校草姜妄腿斷了。
嚇跑了所有女朋友。
「往好處想,隻剩我一個,你沒那麼虛。」我試圖安慰他。
他踹翻我喂的飯,並賜給我一個字,「滾。」
都坐輪椅了,還以為自己是香饽饽啊。
後來,我坐在天臺抽煙,腳一滑掉了下去……
聽說——
他從輪椅翻下來,紅著眼爬了兩裡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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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
人人都說我瘋了,對一個瘸子都能如此舔。
我苦笑,因為我欠他一條命。
高二那年,我被綁架了。
在陰暗潮湿的地下室,關了三天三夜。
被救出來的時候,大家都在說我可憐。
可是等我回到學校,卻被孤立了。
「三天三夜,她肯定不是處了。」
「怪誰?穿超短裙,還文身,不綁她綁誰。」
「我看她出來都沒哭,說不定她還巴不得呢。」
……
2
室友把我趕出寢室。
「萬一她染了什麼病,傳染給我怎麼辦?」
我隻好坐在天臺吹風。
煙忘了掐,燙得生疼——
我抬腳去滅煙,腳滑,就這麼摔了下去。
結果我沒S,砸S了一個無辜的路人。
他的輪椅翻到一邊,他本人被我砸得頭破血流,眼看就要不行了。
「你他媽!醫生剛剛告訴我有機會站起來了,你為什麼往這兒跳?」
他的臉上寫滿了不甘。
他叫姜妄,南陽一中的校草。
最後我住進了 ICU。
他住進了太平間。
我爸寫了小紙條遞進來,「念念,你要活著。」
我盯了兩秒,眼前一黑,暈了過去。
3
一覺醒來,我又回到了被綁架之前。每次我或者姜妄一S,我都會回到這個時間。
再也不能這樣了,我發誓,我要讓姜妄和我都好好地活著,我要挽救自己的命運。
此刻,我坐在籃球場,發呆。
姜妄在球場上馳騁,精湛的球技,迷人的身姿惹,得看臺上的女生尖叫聲不斷——
隻可惜,帥不過三秒……
他一個漂亮的投籃後,突然倒地不起。
全部的人圍了上去。
我走了過去,扒開人群,扶著他。
「疼就咬我,不用忍。」
他痛得五官扭曲,連推開我的力氣都沒有了,最後毫不留情地在我手腕上咬出血來。
車上,他意識還清醒的時候問我:「你是誰?」
「石念。」
我平靜地回答他。
「我管你什麼念,你到底是誰,抱我幹什麼?」
我深吸一口氣,「那你自己爬上去?」
他痛得說不出話了。
我在醫院待了整整一天。
結果很不好。
他癱了,有一條腿永遠失去了知覺。
4
「醫生,我的腿還能恢復嗎?」他醒來摸著自己的腿,很是暴躁。
「嚴格來說,神經性的傷害,是不能恢復的。」
他氣急敗壞地扯了輸液針,掀翻了所有藥瓶,還罵走了所有醫生護士。
我坐在角落,平靜地看著他。
嘆了一口氣,即使回到綁架前,他坐輪椅的事實還是沒法改變。
等他鬧夠了,我站起來走過去,「砸夠了嗎?」
「你到底是誰!」他順手拿起手機砸我臉上。
我躲開了,手機被砸得四分五裂。
「我說了,我叫石念。」
「我有女朋友,你煩不煩?」
「不影響。」我安靜地看著他。
他卻不可思議地看著我,罵了一句:「有病!」
我卻毫不介意,盯著他綁著紗布的一條腿,嘆了一口氣。
現在有病的是誰,顯而易見。
我不跟他計較。
5
他女朋友趕過來時,已經是半夜。
在這之前,我一直面無表情地伺候他吃喝拉撒睡。
盡管他三次打翻了我喂他的飯,用眼神S了我一百次。
我還是一臉平靜地看著他把最隱私的事情暴露在我面前。
「出去!」
我把尿盆子遞給他的時候,他氣得臉都綠了。
「你確定自己不會打翻在床上?」
「滾!我有女朋友!你盯著我看,這算什麼事?」
行吧……
我嘆了一口氣。
五分鍾過後——
他的小女友趕過來,哭得梨花帶淚。
「姜妄,我聽他們說你永遠都站不起來了?」
「嗯。」姜妄臉繃成一條線。
「啊……」小女生驚恐地癱在地上。
姜妄悶著不說話,臉越憋越紅。
下一秒,整個病房裡彌漫出一點點味道,他難堪地憋紅了臉。
「什麼味道?姜妄……你不會……尿了吧?」小女友捂著鼻子,神情慌張,連滾帶爬地往外跑,「對不起,我想吐……」
他拽住被子的手指捏得發青。
我嘆了一口氣,還是走過去。
他卻S活不放手。
「我不介意。」
我熟練地換床單和被子,換完已經是大汗淋漓。
「我介意!」他側過身去,不理我了。
我懶得理他。
6
收拾好,我坐在他床邊,思索了好久,終於開口安慰他——
「往好處想,你失去的隻是一條腿,而不是一條命。」
要是知道接下來他還會S,而且還是被我砸S的,他可能就不會覺得這算什麼了。
