上一世,為了救顧延,我雙耳失聰成了個聾子。
他因愧疚,寵我入骨。
人人都說我有個三好男友。
可後來,我卻看見他跟朋友的聊天記錄。
【聾了,才更像她。】
【她的唇比楠楠的軟,在床上卻像條S魚。
【可惜楠楠不在了。】
再睜眼,我回到了顧延向我求救那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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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說他快S了,讓我去救他。
我笑了:「快S了,那怎麼還不去S?」
1
顧延回來時。
他像平日裡那樣,進屋先吻了吻我的臉。
我彎唇催促他快去洗澡。
臉上掛著甜蜜的笑意。
他進了洗手間後。
我打開電腦,臨睡前想看會兒電視。
電腦彈出新消息。
我才想起顧延的微信沒退。
沒兩秒,消息圖標不動了。
說明顧延帶著手機進了浴室。
在洗澡時,還拿出手機在給人回消息。
我下意識地抬頭看向浴室。
很快地,消息再次彈出。
心裡那股不安蔓延擴大。
我屏住呼吸,點開了聊天框。
渾身如潑了一盆冷水,僵在原地。
【延哥,溫秀聾了你就一點都不在意啊?
【外面多少健康的女人沒有?你真不再考慮考慮?
【跟一個聾子結婚,到時候其他人指不定怎麼嘲笑你呢!】
顧延沒有維護我。
回的卻是:【聾了,才更像她。】
【但是她怎麼看都沒你前任好啊,你到底看中她哪一點了?】
顧延:【她的唇比楠楠的軟,在床上卻像條S魚。
【可惜楠楠不在了。】
楠楠……
是他的白月光,先天性失聰。
當初顧延喝醉酒後。
紅著眼念叨的名字,就是楠楠。
我大腦空白,甚至不知道我是怎麼看完聊天記錄的。
隻記得顧延出來時,我已經把他的微信退了。
裝作一切都沒發生的樣子。
顧延出來後,摟著我親了下臉。
他察覺到我的情緒不對勁。
輕聲地問:「怎麼不開心?
「親一下,明天帶你去吃你最喜歡的那家店。」
在外他永遠公事公辦,嗓音冷沉。
可在我面前,他永遠軟著聲音。
他總是這樣。
對我好得無可挑剔。
甚至每次都能立即發現我的情緒有任何不對勁。
人人都羨慕我有個三好男友。
我搖了搖頭。
並不想交流。
他略顯沉默。
隻是夜晚,我們躺在床上時。
他突然伸手攬住我的腰。
將我撈向他。
我的背抵著他的胸膛,格外滾燙堅硬。
湿熱氣息灑在我的耳邊,痒痒麻麻的。
他壓低嗓音,吻了吻我的耳垂。
「秀秀,今晚我們換個姿勢,好不好?」
我想到他的那條消息。
隨手摘下助聽器。
聲音卻是冷冷淡淡:「我困,先睡了。」
明顯地在拒絕交流。
2
我與顧延高中就認識了。
那時我還沒雙耳失聰,他的白月光也還沒轉來我們班。
他對我很好。
雖然我們不同班,但他經常來找我。
很多人都以為我們兩個兩情相悅。
直到後來,許佳楠出現了。
是個戴著助聽器的女生。
看起來乖順清秀。
他說,他不喜歡這一款。
我信了。
之後,許佳楠以前學校的男同學來看她。
兩人顏值相當,男同學幫她挽了挽頭發。
向來冷靜開朗的顧延繃緊下颌線,咬緊後槽牙。
衝上去,發了狠地朝著那個男生揍了一拳。
「你不知道她最討厭別人碰她頭發?」
我沒見過他那副模樣。
他被記了過。
當晚,他醉酒後紅了眼。
問我:「秀秀,你會一直在我身邊嗎?」
我輕應了一聲。
當然啊。
喜歡你是我堅持最久的事情了。
那之後我們的關系突飛猛進。
他也不再關心許佳楠的事情。
可後來。
我跟許佳楠在操場上被告示牌砸到時。
顧延甚至沒看見我。
徑直朝許佳楠跑去,抱著她去了醫務室。
隻有我在原地顯得很呆。
我想。
沒關系,他隻是沒看到我而已。
高考畢業後。
我看見他們在教學樓下視若無人地接吻。
當晚,顧延忘記了我的生日,放了我的鴿子。
也不知道,我本來是打算在那天跟他告白的。
我以為自己沒機會了。
可之後,他們還是分手了。
我以為我早就把她忘了。
可沒想到,再次看到「楠楠」二字時。
腦海中的那些記憶如潮水般地向我湧來。
那些畫面,我從來沒忘過。
顧延愛的是許佳楠,而不是我。
3
我裝作什麼都沒發生。
隻是開始抵觸顧延的靠近。
顧延什麼都沒說,隻是將我照顧得更好。
好像生怕我不喜歡他一樣。
我不知道,他明明不喜歡我,私下裡也由著兄弟羞辱我。
明面上卻總是做得滴水不漏。
終於,在他開完會回家時。
我坐在沙發上等他。
他見到我,眼睛微微地一亮。
朝我走來:「秀秀,怎麼不先睡?」
我仰著頭,直勾勾地盯著他。
「顧延,我們分手吧。」
我們談了兩年。
可是在原則性問題上,我不想做出讓步。
顧延腳步微頓,面色不變,依舊笑著。
「秀秀是不是太累了?最近在家無聊了,明天帶你出門好不好?
