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被迫綁定“賢德系統”。
上輩子,我和周涵約定試管要女兒,他卻暗中選了男孩。
扔了為女兒準備的一屋子玩偶,兒子卻依舊早夭。
重度抑鬱後,我被他送進精神病院,直到再次懷孕才被接出。
等我含辛茹苦將兒子養大成人,兒子卻把我扔在大山:
“我沒有你這樣丟人的瘋母親。”
我這才知道,他是周涵和別的女人的孩子。
他們霸佔了我全部的財產,而我卻因不夠賢德被判攻略失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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重生後,系統問我:“可有好好反省?”
我笑了笑,反手把周涵按進水裡。
1
前世最後的記憶,是好心人收留了我。
可我已經徹底瘋癲,生生把自己溺斃在了骯髒的河裡。
小腹傳來無邊劇痛,窒息感一點點耗盡知覺。
回檔重來的剎那,我猛地蹬出水面,劇烈喘息。
望著熟悉的遊泳館,我意識到自己重生回到了婚後。
花蝴蝶似的周涵在另一邊大秀泳姿,引得一堆女孩尖叫。
系統感慨:“他年紀輕輕就是三甲醫院的主任,人又帥,你能被他看上是幾輩子的福氣!”
它給我傳送了一堆語錄:“認真聽這些教授語錄,女同志就要心寬一點。”
我逐漸回神,細細碎碎的聲音又從四面八方傳來。
“她受到教訓了,這次該好好過日子了吧!”
上一世也是這樣,無數的聲音每時每刻都像螞蟻般啃食著我。
奪走我的靈魂,把我馴化成提線木偶,任它們操控。
前仇舊恨湧上心頭。
我徹底瘋狂。
對準周涵撲上去,撲通一聲把他壓進水裡。
我用雙臂緊緊勒著他的脖子,欣賞著他臉上青筋暴露,呼喊聲化作一串串氣泡。
他拼命掙扎,像極了一條溺水的癩皮狗。
系統響起尖銳的警告聲,電流瞬間貫徹全身。
我痛得瞬身顫抖,語氣卻無比堅定:“你說不攻略就會S,可攻略他生不如S。你現在便抹S我吧!”
2
誰知系統一下子不吱聲了。
然後更強烈的電流一陣陣襲來。
我強撐著不松開手,逼迫自己站直身體,心底卻不住冷笑。
——原來最嚴厲的懲罰,也不過是電擊。
我重重閉上眼,終於精疲力盡。
在松開周涵前,我搶過救生員的喇叭,對準他的耳膜大喊——
“老公我愛S你啦!”
“我要為你生十個猴子洗衣做飯冷水洗內褲伺候你!”
“滋——檢測到玩家——玩家——”
系統出現了一連串雜音,卻一直沒有懲罰降臨。
我痛快地看著周涵狼狽地掙脫我,拼命咳嗽,又驚恐地捂住耳朵。
四面八方的螞蟻都銷聲匿跡。
遊泳館寂靜一瞬,然後爆發歡呼。
這場面當天就上了熱搜,我也順利開了直播賬號。
我勾起嘴角。
看來這系統很好騙嘛。
周涵,你不是最會演嘛。
這輩子把舞臺讓給我,你我該顛倒著玩。
3
一路上,周涵黑著臉大步快走,一眼都不看我。
看得出來他滿心怒火,卻又無從發泄。
我忍笑接過他遞來的試管申請,恍然回憶起上輩子。
周涵年紀大了,長期熬夜喝酒應酬,導致生育困難。
結果受盡折磨的是我。
35釐米的長針,持續了幾個月促排卵的脹痛,三百多次的保胎抽血。
一次次的期盼與失望。
同意做試管時,我隻想要一個貼心的女兒,因為隻有女兒會懂我。
我買了一屋子的玩偶和小裙子,日日幻想著和可愛的小公主一起玩過家家。
卻在十月懷胎、生產大出血被救回後才得知,周涵背著我選了男孩。
失去女兒的痛苦與失落,違背意願的怨恨與憤怒……
讓我窒息到胸前一度密密麻麻地疼。
我拒絕喂奶,可全家人都勸我:“生都生了,也是你自己的孩子,便不要計較了。”
等我產後抑鬱並患上乳腺癌,全世界的噪音都往腦子裡鑽:“沒有母性的冷血女人,活該遭報應!”
我回過神後攥緊了申請表,轉頭從鹹魚上買了份不育的報告。
然後痛哭流涕:“老公我對不起你……不能給你留後了。要不,我們離婚吧?”
他愣了一下,眼裡有一瞬的慍怒。
然後低頭親了親我,像是呢喃:
“我怎麼會因為這個就離開你呢?領養個孩子吧,我也舍不得你受苦。”
系統砸吧嘴:“你這妻子太不稱職,哪個男人能容忍不能生的女人?他可真愛你!”
