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些傷害一旦造成，就像破碎的鏡子，永遠都無法復原。』
郦雨薇撲過來抱住我的腿，說李亮已經滾了，求我原諒她。
她想吻我，我一把推開她，胃裡翻江倒海。
看著她的眼淚，我隻覺得惡心。
以前她這樣哭，我總會心軟，但現在我隻覺得可笑。
『別演了，你的眼淚對我來說毫無意義。』
郦雨薇突然從包裡掏出一把手術刀，對準自己的胸口。
刀尖刺入皮膚，鮮血染紅了她的白襯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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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不是說我傷了你的心嗎？那我現在就把我的心挖給你！』
我冷眼看著這一切，心裡沒有一絲波動。
『你以為這樣我就會回頭嗎？不管你做什麼，我都不會再信你。』
她跪在地上，血從指縫間滲出，眼淚混著血滴在地上。
她望著我的背影，終於明白自己失去了什麼。
她曾經覺得我太煩人，整天問她冷不冷，累不累，吃飯了沒有。
她討厭我的關心，嫌我婆婆媽媽，可現在為什麼心這麼痛？
原來她真的愛我，可惜等她明白的時候，我已經不要她了。
郦雨薇暈倒在血泊中，櫻花瓣落在她身上。
護士長急匆匆跑來告訴我這件事。
『要去看看她嗎？』舅舅問我。
我搖搖頭，繼續整理病歷。
7.
我搖搖頭繼續整理病歷，手上的疤痕還隱隱作痛。
每天在診所的日子過得很快，我覺得安心。
半年後的一個下雨天，舅舅告訴我郦雨薇的消息。
郦家查出她和李亮的事情後，直接把她趕出了公司。
原來她從小就是郦父和小三生的女兒，要不是因為她是郦家唯一的女兒，根本進不了郦家的門。
現在她什麼都沒了，其他兄弟終於找到機會報復。
她被關在老宅地下室，隻能喝涼水充飢。
等再次出現時，她已經瘦得皮包骨，渾身都是傷。
她瘋瘋癲癲地在街上亂跑，嘴裡不停喊著我的名字。
郦父怕她丟人，直接把她送進了城郊的精神病院。
我把自己埋在工作裡，直到張悅來到診所。
她總是默默關心我，發現我加班就會帶夜宵來。
有次我手抖打翻了試劑，她二話不說幫我收拾。
她總是提醒我小心別碰到傷口，她會輕輕擦掉我手上的藥水。
我們漸漸熟絡起來，她會給我帶自己做的便當。
飯盒裡總有我愛吃的紅燒肉，還會貼心地切成小塊。
下班後我們常常去天臺吃飯，看著城市的燈火聊天。
她從不問我的過去，隻是安靜地陪在我身邊。
有次值夜班，她突然拿出一個生日蛋糕。
原來她記得我隨口說過的生日，還特意訂了我喜歡的口味。
看著她認真點蠟燭的樣子，我心裡突然很溫暖。
兩年的時光裡，她用最溫柔的方式治愈了我的傷痕。
春天來的時候，我們去領了結婚證。
回老家的路上，她一直開心地看著我們的合照。
剛到小區，就看見郦雨薇蹲在花壇邊。
她披頭散發，身上的病號服都髒了。
我趕緊拉著張悅往另一邊走，郦雨薇卻突然衝過來。
『你終於來接我了！』
她的眼神空洞得嚇人。
幾個護工氣喘籲籲地跑來，連聲道歉。
郦雨薇突然跪下來瘋狂磕頭，額頭很快就流血了。
護工們手忙腳亂地給她打鎮定劑，一邊解釋情況。
『她上周把來探視的李亮咬S了，家屬已經籤了安樂S協議。』
我拉著張悅快步離開，背後傳來郦雨薇的哭喊聲。
張悅緊緊握住我的手，我們走進春天的陽光裡。
8.
