放他娘的狗屁。
一句話,踩了他的兄弟,又踩他媳婦,相當於也在罵他,真把他當烏龜了。
他徑直去了郵局,隻留下有點迷茫的餘婷。
她不太明白,邵衛國的性格,是不該丟下傷了的群眾的,怎麼還能自己走了。
現在被晾在這裡,人來人往的,危險肯定是沒有了。
但是騎虎難下,她要是走動,就說明她非得要邵衛國背,不安好心。
一直蹲在地上,大家都在看,臉都丟沒了。
她閉上眼,索性狠狠地摔在地上,路上還是化了的泥水,被踩得軟塌塌的。
倒下去,風衣和臉上都沾了許多泥土,狼狽不堪。
這才慢吞吞地往郵局走,不快不慢,剛好能趕上邵衛國辦完事兒。
邵衛國看著她一身髒汙,心裡又不是滋味了,幫人幫到底,他把人丟在鎮口。
導致餘婷變成了這樣,他覺得,他也有責任。
“你還好吧?”
餘婷露出虛弱的笑,“我沒事,就是摔了兩回。你快去找嫂子吧,別讓她久等。”
邵衛國搖搖頭,“我等你,一會兒送你回去。”
餘婷低下頭,嘴角露出笑容,“好吧,那就謝謝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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果然賭對了,他就是會心軟的。
陳可秀非要跟到鎮上來,也不知道,她發現她的男人,已經和她走了,是什麼反應。
到時候,一定很好玩的。
她隨便寫了封信寄回家裡,也沒買東西,就提出回去。
邵衛國說到做到,幫她攔了車,扶了她到車上,然後下車。
“邵大哥,你不走啊?”餘婷太意外了,隔著車喊。
邵衛國都沒搭理,直奔糧食公司和供銷社,他要買東西的,回去幹嘛?
車上隱約傳來售票員的聲音,“就這麼點路,你全身髒兮兮的,就別坐下了啊。堅持堅持,站一會兒就到了。”
餘婷臉都綠了,也沒辦法,隻能補了票,自己回去。
這一天折騰,什麼都沒得到,還被蕭林罵了一頓,最後邵衛國還是要去找那粗鄙婦人。
她真的不明白,邵衛國是瞎子麼,明明是她更優秀,好像看不到一樣的。
偏偏她還不能說出來,隻能等待別人發現她的好,憋屈得又掉了眼淚。
拳頭捏得發白,遲早有一天,她一定要讓邵衛國看到她的好,讓陳可秀得意不起來。
從小到大,她想要的東西,還沒這麼難得到過。
這隻是她的想法,在邵衛國心裡,再漂亮,和他也沒啥關系。
買了兩袋面粉,十斤大米。
又買了些亂七八糟的副食品,這才去供銷社找蕭林和陳可秀。
剛到門口,就發現很多人圍觀,蕭林居然在揍林少同。
薅著他的衣領,把他頂在供銷社的大門邊上,“道歉。”
“有本事你打死我唄。”林少同看著陳可秀叫囂道,“陳可秀,你就是有本事。結了婚的,能勾搭一個又一個,我呸。”
蕭林聽著他還是這種說辭,舉起了拳頭,“狗嘴裡吐不出象牙。”
陳可秀忙搖頭,“行了,知道他是狗,人家狗叫,和他計較什麼?”
雖然現在打架很難說犯法,不過有工作的人,都不能輕易打架,何況蕭林是軍人。
林少同嘴賤,也不是一天兩天的了,讓他說唄。
“陳可秀,你心虛了唄?”林少同眼裡閃過一抹恨意,提高了音量說道,“就是這個女人,她男人是個團長,還整天出來勾三搭四。這旁邊的,是她的姘頭。”
第128章 矛盾升級,互相踩痛腳
蕭林捏他脖子的手緊了緊,把他的聲音也卡在了喉嚨管裡,“放屁,這是我嫂子。遇到了一起買個東西,這個小人。”
兩人一前一後,就不是一塊進的供銷社,遇到這種潑皮,也是火大。
林少同雙眼有些翻白,看著呼吸困難了,邵衛國怕出人命,不敢耽擱,立刻衝過去,“快松開,這是幹啥?”
蕭林這才松開手,然後轉過身,背著人,給了林少同一手肘,“行了,都別看了,我哥來了。”
林少同疼得呲牙咧嘴,冷笑道,“什麼兄弟大哥的,哪有大哥不在,兄弟和嫂子單獨買東西的。”
他目光落在陳可秀身上,“不安分的女人,水性楊花。”
陳可秀懶得解釋黃謠,隻雲淡風輕地嘖嘖了兩聲,“你這麼恨我,怕是記恨我水性楊花都揚不到你身上吧?”
