幸好隔壁偷摸過來看比賽的遊泳隊小弟弟給我「救」了回來。
看著我滿經風霜的「老伙計」,我向這位人帥心善的弟弟表達了真摯的謝意。
結果對方一臉委屈又好笑地看著我:
「姐姐,你認不出我了嗎?」
我仔細一看,你別說,還真有點眼熟。
這不是秦阿姨的兒子陸斐嘛,初中時面對物理題皺巴著一張臉的小孩,三年不見,竟然抽條得這麼快。
整個人仿若脫胎換骨,一米八六的個頭,配上遊泳隊標配的寬肩窄腰和精瘦腹肌,我都有些不敢認。
「姐姐,等賽後你可要跟我回家吃飯啊,我媽老是念叨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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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和秦阿姨雖然保持著聯系,但見面的機會卻是屈指可數。
聞言,我連聲答應下來。
「我也早就想念阿姨做的紅燒肘子了。」
11.
二十五歲那年,我已經和隊友合作包攬了世錦賽、世界杯、亞運會、蘇迪曼杯團體賽以及尤伯杯的冠軍。
而且,在訓練之餘,我和秦阿姨一家的關系又密切了起來。
我也看得出秦阿姨有意撮合我和陸斐。
但經歷了一段內耗又傷身的感情之後,我似乎把全身心都放在了訓練上,很難再接受這種親密關系。
於是,我始終和陸斐保持著距離。
現在的我,正值一個運動員的黃金時期,並且差奧運會的幾個個人和團體項目,就能夠成為大滿貫選手了。
由於暴露在公眾視野下的機會增多,我還得了個「羽毛球女王」的封號,人人都知道國家隊有個打羽毛球很厲害的「左撇子」,觀眾和我一起期待著奧運會的到來。
但我沒想到,臨近奧運會還有三個月的時候,出了岔子。
臨近比賽,所有運動員都在緊鑼密鼓地為了即將到來的戰鬥做準備。
但那天我正在練習爛熟於心的扣S技巧,隊裡突然通知我先暫停訓練。
老李將不明所以的我拉到了一旁,往我手裡塞了個手機。
我拿起手機一看,標題赫然是——
「知名羽毛球運動員帶頭霸凌隊友,致使隊友嚴重抑鬱,無緣世錦賽。」
雖然文章裡沒有點名道姓說是我,但文章的描述也就差報我身份證了。
文章將我塑造成了一個霸凌隊友,靠非正常關系上位的心機女。
而李欣兒卻成了一個楚楚可憐的被霸凌小白花。
作者甚至說我用左手打球,是因為右手在一次霸凌李欣兒的時候,意外被門夾到,才造成了永久傷。
一瞬間,評論區都說我是咎由自取。
而李欣兒在我長期的言語和行為霸凌上,患上了嚴重的抑鬱症,因此在全國聯賽上發揮失常。
這篇文章熱度很高,很快就被頂上了熱搜。
事關奧運會熱門選手,國家隊也引起了高度重視。
負責人給了我一個星期的時間,讓我解決好這件事。
當年許林默夾斷我的手,找的是個監控S角,而且這麼多年過去了,即便有證據也已經遺失得七七八八了。
而且我這人其實一向獨來獨往,和隊友的交往也是平淡如水。
正當我準備去找當年全國聯賽之前,被許林默和李欣兒合謀迫害的女生來作證的時候。
網上卻突然出現了一篇澄清貼。
我一時有些好奇是誰會幫我,滿是好奇地點了進去。
讓我沒想到的是,澄清貼的貼主自稱是我前男友,也就是許林默。
貼子裡,許林默幾乎以自爆的方式,將發生在我、他和李欣兒之間的事剖開在眾人面前。
他承認了我的手,是他聽了李欣兒的訴苦慫恿,一時腦熱故意用門夾斷的。
文中還附上了他和李欣兒的聊天記錄,以及李欣兒和劉領隊、劉強的親戚關系的證據。
還有在訓練期間,兩人偷跑出去泡吧喝酒賽車的照片。
當事人親自出面錘自己,網友們也有點看不清楚許林默的操作了。
但一個個證據擺下來,李欣兒所謂的「霸凌」說不攻自破,不到兩天就狠狠打了自己的臉。
除了零星幾條質疑的評論,網上一邊倒都是在罵李欣兒和許林默的。
網友紛紛開始心疼我識人不清,他們開始關心我那隻不能再拿拍的右手。
李欣兒妄圖潑向我的髒水,終究是把她自己給淹沒吞噬了。
那天晚上,我收到了一條陌生號碼發來的短信——
「阿嵐,你應該有屬於自己的高山,你的夢想由我來守護。」
但我的內心已經激不起任何波瀾,我隻知道,我又能參加奧運會了。
12.
