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快，回我家！」
7
風風火火回了我家後，我召集董事們和管家，圍坐一排。
他們盯著我和聞徹，眼神八卦至極。
我在網上搜商陸和宋凝姝的訂婚視頻的時候，他們圍著聞徹七嘴八舌。
「你和小姐契約了？」
「你是自願的吧，利害關系你知道的吧？」
「嘿嘿，我早就看出你對我們小姐有意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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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既然契約了，那就趕緊挑個好日子把婚結了，把證領了。」
「小姐昨晚都沒回來，我們也沒能指導一下你，你服務意識應該不差的吧？」
「沒讓我家小姐受苦受累吧？」
聞徹也是大男人頭一回了，被問得面紅耳赤，也不忘一一回答。
眼看著越來越離譜，我朝他們吼：「都別問了，隱私懂不懂啊？一群老東西！
「過來看這個。」
他們圍過來後，我把商陸和宋凝姝訂婚的視頻拿給他們看。
然後問：「你們看到的宋凝姝是什麼樣的？
「畫出來我看看。」
有年長的董事驚呼：「這不是夫人的妹妹嗎？」
「我媽的妹妹？」
「我媽還有個妹妹？」
那個董事點頭。
「你你你你，你畫出來。」
我心跳如鼓，連手心都沁了汗珠。
聞徹也懂我意思，率先把他眼裡的宋凝姝畫了出來。
有些潦草，簡略，但明顯能看出和董事們的不一樣。
他畫的更像商陸的白月光。
而董事畫出來的，和我看到的一樣。
「這……怎麼回事？」
我和聞徹齊齊扭頭看著董事們。
空氣中安靜了一瞬。
有人緩緩解釋：「魅魔能力提高到一定程度時，可以變化面容，但這隻對人類有效，對族人是無效的。」
董事看向我，淚眼渾濁：「夫人是最出色的魅魔。
「是她找到魅魔隻要和人類籤訂契約，永久供養，魅魔便不需要時刻去誘惑人類維持生存的法子。
「是她提出讓魅魔收斂天性，走出陰暗地下室和人類和平共處的。
「也是她憑一己之力創辦公司，讓所有魅魔能光明正大和人類站在一起的。
「可是……
「夫人的雙生妹妹並不認可這一行為，她覺得人類陰險狡詐，把自身性命和人類綁在一起，她不接受。
「她和夫人大吵了一架，離家出走了，此後幾十年都沒有回來。
「那個時候，小姐還沒有出生，所以並不知道這些。」
我許久才反應過來。
「我這是……憑空多了個小姨？」
難怪她當初看我那麼慈祥。
難怪她對我沒有惡意。
「可她為什麼要和商陸訂婚？她看上商陸了？」
「這可能得小姐親自去問她。」
當初我爸媽和商家談生意，路上遭遇同族迫害，出了車禍。
那時並不是所有同族都同心協力，有許多人都眼紅我爸媽，企圖取而代之。
爸媽為了救商陸父子，沒能及時逃出來，臨終前囑咐商陸照顧我。
當時董事們群龍無首，要一邊應對敵對公司的陷害，保住爸媽的心血，還要一邊查找害我爸媽的兇手，給他們報仇。
對我實在分身乏術，就同意了把我交給商陸照顧。
我和商陸一住就是十年。
他父親因為那場車禍半身不遂，對我極為怨恨。
可能那個時候，商陸心裡已經對我有成見了。
隻是困於恩情，又不得不照顧我。
他父親因我爸媽半身不遂，我爸媽也因救他們而葬身火場。
我從未怨過他們父子，我隻恨那些殘害同族的魅魔。
可他們父子，並不是這樣想的。
一時間，大家都沒有說話。
聞徹怕我傷心，揉了揉我的腦袋，轉移了話題。
「我想問一下，契約要如何才能達到靈魂共鳴？」
董事們陰霾一掃而空，一下打開了話匣子。
「這靈魂共鳴啊，有兩種，一是身體上的，二是心靈上的。
「隻有都達到了，你才能和小姐共享壽命和能力。
「身體上的共鳴呢，大家都懂哈。
「心靈上的共鳴便是，相知，相愛。」
眾人齊齊看向我。
