開,壓著聲音對我說:「還不可以,等我們以後結婚了再……」
我乖乖聽話,知道他的想法,所以也老實了不少。
畢業後我們一起租了個房子,養了隻小貓,約定好了工作穩定後就結婚。
我本以為我們會一直這樣順利地發展下去,如果我不知道他其實不是貧困生,如果我沒有在酒吧撞見他和別的女生抱著親嘴的話。
那天陸蓓的班主任打電話給我,說陸蓓又逃了晚自習出去喝酒。
我爸媽去世早,陸蓓隻有我一個姐姐,自然地我就是她的監護人。
我發消息給周見津,想讓他跟我一起去酒吧找陸蓓。
可是他電話打不通,發消息也不回復。
走進一家陸蓓朋友圈常年定位的酒吧,我捂著耳朵走進躁動的人群中,一眼便看到中間沙發上,周見津半敞開襯衫,霓虹燈掃過,他脖子上掛著湿漉漉的吻痕一覽無餘。
懷裡抱著一個穿著清涼的女孩,他舉著酒跟隨節奏搖晃,女孩貼上來,他彎腰親下去。
我從沒見過這樣的周見津。
那個被我挑逗時會害羞的周見津,看到我穿短裙會小心翼翼護著我的周見津,那個襯衫扣子永遠扣到最後一顆的周見津。
統統不見。
我隻覺得原本刺耳的 DJ 像把刀,刺透我的心髒,我壓抑得不能自主呼吸。
我正準備過去找他算賬,就聽見旁邊的交談聲。
所以在家不讓我碰,在外卻可以逍遙到這種地步。
「這是周哥第幾個女朋友了?」
「你還替他數啊?他一次談好幾個呢哈哈哈哈哈。」
「可不是,上次談的那個姓陸的妹妹,但一直就放身邊,沒碰過。」
「清粥小菜給生活添點樂趣?」
「周哥好這口,你甭管。」
……
晚上,我在客廳等周見津。
表情冷得可怕,我也淡定得不像話。
徹底失望的時候,人是不會大喊大叫的。
天色吐白,凌晨四點,他終於回來了。
凌亂的白襯衫,一身酒氣。
見著我,他酒好似醒了大半,呆呆愣愣地問我:「你怎麼還不睡?」
「等你啊。」
他走過來準備抱我,我一個閃身躲開。
「嫌酒味重對嗎?我……我現在去洗澡。」
「我們分手吧。」
「為什麼?」
他突然就不醉了,站到我面前一臉不可思議。
我隻覺得他演技真不錯。
「因為,膩了,而且我找了個弟弟,他年輕有活力,我很喜歡。」
我心裡好勝,分手理由也不想輸太多。
他抓著我的手,近乎歇斯底裡:「陸知微你玩我呢?你在和我開玩笑對不對……今天是兒童節啊,你在逗我對不對?」
「沒有,我還是喜歡弟弟,你有點老了。」
我打開手機,翻出一張我和別的男人的合照。
臉貼臉的那種。
我看到周見津的臉色一寸一寸白下去,最後他跪在地上,和眼淚一起掉在木質地板上的,是一條金項鏈。
我在心裡冷笑一聲,往後退了一步。
補上一句:「你的痴情好廉價。」
為什麼明明已經背叛了感情,卻還要端著一副楚楚可憐的模樣佯裝深情。
「好,陸知微,你現在給我滾,別讓我再看到你!」
我沒有過多停留,拖著行李箱,摔門而出。
分手分得很難看,彼此都厭惡極了對方。
現在我特別後悔為什麼當初走那麼急,押金都沒要就把他刪了。
再不濟直接把那條金項鏈順走也行啊。
陸知微,你糊塗啊。
3
胡思亂想了一路,終於到了那個小區。
我按照記憶上樓,就站在門口守著。
不知道要以什麼樣的姿態面對他,畢竟是相互討厭的前任。
快要靠著牆睡著的時候,他終於回來了。
四年未見,他好像變得大不一樣了。
變得貴氣了許多,西裝著身,平添了成熟穩重。
我晃了晃神,忍不住在心裡腹誹:「帥又怎樣,還不是渣男一個。」
他看見我,眉毛上挑:「陸知微,你來做什麼?」
我不想跟他過多交談,掏出結婚證。
「跟我去離個婚。」
他一臉看傻子的表情,拿著結婚證看了又看,半晌,他指著照片說:「這不是我和你。」
當然不是我們啊!
