人人都傳我是滅世半妖,佛子清歡為報我的救命之恩。
他以身相許,自毀佛骨,叛出佛門。
可洞房花燭夜,他卻趁我情動妖力最弱時,將降妖杵狠狠刺入我的心口。
“阿寧,你雖救了我!”
“可半妖乃亂世災星,留著你人間氣運將盡。”
我滿身鮮血,不敢置信地望著他。
可他連求饒的機會都沒給我,就將我的整顆妖心狠狠剜下,捧到他善良柔弱的小師妹面前。
“素雪,有了這顆半妖之心,無論是你的命,還是你要守護的人間,我都會替你護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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胸腔汩汩鮮血直流,我苦笑連連。
清歡,你S了這世間唯一的氣運之神,你要護的人一個都護不了。
1
大紅喜字的婚房,圍著一群剛剛衝進來的正道之師。
我承載著幾乎全部妖力的妖心被清歡當眾煉化,渡給了他的小師妹素雪。
我的氣息變的微弱。
而素雪咳咳幾聲後,病容S灰的面容逐漸恢復成紅潤。
被清歡攙扶著的她,一副看淡生S的慈悲模樣。
“師兄,我說過我的命不值錢的。”
她偷偷鄙夷地瞟了我一眼後。
猛然撲進滿眼擔憂她的清歡懷中,啜泣道:
“師兄為了我,以身犯險,不惜敗壞佛子的名聲,委身這腌臜賤種。”
“是師妹連累師兄了。”
清歡沒有替我辯解。
更沒有看我一眼,隻低頭溫聲哄著懷中的小師妹。
我倒在血泊,怔怔地看著他倆,覺得荒唐又可笑。
片刻後。
清歡手中掐訣,喜服變袈裟。
手捻佛珠的他,望向我的眸中是一片冰冷和決絕,再無剛剛床上的半分溫柔。
“為什麼騙我?”
無心卻依舊痛到心碎成渣。
我捏著被鮮血染成暗紅色嫁衣的一角,問出了心中的疑惑。
可他沒有說話,甚至臉上的表情都毫無動容。
清冷佛子果真無愛又絕情。
我無視眾人步步緊逼的腳步,流淚滿面。
“自毀佛骨是假!”
“恩愛白頭是假!”
“清歡,你到底有沒有愛過我?”
面對我肝膽俱裂般的嘶吼。
他手指輕輕捻過一顆佛珠,平靜的語氣卻說出了最殘忍的兩個字。
“從未!”
我絕望地閉了閉眼。
血水混合著眼淚的滋味,又澀又腥又苦。
“既如此,五年前的雪地初相識,你就該S了我啊?”
“是我當初瞎了眼,一時糊塗救了你這半妖。佛渡的了天下之人,卻渡不了你這影響人間氣運,危害蒼生的滅世半妖。”
原來隻是一時糊塗麼?!
