男友許林默為了小青梅能順利晉級全國聯賽,用門夾斷了我的手。
小青梅入了金牌教練的眼,
而我的右手卻落下了永久性傷害,從此再也拿不起球拍。
許林默一臉理所當然:
「欣兒比你有天賦,我這也算是幫你認清現實。」
後來,體壇出了個叫溫嵐的左撇子「羽毛球女王」。
再後來,我成了第一個羽毛球大滿貫女運動員的那天,許林默哽著聲音喊我:
「阿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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話未說完,卻被我身旁的遊泳冠軍打斷,他扣著我戴著戒指的手朝許林默揚了揚:
「你找我未婚妻幹嘛?」
我:隔壁的雙開門小狼狗太誘人了,忍不住勾搭了下……
1.
「欣兒比你有天賦,你去了也是白搭,我這是幫你認清現實。」
許林默的話一字一句砸在我耳邊,我卻感覺自己不認識字了。
明明眼前人是我相戀兩年的男朋友,可此刻我卻好像是第一次認識他。
也許是看我臉色不對,許林默又緩下臉色安慰我:
「不就是不能打球嗎,有什麼大不了的。我會幫你和教練求情,到時候讓你給我當助理,陪著我一起……」
「夠了。」
我現在隻覺得腦子一陣陣地發黑,根本聽不進去許林默說的話。
「許哥哥也是為了你好啊姐姐,他隻是不想你訓練太累。」
李欣兒和許林默站在一起,調皮得朝我吐了吐舌頭:
「到時候我參加聯賽,姐姐可一定要來給我加油哦。」
我用完好的左手抄起枕頭將人趕了出去。
「溫嵐,你別發瘋了!」
許林默一邊護著李欣兒,一邊往門口退。
等兩人終於消失在我的視線裡,我才又頹然地坐下。
可這下,我再也控制不住自己的眼淚——我好像,再也不能打球了。
所以的痛感仿佛從四肢百骸匯集到右手,又一點點流向心髒。
「許林默,你不是說要和我頂峰相見的嗎?……」
我看著虛空喃喃。
記憶中那個陽光正義的身影好像變得很模糊,我抹了抹眼角——是因為我的眼淚嗎?
可是,許林默不該是這樣的啊。
他會在我因為總也接不好球,被教練罵的時候,
偷偷塞給我一顆大白兔,又陪著我一遍遍地看動作回放復盤。
他會陪著我一起練體能,拉強度。
「阿嵐,我希望我拿到世界冠軍那天,你能在我身邊,所以別放棄好嗎?」
我的腦海裡閃過一個又一個許林默——
他和羽毛球,是我此生的摯愛啊。
可現在,許林默想讓我放棄羽毛球,
我想我我也是時候放下他了……
醫生說,我的右手肌腱嚴重損傷,甚至可能影響到正常生活了。
那晚我流了很多很多的眼淚,卻在決堤的淚水中,完成了洗禮。
我做了決定——右手受傷,我還有左手。
提起羽毛球,我的內心依舊熾熱無比。
但再提起許林默,我竟隻留下滿腔恨意——
他和李欣兒,我一個也不會放過。
2.