經過了三個月緊鑼密鼓的準備,奧運會也在熾烈的盛夏拉開了帷幕。
但其實我打了十幾年的羽毛球,每天高強度地訓練備戰,其他運動員又何嘗不是呢?
我們都在等著奧運會,期待著一個證明自己的機會。
所以這次女單的時候,我和對面運動員的比分咬得很緊。
全國觀眾在為我加油的同時,也是吊著一顆心,直呼刺激過癮。
但隻有我自己知道,我的精神的那根弦繃得有多緊,生怕被對手鑽了空子丟了分。
最後,我以一記左手劈S,順利拿下了比賽。
話說回來,這也得益於我用的是左手。
全場喝彩的時候,我隻覺得感慨萬千,十幾年練球的經歷一幕幕在眼前掠過。
到後來和許林默在一起的回憶已經變得很淡很淡了,很多細枝末節的事,我也已經想不起來了。
想到那時為了許林默吃醋難過的自己,我也隻覺得有些不忍直視和好笑。
賽後回家,依舊是那個號碼,給我發來了消息:
「恭喜你,阿嵐。」
我好笑於許林默的故作深情,第一次回復了他:
「謝謝,我能用左手打球,也要謝謝你。」
對面沒再回復,我卻樂得自在,開始練習接下來的項目。
13.
參加奧運會的這些日子,陸斐沒事就會往我的訓練場跑。
隻要比賽項目時間沒撞,我的比賽,陸斐每場都在第一排給我加油。
有時候他比完了賽,套個外套就來了。
中場休息的時候,還會擠在李福身邊給我遞水。
薄外套勾勒出陸斐完美的身材,比例優越的倒三角,以及整齊排列的胸肌腹肌。
我承認,這一刻,我心思動了。
畢竟男色當頭,雖然我說不會再輕易接受一段感情,但是我又不是出家了。
陸斐的這波攻勢,我根本抵擋不住。
「所以,姐姐這次拿下大滿貫,能不能給我個機會?」
陸斐明明是痞帥的小狼狗長相,表情確實楚楚可憐。
我一時看花了眼,竟然點了頭,反應過來,我立馬逃離現場。
但陸斐像個得到好處的男狐狸,對我笑得燦爛。
後面的賽程還算順利,比賽的間隙,我也禮尚往來地去光顧了隔壁的遊泳比賽。
這場比賽,陸斐也衛冕了冠軍。
他拿著花和獎牌笑嘻嘻地湊到我面前:
「姐姐,你來看我比賽,我就跟打了雞血一樣,連水的阻力感覺都變小了!」
我作勢要打他拿我打趣。
但沒想到屏幕前看著轉播的網友,也有人發現了端倪——
「救命,陸斐就像個開屏的孔雀。」
「陸斐你怎麼老是看觀眾席啊,觀眾席到底有誰在啊?」
……
奧運有多少女子羽毛球項目,我就摘了多少枚金牌,也因此我成為了第一個羽毛球大滿貫女運動員。
「姐姐,你答應我的哦,現在你能給我個機會嗎?」
陸斐借花獻佛,順勢就把手中的冠軍花束給了我。
我接過了花,不置可否。
沒想到,陸斐順著杆子往上爬,扣著我的手,往我的左手中指上套了個東西。
等我反應過來,陸斐自己手上也多了枚同款的戒指。
「我需要個名分,姐姐。」
陸斐笑得狡黠,語氣撒嬌裡帶著小小的得意。
我好笑地看著他,默認了他的行為。
「阿嵐……」
我沒想到,許林默不知何時竟然出現在了我身邊。
我其實已經有六七年沒見過他了,進了國家隊之後,本來就是一直在訓練。
