邵衛國也不好說什麼,把陳可秀拽回了家裡。
真是令人頭疼的事,還沒商量呢,就哭成一團,好像他要把人逼得上吊一樣的。
陳可秀也看傻了,至於啊?
這點菜地,窮不了誰,也富不了誰,非要佔。
她覺得膈應得慌,一哭二鬧三上吊的,好像是要割她的肉一樣的。
和邵衛國面面相覷,不怎麼辦才好。
非得要吧。
寧嫂子哭鬧不休。
不要吧,該人人都有的,平白無故的被人佔了,又覺得意難平。
陳可秀無奈道,“那就找人斷吧,要是斷的人說我們出點錢,當感謝她開墾了地,也行吧。”
隻要不是她提出給錢的,找個中間人就行。
看寧嫂子的模樣,要是私底下談,就算她真的開口給錢,怕也是獅子大張口。
她深知自己的性格,不佔便宜也不想吃虧,鬧來鬧去,鬧不完的。
邵衛國點點頭,“成,我下午再和寧營長說說。實在不行,再和許政委說一聲,讓他幫忙協調解決。”
他也不能不要菜地。
媳婦那麼喜歡吃菜,總不能菜地給別人,讓她天天上山扒拉野菜去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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陳可秀覺得心好累啊,她從來沒想過,會因為一點菜地,鬧得不可開交。
在這種年代生活,寧靜和鬧騰互相交替。
這事兒,她打算交給邵衛國去處理,下午整理稿子,準備明天去鎮上,投別的出版社。
她之前去縣裡書店的時候,是查了幾家的地址的。
投出去的第一家就接收了,其餘的兩家現在還能派上用場。
在家裡整理,聽著外面聊天的聲音很大,尤其是寧嫂子的嗓門,穿透力很強,好像故意說給她聽的。
“我們哪裡比得上,人家大門不出二門不邁,要什麼就有什麼。我們累死累活的,還得什麼都讓給她,一點也惹不起。”
陳可秀想忽略,可她的越來越過分,嘴裡不幹不淨,“當初是她說不種的,看到我種了,又眼饞得厲害,撺掇著她男人一起到我家鬧,見不得我家太平。就是這麼缺德,才生不出孩子。”
這些話,簡直就是顛倒黑白。
她說的是問邵衛國,也沒說不種了。
這種冤枉,她可不背。
第154章 不損兩句不得勁
陳可秀臉色冷下來,把稿子收好,這才打開門出去。
午後的陽光正燦爛,附近的幾個嫂子帶著孩子玩。
孩子們在旁邊的地上抓泥巴,包括楊嫂子家的小兒子,還有寧桃子,都是二到四歲的小孩,都蹲在地上玩。
嫂子們站在一旁聊天。
見她打開門,眼神都看過來。
楊嫂子若無其事的打了招呼,“小陳。”
“楊嫂子。”陳可秀笑著點頭,看向寧嫂子,“我在屋裡,就聽到你說我們之前說地都給你種了?”
寧嫂子挺起胸膛,“就是你們離婚的那會兒,我問你……”
“別扯這些有的沒的。”陳可秀打斷她的話,冷笑道,“來,你發誓,要是我沒說過把地都給你種的話,你死無葬身之地。”
現在雖然破除迷信,遺留下來的儒家思想深入骨髓。
這種方式,用來詐沒讀過什麼書的嫂子,特別好用。
寧嫂子聽她說這種話,哪裡敢發誓,張了張嘴,“你怎麼沒說,你……”
“來,發誓!”陳可秀不給她扯皮的機會,嚴肅道,“你發誓,大不了這地就給你種。一條命換幾棵菜,誰吃虧誰知道。”
寧嫂子哪裡敢,瞪著她說道,“憑什麼讓我說晦氣話?”
怎麼會有這種人。
說事就說事,又是賭咒,又是發誓的。
陳可秀斜了她一眼,“不敢就算了,在讓我聽到你到處撒謊就別怪我不客氣了。這地不是我讓你種的,但是既然你確實做了事兒,想怎麼解決,拿出章程來。”
她也不稀罕她白幹活就是了。
楊嫂子她們都聽到了,也明白是寧嫂子撒謊,都沒說話。
心裡卻是泛起嘀咕,自從陳可秀搬過來,寧嫂子就沒說過她的好話。
沒想到她人還挺講理的。
寧嫂子擺明了是故意佔地,沒想到她都不說什麼,還願意補償她幹了活的事。
換做是她們,不到她家門上吵鬧就不錯了。
一時間對陳可秀觀感還不錯。
不過畢竟和寧嫂子相處得久,也不好說什麼。
總歸是沒有佔到她們家的頭上,就是面子情,也不能對寧嫂子落井下石。
陳可秀也沒和她們寒暄,逼得寧嫂子繃著臉皮閉了嘴,耳根子清淨,就回了屋子。
身後還傳來寧嫂子嘴硬的聲音,“她這事做的,讓我發誓,她怎麼不發誓?換做你們,這麼晦氣的話,誰也不願意說的吧?”