林少同破防了。
除了記恨陳可秀坑了他的錢之外,還記恨她沒能看得上他。
聽她說這些話,就忍不住說著極其難聽的話,不乏一些粗俗下流的辱罵言辭。
邵衛國皺眉,也不怕髒,供銷社門口的地上,用手摳了一坨稀泥巴,強行塞到了他的嘴裡。
“侮辱軍人和軍嫂,這是給你的教訓。再有下一次,就沒有這麼簡單了。”
陳可秀看得驚奇,不過沒說話。
等一起出發,出了鎮口的時候,她才陰陽怪氣道,“真不容易呀,在一起這麼久了,第一次看到,你的大男子主義不是窩裡橫。”
邵衛國被懟得心塞,而且沒有辯駁的話說。
的確,按照他的性格,都是想著忍一步海闊天空。
當著這麼多人,打一個群眾啥的,影響很差。
可是,林少同罵的是他媳婦,蕭林都動手了,他要是再一聲不吭,怎麼都說不過去,也不是個男人了。
還是第一次沒想會不會有不良後果,就直接做了這種事,他還是有點忐忑的。
蕭林趁機說道,“嫂子,這個情意,你不能不領啊。衛國性格謹慎,一般不願意惹事,誠意是在的。”
陳可秀稍微有點觸動,她明白蕭林的意思,不是邵衛國性格謹慎,而是他實在是家境貧寒,沒有別的路可以走,也沒有犯錯的機會。
唯一的一條路,不想有任何的波動和風險。
所以…格外看中人情世故。
陳可秀揉揉額頭,可是她的觀點不一樣,覺得這些關系,根本不用下很大的功夫去維持。
窮在鬧市無人問,富在深山有遠親。
尤其是這種天南海北聚在一起的,誰不知道誰家哪天調崗,或者轉業,誰也不會真的付出太多真心。
要是有用得上的地方,可以互幫互助的時候,自然而然就能關系好。
要是覺得用不上,你就是天天讓別人,別人也不會在你需要幫助的時候,伸手拉你。
可惜邵衛國和她的觀念不一樣,並且還把他的觀點帶來的壓力,扣在了她的肩頭。
說實話,因為喜歡他,心疼他的如履薄冰。
但是,她不想活成愛情的傀儡,在加上,邵衛國確實不太拎得清遠近親疏,她的天平,依舊傾向要離婚的那一邊。
她踢踏著石子走路,一言不發。
邵衛國不自覺觀察著她的臉色,見她抬起眼,忙立刻移開視線。
反正這一次,他是不會挽留的,要是她說不離了,那他也不會有意見。
蕭林看得腦門突突的,這是幹啥呢,婆婆媽媽的,舍不得就大刀闊斧的求原諒。
能舍得,覺得不值得低頭,那就麻溜撿起尊嚴去離婚。
打不敢打,退又不肯退,他看得都很著急。
為了緩解尷尬,隨便找了個話頭,“衛國,餘婷記者呢,怎麼不見了。”
陳可秀也看了邵衛國一眼,哦,都忘記餘婷了,按理說,邵衛國的性格,是不會將人丟下的。
邵衛國見她看過來,莫名覺得有些緊張,喉結滑動了下,“已經坐車回去了。”
蕭林點點頭,“就該這樣,這個女人麻煩得要死,能別和她接觸,就不要接觸了。”
邵衛國深以為然,“我知道。”
之前不覺得如何,因為餘婷說話好聽,看起來也人畜無害的。
今天才發現,話多得不行,人也麻煩。
陳可秀冷眼看著,暗自腹誹,說得好聽,要是對方又在他面前又摔一跤,還不是會屁顛屁顛的幫忙?
寧願相信世界上有鬼,也不能相信他這張嘴。
邵衛國見她面無表情,沒有絲毫動容的模樣,心底的煩躁越來越重。
他心情就是很復雜,已經做好了了離婚的準備。
但是,總是在意她的想法。
不想去低頭了,又沒話和她說,隻問道,“你今天沒有信嗎?”
陳可秀抿抿嘴,“嗯,你要是著急,我也可以早點走。”
“你能去哪?”邵衛國暴躁地問道。
他最煩陳可秀這副倔強的樣子,好像拿捏住了別人弱點,就肆無忌憚的。
沒地方去,那就低頭啊。
死活不肯低頭,就是篤定他不會讓她隨便離開唄。
覺得她對自己很好,可很多時候,也厭煩她這樣的德行。
高高在上,像是旁觀的人一樣,一切都不關她的事,不影響她任何東西,她可以說走就走,多麼有底氣一樣的。
陳可秀冷冷的掃了他一眼,“我去哪裡,就不關你的事了。少管點闲事,日子比什麼都舒服。就算無家可歸,我哪怕在街上隨便拉個光棍,戶口移過去也能活,別覺得你了不起。”
牛逼什麼勁啊?
要不是戶口限制得太過厲害,她早就離了,用得著和他扯皮這麼久。
咋的,打量她除了做他媳婦,就活不下去了?
邵衛國眼都被氣紅了,“是。你最厲害,不用隨便拉個人,那林少同還樂意呢,反正彩禮都收了。”
陳可秀氣得臉色鐵青,對他豎起大拇指,“牛,那就離,我趕緊嫁他去,省得你耿耿於懷我坑蒙拐騙。”
說好的,這事已經過去了。
雖然她嘴上說,要是有人惡心她,她還是會用極端手段報復的。
不過也想過三思而後行,因為這種事,引得兩人吵架不劃算。
這事都過去了那麼久,他今天提起來罵她,也真是夠有意思的。
何況,今天才被林少同當眾造謠。
她氣得手掌有些麻,用指甲掐住手心,語氣刻薄,“既然當初沒有辦法釋懷,又要假裝原諒幹嘛。真是虛偽,惡心。”
這是她罵邵衛國,最重的話了。
她之前再生氣,多數都有理智,不會罵那種碰別人底線的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