聞徹喜歡我這事大家都看得出來。
我眨巴眨巴眼睛，一本正經：「我會努力愛上你的，聞徹。」
聞徹還沒來得及高興，董事嘿嘿一笑：「小姐不用有太大壓力，咱們天性如此，愛上男人不難，難得是隻愛一個。
「隻要有供養，魅魔衰老速度是極為緩慢的。
「大不了等聞徹S了，咱再另外找一個就好。」
「什麼！」聞徹瞬間破防。
董事勸慰：「哎呀沒事，都說是等你S了再找了，又不是現在就找。
「現在契約也不允許嘿嘿。」
我也嘿嘿笑了一下，聞徹眼刀子立即飛了過來。
我嘴角瞬間壓平：「咳咳，我和聞徹已經領證了，你們幫我操辦下婚禮吧。」
「好嘞，小姐放心，我們一定辦得風風光光的。」
8
自從聽了董事們的那番話後，聞徹就開始一直黏著我，對我千好萬好。
我們倆要結婚的消息也放了出去，聞家無人反對，並且大力支持。
不知有意還是無意，挑選的良辰吉日和商陸是同一天。
商陸知道這事後，特意來找了我。
聞徹不在，他親自去盯婚紗了。
我剛從家裡出來，就看到了商陸的車。
車邊一堆煙頭。
看我出來，他立即下車朝我走來。
「池渝，我們談談，好嗎？」
我搖頭：「不好，我未婚夫會吃醋的。」
商陸臉色一白：「你真的要嫁給他嗎？」
我驚訝地瞪大眼：「你不會是想求我不要嫁給聞徹吧？
「像當初我求你不要訂婚那樣。」
商陸迫切地解釋：「我和宋凝姝訂婚是有原因的，我知道她是魅魔，她蓄意接近我，我想看看她是什麼目的。
「我答應過和你契約的，我怎麼會喜歡她呢？
「而且，我早就找到了解除契約的法子，必要時我會解除契約保護你，我怎麼會忍心傷害你啊。
「池渝，你和聞徹解除契約好不好？」
商陸期待地看著我。
我歪了下腦袋，語氣意味深長：「原來你早就找到解除契約的法子了啊。」
這個「早就」，就很靈性。
到底是為了保護我，還是保護他自己？
商陸聽懂了我語氣裡的意思，蒼白地解釋：「不是你想的那樣……」
我擺擺手，語氣譏諷：「別裝了，我都知道。
「所謂的知道宋凝姝是魅魔，想看看她什麼目的，不過是因為她和你初戀很像，你舍不得拒絕她而已。
「不然都是魅魔，你怎麼就隻嫌棄我啊？
「你想和我契約，想和我共享壽命和能力，但又不想承擔不忠誠的後果，所以你早早找好了解除契約的法子。
「必要時，保全自己。
「商陸，裝了那麼多年，也是委屈你了。」
我神色冷了下來：「你對我有成見，早說就好了，我也不是什麼狗皮膏藥，一定要黏著你。
「現在呢，希望你也別像個狗皮膏藥一樣黏著我。」
商陸瞳孔輕顫：「不是的，我隻是……」
我懶得再聽他狡辯，直接閃現離開。
這陣子聞徹一直投喂我，我的能力已經大幅提升。
隻是沒想到閃現之後，看到了一個熟悉的身影。
宋凝姝。
哦不，她不是宋凝姝。
「或許，我該叫你，小姨？」
聞言，她一下笑了：「怎麼才發現，跟你媽小時候一樣笨。」
我立即反駁：「我媽可是最厲害最聰明的魅魔。」
小姨眼裡忽然就有了淚花。
「她最笨了，她笨得要S。」
她眼淚哗啦哗啦掉下來。
我抿唇，沒再反駁，隻是給她擦了擦眼淚。
小姨抱住我，哭聲從壓抑到釋放，最後放聲大哭。
「我對不起她，我不應該跟她鬧脾氣的，我明知道她那麼犟。
「都怪我。」
我輕輕拍著小姨的背，安撫她的情緒。
待發泄得差不多後，小姨拉著我坐了下來，和我說了當年的事。
當年她和我媽因為想法相悖而分道揚鑣。
她認為人類不可靠，不能把性命交到人類手上，就該像先輩那樣吸食人類情欲供養自己，才不管人類結果會如何。
我媽堅持自己的想法，要和人類和平共處，因為種族數量稀少，和人類作對最終隻能走向滅絕。
兩人大吵了一架後，就再沒聯系過。
這些年小姨四處勾搭男人，同時尋找解除契約的方法。
她嘴上說不同意我媽的看法，但進食的時候，還是留了那些人的性命，沒有做絕。
她想，隻要我媽給她低個頭，她就回去。
可我媽也是這樣想的。
「她出事那天，我感應到了，可是太遠了……
「我趕過去的時候，已經晚了。