我心裡冷笑。
那可不,現在離婚他什麼也得不到,他可舍不得我家的錢。
我可不信他會老老實實領養。
經過觀察和跟蹤,我終於發現了上輩子的那個女人。
正是我們的對門鄰居,自稱是單身主義獨立女性的方婉。
4
上輩子我精神不濟,方婉便時常幫我看顧孩子,和周涵越走越近。
後來我進了精神病院,渾渾噩噩,不知怎麼又懷了孕。
等我被扔在大山裡,我養了十八年的兒子才告訴我,是周涵可憐我失去孩子,才把他和方婉的種植入我體內。
——好讓我再次找回當母親的感覺。
可惜這輩子,她該親自體會試管之苦了。
也不是什麼東西都配仗著從我肚子裡爬出來,就名正言順喝我的血、吃我的肉。
果然,周涵和方婉再次走近,臭味永遠會互相吸引。”
我轉頭趁著串門在方婉家安裝了攝像頭。
上輩子在精神病院,那幫人當著我的面堂而皇之地開始安裝,我仔細學了個透徹。
他倆翻雲覆雨的時候,我掐點撥通電話:“老公你在哪裡呀?你的運動手表顯示心跳好快呀!”
周涵喘著粗氣,沉聲答:“在健身房呢。”
視頻裡,方婉笑著像條蛇似的纏上去,故意在他接電話的耳畔咬他。
我故意叮囑了半天,反手給視頻配了個應景的標題,在網站裡大賣,賺了一筆又一筆。
好多人要方婉的聯系方式,我也都大方地賣了出去。
果然跟男人學賺錢,不會錯。
5
與此同時,方婉開始頻繁地出入醫院,臉色愈發蒼白。
還總用恨鐵不成鋼的眼神看著我:“唉,你怎麼就不能生了呢?女人沒孩子不行呀。像我去父留子,也要留後的。”
“……現在騷擾電話好多啊!我都想報警了!”
周涵也回家越來越遲,卻謊稱自己在加班賺錢養家。
我冷眼任由他們如膠似漆,卻貼心地沒有告訴周涵。
——樓下對門的老王早已出現在小視頻裡。
為了麻痺系統,我學起了上一輩子的周涵。
上輩子我之所以鬼迷心竅答應攻略,也是因為他對我太好了。
——無微不至的關懷,堅定盛大的追求,耐心細致的傾聽……
我和身邊的所有人一樣,都以為他是真的愛我。
因此,我什麼委屈都受得。
我直播為周涵洗腳,不小心搓掉了一層皮,他忍痛又奇異地盯著我。
我用冷水給他洗內褲,噴上了各種薅羊毛送的香水。
他開始瘙痒難耐。
我花9塊9買了一百張彩紙,親手疊了一百顆星星給他當生日禮物。
周涵的眉頭皺得可以夾S蒼蠅。
大冬天,我做了一桌的飯菜,加足了豬飼料。
他吃得如鲠在喉,終於發飆:“怎麼這麼難吃!為什麼不按我說的做?聽不懂我說話嗎?!”
我全裝聽不見,笑靨如花:“營養餐呀!給老公補身體!健康的都不好吃呢!”
周涵憋屈極了,終於不得不躲著我,身體卻因吃多了豬飼料日漸肥胖。
可所有人都覺得我最賢惠。
耳畔惱人的聲音也沒了。
整個世界都清淨了!
我數了數直播間錢包餘額的零,笑得口水都流了下來。
可我又有些惆悵。
他演戲還能圖我生孩子有錢,我卻不知道圖他什麼。
我們快樂的四人時光就這麼過了一年。
直到周涵抱回來一個孩子:“這是我們醫院剛出生的棄嬰,我們可以走正規程序領養他。”
我瞥了眼周涵溫柔的目光,又看了孩子肖似老王的眉眼。
也笑得開懷。
6
周涵不行,孩子質量自然差。
上輩子我千辛萬苦做了試管,孩子也沒保住。
方婉倒是聰明,壓根沒打算受這罪。
上輩子我怎麼那麼傻呢?
方婉頻頻演出傷心欲絕的模樣:“我的孩子沒保住……我都不敢領養孩子,怕想到他就傷心。可是看你們這孩子,又忍不住覺得好親近……”
我故作大度,給足了她探望孩子的時間。
很快,孩子的百日宴到了。
周涵好面子,自然是風光大辦。
見他邀請了方婉,我就順便邀請了林嘉和老王:“都是上下樓的鄰居,得搞好關系,又不差兩個座位。”
周涵雖老大不樂意,卻也沒與我爭執。
宴會上,方婉和周涵站在一起,宛若一對璧人。
好像他們和孩子才是溫馨的一家三口。
我也不去湊熱鬧,隻特意站老王身邊感嘆:“這孩子真可憐,我沒有母乳,真是委屈了他。你說這媽媽也太狠心了吧,我都想替他找親生母親了。”
“說起來這孩子很親方婉,和你還有些像呢!”
