除夕夜，婆婆拿著待產包趕我去醫院。
“今天是龍年的最後一天，過了今天你肚子裡的孩子可就不屬龍了。”
“我們趙家在村裡也算得上是有頭有臉，一定要有一個龍子來傳承我們的香火。咱們現在就去做剖腹產。”
我果斷拒絕，無所謂孩子屬龍屬蛇，隻要他平安健康就好。
婆婆不由分說地扣住我的手把我拖拽到門口，我著急地求助一旁的老公。
老公跨步上前對我狠狠開口：“媽說得沒錯，我的兒子必須是真龍天子。快點乖乖和我去醫院，否則你就別怪我把你推倒在這裡早產了！”
我被嚇軟了雙腿，含淚哆嗦著，“好，我跟你去醫院……”
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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除夕夜，一家人本來要圍在一起吃餃子看春晚。
婆婆卻急匆匆地從我房間裡把待產包拎了出來，不由分說扣住我的手腕，嘴裡念叨不停。
“瑞明，快去停車場開車。佳悅，咱們下樓，到樓下等他。”
我一陣錯愕，愣著腦袋問：“媽，怎麼了這是，不都快開飯了嗎？”
婆婆瞥了欲言又止的趙瑞明一眼，跟我解釋。
“佳悅，今天是龍年的最後一天了，過了今天你肚子裡的孩子可就不屬龍了。”
“我們趙家在村子裡也算有頭有臉，瑞明他爸可是一村之長，一定要有個龍子來傳承我們的香火。咱們現在去做剖腹產，還來得及！”
我惱怒地掙開她的手，轉身回了客廳。
“孩子才七個月大你們就要我做剖腹產，他連發育都不完整，是想要了他的命嗎？”
“我的孩子，我無所謂他屬龍還是屬蛇，隻要平平安安地出生，健健康康地長大就行。”
婆婆的嘴角微微下壓，跟在我的身後。
“佳悅，媽問過趙斌了，他能做這個手術，而且他還說有很多在這個月份就出生的孩子，早出來一點不礙事的。”
“難不成這個世界上的嬰兒都得足月才能出生啊！”
趙斌是趙瑞明老家的親戚，我對他就沒什麼好印象。
幾個月前，婆婆和趙瑞明以產檢的名義悄悄找他給我做了胎兒鑑別，得知是男孩後母子倆嘴角都咧到了天上去。
我不在乎孩子是男是女，可是看到他們母子倆滿心期盼男孩的嘴臉還是覺得下頭。
婆婆的語調上揚，我覺得刺耳無比，放聲大吼。
“那是別人的事，我絕對不讓我的孩子早產！”
婆婆慈眉善目的嘴臉驟然消失，陰沉沉地盯著我，“我問過老家的大師了，人家說我們趙家得有個龍子才能走大運。”
“而且，隻有屬龍的兒子才跟瑞明相合，能旺瑞明，要是生了個屬蛇的，就是跟瑞明命格相衝，瑞明要倒大霉的！”
我直直地瞪了一眼趙瑞明，“你也這麼想嗎？”
趙瑞明面無表情地低下頭，“老婆，你沒感覺到嗎，今年你懷上兒子後，我的事業就順了好多，不僅升了職還拿了不少獎金，這是因為咱們兒子旺我啊。”
“要是他能在龍年出生，我肯定還能有更好的發展。你難道不想我給你包包買衣服，不想我給你買大房子嗎？”
我看著他一臉激動的樣子發出了一聲冷笑。
趙瑞明隻是一個在辦公室裡渾水摸魚的底層員工，要不是我爸聽說了我懷孕的好消息，想給我送點禮物，趙瑞明的名字還掛不上公司的重大項目。