我痛苦的閉眼。
我本是活在山間的一隻千年白狐半妖。
五年前因貪戀紅塵。
初入凡塵不懂人心險惡的我,被正道之人下藥追S。
雪地裡。
妖身奄奄一息,卻撞倒在外出遊歷的清歡腳下。
袈裟、佛珠、絕世冷顏。
除了長的好看,和S我的那些人穿戴沒什麼區別。
渾身是血蜷縮在他腳下瑟瑟發抖。
我認命的閉眼,等待S亡降臨。
他卻趁那些人趕來前,掩蓋我的氣息,將我裹進袈裟帶回了寺裡。
身為救世佛子,不但不說半妖滅世。
還日日抱我在懷,悉心為我療傷,在我耳邊念叨著萬物平等。
世間千年,我還是第一次感受到被人愛的滋味。
我漸漸迷失在他冰冷眸子偶爾閃動的暖意中。
佛子的慈悲是普渡眾生,而我卻貪心的隻想獨佔他一人
淚眼模糊。
被困鎖妖陣中的我,望了眼胸口血肉模糊的大窟窿,又抬眸看了看手持金缽立於雲端的清歡。
他嘴裡吐出的冰冷咒語。
一次次鞭打著我的魂體,迫使我現出妖身。
眼前的一切,都在無比諷刺的提醒我。
曾經我自以為是的多情到底有多可笑。
“清歡,其實你不用這樣費盡心機地算計我。”
“你知道的,如果你要我的命,隻要你說,我定會雙手奉上。”
清歡渡佛心劫的那年。
我已經為他S過一次了。
2
隻是他或許從來都不相信罷了。
那年是我隨他入寺的第四年。
冬雪壓斷菩提枝,外面冷的出奇。
我如往常般在暖融融的禪房裡養病,聞著他身上好聞的檀香味,在他的懷裡撒歡。
重化人形那日,清歡不在。
我偷穿嫁衣,在禪房擺滿紅燭,忐忑等他。
卻得知他衝擊佛心劫失敗。
一身嫁衣慌忙趕到,他緊閉雙眼渾身是傷的倒在地上。
我毫不猶豫以身擋下剩餘的99道天雷,救了他的性命。
天雷衝擊下,我幾乎身S,卻依舊SS抵擋沒有現出妖身。
我當然知道,妖身可保我最後一線生機。
可我更怕被人發現半妖的身份,那樣我就再也沒有機會和清歡在一起了。
最後一道天雷劈下時,清歡的身影在我的眼中逐漸模糊。
我含淚笑著不舍地望著他,靜等S亡。
不過S亡的那刻,屬於氣運之神隕落人間的記憶被破開。
我才重新活了過來。
我以為這是上天對我和他的眷顧,卻不料是孽緣的開始。
立於半空的清歡沒有理會我說的話。
他加快了咒語,我的魂體開始被撕扯。
痛苦掙扎中,我SS苦撐,始終不願現出妖身。
“阿寧,莫要在掙扎了。”
“這就是你半妖的宿命!”
在觸及到清歡那雙決絕的冰眸時。
一息之間,我恍然明白了那日我替他擋下佛心劫雷刑的時候,他為何睜眼看我的第一眼會是那般冷漠的眼神。
我以為他是被雷刑傷的太重了。
可時至今日我才知道,那時的他就已經對我下了S心。
他當眾說,為報我的救命之恩,毀佛骨叛佛門,可他那樣做的初心,從來都不是為了護我,而是怕我傷害他的同門。
但他不知道的是。
他的同門早已知曉我半妖的身份,是他們引誘我替他擋雷刑,甚至提前布下了天羅地網的誅S。
清歡睜眼隻看到了我殘忍的反擊,卻沒看到那些人對我的招招致命。
鎖妖陣的力量越來越強烈,清歡用了十成十的法力。
我在陣中魂體被撕裂的變形,可我寧願灰飛煙滅,也不願被永生永世的鎮壓。
上次的S亡,已經覺醒了我氣運之神的神格。
S神!
引來狂風大作、飛沙走石的天怒。
眾人卻以為是我這半妖未滅,導致的滅世異象。
清歡看著妖陣中疼的S去活來的我。
他冷峻的容顏上,眉頭微擰。
“鎮壓好過歸寂。”
“阿寧,你非要逼我下S招嗎?”
我望著他慈悲的眉眼。
痛的淚流滿面卻依然笑出了聲。
“佛子,別道貌岸然了。”
“你費盡心思設下此局,還有什麼下不去手的呢?”
我的話讓他不悅了。
他又加快了口中念的咒語。
一瞬間。
天地日月失色,漆黑一片。
我看到了人間的氣運在隨著我的生命慢慢流失。
“師兄……好像光有妖心不夠……”
“我的病還是沒能治好。”
素雪施法結陣的雙手一顫,嘴裡猛吐鮮血。
她竟是臉色一白軟到在地。
清歡終於按耐不住。
他一記佛珠向我打來,語氣強硬。
“阿寧,是你找S!”
“就別怪我不手下留情了!”
