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重生在S後的第十年。
我那皇後成了女帝,而我一覺醒來成了女皇的男寵。
不是,這個信息是不是有點過於炸裂。
更炸裂的是,此刻我正衣衫不整地躺在女皇的床上。
而我那小皇後,正伏在我身上,對我笑得好不風流。
頭好痒,要長綠帽子了。
1
我叫謝晟,大胤王朝第五代皇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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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位十來年,矜矜業業,勵精圖治,最終病S皇宮。
一覺醒來,我重生在十年後。
我那皇後已經成了女帝,而我是她後宮裡不受寵的男寵。
此時此刻,女皇捏著我的下巴輕輕笑了一聲:
「是誰派你來的?」
我看著我那美豔狠絕的小皇後心底一陣恍惚,小孩長大了原是這個樣子。
記憶裡的小姑娘褪去稚嫩與青澀,眉宇流轉間皆是從容與優雅。
她微微揚起眉梢,明亮的眼眸中,閃爍著洞察世事的光芒。
我學著原身的語氣,忍著惡心道:「奴隻是喜歡陛下又有什麼錯呢?」
女皇陛下臉上的笑容隱去,她拍了拍我的臉,幫我把衣襟攏好。
「不要用和他相似的臉說這麼惡心的話,不然朕可能會忍不住S了你。」
那雙眼眸變得深邃而冰冷,我感受到了毫不掩飾的S意。
孩子大了,不好騙了。
我抬頭看向她,學著她的語速慢悠悠開口:「陛下覺得奴像誰?在陛下眼裡我就是一個替身?」
她嫌棄地撇開我,動作幹脆利落:「你要是急著去S的話,朕不介意成全你。」
我順勢躺在她松軟馨香的床上,伸出手看了看原身纖細的手臂,是具年輕的身體。
「怎麼會呢陛下,活著多好呀,我可想活著陪陛下了。」
她好似厭倦了和我對話,拍了拍手,兩個暗衛突然出現把我拖起來丟在寢宮外。
等暗衛走遠,好心的宮女給我提醒道:「侍君也太激進了些,咱這位陛下可最討厭爬床的夫侍了。你再這樣,主子也保不了你。」
嚯,感情原身還真的是奸細。
我揉了揉摔得發疼的屁股,看著那宮女露出一個溫和的笑:「謝謝姐姐提醒,姐姐叫什麼名字,我下回和主子說說,好叫他提拔姐姐。」
她臉色好了些,走近把我攙扶起來:「提拔就不用了,侍君還是自行保重吧!」
我應下,照著腦子裡的記憶往原身住的宮殿走去。
皇宮十來年有了些變化,我費了好大勁才找到原身的住所。
這位確實是個不受寵的,連個單獨的宮殿都沒有。
我進去時,門口站了不少打扮柔美的少年,為首的少年穿著一襲紅衣笑得好不張揚,見了我他譏笑道:「大家都看著點,想爬陛下的床就是這個下場!」
一群人紛紛稱諾。
一直覺得宮鬥是女子之間的事,如今換了個身份發現男子宮鬥也不賴,甚至比女子更直接。
我回到住所的時候發現房間已經被糟蹋得不成樣子。
得,這具身體的人緣真不怎麼樣。
2
晚間,成侍君準備休息時發現自己床邊站著一個黑影,他素來膽子小,沒忍住叫了出來。
那黑影往前走了一步,成侍君借著月光才看清來人。
不是鬼,是今日那個不安分爬床的。
成侍君氣急敗壞,捂著自己的胸口就是一頓輸出:
「喂,新來的,你沒自己的房間嗎?跑我這裡來幹嘛?」
我抱著枕頭似笑非笑:「我臥房被砸了,我自小體弱總不能睡地上吧,隻好來你這裡擠擠了。」
成侍君像是聽了什麼好笑的話,他雙手抱臂冷哼道:「你算什麼貨色,也配和小爺睡一個屋?再不出去我可就叫人呢?」
我把枕頭往他床上一放,坐在他床上看著他表演。
「你叫吧,左右我一個光腳的,也不懼穿鞋的。
「哎,鬧起來大抵陛下就知道我入宮沒多久就被人欺負了,想來也會憐惜我一二。」
成侍君最是討厭接近女皇的人,眼前這人是唯一一個爬床還沒有受到任何處罰的人,成侍君心底也有些許忌憚。
這話無疑是捏住他的痛腳了,他揮退想要上前的宮人:
「罷了罷了,今日就讓你睡這裡,明日一早你就給我滾!!!」
聞言我露出滿意的笑容:「那就謝謝侍君收留了。」
哎,年紀大了,習慣早睡,這一天給我鬧夠嗆。
我抱著枕頭就往裡頭滾,夢裡我又回到了S前的那一刻。
我坐在池塘邊喂魚的時候在想什麼呢?