讓我沒想到的是,許林默和李欣兒還有惡心人的招。
術後第二天,我的右手打著厚厚的石膏,麻藥勁兒還沒過,所以我的手還是毫無知覺。
但我整個人卻還未從右手不能拿拍的打擊中緩過勁來,畢竟我練球十幾年,連做夢都是能拿下羽毛球全國聯賽的冠軍。
可惜,現在我連全國聯賽的門檻都沒摸到。
思緒亂飛之際,一通電話將我拉回了現實。
沒看是誰,我便接了起來——
「喂,小溫啊,我聽小許說你昨天摔了一跤,再也不能打球了?」
對面的話音響起,訓練隊的領隊劉正義的聲音便傳了過來。
沒等我開口,他便又接著道。
「那這樣的話,訓練隊可能容不下你了啊…嗯——不過,小許說,你願意給他和欣兒當助理?」
「這樣的話,倒是……」
「不用了老劉,」我打斷他自顧自的話:「我自願離開訓練隊,我和許林默已經分手了,他做不了我的主。」
我一字一句說得清楚,但原以為會很難出口的話,竟是輕而易舉就被說了出來。
也是,我和許林默的情分早就在他一次次地偏向李欣兒的時候,就被消耗得所剩無幾。
從他夾斷我的手那刻起,我和他之間唯一的關系,就隻是仇人。
原本輾轉數夜,甚至為此耽誤訓練的心結,也隨之解開了。
隻不過,許林默和李欣兒居然敢叫我給他們當助理。
我是怎麼想怎麼惡心。
這時,電話竟然又響了。
沒想到,我不訓練了,反而成了大忙人。
這次,我等電話響了二十多秒才接起。
不用想都知道,這通電話是許林默打來的 ,目的當然是興師問罪。
果不其然,剛接起電話,許林默滿含責備的聲音就炸響在我耳邊:
「你為什麼要拒絕老劉?」
「你知不知道我為了讓你繼續留在訓練隊,費了多少心思?」
「我都不明白你到底在生氣什麼,反正你天賦也不高,及時止損不好嗎?」
這傻逼三連問,直接問得我連翻白眼。
心下感慨自己怎麼會眼瞎看上他的同時,又不得不佩服許林默當初的偽裝。
原來愛一個人,真的可以裝的嗎?
「你先閉嘴!」
我一聲吼出去,成功逼停了許林默的連環炮擊。
還好我這是單人病房,所以也不用擔心吵到人。
「其一,先不說你安的什麼心,讓我去當低價保姆。」
「我要跟你說明的是,你現在是我的仇人,是我最恨的人,想讓我伺候你?那我隻能用大嘴巴子伺候了!」
「別跟我說生不生氣的事,讓我夾斷你的手,再跟你說你反正是個廢物夾斷手是幫你,好不好?!」
「我都不懂了,你為了李欣兒幹這缺德事了,怎麼不和她在一起?禍害我幹什麼?」
我一搶到話頭,就瘋狂輸出,一時間許林默那邊原本有些嘈雜的背景音,也安靜了下來。
安靜到我都懷疑他是不是掛我電話了的時候,那邊終於傳來了熟悉的令人作嘔的聲音。
也許是察覺到我的怒火,許林默原本高高在上,帶著質問的語氣明顯軟和了下來:
「阿嵐我這不是為了你好嗎?而且,我隻拿欣兒當妹妹,隻有你才是我女朋友。」
又是這套,從李欣兒回來開始,許林默對我的稱呼就由「阿嵐」變回了「溫嵐」。
隻有在他理虧,或者有求於我的時候,才會叫我「阿嵐」。
但現在我壓根不吃他這套。
「別別別,你這男朋友我要不起,我還想多活幾年呢。」
我提高了音量,增強氣勢:
「許林默,我正式通知你一下,我們分手了。」
說完,不等他反應,我就掛斷了電話。
跟他浪費這麼多口水,我感覺自己已經是在做慈善了。
3.
在醫院做了三個月的康復訓練之後,我的手堪堪能不影響日常生活,但也無法再拿重物了。
這三個月,我也有在刻意訓練左手的靈活度和熟練度。
在訓練隊時,我一直是住隊裡安排的宿舍。
原本打算回去收拾東西的,但想到也沒什麼重要的東西,況且去了還可能碰上許林默和李欣兒,我便輕易打消了這個念頭。
幸好,我最常用的球拍被我帶來了醫院。
這三個月裡,我一邊聯系別的訓練隊,一邊又害怕爸媽擔心,瞞著他們我右手不能打球的事。
但很多訓練隊一聽到我右手肌腱斷裂的事,都忙不迭回絕了我。
最後沒辦法,我隻能加了個羽毛球俱樂部,自己嘗試著用左手打球。
還好羽毛球俱樂部的要求,隻要是羽毛球愛好者就行。
一開始,我練得很艱難。
雖然我適應了三個月的左手。
但左手終究比不上用了十幾年的右手熟練,我掌握了打好球的技巧。
但是,卻不能用左手完全發揮出來。
打出去的球常常控制不好力度和方向。
漸漸地,俱樂部裡願意和我打球的人變得越來越少。
當然這我也能理解,畢竟一直撿球的話,體驗感真的極差。
隻有一個中年阿姨,她天天早上九點就到俱樂部,每次都點名要和我一起打球。
一開始,她好奇地問我:
「你是左撇子嗎?怎麼用左手?」
這麼些天過去,即便我刻意忽視這件事,選擇回避許林默和李欣兒,但我仍做不到毫不介意。
「右手被人夾斷了。」我語氣帶著自嘲。
秦阿姨聽我這麼說,也沒再追問,隻是反手打了個後場球。
我反應還是在的,幾乎是肌肉記憶,我便閃身到後場,堪堪接住了球。
秦阿姨回了我一個微笑以示鼓勵,但手上的進攻卻並沒有減弱。
4.
