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為黑道老大那不成器的兒子。
我做過最大的惡,就是把前途無量的學霸綁回了家。
奈何他是塊硬骨頭,我啃了十年,也隻把自己折磨得一身傷。
終究是惡有惡報,我最後落得個S不瞑目的下場。
重生後,我看著被手下帶回來的人,狠狠咬了他的嘴,然後把人放了。
這輩子,我放你自由。
哪承想,他一把抓住我的手,眼睛裡是從未有過的慌亂。
“哥,你不是應該把我藏起來嗎?快,我們去地下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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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哥,求你不要再丟下我了......”
1.
霧熙眼睛蒙著黑布,被汗濡湿的額發緊貼著頭。
他被喂了東西,嘴裡塞了自己的襯衣,全身肌肉繃緊。
和前世一樣的場景。
上輩子我看見在吧臺上打鼓的霧熙,叫人去招呼他。
結果手下自作聰明,會錯了意。
我本就不純的心思被他那模樣勾的將錯就錯,將他拖入深淵。
彼時因為對家乘尋的襲擊,剛結束,我還沒來得及解釋就被迫離開。
等我回來找人時,他已經成了打手,出了名的狠。
我讓他做我的人,他記起了我。
他剛幹完活,冷峻的臉上掛著血。
仰頭看我時,眼底的恨翻湧,但又一點點暗下去,最後隻是淡淡道:“給我錢。”
“管夠。”
憑著這兩個字,我把霧熙困在身邊十年,在我S後他都沒能逃得了這片泥潭。
我走上前,抬手摘了少年的眼罩。
頂著他詫異恍惚的眼神,俯身在他唇角重重咬了一下。
霧熙,這輩子我把你還給你。
但要是你沒本事飛不出這骯髒地,我讓你這輩子繼續後悔。
我把人從床上拽起來,塞進車裡送到了醫院。
2.
他醒後,看見床邊的我時,渾身一僵。
“你想幹什麼?”
我坐在椅子上懶懶地看他,笑道:
“我不動你,你太小了。”
他臉色更黑,下意識向下看。
我拍了一下他的腦子。
“小屁孩,我是說年紀,你丫想什麼呢?”
他愣了一下,紅著脖子咬牙切齒。
我樂了,沒想到S面癱還有這麼多表情。
上一世他被我養在一棟別墅裡,從來不和我多說一句話。
我回家會走到他身後,手插進他的頭發,掰起頭說:
“霧熙,給哥笑一個。”
他幽深暗淡的眼睛SS盯著我,不笑,也不喊哥。
盯著我猙獰的傷口和滿身的血汙,然後撇開目光。
隻有在我拉著他沉淪的時候,我才能在他情動的眼睛裡看到些情緒。
我扔給他一張卡。
“昨晚抓錯人了,這裡有五萬做賠償。”
他神情微動,沒拿。
“你也沒幹什麼,不用給這麼多。”
年輕人還不會藏情緒,他表面沒動作,眼底的雀躍卻沒壓住。
前世的霧熙,像個存款機一樣圈錢,但給多少都是冰山冷臉。
哪像現在灑灑水就能樂呵。
他樂呵我也樂呵。
“那你就再答應我一件事。”
他的笑突然凝住褪去,許久後笑道:
“我就知道你們這些人沒那麼好心,說吧,什麼時候?”
“現在?”
他睜大雙眼,看了下門後,屈辱地咬咬牙下床,抬手就要拉我的衣服。
我一驚,立刻制住他的手,沒好氣地捏住他的下巴。
“你給幾個人這麼做過?”
他扯出一抹笑,破碎中帶著輕佻。
“給得多就做唄,誰記著。”
3.
我低聲罵了一句,推開他,心底密密麻麻地疼,很煩人。
“我他媽是要你現在辭職,別去那些亂七八糟的地方上班!是讀書的年紀就好好學習!”
看見他羞辱的表情,我喉頭的話哽住了。
“要錢的話給我打這個電話。”
我衝出門往嘴裡送了根煙,夾著的指頭在抖。
還好出來得早,不然心裡的火就壓不住了。
走出門,就接到了我爸安排我離開的消息。
和上一世一樣,過幾天這裡就會被乘尋的人接管。
但我不想走。
霧熙沒遇到我之前都這樣了,就算沒栽在我手上,也可能栽在別人手上。
我用了點關系,把自己弄進了霧熙的班裡。
我人模狗樣地出現在教室,看見霧熙見鬼一樣的眼神。
我沒有刻意靠近他,找了個不顯眼的角落睡覺。
再抬眼,放學了,人不見了。
轉角,看見霧熙一瘸一拐地從學校外的小巷裡走出來。
草!就一會沒看住就出事了。
我捏著手機給心腹小城發了地址和時間,這一片誰負責,他比我熟。
丟掉煙蒂,我走過去,抓著霧熙一隻胳膊搭在我肩膀上,架著他走。
“放開,我自己能走。”
我笑了笑。
“別動,不然我就抱你走。”
他眼睛圓睜,把臉別過一邊。
“家住哪,送你回去。”
“不用你管。”
我把人往懷裡帶了帶。
“你不說也得說,就算你現在不帶我去,我也有辦法進去。”
他愣住了,眼神像開了光的刀,情緒突然變得激動。
“要是你敢動他們,不管你是誰,我一定會弄S你。”
我知道他上輩子那麼缺錢是因為家裡人。
但我覺得那正是我能留他在身邊的原因,所以刻意沒有去管。
聽說他家人是被乘尋逼S的。
霧熙從來沒有來求過我,甚至沒和我提過。
或許他以為,自己隻是被我B養的情人。
但他不知道,我一輩子就養了他這一個。
怪我不會養人,給養得蔫了吧唧的。
4
一進門,跑來一個男孩。
看見霧熙腿上的傷,哇的一聲哭了起來。
“哥哥受傷了嗎?”
