許政委擺擺手,“不說什麼求不求的,替群眾解決困難,是我的責任和義務。”
陳可秀輕咳一聲,“是關於工作上的事兒。”
許政委深深地看了她一眼,皺起了眉頭,沉吟了下,剛要開口說話,卻被許嫂子截了過去。
“婦聯的工作人員,競選你也參加了,都是公平公正公開的,沒道理給你開什麼後門。”
陳可秀淡淡地瞥了她一眼,沒搭理她,和許政委說道,“我想參加工作,能不能讓我為部隊的小學貢獻一份力?”
她停頓了下,又繼續說道,“走正規的流程,就是不知道這流程是怎麼樣的。想請政委指點指點,不行也可以試課。”
許嫂子臉色肉眼可見的變得難堪,她還以為陳可秀要靠著捐的那點錢走後門進婦聯呢。
沒想到,她的目標又落在了部隊小學上,倒是顯得她小人之心。
真的煩死,她做什麼,陳可秀也做什麼。
她要參加婦聯的工作,陳可秀也參加,她曾經當過老師,陳可秀現在也動心思。
什麼都學她唄。
她撇撇嘴,“小陳啊,部隊小學目前並不缺人,已經有九個老師了。”
陳可秀這才抬眼看她,笑了笑,好脾氣地說道,“根據不完全統計,家屬院至少幾百戶人家,孩子都得有五六百個,上小學的,最少也有幾百個學生,算下來,平均每個老師就得管五六十個孩子,教學質量怎麼能上的去呢。”
許嫂子睨了她一眼,似笑非笑地勾起嘴角,並沒有說話。
家屬院裡開辦小學,不就是為了孩子能有個讀書的地方。
什麼教學質量,根本不重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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能寫會算就差不多了,也沒多少人家往上讀的。
上五六年學,再怎麼樣,這些也都該是會的。
又拿這種大義凜然的話來說,可沒什麼作用。
許政委沉吟了下,和陳可秀說道,“你就是為了有份工作?”
“是也不是。”陳可秀嘆了口氣,“要說沒私心,也不可能。不過,確實也是想做點事情。”
她說完,又補充道,“可以讓我去試試嗎?我不會佔用部隊的資源,也不需要佔用部隊的支出。”
不需要人,她打白工可以了吧。
反正在家挺闲的,也不愛出去和人聊天串門,一直在家裡憋著,閉門造車,也是不可取的。
能走出去,自然是最好的。
打白工這樣的事情,想幹就多幹會,要是不想幹了也自由。
目前的所圖,就是有個棲身之地。
許嫂子聽她不要工資的話都說了出來,忍不住皺眉,為了挽回她落選時失去的尊嚴,她還是真是豁的出去。
要是當了老師,就大家的對老師的尊敬程度,哪裡會管她是不是貼上去不要錢教書的,更不會再說關於她婦聯落選,癩蛤蟆想吃天鵝肉的事情。
她不允許陳可秀有聲望,立刻提出了反對意見,“陳可秀同志,你有心是好的。不過呢,你的性格,可能不太適合教孩子。”
陳可秀擰著眉毛,有些不耐煩,看向許政委,“政委,我今天是來找你的,想請你看看能不能合適。不管行不行,您吱一聲啊。”
她一說話,許嫂子就張嘴,搞得她是真的煩。
都說了不是來找她的。
不過,許嫂子剛說了她的性格差,要是直接懟她,豈不是當場坐實了麼。
許政委看了許嫂子一眼,又要張口,再次被許嫂子把話截走,“小陳,你這是什麼意思呢?是嫌我話多了?”
第258章 要是有機會,她不會放過陳可秀
“你話還不多嗎?”許政委實在是忍無可忍,冷著臉說道,“小陳說的事,和你有什麼關系。就一刻都憋不住,別人說一句你頂一句。要不你先說完?”
也不知道她最近是咋的了,腦子稀裡糊塗的。
當初所有的容忍度和知性,全部都消失的無影無蹤。
就算他不是政委,就是普通的男人,別人來找他說事,婆娘一句話的時間都不給他。
好像這家裡的事,都是她做主的一樣,別人不用說話,也沒必要說話。
搶一次話就算了,又搶了第二次。
再不開口打斷,說不定沒完沒了的。
他怎麼能忍得下去。
許嫂子被他當著陳可秀的面罵了,立刻就氣得不得了,把鍋鏟砰的地一聲丟在了鍋裡。
鍋鏟砸了鍋的邊沿,摔落在地上,直接斷成了兩截,嚇得許家三個在屋裡的孩子都走到門口來看。
許嫂子沒有收斂怒氣的意思,冷漠地盯著許政委,情緒激動,“有你這麼當丈夫的嗎?為了別的女人,就指責我這不對那不對的。過了那麼多年,怎麼今天才覺得我話多了。”
許政委揉揉眉心,拼命按住心裡的怒氣,平靜地和陳可秀說道,“你先回去吧,這事不著急。至於你要捐的錢,你先拿著,過幾天再說。”
陳可秀特意來問的事情,沒有得到正面回答,可是她也隻能先回去。
看著許嫂子氣得彎腰捂肚子,她想了想,說道,“嫂子看起來不舒服,你們別吵了。”
雖然很煩許嫂子,但是她的臉色確實不太好,可別真出了什麼問題。
再說,她來過,要是兩人吵得不可開交,鬧出了大的事兒,這鍋怕是還得給她背。
實在是背不動。
要吵要鬧的,緩一緩再說。
她話音剛落,就聽許嫂子厲聲說道,“滾,別在這裡假惺惺的。你怕是巴不得別人吵得厲害。”
不就是她在從中作梗嗎?
