分手四年的前夫哥突然詐屍加我好友。
他問「在嗎」,閨蜜說這是沒開張,在釣我。
他白天不回消息,閨蜜說這是給我排的晚班。
他發語音,閨蜜說他同時聊幾個,打字打不過來。
他幾天沒有動靜,閨蜜說這是給我安排調休。
我忍無可忍,對前夫哥說:
【愛一個人是藏不住的,愛一群人一定要藏住。】
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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和閨蜜雙排到深夜。
手機突然彈出一條好友驗證。
【我還是忘不掉你,能再給我一次機會嗎?求你了。】
遊戲暫停……
暫停不了。
我和林夕急匆匆推掉水晶,兩顆腦袋貼在一起,研究這個來歷不明的申請賬號。
「是詐騙嗎?」我一臉凝重。
「可能是謝池。」林夕摸著下巴。
謝池?
熟悉的名字破出塵封的記憶。
那不是我四年前分手的前夫哥嗎?
我盯著這行驗證消息看了又看:「不像他的調調。」
林夕興致衝衝:「先加上看看。」
我點了同意。 ťűⁱ
下一秒,兩條消息出現在屏幕上。
【小侄子不懂事發著玩的。】
【沒想到你會同意。】
林夕朝我露出一個微妙的笑:「小侄子怎麼知道素未謀面的叔叔前任的微信號啊?」
聞言,我頓時心生警惕。
許久不聯系的人突然聯系,十有八九是找你借錢。
能繞彎找到四年前的前女友,恐怕借的還是一筆大錢。
我顫顫巍巍地在聊天框打字:
【我沒ţůₓ錢。】
謝池秒扣一個問號。
林夕笑出聲:「我爸上個月才跟謝氏談完合作,他家沒破產呢。」
我松了口氣。
誰知,謝池突然轉了十萬。
並附文:【夠嗎?】
我和林夕對視一眼。
哦。
不是借錢,是送錢來了。
2
怕有詐,我們沒敢領這筆錢。
當然也沒敢吭聲回話。
謝池沒有追問,記錄停在凌晨三點的時候,他沒頭沒尾地冒出一句「1」。
林夕告訴我,這是他在測試自己有沒有被刪。
我沒在意。
照常追劇看番打遊戲。
晚上正打團呢,謝池出現了。
我和林夕默契地結束遊戲,著手分析這位前夫哥說的兩個字——在嗎。
「他是不是真的忘不掉你,想和你復合?」
「怎麼可能?」
四年過去。
大學同學我都記不清叫啥名了。
如果世界上真的有人會對一個見不到面的人念念不忘,那他一定是欠了錢沒還。
我可沒借謝池的錢。
謝池也不會找我借錢。
林夕合掌:「那就是他最近沒開張,想釣你進魚塘!」
我覺得有點離譜了:「他不是這樣的人。」
我和謝池從大一談到大四。
拋不開他的顏值、身材和家世來說,他的人品還是信得過的。
林夕:「說不定這四年裡,覺醒了海王武魂。」
紅豆泥?
我低頭搗鼓手機,給謝池分享鏈接。
【我正在砍『海王』,你也來砍一刀吧~點擊助力『釣魚空軍』進度 999,差一點就能成功啦~】
……
最怕空氣突然安靜。
林夕失望:「你不打個窩請君入瓮嗎?」
我搖搖頭。
不是我不想打窩,主要我怕自己戀愛腦發作,真愛上了。
沒錯。
我空窗四年都沒戀愛,除了再也沒遇到像前夫哥一樣長在我審美點上的男人這一個原因,很大緣由是忘不掉前夫哥那雙憂鬱的眼睛。
現在,謝池披上釣魚佬的身份魂兮歸來。
不是記憶裡的前夫哥,但煞筆程度沒兩樣。
3
安靜過後的謝池,很淡定地略過助力:【最近在做什麼?】
林夕在一旁解說:「他下餌了,下一步就是順著你的話開始回憶過去!」
我:【做人。】
「……」林夕啞聲,「你是一點機會都不給啊。」
但謝池沒讓她失望,很頑強地順上了我的話。
【我記得你以前也很喜歡做人。】
我當然不會讓他的話掉地上:【分享鏈接《低調做人的 100 個細節:從出生到入土》(典藏精裝版)。】
林夕樂了:「這沒法聊啊,他要麼不回,要麼就隻能把話題拉到感情上了。」
謝池不負她望:【你給男朋友也分享過這本書嗎?】
我挑眉。
這麼明顯的套話,我是什麼很好釣的人嗎?
