下一秒,我臉上的熱情的笑容消散,轉而代替的是冷漠的疏離。
“歲歲。”
我不知道他是怎麼查到我在這裡的,我隻知道自己根本不想再見到他。
好幾個月沒有見了,江澤言臉上一圈瀝青胡子,還有黑黑的眼圈。
他以前和我在一起的時候,是一個很愛幹淨的男人,穿著和儀容總是一絲不苟的,非常得體。
“歲歲,和我回去吧。”
7
他的眼圈微紅,啞聲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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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歲歲,你為什麼要把我拉黑?”
我的思緒飄蕩回那天我刪除關於他的聊天記錄順便按了拉黑。
“江澤言,我說了,我們已經離婚了,而且我也已經從你的公司辭職,你還來找我是什麼意思?”
聽到這幾個字,江澤言喉頭滾動,似乎是在壓抑自己的情緒。
“我們離婚都是我的錯,是我誤會了你,才衝動籤下的離婚協議。”
“項目那件事情,我已經查過了,當初是我冤枉了你,對不起,我不應該這麼莽撞就認定了是你做的,現在我知道錯了,你可以再給我一個機會嗎?”
我有些嘲諷地看著他。
離婚從籤下合約到30天後才能完全離婚,也就是他有兩次選擇。
他不知道,我和離婚的原因根本不是因為他冤枉了我,那隻是壓彎我們7年戀愛5年婚姻的最後一根稻草而已。
最主要的是,他的心早就遊離。
“你以為我想離婚是因為你讓我將項目讓給宋姍,誤會我表面一套背後一套?”
江澤言似乎很痛苦,臉上的表情扭曲在一起。
我繼續說道:“在你選擇拋下有幽閉恐懼症的我一個人在電梯裡,從而去給宋姍送感冒藥的時候,我就下定決心要離婚了。”
我有幽閉恐懼症,他是知道的,當初我不小心被關在儲藏室幾個小時,他自責地抱緊我哭出了聲,發誓以後再也不會讓我有這麼危險的時候,他卸了儲藏室的門。
可是後來,他可以為了另外一個女人棄我而不顧。
“對不起……歲歲,我以為你後來有求助過別人,我不知道你暈倒了這麼長的時間。”
“可是,我們在一起這麼多年,這七年的感情,你難道說放下就是可以放下的嗎?”
“我以為你和我離婚隻是鬧鬧小脾氣,等到過幾天你的氣消了,我們就可以去撤銷離婚申請,我沒想真的和你離婚的。”
像以前一樣,太多的時候,讓我自己緩一緩,等氣消了就好了。
可是憑什麼我要自己消化這些情緒。
“我不會和你回去的,你走吧。”
我擦了擦手厭惡的不想多說一句。
江澤言似乎是鐵了心要帶我回國。
連續好多天他不是坐在咖啡店裡盯著我做咖啡,就是佇立在我的家門口。
他還每天早上給我送一大束鮮花。
望著家門口那些堆疊起來的各式花朵,我想起來他好像很久都沒有給我送過花了。
甚至連我喜歡什麼花都忘記了。
他見縫插針地擠入我的生活。
下班回家的時候,江澤言手上提著十幾杯奶茶顯得又可笑又狼狽。
看見我之後,他的臉上帶著討好的笑容,他像一隻搖尾乞憐的小狗,主人的一個微笑就能讓他開心很久。
“歲歲,秋天的第一杯奶茶,我給你買了十幾杯,全是你愛喝的。”
我看著那些奶茶,想起來去年的這個時候,我跟風網絡的熱梗向他討要秋天第一杯奶茶。
當時他是怎麼說的?
“沈歲你也不看看自己多大年紀了,還更風網絡上這些小女孩才會玩的梗,惡心不惡心?”
可是我在朋友圈裡看見,他給宋姍買了,滿滿十杯,還有秋天的第一個小蛋糕,秋天的第一串糖葫蘆。
想到這,我將奶茶全部都扔到了旁邊的垃圾桶裡。
他自以為是的深情,嚴重地打擾到我的生活。
“夠了,我不需要這些,我想要的僅僅是你不要再打擾我了而已。”
江澤言的臉色慘白。
不過這樣的日子沒有持續很久,宋姍也找了過來。
“江總,你和我回去吧。”
江澤言急的要和她撇清關系。
“歲歲,我和宋姍真的沒有關系了。我查清事情真相後就已經將她調到了其他的部門,如果你想的話,我直接開除她也可以。”
宋姍沒想到江澤言能做的這麼絕情。
她臉上滿是受傷。
“江澤言,你隻是不甘心和沈歲分開,其實你本質是愛我的,不然你也不會拋下她來給我送藥了對不對?”
8
她一遍遍提起江澤言為她做過的事情,似乎是為了證明他的愛是真的。
江澤言一把甩掉了宋姍想要拉他回去的手:“夠了,宋姍,不要再糾纏我了,我對你好,對你做這些事,都是因為你像剛認識的時候的沈歲而已。”
江澤言又轉向我道;“沈歲,當初你是那麼的天真爛漫,後來我慢慢習慣和你的相處,我們再也翻不起新鮮的感覺,這個時候,宋姍進入到我的生活,所以我才會這樣一發不可控制。”
“可是我放不下我們這麼多年的感情,如果你 跟我回去,我們就重新開始好嗎?”