有了這個掛名，我爸默不作聲地給趙瑞明一路開了綠燈升職，還找了各種理由額外給他獎金，想要他對我們母子倆好些。
他倒好，還真以為是自己命裡得財。
我無聲地冷笑，“趙瑞明，你升職拿獎金那是因為我爸看在我懷孕的份上！”
2
趙瑞明嘲諷地嗤笑出聲，連連拍大腿。
“顧佳悅，你是懷孕導致腦子有毛病得了癔症嗎？你爸，看在你懷孕的份上，給我升職發獎金？你的臉可真大啊，說出來誰信啊！”
“連結婚你爸都不到場，我看你媽就是你爸不要的破鞋吧！”
我氣得直哆嗦，我爸沒來參加婚禮，是因為他在國外談生意時突然出了事故，隻能在醫院修養，趕不上我的婚禮。
我跟趙瑞明解釋過，他嘴上說著能理解，暗地裡竟然把我和我媽想得如此不堪。
“我早就跟你解釋過了，我爸當時在北美談業務，意外出了事，在當地醫院做手術靜養，所以才缺席了我們的婚禮。”
趙瑞明笑得愈發大聲，“北美，業務？顧佳悅，你是真以為自己是什麼千金大小姐了是嗎？編故事還挺有一套的。”
“我看哪，你最多就是某個暴發戶丟棄在外頭的私生女，你爸看都看不上你和你媽。”
他收斂了笑容，變得有些不滿。
“我還從來沒聽說過哪個公司老總，會在女兒出嫁的時候沒有一丁點表示的。顧小姐，你說我是老總的女婿，我怎麼都看不見你爸提攜我半個子兒啊？”
我爸當時就對這門婚事不滿意，是我鐵了心地要嫁給趙瑞明，甚至拍著胸脯跟爸爸保證就算我沒有錢他還是會一樣對我好。
因此我跟爸爸打了賭，要是結婚三年後趙瑞明還能始終待我如初，我爸就會把公司三分之一的股份都給他。
沒想到，短短一年時間，我就看清了趙瑞明這副嘴臉。
怒火被頂到了喉嚨，我沒有大喊大叫，抬手憤憤地抽了他一個巴掌。
趙瑞明的笑容僵住，不到一秒整張臉就猙獰起來，拖住想要回房間收拾東西離家的我，每個指節都在用力。
“顧佳悅，我真是給你臉了是吧！你以為肚子裡有個孩子就能蹬我臉上了？”
婆婆趁機也撓了我兩下，想要推著我出門。
“我兒子還要談業務的，你把他的臉打腫了，他還怎麼賺錢啊！”
“瑞明，快把她拖出去，去醫院的時間快來不及了！”
我對著趙瑞明的手又咬又扯，一隻腳SS扣住餐桌，不讓他們把我拖出去。
“放開我，放開我！我絕對不可能去做剖腹產的！”
趙瑞明見拖不動我，氣急敗壞揚手就給了我一巴掌，我直接蒙在原地，眼淚止不住地流。
他扯著我的頭發，“走不走？不走的話你就別怪我把你撂倒在這裡！到時候肚子著了地，這孩子你是不生也得生！”
趙瑞明的眼神讓我覺得又陌生又狠毒。
我掃視到自己身上大大小小的淤青，不敢拿孩子來賭，畢竟我一個孕婦對上他們母子二人，根本就沒有任何的預算。
我也深深地相信，趙瑞明的話不是單純的狠話，他是真的會把我撂倒在地讓孩子早產。
我的哭聲裡夾雜著斷斷續續的字句，“好……好，我跟你……去醫院……”
婆婆滿意地勾起唇角笑，“兒子你真有本事，媳婦不聽話就得這樣教訓，讓她知道知道家裡有沒有她說話的份兒。”
我被趙瑞明母子倆生拉硬拽拖上了車，趙瑞明根本就不管我是個孕婦，將油門一腳踩到底，急速往醫院衝。
3
趙斌拉來一個擔架，他們聯手把我扛到床上後，趙斌笑眯眯地對著他們說。
