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抱著一杆卷起來的紅色旗子,坐在熙熙攘攘的茶館裡聽書。
茶樓裡、人群間,都在談論著那天在凌雲宗發生的事。
“整個仙盟,都在找許薇生的殘魂,據說要把她的魂魄碾碎。”
“那許薇生,到底為什麼要這麼做啊?”
“別提了,是因為嫉妒她小師妹得寵。”
我忍不住輕笑出聲。
“勞駕,你們這消息聽誰說的?”
“凌雲宗的人啊,”說書先生看著我,有點不滿意我的打斷,“再說,女子之間,不就是為了男子的小情小愛,爭得你S我活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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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嗤笑一聲:“你這消息來源不準,還是讓我親自去問問吧。”
我一把摘掉鬥笠,長發飛舞,眾人都認出了我與那通緝畫像上的許薇生七分像,嚇得四散奔逃。
我御風而行,很快就到了仙盟門口。
仙盟裡,大大小小的宗門仙尊都到齊了,一面巨大的銅鏡立在中心。
我師尊靈虛和若櫻被人攙扶著,站在一旁,滿身是傷。
師尊氣若遊絲地說道:“我也沒有著逆徒的物件,凌雲宗被她毀了。”
這面銅鏡名叫三界鏡,是這世間最珍貴的寶物之一,可以憑借物件探尋到神魂所在,看來他們真的很希望找到我。
我笑道:“不用找了。”
仙尊們齊刷刷地向我看來,臉色瞬間慘白。
7
我鬼氣纏身,似人非人,但卻未收到絲毫損傷,處於法力最強的時候。
仙尊們紛紛拔劍對向我,一個白胡子到膝蓋的仙尊古井無波地望著我片刻,道:“你是鬼王。”
此時我已經恢復了自己原本的樣子。
我笑著點點頭,覺得他有些許面熟,估計是在千百年前曾經遇見過。
師尊差點跌到地上,他還想著抓住我挫骨揚灰,沒想到我原本就是個鬼,S亡讓我更加強大。
若櫻的眼睛卻紅了:“我說你怎麼那麼像她,原來你就是她!”
我平靜地掃過她,她又穿上了那件熟悉的金色法衣,她父親天帝頻頻幹涉三界的因果,真的不會遭到反噬嗎?
我沒有理她,在我身後,一張巨大的血紅色旗子緩緩升起,上面寫著“生”字。
“血煞幡,是血煞幡!”好多仙尊驚恐地看著我。
鬼王的血煞幡一出,一般的修仙之人根本無力抵抗,進去就是個S。
在我埋骨的薔薇花下,我挖出了自己的血煞幡。
長胡子仙尊卻沒有絲毫驚恐,而是望著我淡淡微笑:“八百年前,鬼王和戰神一起隕落,三界因此動蕩百年。”
“但我知道你的,鬼王,那是人界發生戰爭後,我和我師尊去救援,看到你指揮著小鬼們有條不紊的引著魂靈……你告訴它們,善待這些S去的戰士,絕不可擄掠未S之人的靈魂。”
我點點頭,這還真是個舊識。
“我所來,隻為一件事。”我對長胡子仙尊說道。
有人大著膽子叫道:“如果你想讓我們交出靈虛仙尊和若櫻姑娘,想都別想。”
我沒有理會那些人,隻是望著長胡子。
“但講無妨。”長胡子仙尊道。
“借三界鏡一用。”他沒說什麼,直接給我讓開了路。
我拿出幾個花瓣,那是在我埋骨之地長出的薔薇花的花瓣。
其實那東西很有來歷,是我在隕落之時,戰神紅纓槍上的紅絲線飛落在自己身上。
那是他母親留給他的法寶,在落在地上時,便開出了花。
三界鏡裡,快速閃過戰神的每一世,每一次,他都在艱難的戰鬥中S去,每一世,都處於戰爭的漩渦中。
若櫻看到這一切,臉色越來越蒼白,她顫抖道:“你……你為什麼找他,你們是仇敵,是他害你隕落的啊?”
她果然什麼都知道。
她的父君天帝,不知道用什麼辦法重塑她了,還安排她來人界的宗門裡歷劫。
我優雅地笑著,對她說:“擒賊先擒王,為了去幹你爹啊!”
她一屁股嚇得跌坐在地,師尊知曉我的身份後,半句話不敢說,躲在人群的後方,這一次倒是沒批評我的粗魯。
我出現在戰場上空時,他作為人界的一名將軍,正在戰場上收拾殘局。
眾人都驚恐地看向我,他掏出長槍,擋在戰士們的前方,毅然而然指向了我。
我輕易定住了他的身,指尖點向了他的眉心,一瞬間,二十世的歷劫一一閃過他的腦海,包括那最遙遠的回憶。
戰神崩潰地捂著頭,慘叫不已。
一片巨大的雷雲籠罩在我們上方,幾十道天雷打在他身上,他一一接住。
一個時辰後,他渾身焦黑,衣衫盡毀,但是周身卻縈繞著金色的光芒。
雷雲居然還沒散去,戰神已經到了S亡的邊緣。
我飛到空中,生生扛下了數十道天雷。
從高空之上,一道明亮的光芒從雲層中照下,打在了戰神身上——他要飛升了。
他面色復雜地看著我:“為什麼要幫我?”
我道:“不是想幫你,是想讓你幫我做件事。”
他不像以前那麼莽撞,還是冷靜地看著我:“你比我先覺醒,來點化我,你的目的是什麼?”
我指了指天空:“我要讓你和我一起,把天帝那老兒幹下來?幹不幹?”
他凝視我片刻,仿佛在確定我的決心一般,斬釘截鐵道:“幹!”
