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溫言不晚

第1章

發佈時間:2025-06-25 16:25:35

丈夫意外溺水身亡。


 


整理他遺物時,我發現一本夾在期刊雜志中的房產證復印件。


 


當我走進那套房子,被震驚到無以復加。


 


裡面裝修溫馨浪漫,昂貴的家具,漂亮的地毯,即使蒙塵依然閃閃發光的水晶吊燈。


 


和我們住的那套破舊又逼仄的老房子可謂天差地別。


 


牆面上掛著他和初戀情人以及雙胞胎兒女的合照。


 


書桌上有一張潦草的絕筆:【桑晚,自你病故離去,夫每日都如置身煉獄,痛不欲生。如今孝道已盡,兒女也已成材,我無甚掛念。願黃泉碧落,與你再續前緣!】


 


我跌跌撞撞退出房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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此刻我隻想去把他的墳刨了。


 


可急火攻心下,氣血翻湧,我嘔出一口血後,眼前一黑直直向後仰去。


 


再睜眼,回到我嫁給丈夫的第十年。


 


1


 


警察通知我,在西山水庫發現我丈夫林嶼舟的屍體時,我還在公司加班處理甲方臨時變更的方案細節。


 


年逾四十,內分泌失調,晚上十點多還像老黃牛一樣伏案加班。


 


此時我的怨氣比鬼還大。


 


乍一聽到這個消息,我第一反應是不是詐騙。


 


我罵:「滾,詐騙S全家!」


 


對方並未惱怒。


 


他冷著聲音熟練報出警局警號,解釋說是夜釣的人發現了我丈夫的屍體,並在他身上找到了身份證。


 


請我盡快趕去現場配合處理相關事宜。


 


半信半疑間我掛斷了電話。


 


開車去西山水庫時,我不停聯系林嶼舟,可他的手機卻一直處於關機狀態。


 


四十分鍾後,我到達了警察所報的位置。


 


夜黑如墨。


 


水庫的水流聲和不知名動物的叫聲,聽起來令人毛骨悚然。


 


我腳步一深一淺,踉跄朝著唯一那簇光亮方向奔去。


 


然後,我在那裡看見了渾身僵硬,筆直躺在河岸邊的男人。


 


他身上穿的是平日最常穿的白襯衫和黑色西褲,此時已滿是髒汙。


 


鞋子已經沒了,光著腳,上面有道道傷口。


 


七竅蜿蜒流出鮮血。


 


當我看清他的臉,整個人如雷劈了般僵在了原地。


 


……真的是我的丈夫林嶼舟!


 


2


 


經過現場勘查、屍檢及水庫附近監控調查,排除林嶼舟他S可能。


 


法醫在他體內檢測出酒精成分,最後認定為酒後意外溺亡。


 


一雙兒女得知父親的S訊後,從國外匆忙趕了回來。


 


我因悲傷過度,數次血壓飆升暈倒,最後被送進醫院 ICU 搶救。


 


是兒女一手操辦了他們父親的後事。


 


待我出院後,林嶼舟已經下葬了。


 


直到兒女帶我去了林嶼舟的墓地,我才愕然發現他們將林嶼舟和他們親媽桑晚合葬在一起。


 


可他們已經離婚二十多年了……


 


我茫然看向站在我身側的兒女。


 


女兒林喬淡淡開口:「這是我爸的意思。」


 


說著她從隨身的包裡掏出一份文件,遞到我面前。


 


「這是爸爸生前立的遺囑,律師在我和哥哥回國後交給我們的,您也看看吧。」


 


我雙手發顫接過。


 


確實如林喬所說,與桑晚合葬是林嶼舟遺囑中要求的。


 


林喬在邊上繼續道:


 


「最後一頁是財產分配,我爸名下所有B險的身故受益人都是我和我哥,還有他的基金和股票,是在和您婚前購置的,這部分屬於我爸個人資產,他也指定給我和我哥。」


 


「至於家裡那套老房子……」林喬停頓了下繼續道,「我爸把屬於你的 50% 分給你,但另一半你需要按照市場價格補償給我們。當然你也可以賣掉房子,分給我和哥哥一半房款。」


 


一直沉默的林澤看向我。


 


