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抬手,「砰」地在噴泉旁的石雕上敲碎了手裡的酒杯,捏著杯柄指著何順:「你有本事再說一遍?」
何順臉上不耐煩的神色愈加明顯:「說就說,我說你不說學習,身材臉……」
「滾吶!」肖明珠再也忍不住了,揮舞著手中的兇器無差別攻擊。
聽見這邊響動的場館保安很快趕到,和肖家的人一起將肖明珠帶走了。
不留神間,鋒利的尖銳處在我的手臂上劃出一道血痕,作為始作俑者的何順穿著厚實的皮衣,戴著裝逼的皮手套,竟沒受一點傷。
隻有我受傷的世界達成了。
7
最終這件事以肖家和陸家合作了一個項目結束,沒人管我的S活,風聲被牢牢壓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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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過即使有肖家的讓利,陸家的企業也是扶不起的阿鬥,在陸傅的放縱和揮霍下日漸衰弱。
陸父陸母開始急於將兩個女兒嫁出去換取聯姻資源,今日安排飯局,明日話術 pua,連裝都懶得裝了。
陸知書嘗試和他們說道理,但無濟於事。
但我沒想到的是,陸家說不動我,竟將主意放到了歪門邪道上。
一開始發現不對勁是陸母不再嘮叨,陸傅也開始每日有意無意地與我攀談兩句,就連何順都一夜間消失不見了。
整個家裡充斥著溫馨祥和的氛圍。
我忍不住問陸知書,「知書,你有沒有覺得這兩天家裡的氣氛怪怪的。」
陸知書專心翻譯文章,連頭都沒抬一下:「最近好像沒那麼嘮叨了,挺好,我的耳朵得救了。」
我將手機上打好的信息發送,嘆了口氣,附身劃出一個翻譯錯的單詞:「事出反常必有妖,還是小心點好。」
不出一個月,陸傅就露出了馬腳。
「平安啊,周末有一個 party,你回來後還沒參加過這種形式的,要不要去看看?」
或許是他自己也覺得太生硬,又趕忙善解人意般找補了一句。
「知道你不喜歡陸知書,到時候你坐在我安排好的位置上就行,帶兩個朋友聊聊天,不用和那些小姐接觸。」
「這樣啊。」
我看著他不斷撥動劉海的手,微笑應下:「那就去看看吧。」
縱使知道這個 patry 會比較「熱鬧」,我也沒想到就是在夜色的最高層。
整層樓都被包了下來,給這些年輕的少爺小姐們狂歡。
「平安,你怎麼會答應來這種地方。」
許如意如約坐到了我身邊,她最討厭煙味,一路過來都用衣袖捂著口鼻。
「我要看看他們在搞什麼名堂。」
我喝了一口樓下超市買的礦泉水,指了指遠處摟著美女喝酒的陸傅:「與其揚湯止沸,不如釜底抽薪。」?
許如意嘆了口氣,摸了摸我手臂上還沒拆線的傷口:「你這家真是還不如沒有,全是事。」
我按住她的手漫不經心地摸了摸,嗯,細膩柔滑:「這哪算事呀,接下來的才叫事呢。」
酒過三巡,服務生送上一杯五彩繽紛的酒:「小姐,這是您兄長送來的,說讓您放輕松些。」
「我嗎?」我裝作受寵若驚的模樣:「可是我沒有哥哥啊?」
陸傅早摟著姑娘離席了,如果不出意外的話,這杯酒應該是早就預定好的,按照陸傅給我安排的座位送來。
服務生聞言也愣住了,他仔細檢查了一下訂單:「沒錯啊,上面是寫了送到這個位置。」
「奧,這個位置是那位小姐的。」
我指了指遠處水紅色的身影:「我是她朋友,你就說這杯酒是何順點的就行,他們倆是青梅竹馬,不喜歡叫哥哥。」
聽到自家小老板的名字,服務生沒再多話,飛速將酒送了過去。
許如意樂了,湊近我悄聲道:「你又知道了什麼不告訴我。」
我也順勢靠在她懷裡,抻了抻坐得有些酸的腰:「那酒要是沒加東西,那大家都平安無事,若是加了東西,那也算全了肖明珠一番心願呢。」
8
「陸平安!你給我滾出來!」
次日一早,陸父就邊咆哮狂踹我的房門。
我伸了個懶腰,推了推身邊睡得像S豬的許如意:「快起來,看熱鬧了。」
許如意打了個哈欠,利落下床甩開門:「什麼事?先和我說。」
陸父認出了許家大小姐的臉,略略收斂了些。
「我們家的事情不用你管,讓陸平安馬上出來。」
而我才出現在房門口,尚未站定,他的巴掌就落了下來:「你個賤人!你害S我兒子了!」
這一下用了十足十的力氣,口腔裡瞬間彌漫起濃濃的血腥味。
「父親,我勸你還是和我好好說話吧。」
「畢竟現在是你有求於我,對不對?」