“是,要是我我也不說。”
“好了,就是一點誤會。小陳不是說也願意感謝你的嘛,你就當幫助鄰居好了。”
“對對對,別鬧了。”
大家都在勸,寧嫂子卻是不樂意,“不是我不願意,也可以給她,畢竟隻能種菜,能得多少東西?就是看不順眼她這種人,地踩得緊實的時候,她說不想種。現在規整好了,她又要搶,真的煩人。”
陳可秀聽得無語,真是死鴨子嘴硬。
讓發誓也不敢。
當面質問,她憋不出幾句話。
一到背後,舌綻蓮花,好像她才是最受委屈的那一個。
當初隻是覺得她情商不夠,沒想到,心眼壓根就不好,還喜歡佔小便宜。
不過,寧嫂子不管再說什麼,讓她發誓的時候,大家都知道明顯是她的問題。
任憑她說,大家也不想再討論這個話題了。
很快把話題移到了孩子身上。
不管誰是誰非,都和她們沒有關系。
也不糊會因為這點事,不和誰誰誰往來,不跟著說闲話就是了。
尤其還是在別人的家門口,隨便說了幾句,就各自帶著孩子走了。
門外安靜下來,陳可秀看著陽光不錯,搬了張凳子到門口坐著曬太陽。
地都翻新的,帶著些湿潤的泥土芬芳。
要是以後發出葉子,會長成綠油油的一片,這樣的生活,還是很不錯的。
曬了好一會兒太陽,把新寫的稿子都讀了一遍,覺得沒什麼問題,這才裝到信封裡收好。
寧嫂子好像是故意做給她看,又在地裡幹活。
在靠近陳可秀家門口的地裡的彎腰錘著泥坨子,致力於變成和她家門口的地一模一樣的泥土顆粒。
一邊幹活,還時不時看向陳可秀,目光他挑釁,好像在說,這地就不還你了,看你怎麼辦吧。
陳可秀移開目光,懶得和她爭執。
不還拉倒。
組織要是不能把屬於她的給她,那就得再給她找一塊地方。
地是有限的,寧嫂子多佔了,有人就少。
尤其很多嫂子都是農民出生,對地的佔有欲不是一般的強。
人家可以不去爭別人的,但是自家吃虧,多半也是不願意的。
這事,壓力給到許政委。
他不是喜歡管嗎?
這次,到他表演了。
也不知道他是會故意打壓她,說她小氣,還是會秉公辦理,把持著公平公正的原則。
晚上吃飯的時候,邵衛國有些為難的和她說道,“媳婦,我今天回來的時候碰到政委了。我把事兒和他說了,他讓我晚上過去一趟。”
“啥事?”陳可秀看他的表情,就知道肯定不是說地的事那麼簡單,肯定還有的別的事兒。
她可記得,餘婷還在許政委家。
萬一這對夫妻得了失心瘋,和餘婷串通,說邵衛國和餘婷搞破鞋怎麼辦?
對於討厭的人,她不介意用最大的惡意去揣測。
邵衛國別開目光,“就是工作上的事兒。”
他總不能說,餘婷想見他吧。
要是說了出來,也不知道媳婦會怎麼想。
又會是一頓陰陽怪氣。
陳可秀盯著他的眼睛,語氣微涼,“你沒撒謊吧?”
“沒有啊。”邵衛國搖搖頭,“有啥可撒謊的。”
餘婷不是要和他說清楚,以後啥關系都沒有了。
說就說唄,免得她搞得大家心煩,也惹得媳婦不高興。
能這麼解決,那是最好的。
陳可秀想想也是,也沒在意,擺擺手,“那你去吧,早點回來。對了,別和餘婷說話,她腦XX病,別被傳染。”
邵衛國有點心虛,邊背對著她拿外套,邊嗯了一聲。
要是說去和餘婷說話的,媳婦豈不是得拿刀嘎了他,還是不說比較好。
今晚沒有月亮,也沒有星星,烏漆嘛黑的,伸手不見五指。
邵衛國隻能打著手電筒過去。
答應了今天晚上過去,他就會過去,不會因為天氣的原因食言。
到了許政委家,他家已經吃完飯了,許嫂子正在教兩個大的兒子學習,而許政委則是抱著五歲的女兒,教她認簡單的字。
小小的堂屋,又充當廚房又是客廳的地方有點擠,可也很溫馨熱鬧。
這一幕,邵衛國看的十分羨慕。
許政委捕捉到他的表情,笑著和他打了招呼,“羨慕啊?催促你媳婦趕緊生幾個,多時候你忙不過來。”
他就是故意哪壺不開提哪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