霧熙蹲下來,在自己傷口上用力擦了一下,臉色慘白,卻強忍著笑著說:
“這是顏料,哥哥不疼,這是玩遊戲。”
傷口又滲出了血,我心底又是那種悶痛。
白痴!
我揪著霧熙往房間走。
房間裡亂七八糟,酒瓶、煙頭、用了的計生用品。
這裡是紅燈區,霧熙的母親要怎麼養活孩子,現實不言而喻。
他一言不發,瘸著進去收拾。
“哥哥,媽媽說今晚不回來吃飯了,要去醫院照顧姐姐。”
霧熙側過頭,目光看向我這邊。
“看夠笑話了嗎?這裡就一張床,沒有你睡的地方。”
我眯著眼,撿起一個。
“才這麼點,還沒我一半多。”
霧熙身體一晃,差點摔了。
我把他推到一邊,開始收拾垃圾。
霧熙抓住我的手,眼底情緒翻湧。
我手掌撫上他的緊繃的脖頸,在他耳邊低聲說:“哥哥,再不把身上的顏料洗了,我等會可就要給你舔幹淨了。”
他渾身一顫,眼神中壓抑著……渴望?
我默默罵了一句:心裡髒的人看誰都像是髒的——致自己。
5.
晚上我躺在床邊的地鋪上,難得睡了一個好覺。
不過夢卻格外沉重,我迷糊中,好像看見一雙漆亮的眼睛。
還有一個黑洞洞的槍口,抵在太陽穴,耳邊一聲輕微的“嘭”,隨後是一聲輕笑。
接著,嘴唇被濡湿侵入,我有些呼吸不上來,側頭想躲開。
卻被一雙粗礪的手掌轉回來。
霸道又熟悉的感覺,像是上輩子的霧熙。
第二天醒來,我看著某處一片湿潤,有些煩悶。
媽的,我真是禽獸。
我偷摸下床跑去廁所,好像聽見一聲笑。
錯愕回頭,都睡得很香,是幻覺。
起來後,我給手下人打了電話。
給霧熙的妹妹安排更好的醫院,醫藥費暗地裡解決。
起身去廁所洗手,突然瞥見隱蔽角落裡,堆了一件滿是血跡的衣服。
正要拿來細看,被霧熙卷起來扔進洗衣機。
“你的傷口不要緊吧?”
我看著也沒多嚴重,怎麼這麼多血。
霧熙破天荒地對我笑了,甜絲絲地叫了句:
“沒事啊,謝謝哥。”
我愣怔在原地,心髒又酸又脹,到最後隻剩下了疼。
上一世,我總想聽他乖乖地喊我一聲哥。
一聲就行。
可不管是威逼還是利誘,霧熙張嘴閉嘴都隻有“九爺”。
那是外人和手下對我的稱呼。
他不肯進,也沒法退。
就這麼在我最後的底線裡當一個外人,做一個手下。
之前我不甘心又無能為力的渴求,竟如此輕而易舉地落在手裡。
看著面前眉眼彎彎,等待我回應他的少年。
重生後的恍然和失真感此刻才真正地席卷籠罩著我。
“我真沒事,不信哥親自檢查。”
見我不動,霧熙伸手要來拉我。
我猛地甩開,嚇了他一跳。
“哥,你怎麼了?”
“我沒事,你快收拾東西,我去買早飯。”
說完,我倉皇離開。
霧熙,太遲了,這輩子我聽不得了。
6.
剛出門,就收到手下情報。
現在乘尋正在接管這裡,得知我還沒走的消息,在暗中到處抓我。
想起現在的危險處境,和霧熙那聲“哥”,我是時候該離開了。
再陷進去,我怕自己爬不出來。
我給小城打去電話:“安排些人兩天後來接應我。”
再讓我當兩天霧熙的好哥哥,徹底S了這份色心。
老子再不是人,都活了兩輩子,總該過兩天老婆孩子熱炕頭的日子了。
而自早上開始,霧熙對我的態度明顯轉變了不少。
和我一起上學,坐到我旁邊,有說有笑,笑容很養眼。
一聲聲哥喊得又輕又軟,將我生生割成兩半。
一半讓我找老頭子攤牌,帶著霧熙一起去國外。
可想到上輩子突然暴斃的老頭子,和沒抓到的內鬼。
我又被另一半拉回來。
就這麼來回拉扯著,兩天後,到了手下來接我的時間。
在霧熙第八次督促我學習後,我掐著手心,不耐煩道:“霧熙,你別管我行嗎?”
霧熙皺眉,臉上露出困惑神情,有些浮誇,像在演。
“你不打算好好學嗎?”
我笑了。
“我學什麼呀,你又不是不知道我幹什麼的。”
“那你想一直在這些骯髒的血裡生活嗎?”
說完,我和霧熙都愣住了。
上一世,他恨我的來處。
這一世,他恨我的退路。
可不管前塵今日,我都沒辦法反駁。
盡管我已經給了自己的所有,盡管霧熙從不在乎。
還好,如今他這麼討厭我的身份,應該不會再扎進那不歸路了。
趁著眼淚沒掉下來之前,我猛地站起身,掀翻面前的試卷和筆記。
“骯髒?那也能得到想要的不是嗎?”
能保護你,年少盛氣耀眼的你;也能毀了你,拉著你在泥潭裡惹一身騷。
所以,霧熙你這輩子別再回頭了,和我一樣。
戲演到位,我轉身離開,身後的霧熙卻還追了上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