佛珠散發出冰冷金光,肆意灼穿我的琵琶骨。
妖丹被生生剖下。
3
清歡將它煉化,又一次渡給了他的小師妹。
我失去了最後所剩無幾的妖力,露出身後唯一一條狐尾。
尾尖纏繞著他初見我時。
為我親手編制的平安結。
清歡瞳孔皺縮,他猛的收回佛珠,另一隻手中的金缽險些滑落。
他顫著嗓音。
“怎麼會?阿寧!”
“你不是九尾狐嗎?斷尾之痛,痛感甚過剜心千萬倍!”
“整整八條,你……”
本該潔白如雪的妖身。
被鮮血浸透成整個紅色。
我蜷縮在地氣若遊絲,比初見他被人追S時還要慘烈。
我用盡最後一絲力氣暗啞道。
“佛子高貴又絕情!又怎懂至S不渝的愛情呢?”
“清歡,我再也不信你說的萬物平等了。我再也不信你說的人間值得了。我再也不要為你拼命做一個凡人了。”
一次我無意聽到人界有一秘法。
狐族半妖自願斷八尾就能徹底變凡人。
我僥幸欣喜地照做了。
可!
好像是假的。
清歡慌忙伸手掐了一個法訣,護住了我微弱的生機,然後像是要不管不顧地朝我奔來。
“師兄……我好痛……”
素雪捂住胸口比我先一步的暈S過去。
清歡的腳步頓在離我幾步之外的地方。
閉眼前。
我還是看到了他慌忙轉身,抱起素雪飛奔離去的身影。
再次睜眼,我已經被關進了鎖妖塔。
眼前是素雪那張不再偽裝的邪惡嘴臉。
她挑釁道:“氣運之神,你醒了?”
她手中拿著藥粉在假惺惺地幫我上藥。
我詫異她知曉我的身份。
“你這是什麼眼神?”
“你的妖心、妖丹都在我這,我怎能不知道,你妖力中蘊含著的氣運之力。”
“原本我隻是想用你的妖心治病,沒想到還有意外之喜。”
想到我失去的東西在她身上。
我眼中瞬間充滿了憤怒。
“這就怒了?”
“那你知不知道半妖禍亂蒼生的谶語,是我身為佛門長老的父親傳出去的,目的就是為了剖半妖妖心救我的命。”
“半妖世間本就罕見,像你這般妖力深厚的更是難得。”
“其實師兄抱你回寺的那日,我就已經知道了你的存在。我和父親向他討要了好幾回,可他把你保護的太好了,深怕我們會傷害你似的。”
“為了讓你和師兄反目,我們可是整整籌謀了五年。”
“你……”
我憤怒地想站起來撕咬她。
可剛顫巍巍爬起來,妖身又無力的倒了下去。
我窩囊的樣子取悅了素雪。
她笑著將手中的藥瓶摔碎在地。
“就你這戀愛腦的傻子。空有一身妖力,卻傻到相信我散播出來斷尾能變凡人的謠言。”
“怎麼?又想咬我?”
素雪狠狠掐住我妖身的脖子。
“怒了又如何,就你這遍體鱗傷,跟塊爛肉似的妖身,又能拿我怎麼樣?”
“都這副要S不活的廢物樣了,還敢裝深情勾引師兄。”
說著她扭曲著面容,拿出細細的長針在我的斷尾處狂扎。
“師兄為了你,處處忤逆我爹,到現在還狠不下心徹底滅掉你。”
“師兄是我的,是我的。”
“他要你活,那我偏要你S!”
痛到全身發顫,被素雪掐的快喘不過氣的我,咬牙艱難說道:“你既知曉我氣運之神的身份,你也敢S?”
4
“那又如何?”
她將我一把摔到地上。
“我要抽幹你渾身的妖血,用密法繼承你氣運之神的神格。到時候師兄和屬於你的一切都是我的了。”
“素雪,你想的也太天真了。”
我看著她俯身伸過來的手,趁機狠狠咬了住了她的胳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