娘家唯唯諾諾了十餘年的長姐,病好後就跟變了一個人似的。
她自稱來自另一個世界。
將朝堂攪弄得天翻地覆。
在我臨盆之際,盧氏被安上莫須有的罪名。
新帝下令除長姐之外,百餘口無一人生還。
我被王家扔在後院,自生自滅。
長姐踏著輕快的步伐前來探望:
「你們古代人說秋後問斬原來真的活不過秋天,踩著你們盧府上位受萬民敬仰,原來這麼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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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
我產子還不足三日,便被王家的人扔到後院。
看守後院的奴僕悄悄來稟報。
我父親、母親以及祖母都在獄中得病而亡。
盧府被抄家,除盧婉之外,百餘口無一人生還……
話還未盡,就聽見門外熟悉的聲音。
「你們這些古人說被賜S就活不過下個秋天。」盧婉踏著輕快的步伐,她語氣輕蔑:「我……不對,該怎麼說來著,本宮。」
「本宮隻不過是略施小計便能讓皇上成為我的裙下臣,我在現代活得太苦,才會自S。沒想到老天爺可憐我,讓我有了重生的機會。我本想過來也會接著過苦日子,沒想到這具身體不光好看,竟還是個嫡女。這麼好的資源,本宮為何不用?」
「踩著你們盧府上位,成為這天下的皇後,等我孩子出世,我便會讓皇帝去S,換個人指點江山又有何不可。等你去地下,我幫你燒高香,讓你投個好人家。」
我奮力撲向盧婉卻被盧家的影衛冬春一掌劈來。
隻覺胸口一陣悶痛,鮮血溢出,我慘然道:「他們都是你的血親,你為何如此!」
「不過都是些不認識的人,本宮覺得有趣便做了。」她上前挑起我的下巴,居高臨下地說:「原來在古代掌握生S大權這麼爽。」
我被一陣啼哭聲引得回了頭。
身後夏秋懷抱著嬰孩出現在院落中。
看那秀樣便知,這是我還未滿月的女兒。
後院無人照料,常年頹敗,院中潮湿沉悶,不時還有蛇蟲鼠蟻出沒。
孩子一直哭鬧不止。
盧婉煩悶道:「吵S了。」
我拼命掙扎向前,緊抓盧婉的衣擺,求她:「她還小,姐姐放過她,盧家蕩然無存,她不會成為姐姐的絆腳石。」
「求姐姐開恩,給她一條生路。」
盧婉嫌棄地一腳踹開我的手。
在她眼神示意下,夏秋命人將我手腳捆住。
盧婉從夏秋手裡接過孩子。
重重地摔在地上。
啼哭戛然而止,枯樹上的烏鴉應景地叫了兩聲。
我絕望地嘶吼著。
眼底充滿了不甘。
「我給了,讓她提前去投胎,妹妹滿意否?」盧婉還不忘將我女兒的屍體遠遠踹開。
夏秋上前接過盧婉懸停在上方的手,還不忘嘲諷:「主子念在與你有幾日交情的份上饒你一命。還不謝恩。」
我的眼裡S色一片,嘴裡不斷重復:「盧婉,我要將你碎屍萬段。」
她踏出後院,冬春將我手腳砍斷、拔掉舌頭,放進缸裡,抬進她宮裡的密室,每日叫人給我灌些湯水。
還告訴我,這是她們那裡有名的歷史名人處置妖妃的手段,名曰——人彘。
她沒有S我,也不讓我自戕。
她要我好好看著自己是如何治理國家。
我被關進密室,終日不見天日。
不斷有小太監來告知現狀。
盧婉稱帝後,主張實施新政。可是她的靠山盧氏早就覆滅,朝堂無人,軍中無人,何來真正聽命於她的人。
她濫用皇權,隨意處決朝堂老臣。
在不知過了多久,我已許久未進食,快要撐不住了。
一臉頹敗的盧婉走進來,貼在我耳旁輕道:「答應你的我做到了,這就送你去個好人家。」
鮮血自我胸前漫開。
許是老天爺見我這輩子冤屈難伸,給了我重獲生命的一次機會。
2.
我自夢中尖叫驚醒。
一睜眼我重生回到了範陽老宅中。
入眼便是夏秋緊張的神情,「小姐可是夢魘了?」
我未曾理會,鞋也來不及穿上便慌忙跑出院子。
一個影子尾隨在我身後,將我攔在祖母房門外。
「主子已睡下,二小姐不如明日再來。」
上輩子冬春將我手腳斬斷的情景歷歷在目。
範陽盧氏,百年望族。
當家主人可以擁有自己的影衛。
上輩子我因參加宴席,途中盧婉命夏秋調換了我送給郡主的印章。
宴席上,盧婉讓我將印章印在詩集上。
印出來的小字竟然有王小公子——王允安的生辰。
郡主愛慕王允安全京皆知。
那時祖母已與王家說定,將我許給他們的嫡長子——王允初。
得知此事的王家大怒,覺得我水性楊花,先與大公子定親後又將小公子的生辰八字刻於印章中。
作為王家出嫁女的祖母舍了臉皮,不得已前去王家懇求他們調換婚事,切勿張揚壞我名聲。
名聲雖保了下來,我也徹底被祖母舍棄。
郡主也與我反目成仇。
盧婉乘虛而入,哄得祖母高興。
祖母將冬春賜給盧婉。
彼時,我與王允安解開心結,反而過得不錯。
盧婉挑撥郡主與我為敵。
借由郡主之口,讓長公主做媒讓盧婉入府為三皇子正妃。
三個月後皇帝驟然崩逝,三皇子登基,長公主被奪了權。
原來盧婉早在宴席之初成功勾搭上三皇子,舉報生父以及長公主有功,成為皇後。
在我即將臨盆之際,盧氏被安上莫須有的罪證,下了獄。
一切都那麼歷歷在目,我抬頭看天,久違地露出笑意。「是該反擊了。」
冬春臉上毫無波瀾,「夜深了,請二小姐回房。」
3.