加上我刻意回避他和李欣兒,這些年他是S是活我都不知道。
沒想到七年時間,許林默變了很多。
他眉眼間的驕傲和目中無人,已經全部褪去,看著我的眼神似乎還帶著哀求:
「阿嵐我……」
「你找我未婚妻幹嘛?」
沒等許林默的話說完,陸斐就上前一步擋住了我。
同時扣著我的手,朝許林默揚了揚。
後者一臉受傷地看著我求證,仿佛想從我嘴裡聽到拒絕的話。
但我閉口不言,在許林默看來就是默認了陸斐的話。
他一臉深情地看著我:
「阿嵐,我會一直在原地等你的,隻要你回頭。」
沒等我說話,陸斐先憋不住了。
「別對著我女朋友抽風, 你沒有自己的女朋友嗎?」
他說完拉著我就走了, 邊走邊委屈巴巴地對我說:
「老子剛追到手的女朋友, 可不能被壞人拐跑了!」
我趁機摸了把陸斐的腹肌,手感比想象中的還要好:
「你放心, 腹肌在人在!」
14.
後來的事,我也隻是了解了個大概。
李欣兒因為造謠熱門選手, 在我拿了大滿貫,國民度再次大爆之後,被推出來反復鞭屍。
網暴之下, 她真的患上了嚴重的抑鬱症。
而許林默,他可真的是惡心人。
他經常給我發小作文, 以昭示他的「愛意」, 但他的深情人設我根本不買賬。
而且他認下了故意夾斷我的右手的事,現在空闲下來了, 我正好和他請算一下這筆賬了。
我給他列了個賠償清單,通過短信發給他。
「溫嵐,你別發瘋了!」
「我女」他說他其實自始至終喜歡的都是我,當初對李欣兒真的是哥哥對妹妹的寵溺照顧。
而後來夾斷我的手,除了想讓李欣兒順利入圍全國聯賽, 也是因為害怕我的羽毛球實力超過他。
我一臉無語地看完, 內心沒有出現哪怕一絲一毫的波動, 抬手回了他最後一條消息:
「收了錢之後, 我們之間的恩怨就一筆勾銷了,以後別來煩我了。」
收了錢之後,我就拉黑了他的號碼。
遲來的深情比草賤, 況且我現在對他連恨都沒有了, 就是一個提不起任何交流欲望的陌生人。
15.
我和陸斐的感情發展得很穩定,畢竟秦阿姨事事都向著我。
她說,陸斐這小子做得最對的一件事, 就是追到了我。
三十歲那年,我和陸斐結婚了。
羽毛球拿了大滿貫之後,我退居幕後, 當了教練。
三十二歲, 我和陸斐的女兒出生。
陸斐這家伙, 抱著孩子笑得像個傻子。
後來女兒長大,運動細胞異常發達。
我和陸斐為了孩子該學遊泳還是羽毛球展開了激烈的唇槍舌戰。
最後, 女兒還是和我一樣, 對羽毛球更有興趣。
為此,陸斐控訴我背地裡偷偷給女兒策反了。
我成了女兒的教練,看著她仿佛看到了小時候的自己。
女兒也恰好在觀看我比賽錄像的時候,看到了那段採訪——「屬於我的時代開始了。」
女兒認真地看著錄像畫面裡的我, 小小的臉上滿是認真:「總有一天,羽壇會迎來屬於陸希然的時代!」
我知道,屬於女兒的逐夢路鋪開徵程了。
本文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