如果不是她,自家男人根本不可能變得這麼陌生。
這個女人,簡直就是她的克星,每次遇到她都沒有好事情。
隻要對上陳可秀,她的理智以及清高的表現,瞬間會消散的無影無蹤。
換個人,她壓根就不可能這麼說話。
陳可秀聳聳肩,反正她提醒過了,許嫂子覺得是拱火也好,還是不安好心也罷,都和她沒有多大關系。
“政委,那我就走了啊。”陳可秀淡淡地說道。
走了兩步,又回頭說道,“政委,真的不要吵了。萬一傷害了肚子裡的孩子,誰都過意不去。別的不說,我怕別人說因為我過來挑撥你們夫妻的關系,你們才鬧的,我不會認。”
“你還沒挑撥嗎?”許嫂子質問道。
怎麼會有這麼能裝的人。
要不是因為她,自個兒能被自家男人下面子嗎?
她又怎麼會發脾氣。
許政委眉心突突直跳,他真是想罵許嫂子,可又覺得沒意思,簡直和潑婦沒有什麼區別。
他沒搭理許嫂子,和陳可秀客氣地說道,“小陳同志,我明白的,你慢走。”
陳可秀點點頭,轉身融入夜色。
她其實有點疲憊了。
天天和許嫂子吵,煩不勝煩。
即便是今天和許政委說話,都懶得搭理她,還是要吵起來。
也不知道是做了什麼孽,還是和許嫂子犯衝。
實在不行,她真的要繞道走了。
和她吵吧,人家吵不過就開始捂肚子,看得她膽戰心驚。
不吵吧,她陰陽怪氣的,又實在咽不下心裡的那口氣。
要不然,就眼不見為淨。
許嫂子等她走了,才流著眼淚質問許政委,“你到底是什麼意思,你聽不出不來嗎?她問你能不能吱聲,就是挑撥我們的關系,引導你發脾氣,你還真的稱了她的意,你的腦子是不是……”
有問題三個字,她沒能說得出來,就下意識閉了嘴。
因為許政委站了起來,面無表情地盯著她,一言不發。
過了片刻,她自覺氣勢弱了,又色厲內荏地質問道,“你想幹什麼,難道還要學別人動手不成。”
許政委冷笑了一聲,面無表情地越過她,去撿起斷了的勺子,冷靜地開始做飯。
許嫂子呆呆地站在原地,風幹了她的淚痕,覺得臉皮緊巴巴的。
雖然這些日子是冷戰,不過遇到矛盾吵起來的時候,他也不會是這個樣子的。
好像完全無視了她這個人。
她實在不甘心,冷冷地問道,“你到底是什麼意思?剛剛不是挺能說的嗎?別以為不說話就能嚇唬我。”
許政委瞥了她一眼,“我沒什麼可說的。”
剛開始,他確實是有想逼迫許嫂子低頭的心思的。
不過,已經吵了這麼久了。
她從沒有低頭過,甚至越來越過分了,一點小事,就開始抬著下巴質問他,好像他是個奴隸。
不想吵了,也不想期待她改變了。
吵架是真的麻煩。
每天那麼多事,忙都忙不過來,在家也沒有片刻的安寧,她願意怎麼著就怎麼著吧,別煩人就行。
他看了眼要發脾氣的許嫂子,“我不想說什麼了,隻想告訴你,你現在的樣子。一哭二鬧三上吊,就差上吊了。你願意怎麼樣就怎麼樣,請你別打擾我,別影響我工作。”
晚上還得寫筆記,誰有空和她從傍晚吵到深夜。
許嫂子滿臉都是不可置信,“你說我是潑婦?”
回應她的,是許政委回家裡拿調料的背影。
她不依不饒地追上去,質問道,“你還有沒有良心?我為這個家付出了多少,你都忘記了?”
許政委還是不說話。
許嫂子真的慌了,她咬咬牙,老生常談,“所以,現在不需要我了,就故意和我吵架?當初你可真是裝的好啊,裝成好男人,哄著我給家裡的開銷,現在我老了,父母退休了,你狐狸尾巴露出來了。”
她其實心裡明白,許政委不是這種人。
可她實在是害怕,也知道怎麼才能踩他的自尊心,讓他暴跳如雷。
吵架沒什麼,要是他一直沉默不語,眼裡再沒有她,這才是她最煩的地方。
沒有如她所料。
許政委隻是安靜地做飯,沒有和她辯駁的意思,突然之間,好像變成了啞巴。
許嫂子氣憤難當,又口不擇言地罵了他好幾句,可他不說話就不說話。
她這會兒,真想肚子不舒服,然後去去醫院。
偏偏平時不爭氣的身體,這會兒好像倍兒棒。
她嗓子都啞了,實在是說不動了,察覺兒女們異樣的目光,心裡的火熊熊燃燒。
就是怪陳可秀!
要不是她今日上門,家裡怎麼可能會變成這樣。
她啞著聲音說道,“許向民,你今天衝我發脾氣,故意這麼冷落我,就是覺得我說了陳可秀人品不行,讓她不高興了,替她出氣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