霍思遠語帶佩服:
「宋小姐,可真是豁得出去……」
「狗急跳牆罷了,人被逼到了絕境,什麼事都幹得出來。」
霍思遠向我伸出手。
「佩服。」
我與他握了握手。
「過獎。」
這一握手,算是奠定了我倆合作的基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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見完大反派,我馬不停蹄地趕往下一站。
我驅車來到遠離城區 40 公裡以外的小村莊。
原主在這裡住了 15 年,這是她養父養母住的地方。
我提著準備好的營養品,來到一處久違的泥瓦房前。
養母「肖寶珠」正在院子裡洗衣服,見我進來了,流露出萬份驚喜。
「媽,我回來看看你們。」
我衝肖寶珠羞赧一笑。
原本的宋雯雯自從認祖歸宗後,為了「避嫌」,竟從不回來看養父母。
而親女兒宋青青更不用說了,對住在小鄉村裡的親生父母棄如敝履,生怕被沾邊。
肖寶珠激動不已,一面放下洗衣服的棒槌一面衝屋裡喊道:
「老頭子!雯雯回來了!」
少頃,一名拄著拐杖的中年人顫顫巍巍地走出來。
7
這是養父廖金泉。
他的血友病比宋青青嚴重得多,目前腿部肌肉已壞S,不良於行。
我趕忙上前攙扶他。
肖寶珠要留我吃飯,我讓她隨便做幾樣家常菜就好,可她還是喜滋滋地S雞去了。
農村人的感情就是如此淳樸,不摻雜多餘的爾虞我詐。
我和廖金泉坐在院子裡聊天,他告訴我,自己沒多少日子了。
我不禁悲從中來,難道真是好人沒好報,禍害遺千年嗎?
我鼓勵他要振作,又給他塞錢,讓他定期去醫院輸血。
廖金泉不是熊貓血,宋青青的熊貓血遺傳自肖寶珠。
廖金泉卻搖頭。
「沒必要了,我這病好不了的,治好了也是廢人一個,有這些錢,倒不如留下給你媽傍身。」
妻子是他最無法割舍的牽掛。
我允諾道:
「爸,您放心,我一定照顧好咱媽!」
吃飯時,肖寶珠有意問起宋青青的事。
「雯雯,對了,青青現在怎樣了?她身體還好嗎……」
關心自己的親女兒天經地義,我盡量挑他們愛聽的來說:
「她很好,我親生父母都待她極好,對她視如己出,她每個月都會去醫院輸血,家裡也有私人醫生看護。」
是啊,她輸的血還是我捐的。
原主每隔半年就被霍思宇逼著去醫院抽血,做宋青青的移動血庫。
算起來,距離下次輸血的日子不遠了。
肖寶珠欣慰道:「那就好……」
她遂又問道:「青青今年也 23 歲了吧?找對象沒?」
找了啊,找了我丈夫。
我在心裡吐槽。
我正思忖著如何開口,廖金泉沉聲道:
「問這麼多做什麼?好好吃你的飯!」
他似乎不大樂意聽到關於宋青青的事,肖寶珠問第一句時,他的臉色便不好了。
肖寶珠悻悻然道:
「就是想了解一下女兒的情況……」
廖金泉冷哼:
「你拿她當女兒,人家瞧得上你嗎?第一次見面就哭著喊著不想回來,連咱們這院子的大門都不肯進,咱不做那熱臉貼冷板凳的事。」
肖寶珠不作聲了。
我給廖金泉夾了一塊雞血,讓他消消氣。
養父養母不像宋家兩老這般偏心,對於宋青青這個親女兒,本想全心接納。
奈何就如廖金泉說的,宋青青可看不上他們。
上不了臺面的親父母是她的汙點。
我深知養恩大於生恩的道理。
既然宋青青不肯盡孝,我便替她照顧養父母吧。
反正宋家那兩位也不稀罕我,巴不得將我物盡其用。
隨後的日子,我一邊著手處理離婚的事,每隔幾天就抽空來看看養父母。
在徵得養父母的同意後,我悄悄將戶口轉回他們的戶口本裡。
宋青青不願認親生父母,她的戶口還掛在宋家,法律上她跟廖金泉夫妻毫無關系。
我這麼做當然事出有因。
股票跟奢侈品出手後,我套現將近一個小目標。
盡管這點錢,放在霍宋兩家面前壓根兒不夠看,但也足夠保障我後半生了。
我先是以肖金花的名字買下一套公寓。
接著用她的身份證開了賬號,拿一部分去投資理財,剩餘的全部存在養父母的銀行賬戶裡。
如此一來,這些錢全都與霍思宇無關了。
當然我沒有虧待養父母,我掏錢把他們的房子翻新一遍。
又給他們置辦了許多新家電。
養父母一輩子勤儉節約,過不慣奢靡日子。
這是我能回報他們的最佳辦法了。
天底下沒有不透風的牆,我賣掉股份的事不久便傳到了霍思宇的耳中。
這天我外出採購時,被他堵在小區門口。
8
「宋雯雯,我本以為你隻是瘋,原來你還惡毒!」
他聲聲淚字字血地控訴道:
「你竟然把股份賣給霍思遠!你知道他跟我家什麼關系嗎?」
「有仇的關系。」
我傲慢地靠在車門旁,心想現在要是點上一根煙會更符合我的氣場,可惜這個位面的我不抽煙。
「你敢聯合外人來耍我?」
他激動得似乎恨不得撲上來咬我。
