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主人,你很喜歡看我。」
我靠近拉拉他的腰帶,散開不少。
「嗯,站起來,或許我還可以更喜歡。」
狼妖不吭聲了,尾巴一掃,絨毛從他分明的腹肌上劃過。
「想什麼呢,直起身,我來給你抹藥。」
沉戰直勾勾看我,他非但不辯解還沉聲低笑。
溫熱的掌摸了摸我額前的發,「你可以靠近些。」
沉戰雖這樣說,我卻看見了他好似滴血的耳尖。
忍不住戳了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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軟軟的狼耳霍然直立,連帶著沉戰上揚的悶哼聲。
「主人……」他眼尾卷起一抹紅。
「真漂亮,我可以再摸摸嗎?」
沉戰撇過頭,像是拒絕。
我剛挑眉放手,沉戰卻小心翼翼勾住我的指尖,放在自己通紅的耳朵上。
他摟著我戰慄一瞬,聲線不知何時微微暗啞。
「主人,輕點。」
因為坐著,他低了我些許,莫名添了幾分撒嬌的意味。
一切壞心情消失不見,我抿唇笑開。
經歷生S後,沉戰也不似剛入府般冷漠,更多了些心照不宣的默契和信任。
晚上,我拎著壇酒坐在屋頂曬月,沉戰陪我。
都不是話多的人,偶爾大笑,偶爾應答,隻覺安心。
昏昏欲睡時,我聽見沉戰清冷的聲音。
「你以前,對那隻狐狸很好嗎?」
我睜不開眼,歪在沉戰毛茸茸的大尾巴上,邊撸邊答。
「很好,但他不領情。」
良久沉默,沉戰為我挽起散開的發,「那是他蠢。」
我點點頭,將臉徹底埋進尾巴中,含糊不清地嗯哼兩句。
晚風夾雜著海棠花香,沉戰的體溫好似越來越高。
睡著前,我恍惚聽見沉戰喘息著在我耳畔輕講。
「以後可不可以,對我更好。」
「我絕對不會讓你傷心。」
7
沉戰的傷口總是反復潰爛。
醫師讓我來醫館取藥。
穿過藥房,中庭站著的人,竟是赤墨。
「阿笙……」他繾綣纏綿。
「你還沒S?」
赤墨雙眼一黯,神色刺痛。
我漫不經心,「赤墨,你知道獸人面見少城主失禮,該當何罪嗎?」
赤墨充耳不聞從懷中掏出許多胭脂,都是我喜愛的色澤。
他討好般搖晃我的手腕,「阿笙,別生我氣了。」
許是見我沒抽走,他臉上多了些溫柔和勝券在握的勝利。
「以前都怪我識人不清,從今往後,再給我一次機會愛你,好嗎?」
被他觸摸的地方讓我惡心,狠狠甩開他,我滿眼憎惡。
「赤墨,我不要你了,聽不懂嗎?」
他被我的冷漠戳傷,脆弱笑笑,「不可能的,阿笙,別說氣話。」
「我最知道你,嘴硬心軟。」
「別裝!」他的溫柔做派讓我不屑。
「那杯毒酒從何而來,你我心知肚明,事到如今用一句識人不清飄然接過,赤墨,你真好笑。」
最醜陋的事實被我撕開,赤墨慘白著臉,狼狽後退幾步。
似是瞧見我眼中毫不遮掩的恨,他搖搖欲墜。
我從未見過他如此失態。
勾引也好,諂媚也罷,他眼裡曾滿是算計。
如此倉皇、害怕,甚至愧疚。
是頭一次。
空中飄起雨,我轉身離開。
「阿笙,算我求你,前塵往事,就讓它過去好嗎?」
「我們都有錯,執迷其中對彼此都不好啊。」
赤墨站在雨裡,話裡隱隱帶著湿意。
呵,多可笑啊。
做錯事的人因無力承擔後果的反噬,竟想說服對方將一切遺忘。
透過雨簾,我冷冷道,「赤墨,你因一己私欲背叛我,不忠不義。」
「而我用盡十年傾囊相授將你捧至頂峰,我想問你,我何錯之有。」
「你貪婪自私,懦弱逃避,直到如今也不敢承認自己犯下的罪孽。赤狐,果真低賤。」
話畢,我轉身便走,毫不留情。
難掩的痛苦讓赤墨無力站立,透過反光,我看見他緊攥心口跪在雨中。
被大火燒焦的尾巴被泥水弄髒。
他嘶啞著聲,淚如雨下。
「對不起……」
可這樣的道歉,我早就不稀罕了。
8
後來聽說,那日後大病初愈的赤墨暈倒在雨中,又高燒了三日。
除了醫館的小童,顧蕪從未去過,好似忘了這個人。
再一次遇見,是在城主府的花園。
父親為我請了劍師,庶妹硬要來學。
「姐姐,阿蕪笨拙,會不會打擾啊。」
她明明早已學會卻硬裝不懂,故意拖慢我的進度。
我燦然一笑,丟開劍跑去樹下乘涼。
「師父,妹妹天資愚笨,必得練習百次才好。」
反正上輩子早已學會,我整好以暇欣賞顧蕪在毒辣日頭下揮汗如雨。
偷雞不成反蝕把米,顧笙將氣全撒給了自從看見我便心神不寧的赤墨。
「畜生,還不快跪下!」
上輩子,赤墨將顧蕪的鞭子捧在手心,如今,它卻成了赤墨的刑具。
而我接過沉戰準備的冰酒水果,美滋滋看了場戲。