距離我離開訓練隊已經有小半年了,經歷了秦阿姨一開始陪我練球之後,我的左手發球接球技巧也開始逐漸熟練。
俱樂部裡搞了一個排名,雖然是娛樂性質的,但排名前三的成員會有一筆不低的獎金。
這半年裡我一點點超過其他成員,原本就是專業運動員的我,順利將第一收入囊中。
現在的我,已經能完全熟練用左手代替右手了。
並且我發現用左手打球也是大有好處,因為左手是由專長於感知空間和知覺能力的右腦控制的,在接球時,我更容易發揮視覺和空間感知功能。
在克服了最初的不適應,後期熟練運用左手之後,出手能做到快、準、狠,甚至球技更甚當初用右手的時候。
為了感謝秦阿姨一開始給我當陪練,拿了獎金之後,我就打算去超市買些食材,去她家小聚。
這些日子,我和秦阿姨逐漸熟稔,我也在她家蹭了好幾頓飯,作為回報,我會幫她上初中的兒子輔導作業。
我正邊在手機上列著清單,邊往生鮮區走,身後卻響起了我最不願意聽到的聲音。
自從上次分手鬧得不歡而散之後,我已經有小半年沒有聯系許林默了,也沒再關注他和李欣兒的消息。
「溫嵐?!!」
聽到聲音,我下意識地頓了一下。
沒想到許林默就帶著李欣兒圍了上來:
「真的是你,溫嵐姐姐,你怎麼不繼續留在訓練隊了啊,是不是因為我?」
「對不起,姐姐,之前的事,許哥哥都是為了我……」
我還沒說話,李欣兒就兩眼包著一泡淚自顧自演了起來,楚楚可憐的樣子瞬間惹得許林默為她出頭:
「溫嵐,當初的事你非要這麼斤斤計較嗎?你就非得揪著我們不放了?」
「你看看你現在,又黑又瘦的,離開我,你連飯都吃不飽。」
離開訓練隊後,我的訓練比在隊裡強度更大,逮著誰都要和他過兩招,有時候棋逢對手會打上整整一天。
加上我給自己制定的體能訓練下來,我的體脂率更低了,原本在隊內還有些嬰兒肥的臉完全消了下去。
我現在可滿意自己的身材外貌了,誰知許林默一開口就是又黑又瘦。
即便我我已經極力克制,但仍然不耐煩地皺起了眉。
我掏了掏耳朵,壓下想在大庭廣眾之下賞他們一人一巴掌的衝動:
「我說大哥大姐,是你們衝上來跟炮仗一樣你一嘴他一嘴地圍著我開火,」
「而且誰告訴你,我離了你就吃不上飯了,長得跟坨屎一樣,你以為自己很下飯啊?」
一聽我的話,許林默臉色又紅又青,簡直像個調色盤。
他正想開口懟我,我卯足了勁,一個巴掌呼在了他臉上——
忍不了了,所以姐不忍了。
我打完就跑,沒有半分猶豫,也不管兩人和其他人的反應。
我原本打算買些食材,去秦阿姨家親自下廚,給他們露一手。
但現在看來是沒辦法了,一口氣跑出超市五百米後,我打電話約秦阿姨出來吃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