依照慣例,我的包包裡依舊放著錄音筆,隻要跟他接觸,我就會開啟。
我繼續火上澆油道:
「你這話可就好笑了,你跟他都姓霍,有同一個爺爺,怎麼就是外人呢?而我,跟你既無感情基礎也無肉體關系,咱們才是正兒八經的『外人』!」
他揪著我領口惡狠狠道:
「宋雯雯,你無權擅自轉讓股份!我可以告你!」
「行啊,跟離婚官司一起打了唄。」我挑釁道:
「鬧得越大越好,我巴不得全世界都知道你跟宋青青是什麼個貨。」
「你敢拿青青威脅我?」他終於意識到我不是真瘋子。
「不是你先威脅我的嗎?霍州官?隻許你放火不許我點燈?」
他粗魯地把我甩開,指著我道:
「很好!這可是你自找的!你給我等著!」
霍思宇雷厲風行,我隔天就收到律師的起訴,要求追回那 5% 的股票。
說這是夫妻共同財產。
我早有準備,委託律師甩出我當初收下股票的協議書。
霍家送股票給我時,我跟霍思宇隻辦了婚禮,結婚證是後來補領的。
也就是說,這股票不屬於婚後財產。
霍思宇不S心,開始跟我扯皮。
但還沒持續三天,他就敗下陣來——
宋青青需要輸血,但血漿沒了。
我正在商場為養父母採購物品,霍思宇的電話不期而至。
他足足打了五次,我才接聽。
「你馬上過來『陳明醫院』!青青需要血漿!」
這種求人的態度真是絕了。
我的反應更絕,直接掛斷。
他繼續打來,氣急敗壞又不得不放下身段。
「隻要你給青青捐血,我就撤銷起訴!」
「不需要撤銷,這官司你沒勝算。」
霍思宇急吼吼道:
「青青她急著輸血,難道你要見S不救?」
「關我什麼事?」
「你現在在哪?」
「關你什麼事?」
我再次掛了電話,果斷拉黑他。
我買好日用品,驅車前往養父母家。
幾名泥瓦匠正在刷牆,廖金泉和肖寶珠跟我坐在院子臨時搭建的棚子裡。
廖金泉道:
「雯雯,現在新政策出臺,宅基地可以由子女繼承,我跟你媽商量過了,這房子以後就留給你吧。」
「爸,這是您跟媽一磚一瓦建出來的……」
肖寶珠插嘴道:
「雯雯,咱這老房子雖不值錢,但這邊的地還是有點價值的,保不準以後拆遷會有補償。」
「就算有補充,那也是您和爸的呀……」
我們正聊著,一陣汽車發動機的聲音呼嘯而來。
一輛銀色豪車停在院子門外,車門打開。
霍思宇並兩名彪形大漢下了車,S氣騰騰地朝我們走來。
看這陣勢,是打算對我來強的?
我見狀,立即起身過去。
9
霍思宇老實不客氣道:
「你是自己跟我上車,還是我讓人把你抓上去?」
我怒不可遏,高聲道:
「是哪條法律,讓你擁有強迫他人抽血的權力?」
「法律算個屁!青青要是出什麼事兒了,你十條命都不夠償還!」
他口出狂言。
我厲聲吼道:
「霍思宇你是人嗎?我現在生理期!而且距離上次輸血還不滿 6 個月!你情人的命是命,我的命就不是命嗎?」
我沒撒謊,生理期剛結束,現在根本不能抽血。
「總之你今天必須得去!」
霍思宇朝保鏢遞了個眼色,兩人立即上前擒我。
「放開我!你這個禽獸!為了個小三逼我抽血!你也不怕天打雷劈!」
我奮力掙扎。
我們這大動靜引起了工匠和養父母的主意。
廖金泉踉踉跄跄,抡起拐杖撲過來。
「放開我女兒!」
霍思宇大概沒意識到他是宋青青的親生父親,竟粗暴地將廖金泉一掌推開。
廖金泉腳下不穩,重重地摔倒在地上。
我這時也慌了,赤紅著眼罵道:
「你這畜生!我爸是血友病!他不能受傷!」
霍思宇這才愣了愣,但保鏢仍舊押著我往車上去。
我悽厲地回頭喊著:
「爸——爸——!!」
肖寶珠哭哭啼啼地奔過來攙扶廖金泉。
泥瓦匠全都放下手裡的活兒,路見不平地衝過來解救我。
兩邊人馬打了起來,鬧得不可開交。
我脫身後,趁亂抽了霍思宇一巴掌。
「這是宋青青的親生父親!你怎麼這麼狠!」
他似乎沒料到,當場愣住了。
我扭頭便走。
「雯雯……」
霍思宇滿含歉意地喚了我一聲。
我沒理他,連忙和肖寶珠合力把廖金泉扶到棚子裡去。
老天保佑,他沒有出血受傷。
我料到霍思宇會採取非常手段,但沒想到會連累養父母。
我決不能就此罷休!
我擦掉淚水,喘著氣拿出手機報了警。
半個小時後,警局裡——
霍思宇對「擅闖民宅,暴力傷人,綁架未遂」等指控矢口否認。
他坐在審訊室裡,很拽地翹著二郎腿。
「我的律師會跟你們交涉,我什麼都不會說的。」
警方收到消息,知道他是家大業大的霍氏集團太子爺,都不敢拿他怎麼樣。
我深知要撂倒他不容易,但我光腳不怕穿鞋的。
霍思宇一行很快就被保釋出去。
唯一值得安慰的是,他不敢再強迫我捐血。
盡管廖金泉沒大礙,但我還是安排他住院觀察。
家裡正在翻新,還不如醫院睡得舒坦。
當晚,一則視頻橫空出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