我敲著輸入法,反問:【哪個?】
隔著屏幕,我都能感受到對方的凝滯。
等了五分鍾,沒見回復。
我和林夕都以為謝池放棄了。
於是我們又開了把遊戲。
遊戲結束,回到桌面,發現謝池竟然在七分鍾前發了消息。
他問:【你有幾個?】
我正氣凌然:【我隻接受黨和組織的盤問。】
4
我的回話讓人毫無發展欲望。
也隻有謝池每天堅持不懈地過來尬聊兩句。
開場必是「在嗎」起手。
結束必是沉默收場。
他說的話也很無聊且大眾,都是些什麼「在嗎」、「在幹嘛」、「吃了嗎」、「睡了嗎」的打卡式聊天。
中間會摻雜一些「最近在做什麼工作」、「你在哪裡發展」、「你和男朋友是異地嗎」等套我信息的話。
我的回復也很禮貌,幾乎做到了有問必答、已讀必回。
諸如:「蟑螂新做法,裹上面包糠,炸至兩面金黃,隔壁老孩兒都饞哭了!」
「花了一百萬,說說我當男人踩過哪些坑……」
「五年了,她帶著三個孩子回了國,不料他竟……」
雖然都是分享鏈接,但也是我精挑細選的鏈接。
而謝池每次都能強行接話。
比如:「你最近在學習烹飪?你男朋友真有福氣。」
「你男朋友知道嗎,他不會生氣吧?」
「你出國了?你男朋友一起嗎?」
起承轉合男朋友。
我認為這種不是一個合格的海王應該出現的聊天語句。
更像是把八卦隱藏在無意義的闲話裡。
表面上把我當打卡機,實際上八卦我這個前任的近期生活和感情經歷。
就連林夕都差點被他țû₁的無聊到爆的表象給蒙蔽。
幸虧她棋高一著火眼金睛,在我反思自己是不是心髒看人髒的時候。
一針見血地指出:「謝池給你排的晚班!」
我正回消息,聊天框的字打到一半。
怔住了。
想到這些天和謝池的聊天時間段。
似乎都是在深夜。
我往上翻了翻,發現就像林夕說的一樣。
謝池就是那午夜的 NPC。
午夜十二點的鍾聲敲響。
他就刷新了。
媽的是髒話,父的是食物。
他爹的。
情況比林夕說的還悲催。
別人那是晚班,擱我這兒就是凌晨班了。
難怪謝池說的話都透著一股半S不活的氣質。
原來是釣了一天魚,深夜還得打窩熬的。
5
不論什麼班,我都不當回事。
畢竟我對前夫哥的感覺——有點,但不多。
這種令人無欲無求的聊天,隻能慢慢消磨我僅剩的感情。
消息彈窗橫在屏幕上方。
一句「你在做什麼?」毫無欲望。
我熟練地挑了一條營銷號推文作為回復,繼續跟林夕一起吐槽追的綜藝。
隻是這次,謝池發了一條語音。
我和林夕互相從對方眼中看到了驚訝,立刻就把綜藝暫停了。
手機音量調到最大,我點開了語音。
清朗的嗓音和記憶中的無甚差別,語氣多了些許疲憊和無奈。
「徐桑桑,你為什麼總給我發這些鏈接?你跟你男朋友也是這樣聊天的嗎?」
即使是發語音,也還是忘不掉那個「男朋友」。
我簡單回復:【沒。】
對方的語音條立刻跳在屏幕中間。
謝池蟄伏快一個月,在此刻終於圖窮匕見。
不知是不是我的錯覺,他的聲音壓低了不少,帶著勾人的磁性。
「是沒有這麼聊天,還是沒有男朋友?」
我抬眼看向林夕,眼神詢問該怎麼回答。
林夕說:「你是想要一個答案,還是想要一個機會。」
我眼睛睜得溜圓。
深深拜服。
然後 pass。
林夕表揚了我的固若金湯,並循循善誘為我分析謝池的動機。
她問:「謝池今天為什麼打直球?」
我答:「因為沒耐心了。」
「不錯!」她接著問,「謝池今天為什麼發語音?」
我答:「因為沒耐心了!」
「錯!」林夕用指節猛敲桌面,發出咚咚咚的聲音,「這是因為謝池在多線程發展,打字打不過來!」
「而且——」林夕雙眼一眯,邪魅一笑,「發語音更曖昧,還快速,最重要的是——查不到聊天記錄的關鍵字!」
嘶——
我倒吸一口涼氣。
我一生積善行德,扶小學生過馬路,送老奶奶去上學,給年輕人讓座,讓陌生人迷路,胸前的紅領巾鮮了又豔。
怎麼就造化弄人,給我安排一個鈕祜祿前夫哥S個回馬槍呢?