我們買了新房，張悅每天都在精心布置。
她喜歡在陽臺種花，說要把這個家變得溫暖。
看著她忙碌的身影，我總會想起那些荒唐的過往。
郦雨薇的事情像一場噩夢，而張悅就是那道驅散黑暗的陽光。
她從不過問我手上的疤痕，隻是每天細心地幫我擦藥。
有天晚上我發燒了，她守在床邊一整夜。
她對我說，別擔心，她會守著我。
她會輕輕擦去我額頭的汗。
那一刻我很感動，原來真正的愛是這樣的。
不是刻意的傷害，不是病態的佔有。
而是在你最脆弱的時候，有人願意安靜地陪著你。
張悅懷孕的那天，我們都特別開心。
她挺著肚子還要給我做飯，我心疼地把她按在沙發上。
我讓她安心養胎，家務活我來做，我笑著親她的額頭。
她卻紅著眼眶說，想給我一個完整的家。
舅舅打來電話，說郦雨薇S了。
臨S前她還在喊著我的名字，說要把心挖給我。
我放下電話，看著正在織毛衣的張悅。
她察覺到我的目光，抬頭衝我甜甜一笑。
我走過去抱住她，我摸到了孩子的胎動。
原來幸福就是這麼簡單。
不需要轟轟烈烈，不需要刻骨銘心。
隻要平平淡淡，就夠了。
……
張悅生了個女兒，圓圓的大眼睛像極了她。
我抱著小家伙，她就咯咯地笑，小手抓著我的手指不放。
女兒上幼兒園後問我，爸爸的手上為什麼有疤痕啊？
我摸摸她的頭，說這是爸爸年輕時不小心弄的。
張悅在廚房忙活著，飄來陣陣飯香。
她端著湯勺朝我走來，讓我幫忙嘗嘗鹹淡。
這些年她一直這樣，用最細微的關心填滿我的生活。
舅舅有時會提起郦雨薇的事。
說她S前在病房裡用指甲在牆上刻滿了我的名字。
說她把李亮的心髒挖出來，說要還給我。
我聽著這些，卻已經感覺不到任何波動。
那些瘋狂的過往，就像一場遙遠的夢。
張悅從背後抱住我，問我在想什麼？
我轉身看著她，看著她眼裡純粹的愛意。
這些年，她用最溫柔的方式治愈了我所有的傷痕。
她從不問我的過去，卻用行動告訴我，愛一個人是什麼樣子。
是在我發燒時守護一整夜，是記得我隨口說過的生日，是把便當切成小塊讓我能單手進食，是在我噩夢驚醒時輕輕拍著我的背。
我握住她的手，感受著她微微隆起的腹部。
這一刻，我終於明白了：愛不是佔有，不是傷害，而是願意放下自己的執念，給對方最舒適的陪伴。
女兒在院子裡追著蝴蝶跑，歡快的笑聲傳進屋裡。
陽光透過窗戶灑進來，照在我們身上，溫暖而明亮。
我看著這一切，心裡充滿感激。
生活給了我第二次機會，讓我遇見真正的愛情。
那些傷疤永遠都在，但它們不再是痛苦的記憶，而是提醒我珍惜眼前人的印記。
原來幸福就是這樣，不需要驚天動地，不需要刻骨銘心。
隻需要每個平凡的清晨，睜開眼看見愛你的人，然後相攜一生。
這就夠了。
9.
番外：她的救贖
郦雨薇被送進精神病院的第一天就開始發瘋。
她把病房的牆壁抓得血跡斑斑，指甲全都裂開了。
護工們不得不給她注射鎮定劑，但她一醒來就繼續撞牆。
『單樹岑，我錯了，你回來看看我好不好？』
她對著牆角自言自語。
病房裡隻有一張鐵床，連床單都是特制的，防止她自S。
她把從垃圾桶裡撿來的鐵絲燒紅，一下下地燙自己的手臂。
『你看，我也在痛，和你一樣痛。』
她看著手臂上的疤痕笑。
護士們發現時，她的手臂已經傷痕累累。
郦父來看過她一次，看見她這副瘋癲的樣子。
指著鼻子罵她是個丟人現眼的東西！然後他甩手就走。
郦雨薇卻笑得更歡了。
『對，我就是個廢物，連愛都不會。』
她開始在牆上刻字，用指甲一筆一劃地寫著單樹岑的名字。
每天都要寫滿整面牆，寫完就擦掉重寫。
她的指甲磨得隻剩血肉，可她還在笑。
李亮是在一個雨天來看她的。
他對她說，一起私奔吧，他養她。
他還是那副痞氣的樣子。
郦雨薇難得安靜下來，溫柔地看著他。
她傻笑，她說她總於明白自己錯哪了？
李亮以為她回心轉意，湊過去想抱她。
郦雨薇突然暴起，像野獸一樣撲向他。
『你不是說要把心還給他嗎？我幫你挖出來！』
她的指甲深深陷入李亮的胸膛，瘋狂地撕扯著。
病房裡很快血流成河，李亮的慘叫聲傳遍整層樓。
等護工們衝進來時，郦雨薇正捧著一顆血淋淋的心髒。
『單樹岑，你看，我把心挖出來還你了。』
她滿臉是血，笑得像個孩子。
從那天起，她被鎖進了重症監護室。
每天都要被綁在床上，打上好幾針鎮定劑。
她卻一直在喃喃自語，說要把心還給單樹岑。
護士們都說她是見過最可怕的病人。
她清醒的時候會講自己的故事，說自己有多愛一個人。
發瘋的時候就要咬破自己的手腕，說要用血在牆上寫他的名字。
郦父最後一次來醫院，是籤安樂S協議。
『這種女兒，S了算了。』他連看都沒看她一眼。
那天晚上，郦雨薇突然清醒了。
她望著窗外的月亮，眼裡是久違的平靜。
她瘋狂的低語，她終於明白了，愛一個人，不是把他囚禁在身邊....