回到房內,我循著上輩子的記憶找到郡主寄給我的信。
她在信上說我長姐醒後仿佛脫胎換骨一般。
吟詩作對不在話下,才情驚世絕倫,策論警醒天下人。
連她三哥哥對其都青睞有加。
我忍不住笑了,可不得脫胎換骨嘛,連人都換了。
看來穿越女已經在我長姐身上了。
合上信箋,丟在一旁燒得正旺的炭火上。
紙背迅速染上緋色,不一會兒就被灰燼吞滅。
夏秋給我端了杯茶,笑道:「娘子燒什麼呢?」
「心不靜,字寫得不好。」
「這種事下次交給奴婢做就好,免得火星子撩到娘子。」
我看著眼前人無不仔細周到。
上一世盧婉究竟是如何收買從小跟我吃住都在一處的夏秋。
溫柔的刀子捅起人來也叫人疼得厲害。
不過現在正是用她引出魚兒的好機會。
4.
次日清晨,一覺好眠。
我屏退眾人,單獨與老太太談了半晌。
冬春易容成夏秋的樣子與我一起出了祖母的院子。
夏秋此刻正在房間內,收拾著我的箱籠。
見我回來,她迎上我,在見到冬春的那一瞬震驚淹沒即將說出口的話語。
還不等她開口,便讓冬春拖了出去。
冬春斬斷她的手腳,拔了她的舌頭,將她放於缸內。
我臉上揚起笑意,「從前你照顧我,這情,上輩子我們兩清了。今後你就好生待在這缸內,老宅有人照顧你終老。」
我未曾轉頭,對冬春說道:「今後你就是夏秋了。」
上一世夏秋背叛我轉投盧婉,害我盧家百年基業付諸東流,更是將我女兒活活摔S。
這一次,我要以其人之道還治其人之身。
5.
回京那日,盧婉已在京城聲名大噪。
不僅京中公子對她贊揚不已,惹來三皇子也對她十分感興趣。
家中下人們議論紛紛:
盧婉被三皇子看重,將來是要成為正妃的。
郡主李芙趕過來安慰我,「你這長姐真是有趣,籍籍無名十數年,病一好就這般風頭盡出。在人家地盤上撒野,還敢明目張膽勾引三哥哥。」
我失笑,拿出一枚好看的印章交與她手:「盧婉這般張揚,盧府女眷往後的日子可不好過,你可別打趣我了。」
李芙連忙拿出宣紙印上墨,稱贊道:「刻得真細,這種做工便是宮裡最好的工匠也趕不上,你哪來的?」
「祖母給安置的嫁妝,說是祖上傳下來的,我記得你有集印章的愛好,特意找來給你。」
李芙抱著我喜不自勝,「你祖母不愧是太原王氏的嫡長女,看看這精美的做工!你與王允初的親事什麼時候落定?盧氏與王氏皆為望族、勳貴。就算是我娘也會給分薄面前來觀禮。」
我打趣她,「等你及笄,與王允安成婚。我們便是妯娌了。」
李芙性子高調,得了東西便去張羅著開詩會。
李芙來之前冬春來報我,說:「主子預料得不錯,盧婉命我將郡主的印章調換。奴婢看了一下,卻有王小公子的生辰。」
6.
宴席上,李芙邀請了眾多世家女,在我的授意下,盧婉也在其中。
李芙已然做好了詩,興高採烈地宣讀著。
見著冬春跟在我身側,盧婉不懷好意的目光在眼裡閃爍。
她一見到我當即迎了上來,「聽說妹妹送了一塊極好的印章給郡主,不如讓郡主蓋在詩上,讓我們都開開眼。」
李芙勾了勾唇角,在宣紙上蓋下。
上面赫然印著小巧的芙蓉花。
盧婉笑得很僵,「怎麼會是芙蓉花,明明……」
我驚訝地看著她:「明明是什麼?」用隻有我們兩個人的聲音,冷冷道:「王允安的小字?」
盧婉冷哼一聲。
「可惜了你與王允安的這份情誼,原本我想成全你的。」
我語調一轉,「是成全我?還是成全你想挑唆我與郡主的關系?」
她的奸計沒有得逞,看我的眼神也越發惡毒。
「別擋我的路,趁我還能同你好好說話的時候。」
「像你們這種在家唯唯諾諾,對男人三從四德,奉女德女誡為圭臬隻知繡花的封建蠢女人,今天做詩會,明天遊園,終極目標不就是找個男人嫁了嗎?」
「我是翱翔九州的鷹,不可能被困於內宅之中。」
她略過我身旁,眼底目空一切。
「本想著玩弄一下你,真是無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