老王聽了我的話,打量著孩子的眉眼,又頻頻朝方婉望去,也覺出不對來。
“方婉也不容易,孩子那麼大還沒了……我有熟人,可以給孩子在尋親系統做個登記。”
我望著老王沉下來的臉色,直贊他人好心善。
還把孩子的頭發剪了送他。
7
老王果然沒讓我失望,很快做了親子鑑定。
隻是沒想到他和方婉還真是一路人。
“老王你想呀,咱們倆都沒有葉夕和周涵有錢,讓他們先養著咱倆的孩子,等孩子大了咱們再認回來不就坐享其成了嘛!”
老王果然意動:“好,那我就說孩子父母沒找到,讓她好好照顧著!”
我心底冷笑,轉頭就掐著他們幽會的時間引周涵前去。
周涵很快發現了真相,果然震怒。
我嗑瓜子瞧著視頻。
他踹開方婉和老王的門,破口大罵:“方婉你這個賤人!”
方婉很快明白自己暴露了,也不裝了:“你早就沒有生育能力了,蝌蚪半S不活還讓老娘受罪!”
她把周涵的報告甩在他面前,明晃晃警告:“你敢逼我,我就告訴葉夕、告訴你全單位你做了什麼!”
周涵氣急了,回來就跟我說要把孩子扔了。
我故作大驚失色,衝上去護著孩子,維護著十足的好母親形象:“這是一條生命呀!已經領養了怎麼能棄養呢?!”
我假裝忘記關門,把聲音提的老大。
樓梯上下經過的鄰居都頻頻側目。
借著八卦背地裡通知七大姑八大姨後,我把周涵不育的報告藏在沙發縫隙,大家一下子就發現了。
“哎呀,你反正也不能生了,總得有個孩子,不然別人會說闲話的呀!”
“你是德高望重的醫生,名聲要不要了啦!不能棄養的呀!”
周涵被逼得噤了聲,以為是方婉搞的鬼,恨的手背青筋直露。
看著親戚們或可憐或嘲笑的目光,他的背漸漸彎了下去,仿佛一頭蘊含了滾滾怒氣的野獸。
表面上,他到底消停下來,也體會了一把被架在道德高臺的憋屈。
系統心疼他:“都怪你不能幫他解決煩惱!我要懲罰你變得像男人!”
我再次承受著不斷的高壓電流,手心皮肉刺滋作響,甚至散發出一縷焦味。
我卻覺得快意極了。
來啊,有什麼懲罰,再猛烈些啊!
同時,我的毛發越來越旺盛,面目越來越中性。
可我卻覺得很好——
我的肌肉越來越強壯,再不是之前無法反抗的白幼瘦。
我的心思越來越清明,再不像之前優柔寡斷容易心軟。
尤其是,雄激素對抗了雌激素,我再不用像上輩子那樣被激素綁架。
於是,看著周涵對孩子越來越兇,我竟沒有任何惻隱之心。
周涵會故意在孩子哇哇哭的時候冷著他。
也不讓我幹預,隻說心疼我辛苦。
直到孩子越來越不說話。
他帶著孩子去醫院,帶回了自閉症的診斷。
最後,他把孩子送去了糾正自閉症的機構。
這一送,就沒再回來。
8
方婉得知後氣壞了。
周涵卻毫不掩飾大仇得報似的快意:“你若想把他要回來,便先認了遺棄罪吧!”
兩人紅著眼扭打在一起,再無之前的恩愛。
方婉找到我,像極了關心鄰居孩子的善良女人:“孩子自閉症不能這樣的,得好好愛他。”
我卻裝作委屈巴巴、無能為力:“他是一家之主,教育孩子有自己的方法,我不敢忤逆他呀!”
“我一直勸他接孩子回來的,可他實在不同意,我也沒辦法啊。”
她轉了轉眼珠,目光怨恨。
我不怕懲罰,卻也想盡可能躲過,所以不打算自己出手。
方婉,希望你不要讓我失望。
我聽他們倆在情趣時間曾扮演過醫生和病人,又結合周涵的表現,有了一個大膽的猜測。
收到我的暗示後,方婉很上道地查出了幾個和周涵有染的患者,又想辦法告訴了那幾位患者的丈夫。
事情一下子鬧大了。
幾位家屬氣勢洶洶地跑到醫院,指明讓周涵給他們一個交代。
圍觀的眾人指指點點:“怎麼能有這樣的醫生啊?”
“可惜了,最年輕的主任醫生,前途就這麼被自己毀了……”
“找老公可千萬不能有職業濾鏡啊!”
一夜之間,周涵身敗名裂,焦頭爛額。
他引以為傲的一切都沒了。
我以為系統又要跳出來折騰我,誰知它卻也無聲無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