我已經不大記得了,隻覺得那種無盡的孤獨感淹沒我。
早上醒來的時候成侍君已經不在床上了,我聽他在外面嚷得挺大聲。
「那個男人睡覺吵S了,還說夢話,我一晚上沒睡!!!氣S我了!!!」
其他侍君紛紛附和:「真是辛苦你了,還好我住得遠,沒被他找上。」
我聽得有趣,站一邊對他揮手:「那我今晚去你那邊睡!多遠都去哈!
「不急我每個人那裡我都去,誰叫我臥房都沒了呢。」
我隨手在院裡摘了一片葉子叼在嘴裡,笑呵呵地看著他們。
太陽照在身上暖洋洋的,底下的年輕人也很有朝氣。
曾經我羨慕的一切,如今唾手可得。
活著真好。
「你真不要臉!!!」那侍君氣得要跳起來,少年郎眉目如畫,活力十足。
我嘖嘖兩聲,念念女皇吃挺好!!!
我當皇帝的時候後宮也不過十來人,她倒好,後宮都要擠滿了!!!
一人一個宮殿都分不著!!!
當初我說給她找對象的時候她還嫌棄這種呢,如今後宮全是這種貨色!
女人的嘴,真是騙人的鬼!
見我沒理他,他又來勁了,雙手叉腰指著我罵:「狐媚子,等我見了女皇,我定要叫她將你趕出去!!!」
我無所謂地擺擺手:「好啊,你倒是先去見見女帝。」
他氣得更厲害了,卻沒有辦法。
女帝不好男色,甚至厭惡侍君的靠近,而他們這些人或多或少帶著點家族使命入宮。
見不著女帝自然成了每個人的痛腳。
3
晚間,就有內侍和我說我的房間和床榻被營繕司的匠人和侍君們集體修繕好了。
我滿意地笑了笑,年輕就是好啊,眼裡有活。
成侍君在門口翻白眼:「還不是不想和某些人同床共枕。」
我抬眸斜睨了他一眼,沒說話。
成侍君倒是被我的目光看得不自在了,那種目光怎麼說呢?
透著一種睥睨天下的傲氣,那目光如利劍出鞘,帶著無盡的威嚴與冷峻。
和女皇太像了,成侍君不想承認自己有點怵了,冷哼一聲便轉身離開。
第二天,我剛踏出房門,就見不少禁軍圍在門口。
那些侍君見了我,紛紛後退一步,和成侍君要好的侍君指著我:
「就是他!成侍君隻和他吵過架,而且他們前天晚上睡在一起,肯定是他乘機下的毒害S了成侍君!!!」
我愣了一下:「成侍君S了?」
「你裝什麼啊,肯定就是你下的手!而且我昨天晚上看見你出門了!!!」
聞言禁軍頭領皺著眉頭看了我一眼,大手一揮:「一起帶走!」
重生第二天,喜提坐牢,這誰能想得到呢。
更沒想到的是進了牢第一件事就是挨了幾鞭子。
打完他們也不說話,兇神惡煞地就把我往牢裡丟。
這具身體嬌弱,沒一會竟發起燒來,身體燙燙的,我倒不覺得冷了。
成侍君身份特殊,他是女帝舅舅的小兒子。
他的S勢必會引起女帝的關注,帝王一怒血流成河。
他們也不想觸霉頭,隻想早早結案。
我躺在稻草堆裡百思不得其解,我讀取原身記憶的時候感覺女帝在別人眼裡挺有威懾力啊。
到底是誰敢在女帝眼皮子底下動手呢?