“還是你們有遠見。你們看，那邊不少孕婦還等著剖腹產呢，都想要生個龍子。”
婆婆往旁邊一看，密密麻麻的產婦都在焦急地等待生產，她笑得更燦爛了，掏出紅包塞到趙斌的手裡。
“趙斌，咱們是老鄉又是親戚，先給我們做，我們不排隊了。”
趙斌偷摸地把紅包塞進口袋裡，“馬上給你安排。”
說完，他就拿來一瓶藥液，想要往我手上扎。
剛剛在家裡的妥協隻不過是緩兵之計，我猛地反應過來後，在床上掙扎著大喊。
“我不做剖腹產！不準動我，我S也不做！”
“你知道我是誰嗎？這家醫院是我們顧家的產業，是我爸親手投資建造的！院長呢，我要見院長！”
婆婆撲上來摁住我的手，狠狠地擰了我一把。
“給我閉嘴，不然我讓瑞明再抽你一巴掌！”
趙瑞明笑著問趙斌，“她這種情況正常嗎？突然變成了一個瘋子，做著白日夢以為自己是全市首富的女兒。”
婆婆也急了，連忙問：“會不會影響我龍孫的智力呀？哎呀我孫兒真是苦啊，真龍天子的命，攤上一個腦殘的媽！”
趙斌擺擺手，故作專業地說：“俗話說一孕傻三年嘛，但是像她做白日夢這種確實是少見。沒關系，待會兒我給她打一針鎮定就好了。”
說完，趙斌招呼來一個護士拿來了鎮靜劑，強硬地想往我身上打。
我挺著肚子掙扎著，一掌拍開了護士手裡的針，SS地盯著趙斌。
“你們院長是丁浩東對吧，快把他叫來，我要見他，他認得我！今天你們要是敢強迫我早產，我保證讓你們所有人吃不了兜著走！”
趙斌冷哼一聲，輕蔑地開口：“你以為能叫得出院長的名字就能證明你是顧氏千金的小姐了？我告訴你全江城姓顧的人海了去了，沒有人像你這樣不要臉地滿世界嚷嚷自己是顧家千金！”
“現在有多少人求著我幫他們接生龍寶寶，要不是村長家找我，你以為你是個什麼東西能請得動我？”
“院長？”趙斌笑出聲來，“我就是婦產科的天！”
“你最好乖乖配合，一針控制不了你我就加大劑量，到時候孩子要是有什麼缺陷，就是你一手造成的！”
趙瑞明給我一個警告的眼神，“趙斌是看在我爸的面子上才給你動手術的，你別不識好歹！要是孩子因為你有什麼問題，我弄S你全家！”
他又面向趙斌露出一個殷勤的笑容，“斌哥，時間快來不及了，把她推進產房吧。”
我的手腳被趙瑞明和婆婆用布捆著，像一頭待宰的豬一般毫無反抗之力，心如S灰地被推進了產房。
突然，不遠處閃起了一片又一片亮光，趙斌和護士們的腳都被釘在原地。
“我看誰敢強迫我女兒早產！”
4
是我爸的聲音。
反應過來的我激烈地擺動著手腳，不明所以的趙瑞明和婆婆都狠狠地擰了我一把，“別動！”
我又疼又委屈，哭喊道，“爸……”
下一秒，比趙瑞明還高出半個頭的我爸一腳直接踹在趙瑞明的腰上，破口大罵。
“你這個畜生還敢對悅悅動手？”
我爸身旁的記者帶著攝影師將鏡頭都懟到了趙斌的臉上，“聽說你在除夕夜非法收費給沒到預產期的孕婦做剖腹產，請問這是真的嗎？”
“你身為一個醫生，還有沒有職業操守呢？身後的這些產婦都是在等待剖腹產的嗎？你是不是違規操作呢？”
趙斌慌了，抬手擋住自己的臉，生怕被機器拍到。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