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要你們有什麼用！？都給我滾！」
門口的聲音漸遠，我這才放開了秦塵。
他問：「你怎麼會在這裡？」
我撒謊信手拈來：「做兼職啊。這次是真的是做兼職，不是特地來遇到你的。」
秦塵臉上一喜。
「這麼說上次是特地的？」
我氣急：「上次也不是特地的！」
秦塵跟沒聽到似的，眼裡多了幾分心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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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不是在賣煎餅？」
我沒好氣道：「我很缺錢的，我還要工作，我先走了。」
秦塵一把按住隔間門，把我困在他的雙臂之中。
不知道是不是我的錯覺。
秦塵雙目發紅，整個人看上去有點奇怪。
「所以他究竟哪裡好了？從前你不願意跟著我受苦，難道現在跟著他就過得就很好？」
08
我低著頭，胡說八道：「我也不想的。可是我家老頭欠了好多錢，他願意幫我還錢嘛。」
說出口我就後悔了。
蕭雲瑞和欠債是我常用來打發追求者的手段。
從前的男生一聽這話就會對我退避三舍。
但我忘了，秦塵現在最不缺的就是錢。
果不其然，秦塵冷笑。
「他真的在幫你還錢？你每天白天賣煎餅晚上做兼職，還要抽空去醫院照顧他，這就是你口中的他幫你？」
我實在是不能透露任務內容。
隻得把頭埋下去。
下一秒一張支票就遞到了我的面前。
「你欠了多少錢？我也可以幫你還，還會比他效率更高。」
我嘆了口氣，正要拒絕。
耳機裡師兄的話又傳了過來。
【真真，你負責秦塵，他現在疑似和案子有關。】
我猛然看向秦塵，渾身血液都凝固了。
師兄追查的案子都是大案，判刑非S即無期。
秦塵到底做了什麼？
就在這時，謝源走進了洗手間。
他一邊走，一邊打電話。
「你不是叫我幫你搞定秦塵，人我都找來了，現在他人呢？」
我一驚，猛然看向秦塵。
發現他臉上竟爬上了不正常的潮紅。
這、這人怎麼被下藥了！？
09
秦塵剛要張口，就又被我一把捂住嘴。
我說今晚這人怎麼不S裝了。
原來是被藥傻了。
門外謝源道：「你自己說的，秦塵這麼多年不近女色，懷疑他喜歡男的才叫我來。」
我震驚地看著秦塵。
前夫哥，幾年不見的你怎麼就不直了？
他從我的表情裡讀出我的話。
委屈地搖了搖頭。
搖頭的時候嘴唇擦過我的掌心，燙得我差點收回了手。
謝源電話那頭的人不知道說了些什麼。
他憤怒地踹了一腳洗手臺。
「行，我再去找找，總不能讓他就這麼跑了！」
洗手間徹底就剩下我和秦塵兩個人。
我放開秦塵的時候，他已經雙目迷離，看向我的表情帶著委屈。
前夫哥眼眶湿漉漉的，眼尾發紅。
他有點不好意思：「我覺得你應該離我遠點。」
我從他的雙臂之間鑽了出來。
誰知道下一秒他又壁咚住了洗手間的門。
「叫你離我遠點你就離我遠點，謝映真，從前叫你別離開的時候怎麼不見你這麼聽話？」
我淡定地打開洗手間的門闩。
秦塵一個趔趄就向地面撲了過去。
好在我眼疾手快地攔住了他。
我咳嗽一聲：「哎呀，你怎麼這麼不小心？」
我拍拍他的背。
「我送你去醫院。你最好別出聲，不然我就隨便把你丟到什麼地方讓你被別人撿走。」
秦塵咬著牙點了點頭。
等我將秦塵偷偷運到停車場的時候，這人已經開始神志不清。
非要掛在我身上不肯下來。
我問他：「你有什麼助手或者朋友嗎？我幫你叫他們過來，周川？還是別的誰？」
我一邊問，一邊的幫秦塵系好安全帶。
秦塵問：「你在怕我？」
「你放心我不會對你幹什麼的。」
我看了他一眼。
這一路上他到處亂動，衣衫已經有些凌亂。
「不，我怕我對你幹什麼。」
秦塵的臉越發紅了：「那太好了，我不介意的。」
我被氣笑了，伸出手給他理好衣襟。
「你還是介意的一下吧，我不會開車。」
騙他的。
蕭雲瑞這邊還有任務。
我可走不開。
秦塵低著頭「噢」了一聲。
隨即補了一句：「騙子。」
隨後就把我朋友圈裡和人賽車的照片翻了出來。
我：「……」
還是用的男媽媽小號翻的。
「我也沒有很想讓你送。」
秦塵喃喃：「就是我被人下了藥，路上可能被人拐走而已。」
我替秦塵系好了安全帶，在車門外看著他。
秦塵繼續：「運氣好對方帶球跑跟我上演虐戀情深，運氣不好他們挖掉我的器官再把我灌進水泥裡。」
這人涉獵還怪廣泛的嘞。
最後我秦塵抬頭，看著我：「你就這麼見S不救的嗎，謝映真？」
與此同時，我的手機又收到一條轉賬信息。
秦塵衝我一笑：「代駕費，麻煩謝師父送我去醫院。」
