說完這些,不知何時,我的臉上早已淚痕一片。
可我隻是倔強地看著梁宴。
我清楚,我該怎麼做。
答應太子妃的,我一定要做到。
我要為我們報仇。
我要幫梁宴鬥倒皇後。
幫他坐上皇位。
然後,他就該S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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因為太子妃的S,皇後成了太子最恨的人。
兩人反目。
皇後也開始扶持新的皇子,準備跟梁宴爭太子之位。
梁宴需要我趙家的支持。
於是在太子妃S後半月,我便逼他封我做太子妃。
我拿著匕首說,如果他不讓我做太子妃,那我就自S,讓他什麼也得不到。
梁宴好像第一天認識我一般:「你瘋了!」
我笑著告訴他:「我一直都是個瘋子,昭寧公主之前把我推下太液池的事你還記得嗎?之後,她斷了右手,到現在都拿不起筆,是我做的。
「我為什麼要忍?得罪我的人,我一個也不會放過。」
梁宴更是巨震。
我卻看到,他眼裡有什麼東西變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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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這樣權力場上的險惡之人,要得到他的信任,隻有讓他相信我也是惡人,是他的同類。
「我現在不僅要太子妃的位置,我還要你登基後,封我做你的皇後。
「我知道你心裡想著太子妃,那麼我不要你的心,我就要那個位置。」
有什麼比一個痴情愛慕著他的惡人,更讓他放心的?
如果我隻是單純的惡,他會防備我。
可如果我是個滿腦子情愛的蠢貨,那就剛剛好。
我看得出,從我說完後,梁宴雖然震驚,但沒有厭惡。
最終,他溫柔將我擁住:「好,窈窈,孤可以給你想要的,但以後,你要乖乖聽話。」
我知道,我成功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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梁宴深信,我是個痴情的瘋子,所做的一切都是為他好。
我也確實在為他的皇位出謀劃策,幫他跟皇後相鬥。
於是,我做了他的太子妃。
後來他又聽從我的建議,把昭寧公主送去北狄和親,用以換來了北狄的支持。
昭寧公主S也不願相信疼愛她的皇兄,會把她送到那樣危險野蠻的地方。
她磕爛了額頭,也要見太子要個說法。
太子卻沒有見她。
她也隻是皇權下的犧牲品,她還不明白。
「愚蠢至極,你以為他待你好,是真的心疼你這個妹妹嗎?
「你不過也是他用來穩固自己地位的工具,還真以為自己金枝玉葉有所不同,會因為他的寵愛,在皇宮裡享福一輩子嗎?」
我居高臨下地看著狼狽的昭寧公主,告訴了她這個殘忍的真相。
因為前世,她也是這個結局,最後慘S在番國。
就算我不提,太子也是這個打算。
昭寧哭得更慘了,大喊著這不是真的。
「信不信由你,但如果我是你,就沒工夫在這哭。
「皇家哪有什麼真情,你要是還有點腦子,現在就應該乖乖聽話,讓他多給你些嫁妝侍衛,再籌謀籌謀,以後怎麼在番國站穩腳跟。
「聽說那位可汗身邊那位大妃,可不是什麼好惹的主,你要是不想連著骨頭被她吞了,就自己動動腦子,蠢貨。」
我不知道她有沒有把我的話聽進去。
總歸她消停了,第二日沒有再鬧,拿著自己爭取來的豐厚嫁妝,嫁去了北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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皇後和太子鬥得你S我活,奈何新扶持的九皇子是個蠢材廢物,幾次在朝堂上鬧出笑話,不少朝臣紛紛搖頭。
一年之後,皇帝病逝。
皇後「自請」隨帝入土殉葬。
梁宴,順利登基。
他贏了皇後。
……
梁宴登基當日,正是皇帝停棺的第七天。
明日一早,棺椁就要下葬,也是皇後殉葬之日。
當夜,梁宴去見了她。
他的腿仍舊沒有好全,拿著手杖緩步而行。
鳳藻宮的宮人所剩無幾,皇後獨自一人披頭散發,坐在燭火昏暗的殿裡。
「本宮當時,隻是想教訓太子妃,沒有想過要S她。
「逃出來的宮人說,是她自己尋S。當時原本隻是說要關她一晚,甚至沒有對她動手,是她自己一聽就馬上摔了燈燭自焚,宮人去救她也不肯走。
「她就是故意尋S的!跟本宮沒關系!」
梁宴面色沉冷,他知道皇後口中的「太子妃」是指虞微,卻沒有說信與不信。
隻忽然泛出一點笑意。
「孤知道。」
皇後瞪大了眼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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梁宴不徐不疾:「因為太子妃,她知道了全族被滅的消息,她太傷心了,一時賭氣才這樣做的。」
皇後喃喃:「她怎麼會知道?」
「自然是,有人想要利用她。」梁宴似乎想到什麼,輕嗤一笑,「怪她深愛著孤,太不懂事了。」
皇後雖然不知真相,此刻卻像是解氣了一樣,大笑不止。
「是你自己逼S了她!你該恨你自己,既利用她全族的命維護自己的地位,又想要她愛你,哪有那麼好的事!