「你能不能離我遠點?」他狠狠地打斷我的話。
我心梗了一下。
「ok。」我退了一步。
他很生氣,真的很生氣。
「嘲笑我對你有什麼好處?」
「我沒嘲笑你……」我攤手。
他卻狠狠地瞪著我,「滾吧!在我說出更過分的話之前。」
我遲疑了一秒。
「也行。」
我拿上我的包,走了。
走到樓道抽了一根煙,正好聽見有人打電話。
「對,他永遠站不起來了。」女孩在抽泣。
「他好可憐,大小便失禁,好惡心。
「雖然我很愛他,但我不能跟他在一起了,他是個瘸子了啊。
「好丟臉啊……」
用腳趾想也知道是誰了。
是姜妄的小女朋友。
我突然想起上輩子,我告訴男朋友我被同學孤立了。
他沒有安慰我,卻這麼來了一句:「石念,你有沒有被那個已經不重要了,全校都說我在當接盤俠,我好丟臉。」
真相不重要了,討論的人多了,輿論才是真相了。
可笑。
我滅了煙,轉身下樓。
7
他叫姜妄。
才高二,身高就 182 釐米了。
一進校,就在表白牆上被掛瘋了。
就是以前這麼風光無限的人,現在卻一個人坐著輪椅落寞地坐在籃球場邊上,無人問津。
以前飛身扣籃的人,因為坐在籃筐那一側,被籃球砸得鼻青臉腫。
「小心。」
我站在他身後盯著他後腦勺看了半小時,還是伸手幫他擋了籃球。
我的手臂被籃球砸得鑽心的疼,他卻回過頭一臉冷漠地看著我。
「誰要你擋了?」
「我想擋就擋,要你管。」我也懶得跟他廢話。
他抿著唇,氣了一分鍾,「天天纏著我,你煩不煩?」
「你管我煩不煩?」我沒好氣地白了他一眼。
他再次心梗。
「石念,我告訴你,你就算追著我跑一輩子,我也不會喜歡你!」
「那我謝謝你。」
說完,我擰開一瓶礦泉水給他,「喝。」
誰要喜歡一個瘸子啊。
還是個傲嬌的瘸子。
他把嘴抿緊了,一副拒絕喝水的樣子。
「不喝就自己拿著。」我把水扔給他,繼續坐旁邊玩手機去了。
結果,那臭小子,還真的忍住一口沒喝。
那個傻子,這麼熱的天,不喝水,熬不過一集。
8
果然,他半夜就去了醫院。
他室友給我打電話的時候,我正在我媽新男友的車裡。
「知道了。」
「讓他鬧吧,給我半小時。」
我掛了電話,腿上突然多出了一隻手。
是那個叔叔的。
他看到我腿上的文身,忍不住挑了挑眉。
「這是什麼?」
「想看嗎?」我笑著問。
我把裙邊拉開一些,那些被煙頭燙過的痕跡觸目驚心。
每一個煙頭上都紋了一個人的名字。
「我前男友們的名字。」我輕輕地笑了一下。
他卻一下子嚇得臉色慘白。
「叔叔想讓我把你的名字文在上面嗎?」我偏著頭問。
他趕緊轉過頭,把放在我腿上的手拿開,扶著方向盤的手都在抖。
「那個,你剛才接電話是不是有事,有事就先去吧。」
「好啊。」
我開門,下了車。
心裡仍舊一陣犯惡心,摸出手機打車去了醫院。
剛到醫院,我媽就氣急敗壞地給我打電話。
我掛斷了。
「石念,你又跟你劉叔叔胡說八道什麼?他怎麼見了你就把我拉黑了?」
「我生你是來討債的吧!」
……
我看著她的信息,可以想象她歇斯底裡的樣子。
我隻回了一句:「你不會嫁給他。」
是的,一年後她婚禮上的男人可不是這個。
她大可不必每次分手都要S要活的。
「你是不是想逼S媽媽?」
本來對她的行為我早已麻木,可是每次看到這句話,心裡還是莫名刺痛。
我幹脆關了機。
9
放好手機,我推開了姜妄的門,地上一片狼藉。
他又發脾氣了。
我緩了幾秒還是進去,下一秒——
一個輸液瓶砸過來。
我的額頭瞬間被砸開一道口子,血順著臉頰流了下來。
我心裡火大,可是看他 180 釐米的大個子,縮在被窩裡,那麼小一團。
看得讓人心疼。
「姜妄。」我坐在他旁邊叫他。
他生氣地回過頭看我,我看到他眼睛很紅。
看來是哭過了。
「你滾出去。」他聲音都在發抖。
「怎麼不輸液,你想S啊?」我問他。
「我已經廢了。」他的語氣很輕,帶著點無奈,「我S不S關你什麼事?」
我愣了一秒。
一時無言,他說的好像沒錯。
「你想S?」我問他。
他抿著唇,氣得不說話了。
我嘆了一口氣,「想S你也得治好後自己爬上天臺。」
或許是驚訝於我的話,他盯著我看了足足一分鍾,才開口道:「你試過?」
「試過啊。像你這種瘸子,還沒爬上去就痛S了,怎麼還想讓我抱你上去?」
他沉默著不說話,臉背過去。
我以為他又要不理我了,沒想到過了會兒,他從被子裡默默伸出自己的手腕。
我嘆了一口氣,喊了護士,總算是給他輸上液了。
晚上我趴在他病床前,睡著了,又做了那個可怕的夢。
夢裡我媽的前男友們拉著我的手,細細地摸,嘴上贊美著我長得漂亮,微信裡罵我是不知好歹的賤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