他表情帶著些愧疚,嘴唇微微翕動:「媽,我和喬喬拿到綠卡了,等事情處理好以後,我們不會再回國內,今後您照顧好自己身體。」


 


我不可置信看向眼前養了二十年的一對兒女,淚水何時湧出我都毫無知覺。


 


喉嚨哽到發痛,聲音沙啞到幾近失聲。


 


「你們……怎麼可以,這麼對我……」


 


我嫁給林嶼舟整整二十年。


 


給不滿五歲的林澤和林喬這對雙胞胎做後媽。


 


我深愛丈夫,和他風雨同舟;照顧子女,盡心盡力;孝敬公婆,竭誠盡敬。


 


可最後……


 


我被他們算計到體無完膚。


 


3


 


踉踉跄跄回到家,我無力地推開家門。


 


屋內的一切都還是林嶼舟在世時的樣子。


 


這套房子我們已經住了快二十年,是我和他結婚第二年時,用爸媽給我的嫁妝錢買下的一套二手房。


 


房齡三十多年了,又破又舊。


 


套內面積不到八十平。


 


曾經住了包括婆婆在內的五口人。


 


這些年,為了供林澤和林喬出國讀書,為了支付患有慢性腎衰竭的婆婆每個月透析的治療費。


 


我一省再省。


 


總想著,會好的,一切都會好的。


 


可最後才發現,我隻不過是他們一家人利用的工具人。


 


我目光空洞如一潭S水,像個提線木偶收拾林嶼舟的遺物,準備統統扔出去。


 


當我清理他的衣櫃時,卻在衣服的最底層發現一本期刊雜志。


 


期刊中夾了張發黃的紙,是一張房產證的復印件。


 


房屋所有人是林嶼舟。


 


我按照上面地址找了過去,開鎖師傅登記我證件後,幫我打開了那扇門。


 


當走進房間後,我被震驚到無以復加。


 


這裡儼然就是林嶼舟和桑晚的愛巢,牆壁上掛了許多他們和一雙兒女的照片。


 


房子裝修風格浪漫溫馨。


 


昂貴的家具,奢華的地毯,即使蒙塵依然閃閃發光的水晶吊燈。


 


和我們住的那套破舊又逼仄的老房子可謂天差地別。


 


我艱難挪動腳步,打開主臥的那扇門。


 


房間很大,衣帽間,梳妝臺,三米寬的大床,寬敞明亮的飄窗。


 


衣帽間裡的衣服分門別類,看起來就很昂貴的樣子。


 


隔壁是林嶼舟的書房。


 


眼前的畫面讓我心髒扎了個對穿,這裡的牆面前更是記錄了他們一家四口的幸福足跡,從孩子小學到大學,他們走遍了世界大好河山。


 


都是我向往卻根本不舍得花錢去的地方。


 


我跌坐在書桌前的椅子上。


 


桌面上攤開的紙張寫了一行字:【桑晚,自你兩年前病故,夫每日都如置身煉獄,痛不欲生。如今孝道已盡,兒女也已成材,我無甚掛念。願黃泉碧落,與你再續前緣!】


 


……


 


哪是什麼酒後意外溺亡。


 


原來竟是殉情。


 


我發瘋般撕碎了那張紙。


 


4


 


不知坐了多久,我扶著膝蓋艱難站起身。


 


跌跌撞撞向外走去。


 


此刻,我隻想去把林嶼舟的墳刨了。


 


可急火攻心下,悲憤在體內橫衝直撞,嘴裡噴湧出鮮血。


 


我眼前一黑,整個人直直向後仰去。


 


5


 


再次睜眼,我正坐在布滿豐盛酒菜的餐桌前,周圍一片嘈雜。


 


杯盤的碰撞聲,人們的談笑聲,如潮水般湧來。


 


我走了好一會兒神,才回憶起這是林澤和林喬中考結束後的謝師宴。


 


兩人中考後,均被本市最好的高中錄取。


 


不僅三年學費全免,還分別獲得六千元的獎學金。


 


此時,林嶼舟正帶著兩個孩子向親朋好友一桌桌敬酒。


 


大家恭維著林嶼舟不愧是大學教授,把兩個孩子都培養得如此優秀。


 


坐在婆婆身邊的桑晚,面容帶笑看著父子女三人,一副與有榮焉的模樣。


 