「她就算是不S,這輩子也不可能原諒你,她要恨你一輩子,一輩子想S你給她族人報仇!你在她面前連條狗都不如!」
不知是哪句話觸怒了梁宴,他忽然臉色驟變,眼神陰鸷。
「來人,現在該送母後,上路了。」
有宮人捧來白綾,皇後面露驚恐,卻被人按在地上,就這樣活生生勒得斷了氣。
……
從鳳藻宮回來後,梁宴淨了手。
淡淡告訴我,不能封我做皇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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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不悅:「為什麼?別忘了你的皇位怎麼來的,沒有我趙家支持,你能對付得了皇後?」
梁宴卻說:「因為我有皇後了。」
「你什麼意思?」
他扶住我的肩,讓我看著他:「好了窈窈,別演了,告訴孤,太子妃在哪。」
我掙開他:「你什麼意思?」
「難道不是你故意告訴太子妃,她全族被滅的消息的?
「你讓太子妃恨孤,又慫恿太子妃答應假S離開皇宮,幫她在鳳藻宮縱火逃跑。
「等她走了,你就可以留在孤身邊,獨享寵愛,這難道不就是你當時的目的嗎?」
梁宴說對了,太子妃確實是假S。
這是我和她的計劃。
但是……
「你是什麼時候知道的?」
梁宴也沒賣關子,坦蕩道:「你見過虞玄之。
「在上元城樓失火的第三天,孤就在你身上聞到了追蹤香的味道,這個味道一時半刻沾染不上,除非你們待了很長時間。
「而且鳳藻宮的焦屍,孤馬上找仵作驗過,那不是太子妃。」
原來,我重生上元那夜,救下虞玄之時,就已經是個S局?
在太子妃知道真相,對梁宴冷臉相對的那一刻,他就已經知道了一切。
不愧是,太子的城府。
「孤當時不拆穿太子妃假S,隻是因為想著還要對付皇後等,留她在身邊實在危險,這才將計就計沒管你們的小把戲。」
他忽然狠狠掐住我的脖子,寒聲:「現在一切結束了,告訴孤,孤的太子妃在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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梁宴掐著我的脖子,逼我說出太子妃的消息。
「窈窈,其實你揭開溫順的面具後,這樣狠毒的真面目,孤特別喜歡。有野心的女人,才能待在後宮裡,孤的身邊需要你這樣的女人。
「可惜孤的皇後,不需要野心,你的野心必須在孤允許的範圍之內。
「你若聽話,孤依舊如從前一樣待你,一人之下的貴妃之位隻會是你。
「孤甚至可以再退讓一步,保證一輩子都不對你趙家出手,隻要你乖乖在後宮聽話,為孤的江山出謀劃策。」
原來,前世我裝乖,確實裝錯了。
隻要對他有利,不管我多壞,他其實都能接受。
那我可以,更壞一點。
「可我偏偏就隻要那個皇後之位。」我攥住他的手腕,SS盯著他,「你S了我吧,你有本事就S了我吧,我S了,你就真的再也見不到太子妃了!」
他將我按在地上,寒聲威脅:「孤不會S你,但別逼孤對你用刑!」
我卻絲毫不懼:「好啊你來啊,你若敢傷我一分,你的太子妃就會痛十分!