我最終還是坐上了秦塵的車的駕駛位。
倒不是怕秦塵出事。
主要是我這個人比較助人為樂，喜歡夜間代駕。
我系好安全帶，他在副駕笑得甚是開心。
「你果然還是放不下我，不過既然你救了我，我想我以身相許也是應該的。」
我開車的手一抖。
「秦塵，我有男朋友了。」
秦塵似乎是真的神志不清。
他哼了一聲。
「隻是男朋友又不是結婚了，結婚了我也能等你離婚。」
我實在是忍不住了，罵道：「從前怎麼沒看出來你這麼不要臉！？」
秦塵陡然收了那股混賬勁兒。
「從前我也不知你受過這麼多苦啊，小謝警官。」
11
我抿著嘴，一言不發。
思緒卻飄回了十年前。
高中的時候，我對秦塵一見鍾情。
秦塵父母早逝，他的姨父姨母成為了他的監護人。
隻是這對姨父姨母並不是什麼好人。
他們是為秦塵親生父母留下來的遺產才收養秦塵的。
為了讓秦塵徹底放棄遺產，他們總在秦塵面前哭窮。
無論秦塵成績多好，他們都想讓他早點輟學打工，
能來上學已經是秦塵努力爭取的結果，克扣生活費是家常便飯。
高一的秦塵已經185了，身上還穿著初中的白T。
那個時候我什麼都缺，就是不缺錢。
於是我找到秦塵，想讓他給我輔導功課。
說是輔導功課，其實是我單方面調戲秦塵再順便想方設法給他生活費。
「秦老師，我看不進一點書，你知道為什麼嗎？」
秦塵溫和道：「為什麼？」
「因為愛上你是我的願賭服輸。」
我哈哈大笑。
秦塵的耳尖卻一點點變紅。
周而復始好幾次，秦塵終於忍不住了。
他約我去遊樂園玩。
在遊樂園裡，他買好了花和禮物，準備了手寫信。
我笑他太過正式。
他卻很鄭重地跟我說：「你是我想要與之度過一生的人，我隻怕對你不夠好。」
隨後長久的自卑又讓他補充道：「你拒絕我的話，我也已經幫你找好了新的補習老師，你要是還想繼續學習，我可以幫你聯系他，是一位很好的老師。」
我笑道：「行吧，我換個補習老師。」
秦塵的表情肉眼可見地變得失望。
我又接著道：「畢竟我的舊補習老師要的榮升成為我的男朋友啦！」
秦塵反應了三秒，才小心翼翼地露出歡喜的表情，隨後又抱著我轉圈圈。
起初我隻是看上了秦塵的皮囊。
後來覺得這個人性格也還不錯，就是不禁逗。
到秦塵和我告白的那一刻，我想的是，這輩子估計要栽在這個人手裡了。
隻是這樣的好日子並沒有持續的多久。
我爸去世了。
他S在回家必經的小巷子裡。
去世的時候手裡還拿著給我和媽媽帶的禮物。
我不知道是誰幹的。
有人說是我爸爸倒霉，被卷入一場混混鬥毆的無妄之災裡。
有人說是我爸幹了一輩子警察，結仇太多，被仇家報復。
我和媽媽匆匆處理完爸爸的葬禮。
悲傷還沒散完，我們就開始收到恐嚇信。
寄信的人叫我們不要執著於我父親的S。
否則會有人讓我們全家甚至是我們周圍的朋友都不好過。
有些信裡，甚至有我和秦塵合照。
我的師兄蕭雲瑞找上門來。
「他們已經知道了你的住址，這太危險了。你們必須搬家，得先到外地去避一避。」
我將我在學校收到的恐嚇信遞給蕭雲瑞。
「這、這是我同學，被他們拍下來一起寄給我了。我要是搬走了，他不會遇到什麼危險吧？」
蕭雲瑞答應保護我們母女。
可秦塵無父無母，誰來保護他？
蕭雲瑞一眼便出看來：「這是你男朋友？」
我沒有否認。
蕭雲瑞嘆了口氣，他告訴我最好是和秦塵分手，並且鬧得越大越好。
否則我走之後，報復我父親的人也許會從秦塵身上下手。
「還有。」
蕭雲瑞叮囑道：「師父的S牽扯到一樁大案子，在事情沒有水落石出之前，我們所有人都必須保密。」
蕭雲瑞拍了拍我的肩膀。
「你的小男友是局外人，就不必把他牽扯進來了。」
我知道秦塵的性格，我若是有苦衷，他定然不會放棄。
我隻能說出最戳他心窩子的話：
「秦塵，跟你戀愛，我隻能去吃快餐，還得是你打工很久才能夠吃得起一頓，這樣的日子我看不到未來，你放過我吧。」
可秦塵的愛一直很拿得出手。
他什麼都想給我最好的，因此努力兼職，琢磨創業，同時還得兼顧學業。
那段時間，他整個人都消瘦不少。
我勸他不必如此。
他卻反駁我說：「就算你不和我談戀愛，我也會做這些。如果這些事情能讓我底氣對你更好，那我甘之如飴。」
這樣的人，我怎麼可能看不到未來？
秦塵那天就站在雨裡，可憐得像一隻喪家之犬。
再之後，我和我媽媽搬了家。
不知道是不是爸爸的S給她的打擊太大。
還是那段時間收到的恐嚇信給她留下了心理陰影。
沒過多久，她在開車的時候遇到了車禍。
很嚴重的車禍，她原本該有一線生機的。
但肇事司機逃逸，沒有人救她。
我徹底失去了我的雙親。
我發了瘋似的去尋找一個兇手，但都沒能有結果。
是蕭雲瑞收留了我。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