「但是，你猜我看到了什麼？」
小姨雙眼憤恨。
我隱隱猜到，和車禍有關，和商陸有關。
小姨說：「我那蠢姐姐和她老公被同族圍剿，身受重傷，但他們有機會逃走的。
「可他們看車輛即將爆炸，為了救卡在後座的商陸父子，又衝了進去。
「商陸父子被扔出來了，活了。
「可下一秒車子爆炸，他們連個全屍都沒有！
「我當時去追那些同族，給他們報仇，S紅了眼。
「等我回到現場的時候，卻聽到商陸父親在咒罵我那蠢姐姐，他不感恩就算了，他居然還在咒罵她！
「一怒之下，我廢了他的雙腿，日日入他夢中，折磨他，嚇唬他，讓他生不如S！」
小姨憐愛地撫摸著我的臉頰：「我這些年一直在暗中看著你，眼看你要成年了，卻想和商陸契約，這才不得不出手。」
說到這兒，她冷哼道：「商陸此人，心思不純，你提出和他契約的時候，他表面答應你, 背地卻在尋找解除契約的法子。
「為了讓你看清他, 我就變成了宋凝姝, 三言兩語就哄得他和我訂婚, 意志力當真不堅定。」
小姨話音突然一轉：「不過聞徹可以，據我觀察, 他和你爸一樣, 戀愛腦。
「不用擔心他以後會背叛你。
「等他S了之後呢, 我就再給你找一個戀愛腦。你放心, 我絕對不會讓你受委屈的。」
身後傳來一道委委屈屈的聲音：「小姨，我還沒S呢。」
我們雙雙回頭，隻見聞徹站在我們身後，臉色幽怨。
小姨勾唇：「嗯, 我故意讓你聽的。」
聞徹委屈：「阿渝……」
我立即小跑著過去, 抱住他的腰：「我現在很喜歡你啊，不生氣嗷。」
我在他嘴角親了親，把人哄好了。
聞徹傲嬌地哼哼了兩聲：「對了小姨，那你和商陸的婚禮……」
小姨風情萬種地撩了下頭發：「等著看戲吧。」
9
眨眼間到了結婚那天。
我穿著聞徹親自定制的婚紗, 心裡雀躍又緊張。
而隔壁就是商陸和小姨。
董事們特意把結婚場地選在了商陸隔壁，就是為了方便看戲。
免得賓客和媒體兩頭跑。
還怪貼心的。
婚禮開始的時候, 本應該在隔壁當新娘的小姨用她原來的面貌出現在我的婚禮上，和從小把我養大的管家爭奪牽我入場的機會。
可憐管家一把年紀了還被氣得面紅耳赤。
最後, 小姨牽著我的手, 緩緩步入婚禮殿堂。
將我交給聞徹的時候, 她眼裡熱淚落下。
董事們也都暗自抹淚。
而聞徹, 也好不到哪裡去。
緊張到拿話筒的手都在抖。
我不得不抓住他的手, 幫他穩住。
這場婚禮好像, 就我最淡定。
就在我和聞徹即將交換戒指的時候，隔壁傳來新娘逃婚的消息。
說新娘留下一張紙條後, 就消失不見了。
紙條上大大的兩個字——退貨。
這一下商陸炸了, 賓客也炸了。
媒體都是現場報道，商陸一下成了笑柄。
而他好似才發覺自己喜歡的是誰, 匆匆來到了我這邊, 一副要搶婚的模樣。
風水輪流轉，這回，輪到他求我不要結婚了。
「池渝, 不要和他結婚好不好？」
他朝我伸手：「池渝, 我不能沒有你。」
聞徹警惕地擋在我面前：「你新娘跑了就來搶我新娘, 要不要臉？」
我卻發覺商陸狀態不太對。
他再怎麼，也不會做出這種有損商家形象的事。
「小叔，你當初答應了我爸好好照顧我的，你取消和宋家的聯姻唄。」
「（「」我悄悄給她豎起了大拇指。
小姨朝我眨了眨眼。
很快, 商陸被董事們拖走。
這事也上了熱搜，商家股價暴跌。
商陸徹底成了笑話。
但這些，我暫時管不了了。
聞徹正在對我進行投喂。
婚禮上我沒怎麼吃東西, 結束後肚子餓得咕咕叫, 催促聞徹給我帶點好吃的。
他給我帶了白色糕點，溫柔地、一口一口地喂進我嘴裡，還貼心地替我捻去嘴角的糕點碎屑。
吃了幾塊，我有些撐了, 推了下他。
「不吃了，飽了。」
聞徹低聲詢問：「真的嗎？
「要不要再吃點？還沒吃完呢。」
等一盤糕點都吞下後，我都懶得動彈了。
聞徹輕笑：「魅魔小姐吃飽了嗎？最後一塊。
「最後一塊。」
（完）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