「你也說了,我是惡人,我就是為達目的不擇手段,告訴你吧,我確實和太子妃謀劃的是假S,所以她才肯聽我的。
「但是我騙了她,她一出宮,就被我的人關了起來。
「我本來就不大度,我恨她恨得要S,我為她做了那麼久的靶子,她憑什麼那麼快活?我就是要把她關起來狠狠折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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梁宴眼神陰沉下去,手上的力道越來越緊。
我想笑,但因為脖頸被扼得有些喘不上氣,笑得咳嗽起來。
「三天之內,你若不寫下立後詔書,她的手指就會隔一天送一根到你面前,你自己思量她的S活吧。」
梁宴知道,我做得到,因為我本就是惡人。
他低頭湊到我耳邊,猶如猛獸要咬住獵物的血管。
但他卻沒咬,隻是從喉嚨裡擠出一句:「好,窈窈,這次你贏了。
「不用三天,孤馬上就寫下來給你,以後,你可要好好做孤的皇後。」
他的聲音咬牙切齒,仿佛要把我嚼碎。
動作確實十分溫柔地,撫了撫我的鬢發,起身去了御案前。
他提筆,寫下了封後詔書,遞給我。
我撫摸著懷裡的詔書,笑了。
好了,他已經沒用了。
該收網了。
「太子妃就被關在虞家老宅裡,我倒想看看,你找到她,她是恨不得S了你報仇,還是跟你乖乖回來。」
梁宴卻不在意:「他不會恨孤的,孤給她準備了藥,她會忘了一切,再也不會離開。」
又是和前世一樣的把戲,真惡心。
梁宴放開了我,馬上開始集結人馬,準備出宮。
他回頭:「你跟孤一起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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虞府老宅,已然破敗。
我隨梁宴到時,一場小雨剛停,路面青苔湿滑。
我帶著梁宴一路往裡走,最終在虞家祠堂裡找到了太子妃。
她正在祭拜父母。
「阿微!」
哪怕腿腳不便,梁宴也是激動萬分地衝過去。
結果就在即將擁住她的前一刻,虞微抬手,將靈堂上的白燭扔在了地上。
就在一瞬間,祠堂就被巨大的火舌舔舐包裹。
原來這地上, 早就倒滿了火油, 隻一點星火, 就將宅子燒得火光衝天。
虞微站在原地, 眼底終於露出明顯的恨意。
「梁宴,今天, 你就給我虞家一百二十三口人賠命吧。」
太子這才明白,自己中計了。
從始至終, 我和虞微都在演戲騙他!
但他拖著跛腿想往外跑, 已經來不及了。
「來人!救駕!來人!」
但沒有人聽。
火勢越來越大。
因為連日的雨, 屋瓦房梁潮湿,很輕易就燒出大量的濃煙。
梁宴早前因大火在肺上落下的毛病, 讓他一聞到煙味就咳得喘不過氣。
他被煙燻得不停咳嗽,最後嘔出了一攤血。
而虞微,已經被虞玄之帶出了祠堂。
兩人正站在我身側。
「將軍!」
那些跟隨太子一同出來的禁衛軍, 注視著二人, 不由眼眶發熱。
因為他們都曾是虞家軍。
在來這裡之前, 就早已收到了他的信件,知道虞家大冤,如今自然不會去管梁宴。
祠堂火光衝天,梁宴渾身著火, 還在掙扎著往外爬。
虞微拈弓搭箭,眼神堅定,手腕極穩。
那一箭很準, 射在梁宴眉心。
她緩緩吐出一口氣:「下地獄去吧, 梁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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其實這一切, 都是我和虞微的局。
從皇後帶走她, 到讓太子發現我和虞將軍見過面, 都是我們計劃的一環。
太子生性多疑, 若不如此, 他不會這麼輕易上鉤。
好在最終,我們成功了。
我不會S,虞微也不會尋S。
我們都是這世間頂好頂好的女子, 誰都不會是誰的犧牲品。
我們都會好好活著。
番外:
回宮後, 我拿著封後詔書, 蓋了玉璽。
然後我一把火,燒了皇帝寢殿崇明殿, 制造皇帝意外走水駕崩的假象。
好在皇帝雖然年紀輕輕就S了, 但他留下了一個能繼承大統的孩子。
之前玉霖肚子裡的是個男胎, 如今已經一歲多了。
有我趙家扶持, 孩子順利繼位新帝。
我便做了垂簾的太後。
新帝登基第二日,我便為虞家平反,還他全族清白,將其族人屍骨厚葬。
但我深知, 這些人,這些為皇權所害的人,再也不會回來。
而虞微,她跟隨兄長一同策馬回了邊地青州。
她的父兄, 曾在那裡建功立業。
青州地廣人稀,沒有人知道他們會何時,出現在何處。
(全文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