洗漱穿戴完來到客廳,沙發上坐著已經有些崩潰的陸母,還有連連打哈欠的陸知書。
很快,我們就知道了昨晚發生的一切:
何順昨晚喝多了酒,根本沒看床上的人是誰,買來想要拍下我的私密照的記者更是不認人,敬業地將肖明珠的私密照傳上了社交平臺。
肖家公關部門在看見的第一瞬間就封鎖了帖子。
好在是半夜發出的,沒有什麼熱度。
但肖明珠是肖家獨女,他們當然不會善罷甘休,飛速地派出了律師團隊,大半夜就根據何順的聊天記錄,和與服務生接觸的監控,將爛醉在溫柔鄉的陸傅抓了起來。
何家與肖家是好友,若是較真起來誰也撈不著好,我猜想肖家來找陸家的麻煩就是想出口氣,找個軟柿子捏,讓圈裡知道他們不是好欺負的。
「藥是陸傅下的,主意是何順出的,房是肖明珠進的,和我有什麼關系?」
「你難道不知道肖明珠為什麼進去嗎?」陸父瞪著我,嘀嘀咕咕地罵我不要臉。
我拿起桌上的包子咬了一口:「因為她超愛。」
「你放……」
陸父罵人的話被陸母攔住,她一向精致的面容如今蒼白疲憊,眼下是濃濃的黑眼圈。
「平安啊,你回來這麼久,爸媽也沒虧待過你,你不能這樣對爸爸媽媽啊。」
好嘛,我以為是良心發現,沒想到是道德綁架。
我還沒說話,許如意看不下去了,撸起我的袖子露出手臂上的紗布。
「就這道傷,父母看見的是孩子受苦,畜生看見的是有利可圖,你也好意思自稱父母?」
「直說你們想要我做什麼吧。」
我懶得再多費口舌,直入主題。
陸父迅速答道:「你趕緊去告訴警察,那杯酒是你刻意調換的,和傅兒沒有關系,不然陸家的財產你們一分都別想拿到, 你繼續去窮研究,陸知書那個草包就更等著去端盤子掃大街吧!」
這是孤注一擲撕破臉了。
我沒忍住笑了出來:「作為父親, 怎麼能這樣和孩子說話呢,太不穩重了。」
說著,將手邊的資料推到了陸父面前。
陸知書這段時間的學習成果和業績、我和許如意創業至今取得的成果、股份和流動資金都一五一十地寫明在裡面了。
陸父每翻一頁, 臉就黑一分,陸母更是止不住地顫抖。
「你、你們一直在騙我們!在利用我們!你們真是能裝啊!」
9
「誰利用你們了?」
陸知書蹺起二郎腿:「今天就把話說開,你們安排的那個醜男,我不嫁, 損己利人保陸傅出來的事, 姐姐也不會做!」
除了我的行李,沙發上還坐著一對年輕男女。
「我「」陸母緊繃了一夜的神經終於撐不住了, 她拿起桌上的水果刀就狠狠朝我們劃來。
「你們也都別想好過。」
情急之下,我操起手邊另一份厚厚的資料護在臉前。
陸母怒氣上腦,平常四體不勤五谷不分的身體如今不知哪裡來的牛勁。
不算銳利刀尖穿透了紙張,離我的臉隻有不到一釐米。
一刀不中, 她拔出刀又要劈第二下。
刀尖直指我的雙眼,這一刀若是劃中, 我以後就隻能當個瞎子了。
隨著陸知書的尖叫,兩個人高馬大的男人衝了進來, 手腳麻利地奪過刀, 將陸母按在了地上。
「這是幹什麼?私闖民宅啊!」
陸父不敢上前拽開按住自己妻子的壯漢, 驚恐地後背抵住椅背哀嚎。
「父親,這是國家給我配備的警衛員, 我的生命受到了威脅,他們自然要履行警衛員的職責。」
看著陸父震驚的表情, 我忍不住笑了。
「父親,您還真是一點都不關心我啊。我剛取得了國家生物研究獎項,您一點都不知道嗎?」
和陸母一起送去接受調查的,還有我多年來調查出的真相。
陸知書的親生父母, 我八歲時意外離世的養父母,就是服用了陸氏研究出的不合格的保健品,才在開車時暈厥掉入河裡,搶救無效身亡。
最終,一家三口整整齊齊鋃鐺入獄,搖搖欲墜的陸氏集團也被查封。
陸知書看著迅速被貼上封條的集團大門, 捏緊了我的衣袖:「你就是為了給父母報仇才回來的對嗎?」
不等我回答,她自顧自道。
「他們做錯了事, 該受到懲罰……可是, 你為什麼幫我?他們賺黑心錢,我也是受益者。」
看著她和養母長得一模一樣的眼睛, 笑著回握住了她冰涼的手。
「養父母S後我孤身在孤兒院,他們慈善不過是做做樣子,和院長交涉賄賂、拍照上個新聞拿個做慈善的名頭,對我們沒有任何的幫助和改善。」
「可你不一樣, 你是真的在為孩子們做事, 送來的新書新文具新衣服、每周來講兩次課的老師、出修整寢室的資金,這些我都知道的。」
她有些不好意思:「這些沒什麼的。」
「走吧,公司最近忙得腳不沾地,咱們再不回去, 如意可要罵人了。」
我反拉住她:「就讓他們看看,他們所瞧不起的女兒,能走到多高的地方。」
本文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