又是賭咒發誓,又是甜言蜜語,終於把她給哄好。
兩人膩膩歪歪好一陣,才想起奄奄一息的寶貝兒子。
連忙拿手機想要叫車。
直到這時他們才發現,自己的手機在高溫下燙得像個燒開的水壺,早就高溫預警,自動關機了!
這下,李安東和劉春梅是徹底急了。
什麼面子裡子都不想了,因為兒子是真的快S了!
六神無主的劉春梅和李安東病急亂投醫,竟然在大馬路上直直地跪了下去。
希望能有一輛車停下,救救李家康。
Advertisement
這樣一來,事情變得更恐怖了。
二百斤極品超雄中學生加瘋癲父母,觸目所及的車都繞著他們走。
兩人跪了好半天,才有一輛外地車牌的保姆車願意停下。
他們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勢合力把李安康拖了上去,看都沒看地上的我一眼。
要不是車上人提醒,估計他們倆就準備將錯就錯,把我丟在這裡了!
坐上車後,李安東又開始抽風了。
他打了個響指,裝模作樣地對開車的男人說:
「師傅,麻煩給我們送到最近的醫院。」
6
寂靜。
車上S一般地寂靜。
李安東完全忘了自己剛剛是怎麼哭爹喊娘求他們讓自己上車。
還拍著胸脯保證隻需要把自己送到最近的景區服務中心,絕不麻煩車主的。
開車的中年男人從後視鏡裡瞥了眼李安東,又和副駕駛上的女主人對了對眼色。
最終還是沒有說些什麼,默默更改了導航的目的地。
李安東見狀非但不感激,隻覺得得意。
他和劉春梅小聲嘀咕。
「看吧,出門在外就要硬氣一點,別人才不敢欺負你!
「都讓我們坐上車了,把我們送去醫院又有什麼不可以?
「要我說,現在的人就是太愛斤斤計較,一有錢就變壞,失去了之前的淳樸。」
劉春梅深以為然。
李安東又坐了會兒,忍不住裝成成功人士和前面的一男一女攀談。
「大哥,我看你們不像是本地人,來蓉城是為什麼嗎?
「我可是蓉城土生土長的蓉城人,人送外號蓉城百事通,問我準沒錯。」
可這對好心人早就從李安東之前的所作所為看透了他的本質。
隻說自己是來蓉城找人,其他的一點都不透露。
李安東自討沒趣,更覺得他們瞧不起自己。
他憤憤不平地嘀咕:「不就是有幾個臭錢買了輛保姆車嗎,拽什麼拽!
「等我有錢了,買個比這還大的!」
「嘎吱——」
前方突然閃過一輛電瓶車,開車的男人一個急剎。
李家康的頭撞到座椅上,被丟在地上的我也撞到了手腕。
劉春梅急了:「你這人怎麼開的車,要是我寶貝兒子受傷了,我和你們沒完。」
副駕駛上的女人忍了又忍,終於忍不住道:「你女兒還在地上昏著呢,你好歹也把她扶起來啊!」
劉春梅不僅無動於衷,甚至還伸腿踹了我一腳。
「你懂什麼?我家這女兒命中注定要吃苦,否則活不長的!」
連素不相識的陌生人都看不下去我的遭遇,可和我朝夕相處十八年的李家夫婦卻視若無睹。
他們的冷血,可見一斑!
話不投機半句多,這對好心人把李安東他們送到醫院後,馬不停蹄地走了,生怕再和他們扯上關系。
李安東和劉春梅拖著昏迷不醒的李家康就了醫,得到一個晴天霹靂的消息。
因為中暑和缺水,李家康得了急性腎炎,需要住院醫治。
這下別說是想讓我意外S亡,就連旅遊都玩不成了!
7
李安東和劉春梅賠了夫人又折兵,十分鬱悶,看我也就特別不爽。
不僅不讓我吃飯,還讓我全天二十四小時伺候生病後變得更加超雄的李家康。
可我又不是傻子!