是你那便宜的弟和我那便宜的妹!
我把來龍去脈跟他說了一遍,並告訴他:「你抽個時間跟我去把這個婚給離了吧。」
他又低頭看了看手中的結婚證,聲音狡黠:「你憑什麼覺得我會答應你?」
我看見他這個樣子受不了了,翻了個白眼:「你要是不想離就算了,等到時候你要和你老婆結婚了,你別來求著我離就行。」
「切,你以為我會怕你?你且看誰先求誰離!」
「我是無所謂,大不了我們法庭上走一遭。」
「離了我不就是二婚男了?憑什麼要離?我不離。」
「你這種人還用在乎這些嗎?切,S裝。」
我上手準備抽走他手中的結婚證,他反應敏銳地舉過頭頂。
他高我一個頭,我根本夠不到,隻能退後一步叉著腰氣勢洶洶地瞪著他。
「求我,我給你一本。」
「我沒空跟你在這開玩笑,快還給我。」
「不還。」
「我數到三。」
……
正當我們僵持不下時,電梯門叮的一聲打開了。
走出來一個打扮貴氣的女人,依稀能在她臉上看到周見津的影子。
果不其然,看到女人走過來,周見津的手馬上垂下來,乖乖地叫了一聲媽。
被叫媽的女人沒理會他的叫喚,對著他劈頭蓋臉就是一頓罵:「周見津,我跟你說過多少次了?結婚結婚結婚,你也老大不小的了,家裡有你弟一個廢物還不夠嗎?你也想氣S我和你爸嗎?」
周見津不語。
「讓你回家住你偏不肯,非要住這個老破小出租屋,這裡有什麼好啊?在這裡能找到老婆嗎?你也不嫌擠得慌。」
「這個我們依著你了,你能不能依著我跟你爸快點結……哎!」
正說著,女人放光的眼落在周見津手上的結婚證上。
她上手搶過來,打開一看,還真是自家兒子的名字。
「陸知微,我兒媳名字真好聽啊,等等,這不是你大學談的那個……」
「啊是是是。」
周見津突然給我使了眼神,大聲打斷他媽媽的話:「她就在您旁邊呢。」
周見津媽媽才注意到躲在一旁的我,看到我,她原本放光的眼直接光芒萬丈。
過來對我又摟又抱又欣賞,最後滿意地朝周見津豎起大拇指:「好小子,有出息,給我找了個這麼漂亮的兒媳。」
「你剛剛是不是惹咱寶貝不高興了,怎麼?鬧小別扭了?」
「快哄!」
長輩血脈壓制,他雖然一臉不情願,但還是摟著我的肩跟我道歉。
她對我看了又看,最後想到什麼似的,一拍大腿。
「哎呀,你們結婚怎麼也不早說,我前幾天買的那幾套房子也不知道你喜不喜歡,都怪周見津這小子!嘖!」
邊說著邊白了旁邊的周見津一眼。
「還有你,都結婚了你還讓我兒媳住這裡?你怎麼睡得著?我不管,我的寶貝兒媳就應該住最好的。」
說完,她從包裡掏出一把鑰匙和一本房產證。
「剛來的路上買的,要是不嫌棄的話,這段時間搬過去住吧。」
我和周見津面面相覷,他不想接,我不敢接。
你推我,我推你,互相推搡,嘴裡嘟囔著小聲吵架。
周見津媽媽見狀,拿著房產證本子用力拍他身上:「不準和老婆吵架!微微,以後吵架他要是不哄你,你務必跟我說,我讓他無家可歸。」
我憋著笑點點頭。
周見津媽媽把鑰匙和房產證塞我手裡,擺擺手說還有事先走了。
4
樓道裡隻剩我們兩個人後,我趕緊把手裡的東西還給他。
「戲也幫你演了,這下你肯去離婚了吧。」
「可是我媽很喜歡你。」
他清清嗓子,接著說:「我們做個交易怎麼樣?既然已經是婚姻事實了,你就幹脆假裝我老婆一段時間,幫我應付一下我媽。」
我白了他一眼,搖頭拒絕。
他這個年紀遲遲不肯結婚,無非就是海王不想上岸,想一直從萬花叢中過不用負責。
我不想成為他的道具,幫他我撈不到任何好處。
「那這樣吧,一年,就一年時間,一年後我就去跟你離婚,如何?」
「你要錢要房子要什麼我都可以給你,隻要你願意你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