很快,獸人比試在即,我開始為沉戰找尋上古秘籍。
秘籍皆是上古密語,熬了幾個通宵後終於整理成冊。
我頂著黑眼圈去尋沉戰,卻遇見了赤墨。
他像是又挨過鞭子,衣裳都蓋不住血痕。
想起他在我身邊被捧在手心的驕縱樣。
如此大落差,難怪他後悔。
看見我,赤墨欲言又止,滿目悽然。
卻在看見我手中秘籍時,莫名松了口氣。
「阿笙,謝謝你。」
他伸手來拿秘籍,「雖然我不喜歡看秘籍,但我知道,你是為了我好。」
上輩子,我的確為他整理過,但厚厚的秘籍再見到卻被他墊了桌腳,字跡早已模糊。
他還以為我整理秘籍是為了他。
「松手,這不是給你的,是為我的獸人準備的。」
「順便告訴你,他比你優秀太多,定能成為比你上一世更出色的將領。」
「還有,別碰我,嫌髒。」
說完,我無視赤墨倉皇無措的眼,徑直走開。
9
獸人比試在即,在我親手教導下沉戰的實力越來越強。
而庶妹又新收了好幾個獸人,赤墨被徹底遺忘。
聽說他非但不趁機提升實力,還到處尋些奇花異草去討主人歡心。
書房內,沉戰的尾巴勾住我手腕,「主人,專心些。」
他手指挑起我下巴,咬牙切齒。
「再走神想那隻窩囊狐狸,我就不學了。」
我抽開手腕卻不小心掃過他的尾巴根。
「不學拉倒,還敢威脅我。」
本有些涼薄的話,沉戰卻雙眼沉迷。
他身上忽然散開濃鬱的香味,勾人心魄。
「你怎麼了?」我摸了摸他發燙的臉頰。
不等我反應,沉戰一把縛住我雙手,將其高高壓在書桌上。
我被迫躺下,沉戰的臉離我越來越近。
我聽見兩人的心跳聲。
他用獸牙輕輕咬住我的脖頸,肌膚戰慄,他又用舌尖緩緩舔舐。
我使勁掙扎,他竟更強勢。
香味愈發濃鬱。
「主人,別扭動了。」他聲音打著顫,用手掌託住我的後腦勺。
我後知後覺,獸人到了一定時間便會發Q。
可我好S不S,偏摸了他尾巴根。
「要……要不喝點水,冷靜一下。」
戲謔的笑從頭頂傳來,「主人,你是在害怕?」
「讓我靠一會,很快,就一會。」
一室靜謐,卻被窗外忽然的異響打斷。
窗並未關嚴,赤墨愣愣看著我們交疊的雙手,臉上盡失血色。
他下意識將手中帶刺的花草碾成汁,混著掌心的血滴落。
「滾。」我窩在沉戰懷中,冷冷啟唇。
赤墨紅了眼圈。
沉戰瞧見我嫌惡,遮住我雙眼,「嘭——」
我聽見赤墨口吐鮮血。
他似乎很痛苦,呻吟不斷。
「阿笙,你真的要為了個低賤的玩意拋棄我嗎?」
【截斷點截斷點】
「他不過是隻屈居人下的畜生。」
沉戰慢條斯理抱住我,「若如此便是屈居人下,我沉戰甘之如飴。」
「更何況,你赤狐一族本就為我狼族屬臣,我尊你卑何須置喙。」
赤墨被徹底擊潰,他後知後覺,沒了我他再也不是萬人景仰的大將軍。
他像是做了什麼決定,毅然決然跪下。
「阿笙,我可以和狼妖一塊侍奉你。」
「隻求你留下我。」
我懶得開口,隻是譏笑瞟他一眼,赤墨像再也堅持不住,落荒而逃。
10
獸人比試一貫沒什麼水花,但今年在我的安排下,比試優異者可參軍,奪冠者可領兵。
如此一來,報名者泛泛。
沉戰即將上場,我為他整理戰袍。
「這次獸人比試後,我們便解契吧。」
四周溫度驟冷,沉戰拔高聲量,「為何,你想找那隻狐狸?」
他惡狠狠捏住我手,「除非我S!」
「不是……」
「沉戰,你不想獲得自由嗎?」
我本想給他個驚喜,哪有獸人不想解契的。
沉戰將頭埋在我身上,他的耳朵掠過我耳尖。
「不想,主人,別丟下我。」
我很無奈,「可我們萍水相逢,你無需如此。」
沉戰生氣了,他背對我站開好遠,好似聽見他喃喃,「你竟真忘的一幹二淨。」
比賽場上,今日的沉戰格外殘暴。
一連勝二十場,是最快晉級決賽的獸人。
今日賽程結束,我本想為他鼓勁,卻莫名吃了個閉門羹。
於是一連三日,我也不再理他。
但明日便是最後的決賽。
糾結萬分,我還是趕在他上場前去了。
「不對勁!」
與沉戰對戰者是赤墨。
僅是三招,沉戰竟落入下風。
他腳步虛浮,滿頭虛汗,被赤墨狠狠偷襲了多次,很快站不起來。
「慢著!沉戰好像中毒了。」
在我叫停後,醫官卻檢查不出異常,比賽繼續,沉戰明白我擔憂,衝我搖搖頭。
很快,沉戰被赤墨壓倒在地。
沉戰輸了,赤墨成為魁首。
比賽結束後,赤墨我對視瞬間心虛轉頭,視線若有若無飄向庶妹。
我緊握拳頭,皺起眉。
可不等我查下去,小廝匆匆來報。
「少城主,沉侍衛消失了!」
11
我翻遍整個城主府都沒有沉戰的蹤跡。
我甚至將刀架在赤墨脖子上,他隻會紅著眼圈說自己無辜。
我派人暗地跟蹤庶妹,卻一無所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