直接不經意向醫生護士透露我還差兩個月才成年的事實,又用之前攢下的零花錢買了豐富的食物,給自己好好補充營養。
被護士叫回,並告知必須有成年人陪護的劉春梅十分惱火。
李家康一向能折騰人,大半夜折騰著要上七八回廁所暫且不說。
光是不讓他吃肉,他就能大吼大叫半小時。
短短一星期,劉春梅被他折騰得不人不鬼,瞧著精氣神都散了。
我卻沒有半點同情。
這一切,不過是他們自作自受罷了!
這麼一折騰,很快就到了高考出分的日子。
劉春梅又把我的手機換成了模型機,可我早就把聯系方式那欄填了班主任的號碼。
這次我沒有缺考語文,考出了七百加的高分!
班主任笑得合不攏嘴,親自帶著清北招生辦的老師和給高考優等生的十萬塊獎金來了我家。
李安東和劉春梅都快把後槽牙給咬碎了,偏偏隻能笑著接待。
在街坊鄰居羨慕的目光中,拍著胸脯保證一定會讓我上大學。
但他們根本就不想讓我好過。
於是提出了一個條件:上大學期間我所有的學費和生活費,都必須要由我自己掙,不能動用那十萬塊。
他們再次搬出了那套屢試不爽的說辭:
「李思盈小時候算過命,必須吃苦,否則會危及生命。
「我們也不想讓孩子這麼辛苦,可為了她的健康,隻能忍痛如此。」
這套說辭他們用了十幾年,街坊鄰居聽到能讓我去上學,也就不再說些什麼。
唯獨清北招生辦的老師和班主任:「……」
不理解,不尊重,不祝福。
但沒辦法,誰讓他們現在還是我的法定監護人呢?
從我家離開前,班主任憐憫地拍了拍我的肩膀。
她對我說:「加油李思盈,等你上了大學,離開他們,就自由了。」
我眼眶微湿,點了點頭。
老師不知道,我不僅要自由,還想讓他們萬劫不復!
8
得知自己是被拐賣的後,我不是沒有想過報警。
可我一沒證據,二沒成年。
就算做了親子鑑定證明我不是劉春梅的親生孩子,那又如何?
到時他們輕飄飄一句是我從孤兒院領養的。
十幾年前領養制度並不完善,很多人都鑽空子領養了孩子。
時間久遠,資料缺失,警方根本無從查證。
要想借此將李安東他們繩之以法,根本就不可能!
我得想辦法,拿到他們親口承認拐賣的證據!
可除了那天失控的爭吵,劉春梅他們對此絕口不提,似乎打定了主意要把這事爛在肚子裡。
我隻能買了幾個微型攝像機藏在家裡,希望能收集到證據。
同時,為了打消他們的疑心。
我借口打工攢錢,進了班主任介紹的電子廠,住在員工宿舍,並不回去。
我知道他們還沒有打消讓我「意外」S亡換B險金的心思,這樣一來能保護自己,二來也有利於搜集證據。
在電子廠的日子雖然辛苦,卻沒有那些勾心鬥角,我過得十分自在。
不少叔叔阿姨知道我考上了清北,甚至主動幫我工作,讓我給他們的孩子補課。
他們對我充滿慈愛。
「要是思盈是我家小孩,那可真是我家祖墳冒了青煙!」
在這裡,我得到了久違的關愛。
偏偏,劉春梅夫婦不願讓我平靜生活。
在我外出打工的第二個周末,他們就試圖聯系我,讓我回家吃飯。
「思盈,李叔和媽媽都很想你。」
神金!
和我朝夕相處十八年對我都沒個好臉色,分開不到半個月就想我了?
一看就沒安好心,我怎麼可能回去!
就連收錄取通知書的地址我都填了學校的,主打一個別想害我!
但我沒想到,李家康居然會找到廠裡。
廠子裡的人不知道我家裡的具體情況,李家康一說是我弟弟,門衛就把他放了進來。
等我發現他的時候,這家伙已經打著我的旗號騙了不少叔叔阿姨的零食,兜裡都塞滿了!
我氣不打一處來,把他拽到一邊。
「你來幹什麼?」
李家康吃得滿嘴流油,猥瑣的小眼睛在我身上一掃。
「誰叫你不回家,快跟我出去,爸爸媽媽還在外面等著呢!」
他撒謊!