我端起面前的紅酒一飲而盡。


 


略帶酸澀的冰涼液體滑過喉嚨,讓我清楚地意識到這並不是夢。


 


還正在恍惚間,耳邊響起一道酸溜溜的聲音:


 


「溫言,你還真是有福氣,當初名聲爛成那樣,都還能嫁師哥這樣的好老公。沒有子宮不用經歷生產之苦,就能白撿這樣一對優秀的兒女,真是羨慕S別人了。」


 


我順著聲音望去。


 


說話的是比林嶼舟低兩屆的大學時期的學妹,何芫芫。


 


現在和他在同一所大學任教,和林嶼舟一樣都是哲學專業的老師。


 


她的聲音很大,許多人都聽到了。


 


桑晚挑著眉,勾著嘴角向這邊看來,一副等待看好戲的模樣。


 


何芫芫嘖嘖嘴:「你說你怎麼這麼好命,我聽說十年前你爸倒貼一套房子都沒辦法把你嫁出去,誰能想到師哥這麼沒眼光,那麼多女人追他,他偏偏選了你,真是沒處說理去。」


 


我看著她因嫉妒微微扭曲的表情,覺得可笑又有些憐憫。


 


聽說她曾經暗戀林嶼舟多年,最後卻被好閨蜜桑晚捷足先登。


 


當她知道一切時,桑晚已經懷孕兩個月。


 


兩人因此絕了交。


 


後來,何芫芫黯然神傷嫁了人。


 


就在她結婚沒多久,桑晚突然和林嶼舟離婚,拋夫棄子跑去了國外。


 


6


 


何芫芫對自己沒能嫁給林嶼舟這件事,一直有些意難平。


 


所以她總是想針對我,時不時揭一揭我的傷疤。


 


從前,我自己也覺得過去發生在我身上的那些事,讓我抬不起頭,便總是會低眉順眼,忍氣吞聲。


 


這些話她上一世也說過,但那時我忍下了。


 


兒女的謝師宴,有他們老師和同學們在場,還有一些林嶼舟的同事。


 


我不想鬧得難堪,徒惹別人笑話。


 


但現在,都不重要了。


 


我「啪」地把手裡的筷子拍在桌上,大聲回懟:「是,我就是有這樣的福氣!你嫉妒我嫁給林嶼舟啊?要不我把這福氣讓給你,成全你暗戀他十幾年的這份心意,也免得你三天兩頭在我面前蹦跶,暗戳戳說我配不上他。」


 


何芫芫霎時小臉一片慘白,慌張朝自己丈夫方向瞟去。


 


「溫言,你瘋啦!你亂講什麼?」


 


我冷笑:「我亂講?你發給林嶼舟的那些曖昧的信息,纏在他身上含情脈脈的眼神,當我瞎啊,每次都故意提起以前我被人猥褻的那些破事,不就是想讓我難堪嗎?」


 


「是啊,我是被人猥褻過,還被人N待重傷導致摘除了子宮,可即便是這樣,也是他林嶼舟上趕著來娶的我,你看不慣就去找他去!」


 


眾人紛紛向我看來。


 


何芫芫的丈夫用幽深的目光盯著她。


 


林嶼舟三步並作兩步向這邊走了過來。


 


他怒氣衝衝瞪了何芫芫一眼。


 


然後扯著我的胳膊,壓低聲音不悅道:「今天是什麼日子?你當著親朋好友的面提這些陳年往事做什麼?」


 


我冷著臉狠狠甩開他的手。


 


「我說什麼了?每次都是她先來挑釁我,你眼瞎看不到嗎?」


 


何芫芫丈夫陰沉著臉走到何芫芫身邊。


 


他一把扯起坐在椅子上的女人,然後尷尬衝我和林嶼舟笑道:「嫂子,林教授,實在不好意思,我剛突然接到公司電話,有點緊急事情處理,我和芫芫先回去了,有時間再登門拜訪。」


 


說完他黑著臉拖拽著何芫芫匆匆離開了。


 


7


 


嘈雜的宴會大廳,陷入尷尬的寂靜。


 


周圍人看向我的表情無比復雜。


 


原本坐著看好戲的桑晚站起了身。


 


她站到林嶼舟的旁邊,面帶微笑看著我,眼裡帶著幾分挑釁和嘲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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