晚間我被人帶去了女帝的書房,她端坐在桌前閉著眼睛揉捏眉心。
曾經那個坐沒坐相的姑娘現在坐得端正無比,帝王威儀一覽無餘。
如今已是子時了,她竟還未歇息。
「說吧,昨晚去了哪裡。」
我斂去打量的神色乖巧地跪在地上:「奴昨日原想著去御花園偶遇陛下,後來迷了路。
「奴還在路上遇見了值夜的禁軍,還是請了他們送我回去的,想來他們也可為奴作證。」
王嵐允打量著地上的少年,他身上有傷,衣服也被鞭子勾得破破爛爛。
跪在地上卻從容不迫,甚至透著一股不自知的慵懶。
比起嘴,他的身體確實很誠實。
他並不害怕。
見座上的人不說話,我又接著道:
「不過奴亦不是全無線索,成侍君身上有一種特殊的香味,靠近即可沾染。
「奴前夜和成侍君睡在一張榻上身上便染了香味,若是成侍君真是遭人暗害,那賊人身上必然也會沾染此香。」
「是合羅香,這個香是朕送給他的,整個大周隻此一份。」
成侍君為了炫耀女皇對他獨一無二的偏愛,便日日燻此香。
女皇陛下抬了抬手,身邊的女官心領神會即刻退下,想來是去著手查探了。
她把玩著衣服上的珠串,漫不經心開口:「沒有別的想對朕說的了?」
我被問得有些蒙,皺著眉頭想了一番:「奴日常愛慕陛下之心,還望陛下知曉?」
回答我的是一聲「滾」。
三日後我被放出大牢,女皇陛下沒有公布成侍君的S因也沒有說兇手是誰,但想來我的嫌疑是洗清了。
因為我名聲差,無人願和我一個宮殿,我也算因禍得福一個人住一個宮殿。
就是這宮殿有些偏遠,曾經大家也叫它冷宮。
如今它已經不叫冷宮了,隻因為地勢偏僻,又常年鬧鬼,沒有人願意住在那裡。
對我來說反而挺好,畢竟我也不是來享福的,我順著昨日查探好的路線去了一處偏僻的宮殿,這底下關著我曾經的大內總管劉泳。
我醒來那日被侍衛丟了出來,一轉頭便看見了曾經的大內公管被人押著進了御書房。
十年過去,宮裡幾乎沒有人認識這位曾經陪在帝王身側的內侍。
他老了許多,身材也變得幹癟,但人卻異常蒼白,一看就是被長期關押之相。
我心裡有許多疑問,還需要他為我一一解惑。
劉泳見到我的時候,神情似乎有些恍惚,他眯著眼睛看了許久,最終顫聲喊了一聲「陛下!!」
我模仿我自己,壓低聲線道:「劉泳,你怎麼成了這副模樣?」
劉泳聞言「撲哧」一聲跪倒在地。
「奴才對不起陛下,奴才有罪啊!!!」
劉泳的聲音驟然變得悽厲,困著他的鏈條呼呼作響,他卻渾不在意。
「奴才對不起您,對不起小太子啊!!!」
聽他這麼說,我心裡倒有些確認了,果然是他。
「為什麼給我下藥?」
劉泳自幼時便跟著我,我自認為我們情誼還算深厚,卻沒想竟是他動的手。
當年我雖病重,卻神志清醒,可在令荷離宮後越發瞌睡,如今想來必是身邊出了內鬼。
除了劉泳,我想不出其他人。
「陛下自是不懂我們這些奴才的苦衷,奴才的一生,哪裡有自己做主的份呢?
「我一開始便是廢太子的人,是他安在您身邊的棋子,廢太子S後我著實松了一口氣。」
「我無意害陛下,奈何陛下執意追查廢太子之事,那時陛下已有病重之相,奴才不過是為了自保,想讓陛下神志不清而已。」
說著他似乎又想起了什麼,神情變得猙獰起來:「是那個賤人,她知道這事後威脅我,是她野心勃勃,害S了令荷太子!!!」
隨著他話音落下,我捂著心口後退一步。
雖然一開始便猜到令荷可能不在了,卻不知原來他早就不在了。
我兒令荷,德才兼備,機敏非常,他明明可以成為千古一帝的。
竟是早早身殒了嗎?
「當年太子不顧群臣勸阻執意不肯圍S關洲,到後來甚至一意孤行地前往關洲疫區支援皇後娘娘。
「太子乃一國之本,縱使朝中內鬥得厲害,此時也隻得舉國之力援救關洲,疫情原是慢慢得到控制了的。
「是那賤人讓我借您之名給太子送信,而那信中摻了毒株,太子便這樣染上了瘟疫。」
「我怎麼會害太子呢,不過是被那賊人利用。雖是如此,動搖國本,我亦難辭其咎啊!!!」
說著他竟一頭撞上了旁邊的石柱上。
我看著倒在血泊中的劉泳隻覺得無力。
可憐,可恨。
「人真是奇怪的東西,害一個快S的帝王他沒有任何心理壓力,卻在間接導致一個朝代隕落開始防線崩塌,懊悔不已。這樣的人究竟是壞還是蠢呢?」
女帝從我身後走了出來,她的眉眼染上了寒霜。
她不需要我回答,她隻是單純地疑惑罷了。
她抬手,身邊的女官即刻走到我面前來:
「殷侍君,今日幫了陛下大忙,改日陛下定會重謝,現在還請回吧!」
我看著背對著我的女人,點頭離開。
想了想還是忍不住轉頭對她說:「斯人已逝,陛下節哀。」
她轉身回頭看我,眼裡的淚光轉瞬即逝,我當然沒有錯過她眼中一閃而過的防備。
外面都在傳是皇後貪戀權勢為奪皇位不擇手段。
先是給先帝下毒,再騙太子去疫區致其染病身亡。
每日罵女帝的書生沒有成百也有上千,大家都說前朝晟帝心慈,所以養虎為患。
人們隻相信自己願意相信的東西,而不在乎事情的真相究竟是什麼。
而我作為一個剛入宮不久的侍君,對她說節哀,似乎是件非常離譜的事情。
我摸了摸鼻子,沒再解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