十分鍾前我才看過監控,李安東和劉春梅明明還在家。
李家康到底想幹什麼?
這是危險,同時,也是我的一個機會!
我不動聲色地瞥了眼他,借口去和廠長請假,把早就準備好的防狼噴霧裝進包裡。
「走吧。」
李家康滿意極了。
「早這樣不就好了,我告訴你,你要是不聽我的,我回去就把你在家裡的東西全都丟了,讓你做個沒家的孩子!」
我表面上低眉順眼,暗地裡卻攥緊了包裡的噴霧。
不管他想幹什麼,我都絕不會讓他得逞。
果然,他帶著我出去後,廠外空無一人,並沒有李安東和劉春梅的身影。
我佯裝慌亂:「李家康,你到底想幹什麼?」
他露出一個猥瑣的笑。
「李思盈,我最近手頭有點緊,隻好委屈你了。
「放心,我會給你分幾十塊去買避孕藥的,不要太感謝我!」
他說完,幾個滿身橫肉的男人從巷子裡走出來,用十分惡心的目光看著我。
9
李家康,這個和我朝夕相處,被我照顧了十幾年的弟弟。
為了三千塊,把我賣給三個彪形大漢!
他一邊低頭數錢,一邊笑嘻嘻地說:
「你們可佔了大便宜了,我姐可是今年縣城裡的前十名,要上清北的嘞!」
那幾個大漢搓著手,一步步向我靠近。
「我還沒玩過學生妹呢,不知道到底是啥子滋味!」
「嚯,高材生啊!」
電子廠周圍都是工業園區,上班時間人煙稀少,路上根本看不到幾個人。
李家康找的地方又十分偏僻,四周都是高大的樹木,對我逃跑十分不利。
我努力保持鎮定,冷眼看著他們。
他們覺得稀奇。
「你這是什麼眼神?」
「你也別怪我們,錢都付了,我們總不能空手而歸吧?」
「識相點你就自己乖乖躺好,也能少受點罪。」
我沒說話,隻反問了句:
「你們,誰先來?」
他們一怔,隨即大喜,急赤白臉地爭奪起來。
他們吵得不可開交,我看準時機,掏出防狼噴霧就對著他們一頓猛噴。
頓時,這三人捂著眼睛,止不住地哀號。
我跑過去時,順腳又踹了他們下體幾腳,這才覺得解氣。
李家康就守在樹林路口,無疑也聽見了大漢們的號叫。
他見我跑了出來,眼神中滿是不可置信。
「你?!」
可我根本不想給他說話的機會!
用力握緊噴霧,毫不猶豫地朝他也噴了過去。
同樣的慘叫從李家康的嘴裡發出。
他開始咒罵,罵我是賠錢貨,嬌氣鬼。
見我不回應,又討好似的喊我姐姐,企圖喚醒我們之間的親情。
我始終無動於衷,直到噴完水瓶裡的最後一滴辣椒水,頭也不回地跑了出去。
我覺得自己從沒有跑得怎麼快過。
獵獵風聲在我耳邊呼嘯。
恍惚間,自由仿佛就在我腳下。
我一口氣跑回了電子廠的門衛亭。
氣喘籲籲地對著保安大爺道:
「孫伯,報警,我弟找人強奸我!」
10
二十分鍾後,警車閃著耀目的紅藍光疾馳而至。
那三個彪形大漢早就被廠裡熱心的叔叔阿姨們控制住,用廢棄的電線五花大綁著跪在地上。
李家康更慘,他被我用辣椒水噴了太久,眼睛都腫成了核桃仁大小,看著像隻肥胖的悲傷蛙。
叔叔阿姨們了解完來龍去脈後,就差在他身上吐口水了!
我看見好幾個平日裡和我關系好的阿姨偷偷踹了他好幾腳,罵他人渣、白眼狼。
警察兵分兩路,一隊把李家康他們帶去醫院清洗眼睛,另一隊把我帶回派出所做筆錄。
我的態度簡單明了,絕不接受和解!
李家康,必須受到法律的懲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