我沒有想到江澤言竟然這麼的無恥。
從她的身上,看到過去的我,還說的那麼大言不慚。
宋姍呆滯在原地,她擦掉眼淚慢慢緩過神來。
“孩子呢,你也不在乎孩子的話,我就從這裡跳下去。”
宋姍跑到大橋那看著下面洶湧的河水。
沒想到他們居然都有了孩子。
我為我之前愛過這樣的一個人渣而感到十分的不值得。
江澤言似乎是做了一番思想掙扎,最終他泄氣地和我說:“對不起歲歲,宋姍是無辜的,我先安頓好她。”
對於他的選擇,其實我並不是很意外。
他和宋姍回了國。
我的生活也沒有發生多大的變化。
舅舅看我的生活每天都是兩點一線,怕我無聊,給我介紹了一個朋友。
縱使我是百般拒絕,但他還是拉我著去見面。
“歲歲,這個朋友你肯定認識,他還在我這念叨過你好幾次了。”
我帶著疑惑見了面才發現對方居然是我的兒時的玩伴。
小的時候,我們總是偷偷溜出來一起玩,直到上初中的時候才隨著家裡人分開。
“沈歲,好久不見啊。”裴之和我打招呼的時候,依稀和我記憶裡那個陽光開朗的竹馬面容相疊。
我們繞著湖走了很久,說了說這些年過的怎麼樣,不過讓我意外的是他居然這麼多年也沒有成家。
我以為多年不見,我們的聊天會很尷尬,不過我們聊的導師比我想的要自然與投機許多。
我和裴之有共同的愛好,我們都喜歡散步和聽音樂會。
因此我們生活的交集逐漸變多。
某天我剛和裴之小酌後走在街上。
因為有些微醺,我倆走路都有些搖搖晃晃。
“你怎麼還沒有成家呀,裴叔叔也不著急嗎?”
我盯著他問出了我一直好奇的事情。
沒想到裴之的臉紅到了耳朵根。
說話也不是很利索了。
“我,我在等一個人。”
看見他這個樣子,我就更好奇了,八卦地繼續問道:“等誰啊,對方知道你的心意嗎?”
還沒等到裴之的回答,我一個踉跄差點摔在地上。
好在裴之的手快,紳士地攬著我的肩膀以至於我沒有摔倒。
下一秒,一個男人的手飛快地伸了過來拍掉了裴之搭在我肩膀上的手。
“你們在幹什麼!這男的是誰?”
我沒想到江澤言還是這麼的陰魂不散。
我僅剩的一點酒意也清醒了過來。
“我們沒什麼好說的。”我拉著裴之要走,他卻不肯罷休一般懇求我。
“宋姍那邊的事情我已經解決了,歲歲,你再給我最後一次機會吧。”
“這段時間,你不在我的身邊,我的心好像空了一塊,我沒想到你對我來說這麼重要,歲歲。”
他一遍一遍地訴說。
我打斷他:“江澤言,我現在對你隻有厭惡,你不要再出現在我身邊了。”
“你以為他對你就是真心的嗎?”
他衝著我的背影喊道:“你離過婚,他怎麼可能做到完全不在意?”
裴之的手將我緊緊扣住,盯著我的眼睛無比認真地說:“我不在乎,歲歲。”
“這麼多年,我一直在等你,可惜幾年前聽說你已經結婚的消息,我以為我們沒有緣分。這次你舅舅和我說你來英國了,你知道我有多開心嗎。”
他的手掌溫熱,不斷向我傳遞著溫暖。
我轉向江澤言道:“你離了婚都有人要,憑什麼我就不可以?”
江澤言還想上前,我拿報警威脅他才作罷。
我拉著裴之走了幾步,放下他的手。
“謝謝你說這些為我解圍。”
其實我沒有放在心上,以為剛剛他說的隻是為了不讓我難堪。
而裴之突然停下來,無比認真道:“歲歲,我說的是真的。”
“但是你剛結束一段不幸的婚姻,我明白你會對我有芥蒂,我會一步一步以真心攻略你的。”
他真誠地開口。
讓我有些不知所措。
我讓裴之在給我一段時間。
回去之後,小安給我發來訊息。
原來,宋姍因為待產的原因,不滿意江澤言的身邊有其他的女助理。
“畢竟她是靠這個上位,多一些擔憂自然是正常的。”
小安砸砸嘴。
江澤言實在受不了她來公司大小鬧。
有一次在公司吵架的時候,她摔了一覺,孩子就沒了。
宋姍沒日沒夜的哭。
江澤言給了他一筆錢。
這就是他所謂的處理好宋姍?
過了很長的時間,我和裴之相處下來,覺得非常的愉快。
他向我求了婚,裴叔叔和裴阿姨也不介意我離異過。
我們的婚禮將會在年底舉行。
這段時間,我的手機總是會有國內的電話打過來,接通了之後又不說話。
舉辦婚禮的前一天,那個熟悉的號碼又打了過來。
我接起電話。
“江澤言,我知道是你,不要再裝了。”
“我現在很幸福,希望你不要影響我的幸福。”
他也沒有說話,沉默地掛斷了電話。
後來我得知他在我婚禮當天喝醉酒駕車,撞上了護欄,導致終身殘疾。
可是這和我又有什麼關系呢。
我與裴之交換戒指,在舅舅和外婆的祝福下再次步入婚姻的殿堂。
全文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