「今天開會回來晚了,我的錯,以後不會了。」
他溫柔地撫摸我的頭發。
我打斷他的話:「顧延,我們分手吧,我是認真的。」
他掌心託著我的下巴:「剛剛我就當沒聽見,下次不要再說分手了,乖。」
我被迫抬頭,仰著脖子望進他的眼睛裡。
第一次見他這樣的眼神。
幽深陰沉,好似有個漩渦。
我脊背一涼。
他不顧我的反對,將我橫抱起來。
輕放到床上。
在我的額頭上輕吻。
眼神執拗:「明天都會好的,是嗎?」
好不了的。
我摘下助聽器,翻個身背對著他。
4
顧延推了很多工作。
還帶我去參加他們那群朋友的聚會。
我記得當初顧延掉在那個深坑裡時。
我下去救他,卻把自己搭上了。
昏過去前,是他的那群朋友打電話叫了 120,幫我們逃出險境。
我笑著抿了口酒:「還要謝謝你們當初及時地趕到,才救了我們。」
話落。
他們神情一僵。
我察覺到氣氛有些不對。
顧延側頭對我說:「秀秀,你跟著他去樓上看看,前段時間我找人給你定做了一套禮裙,你去看看喜不喜歡。」
他指了一個人帶我去樓上。
跟著那人進了樓上的房間。
果然看到一件鋪滿碎鑽的禮裙,格外耀眼。
可我無心欣賞。
我找借口說要上洗手間,偷偷地溜了出來。
直奔著那間包廂而去。
心裡有道聲音催促著我。
到了門口,我偷偷地打開一條門縫。
果然聽見裡面在爭論。
「延哥,再怎麼說你也不能隱瞞嫂子這麼重要的事啊?
「明明是因為我們打賭,讓你裝成受難了,嫂子才會因為救你永久性地耳聾!」
那一刻,我感覺世界的聲音變得很飄很遠。
整個人像是置於深海中。
恐懼、茫然、無措如同一張大網,將我圍得密不透風。
呼吸都在發顫。
原來,那根本不是意外。
而是他們想讓顧延走出上一段感情中,打賭看我到底有多喜歡他。
他們原先真的隻是想湊湊熱鬧。
誰也沒想到我會這麼傻。
明明知道坑裡面危險,還義無反顧地下去救人。
當時他們想看看我能做到哪一步。
親眼看著我找了藤蔓。
一端綁在樹上,另一端綁腰上,一點點地往坑裡落下。
誰承想,藤蔓磨斷了。
我從半空中墜地,中途腦袋耳朵撞到坑邊的石塊。
整個人墜進坑底。
好在顧延接住了我。
可去了醫院,我的大腦耳朵受到猛烈撞擊。
雙耳永久性地失聰。
後半輩子隻能戴著助聽器。
他們才知道事情的嚴重性。
後來沒多久,顧延跟我戀愛了。
顧延一把拽住他的衣領。
眼神滿是陰冷威脅。
嗓音極具壓迫感:「我警告你,不要多管闲事。
「秀秀如果知道了,我就把你搞聾,知道嗎?」
可我已經知道了。
我看向陰冷森寒的顧延。
突然間發現。
這些年,他真的變了很多。
隻是在我面前永遠裝得滴水不漏。
我推開包廂門。
面無表情地盯著他,在他近乎猩紅破碎的眼神中。
再一次說道:「顧延,分手吧。」
當晚,我拖著行李離開。
他就開著車不遠不近地跟在我身後。
前方大車的遠光燈閃得我的雙眼睜不開。
我聽見有人呼喊我的名字。
鳴笛聲、轟鳴聲統統地撞進我的腦中。
我朝人行道跑去。
身後傳來一聲巨響。
劇烈碰撞中。
我被撞到綠化帶裡,溫熱的鮮血流滿整張臉。
回頭,才知道是顧延主動地開車撞上那輛大車。
他的車頭被撞得狠狠地凹進去。
安全氣囊將他裹緊。
頭上流滿了血。
卻還在駕駛座上,朝我看過來。
用唇型對我說:
「秀秀,對不起……」
我閉上眼。
沒想到再睜眼,我竟重生了。
5
我醒來時。
耳邊響起熟悉的嗓音:
「秀秀,我掉進山上的陷阱裡了,可能撐不了多久我就會S了……」
久違地聽到這樣清晰的聲音。
我還非常不適。
嗡鳴聲響起,微微地刺耳難受。
我恍惚了一會兒。
那道聲音再次響起。
「秀秀,你聽見了嗎?」
我終於反應過來,我重生了。
重生到顧延遇到危險給我打電話,讓我去救他的這天。
我因耳聾自卑時。
他打字跟我說:【你聾了也沒關系,以後有我在,我會一直保護你。】
知道他當初是騙我,把我當猴耍時,我的確很生氣。
可他最後,不顧危險主動地開車撞上了迎面而來的大卡車。
我攥緊掌心,壓下心中異樣的情緒。
才不至於讓聲音露出異樣。
輕應了一聲。
對面察覺到我冷淡的反應。
繼續道:
「我手機快沒電了,有可能我們連最後一面都見不上……」
到現在,我才終於發現。
他以前的演技到底有多拙劣。
這麼多年過去,我竟一點都沒發現。
過往已過,我不想再重蹈覆轍。
心裡一直憋著的那口氣。
在此時得到了釋放。
笑著說:「快S了,那怎麼還不去S?
「S了不正好可以去陪你的楠楠了?」
「你怎麼突然提到楠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