要是我不喜歡就算了,偏偏我對這個前夫哥還存有一絲餘念。
我慌裡慌張地打開小度。
發條鏈接冷靜一下。
【震驚!鲱魚罐頭加藍紋奶酪的味道竟然不比屎差!】
6
或許是沒得到自己想要的答案。
謝池連著一周都音信杳無。
沒有了每晚的例行問候,我居然……
沒有任何不適應。
我翻了他的朋友圈。
三天可見的頁面一片荒蕪。
我都要懷疑他是不是先手把我刪除了。
「欲擒故縱的小把戲。」林夕意味深長地勾唇,「他這是給你調休幾天,看你會不會主動找他。」
不愧是資本家的兒子。
對魚塘也能進行排班調休管理。
我好奇:「要是我不找呢?」
林夕:「那他就會主動來找你了。」
林夕的嘴就跟開過光一樣。
我的調休在兩天後的凌晨結束了。
謝池又冒了出來。
他沒打字,也沒發語音。
而是直接甩了一個四秒的視頻。
視頻中,是一根晃來晃去的逗貓棒,白色的布偶貓又撲又咬。
而我的視線,全在可愛貓貓……
身後的落地鏡裡。
清晰的鏡面映出了蹦蹦跳跳的貓貓,以及……
舉著手機拍貓的謝池。
謝池圍著浴巾,姿勢慵懶地靠坐在沙發上,一手拿著手機,一手隨意晃著逗貓棒。
他眼睫微垂,散漫地看著活潑亂跳的貓貓。
腹肌胸肌人魚線,寬肩窄腰冷白皮。
這!
這這這!
這簡直有辱斯文!
我捂著怦怦跳的心髒,把這個四秒的視頻看了八秒。
十六秒,三十二秒,六十四秒……
四年不見,前夫哥還是這麼有實力。
林夕猛猛搖著我的肩膀:「你清醒一點!」
她把視頻放大,指著鏡子問:「你看清楚這是什麼?」
我嘿嘿一笑:「胸肌。」
林夕恨鐵不成鋼:「糊塗啊!你看背景。」
我艱難地將眼神移到她指尖停留的區域。
鏡子把門外的景色也映了進去。
普通的別墅後院,依稀能看到院子裡的噴泉。
我茫然道:「能明示嗎?」
林夕無奈地捶了下我的頭:「這是白天。」
我捂著腦袋,還是不懂。
她點開時鍾,把屏幕懟到我眼前:「現在是北京時間 00:23,但視頻明顯是白天拍的。」
我心裡咯噔一跳:「所以?」
林夕面無表情:「謝池白天群發沒勾上你。」
我勃然大怒。
原來這擦邊視頻是人人都有的!
以前在一起四年,謝池都沒給我拍過擦邊視頻。
現在,他群發,還漏掉我!
太可惡了!
我一把拿過手機,噼裡啪啦敲著鍵盤。
【愛一個人是藏不住的。】
謝池肉眼可見地慌了。
屏幕上方反反復復地顯示「對方正在輸入中」。
我一個字一個字地打完:【愛一群人一定要藏住。】
謝池停下了動靜。
千言萬語化作一句:
【?】
7
我黑化了。
因為第二天,謝池白天群發擦邊照,還是把我漏了。
可當晚上收到照片的時候。
我白化了。
白色布偶貓被他抱在懷裡。
沒穿衣服。
鎖骨上的紅痣被貓毛半遮半掩。
好白的貓!(各種意義上。)
但一想到我是被漏掉的那個。
又沒那麼開心了。
於是我很憤怒地保存照片。
林夕安慰我:「可能不是把你漏了,而是分批次群發,白天一組,晚上一組,凌晨一組。」
我耷拉個臉。
還不如說被漏了。
起碼晚上的時候,他還能想起沒收到照片的我。
再戀愛腦一點,這都冒著粉紅泡泡說他心裡有我了。
還好我不是戀愛腦。
我是澀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