天帝修行已經有超五千年,是現在世間的頂級戰力,上次我們大戰後,他也遭受重創,但是這幾百年來,天材地寶養著,實力不可小覷。
我和戰神順著那道天光,飛到了天界,天門口早已有的天兵和眾位仙家等候,紛紛向戰神下跪、行禮,恭迎他歸位。
一個粉衣女子,這時突然出現,她和若櫻有九分相像,但是法力異常低微,還不如之前的天櫻。
想必是我剛才聲稱要來幹天帝,她想辦法回來通風報信。
天櫻哭著撲到戰神面前,嚶嚀道:“你終於回到了,這幾百年,我好孤單,我好想你啊,戰神哥哥!”
我皮笑肉不笑著看戰神,我還沒把和天櫻的恩怨告訴他,他一把把天櫻推開,冷然道:“天帝何在?!”
“那麼費勁幹嘛?”我一巴掌打到天櫻臉上,她飛到空中,卻被我的法力控制住。
我感應著她體內的大師姐的冰靈根,直接一抽,在她的慘叫聲中,那靈根飛了出來,落在我手中。
“父君救我,啊啊啊啊啊啊!”
天櫻的慘叫聲撕破長空。
一道熟悉的強大威壓朝我們襲來。
8
當我和戰神左右開弓,終於把天帝打的支離破碎,眾仙家居然一個都沒出手幫他。
他倒在我腳下怒吼:“你這卑賤的鬼物,應該感謝我!如果不是我,你怎麼會這麼快覺醒!”
我笑道:“我是想感謝你,所以想和你玩一個遊戲。”
我召喚出自己的血煞幡,問道:“你不是寵愛你的女兒到無法無天的地步嗎,現在給你兩個選擇,一個是你自己進血煞幡,被我煉化,一個是你女兒進來,二選一吧。”
我笑眯眯地看著天帝。
他被我激得嘔出一口鮮血,天櫻哭著撲在天帝的腳邊,狂亂地哭喊道:“父君,你這麼愛我,求你進入血煞幡吧!我的修為肯定扛不住的!”
天帝顫抖地說指向天櫻:“你……你這個逆女,如果不是你搞出這些事,我現在還好好的,是被受人尊敬的天帝!”
天櫻哭道:“父君,你活得夠久了,可我還沒活夠啊,你為了我做了這麼多事,不差這一件!”
天帝一巴掌打到她的臉上,痛心疾首地看著天櫻,對我說:“如果我讓她進血煞幡,能不能放過我?”
我吹了個口哨,笑道:“當然啦,但是你得去人界歷劫,至於多少世,就看天意了。”
他把天櫻推給了我,再也不去理會她的哭喊。
血煞幡把天櫻吸了進去,在半空中,她目眦欲裂地看著我:“我到底做錯了什麼?你要這麼對我!”
她甚至現在還不知道自己做錯了什麼。
血煞幡愉悅地吸收著天櫻的血肉,直到她變成了一團肉泥,我讓血煞幡把她吐了出來。
畢竟我不想讓血煞幡受到汙染。
於是,鬼蜮裡就多了一團血肉,不S不滅,成為了蛆蟲的養料,有時靠得近些,還能聽到那血肉裡的哭喊。
天帝松了口氣,看來和女兒相比,他還是最愛自己。
戰神有些不滿,問我:“就這麼算了嗎?他還沒受到應有的懲罰。”
我道:“血煞幡吸收不了他這麼強的靈力,我們能打敗他,但是無法摧毀,接下來隻能看他的命數了。”
他憤怒道:“這也太便宜他了!”
我說:“不見得,我給他安排畜生道不就好了嗎?”
他怔住了:“你?”
“剛才你可能沒意識到,後面那幾道雷劫是衝著我來的,我作為修士,也練的頗有成效,現在飛生成天界的仙士之一了,掌握了天界的法令之權。”
剛才不是為戰神扛的雷劫,是我自己的,剛才飛升的,不隻是他,是我們兩人。
話音剛落,天帝就被貶下界,成為駝峰嶺南河村一戶農家母豬所生的第三隻小豬。
我回到鬼蜮,妖王和魔尊為我展開了盛大的歡迎儀式,他們痛哭流涕,說我終於回來守護鬼蜮了。
妖王是一條黑蛇,他抹著眼淚,道:“老大,說來奇怪,我到人界玩的時候,居然從一個女子身上嗅到了你的氣息。”
我冷笑道:“是啊,聽說你還把她抓回來折磨S了。”
妖王的臉色瞬間慘白:“怎麼可能!那女子的師尊和師妹不知怎麼,硬要她S,我便用障眼法,騙過了他們。”
“你說什麼?”我揪著他的領子,激動地難以自持。
“我這就帶你去!!”
妖王帶我到了鬼蜮的一處水簾洞,一處巨石的後面,大師姐的聲音傳來:“是誰?”
我的眼淚一下子就下來了。
番外
大師姐來到仙盟,痛斥師尊對自己的惡行。
加上天尊隕落的消息,再也沒有人站在師尊那一邊,師尊被萬夫所指,心魔纏身,走火入魔爆體而亡了。
我坐在煉丹爐前,把大師姐剛煉制好的丹藥當糖豆吃。
大師姐掐了我一把道:“慢點吃,我還要練劍,沒那麼多時間煉丹了。”
冰靈根回到她體內後,她瘋了一般修煉,經歷了這些事,變強成了大師姐唯一又迫切的願望。
她加入了白胡子仙士的宗門,白胡子很看重她,把自己的各種秘法傾囊相授。
我整頓了鬼蜮之後,又和戰神一起,處理了天界積壓的事務,天地間一片清明。
一個陽光晴好的日子,我斜倚在梨花樹上,看著大師姐練劍,風兒和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