如果他痛苦，就要放他走。
她每天睡前都會懺悔，單樹岑，對不起，我愛你，所以放你自由。
護士推進來一管藥劑，她安靜地閉上眼睛。
窗外的月光照在她臉上，仿佛抹去了所有瘋狂。
她終於明白了愛的真諦，可惜太晚了。
10.
番外二：那些沒說出口的話
張悅其實早就知道單樹岑的過去。
來診所第一天，她就看見了他手上的疤痕。
同事們私下議論紛紛，說他是被前妻N待過。
說那個女人是個瘋子，用燒紅的鐵絲折磨他。
張悅沒有問，隻是默默記住他不愛吃燙的食物。
她總是提前把飯菜放涼，切成小塊才端給他。
看見他專注工作的樣子，她就在心裡偷偷笑。
那天下大雨，她看見他在天臺發呆。
他的手機屏幕亮著，是郦雨薇發來的消息。
張悅轉身想走，卻聽見他的嘆息。
她鼓起勇氣，撐著傘走到他身邊。
『要不要喝點熱咖啡？』她遞給他保溫杯。
從那天起，他們常常一起在天臺看夜景。
她喜歡聽他講醫學知識，即使聽不太懂。
他工作起來很認真，對病人也很溫柔。
漸漸地，她發現自己已經離不開他。
有次值夜班，她看見他在病歷上寫錯了字。
原來他在發燒，額頭燙得嚇人。
她二話不說背起他去急診，眼淚在眼眶裡打轉。
那一刻她才明白，原來自己已經這麼愛他。
他們的婚禮很簡單，隻請了幾個親近的人。
她穿著白紗，看著他眼裡的溫柔。
『我會一直陪著你。』她在心裡默默發誓。
懷孕後她總是害喜，可還是堅持給他做飯。
她知道他最怕聞到消毒水的味道。
於是每天變著法子做不同的菜，讓他能多吃點。
女兒出生那天，他在產房外急得直轉圈。
聽見孩子的哭聲，他衝進來緊緊抱住她。
她看見他眼裡有淚光，輕輕擦去。
『我們是不是很幸福？』她問。
他吻著她的額頭，說這輩子最幸運的事就是遇見她。
後來聽說郦雨薇的事，她抱著他很久很久。
她知道那些傷痕永遠都在，但她願意用餘生去撫平。
現在的生活很平淡，卻是她最想要的樣子。
早上送女兒上學，晚上一家人在院子裡乘涼。
她喜歡看他逗女兒玩，眼裡滿是溫柔。
這就是愛情最好的模樣。
不是轟轟烈烈，不是瘋狂執著。
而是細水長流，是平淡中的守候。
11.
時光飛逝，轉眼女兒都上小學了。
每個周末，我們都會帶她去公園野餐。
張悅總是會準備很多吃的，還不忘帶上我的藥膏。
看著女兒在草地上追蝴蝶，張悅靠在我肩上打盹。
陽光透過樹葉在她臉上灑下斑駁的光影。
我輕輕握住她的手，感受著她掌心的溫度。
這一刻，我忽然很想告訴她：
『謝謝你，讓我重新相信愛情。』
她睜開眼，衝我甜甜一笑：
『傻瓜，這是我該說的話才對。』
女兒跑過來，把一朵野花別在媽媽耳邊。
『媽媽最漂亮了！』她奶聲奶氣地說。
張悅笑著把她抱在懷裡，輕輕親了親她的臉蛋。
我看著她們母女倆，心裡滿是溫暖。
原來幸福就是這樣，
是清晨醒來時枕邊人的微笑，
是晚餐時餐桌上的說說笑笑，
是深夜裡默契的關心與體貼，
是平淡歲月裡細水長流的陪伴。
那些曾經的傷痕，
終究被時光和愛意撫平。
而我，在這個溫暖的港灣裡，
找到了最珍貴的歸宿。
(全書完)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