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章

 

「恩恩，我知道你能聽見了……」

他皺著眉繼續道，「這一切……回去我會一一跟你解釋的……」

 

「但你剛生產完，至少要跟我回去把身體調理好再說其他的，聽話，恩恩。」

 

我厭惡地掙開他的鉗制：「我不回去，你難道沒看到我給你留的那份離婚協議嗎？我要跟你離婚。」

 

「我不同意離婚——我會跟你道歉，但是不能離婚……」

 

顧沉野聽到我提離婚的字眼兒，神情瞬間變得焦躁起來。

 

我不想聽他廢話，當即拿出手機給他展示了一張照片。

 

顧沉野當即臉色變得難堪起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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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張照片，正是姜柔為了挑釁我，給我發來的她和顧沉野在酒店溫存的對鏡自拍照。

 

照片中姜柔的脖頸和胸口滿是豔色的吻痕。

 

我冷笑一聲，繼續道：「姜柔應該跟我一樣，裝作已經生下孩子了吧。」

 

「如果我沒猜錯，你還會幫她想辦法，對外宣稱是生下的是S胎，對嗎？」

 

「因為，我生下了一個S胎。」

 

此時顧沉野的臉已經徹底慘白。

 

「如果你不想我把這張照片發給沈承的話，就別再來糾纏我。」

 

顧沉野的臉色變了又變。

 

他清楚地知道，如果我把這張照片發給姜柔的丈夫，姜柔在沈家的好日子就到頭了。

 

最終，顧沉野動搖了，他放開我的手，任憑我把他關在門外。

 

自這次以後，顧沉野確實沒再來找過我。

 

8

 

兩個星期後，我在謝望津介紹的那家康復中心身體恢復得很好。

 

時間一到，我就調整好自己準備了入職。

 

重新拾起熱愛的事業，我幹勁十足，意外地，各種事情應付得得心應手。

 

我因為表現出色，成功度過試用期，被公司留用。

 

最近，我通過層層面試，還爭取到了一次上鏡實戰的機會，幫新聞發布人同步進行手語翻譯。

 

我徹底重拾了自信，就連謝望津都說，重回職場後我的氣質變得都不一樣了。

 

最後，因為出色的外貌和優秀的手語翻譯表現，迅速被人剪輯成視頻，發到網上，引起廣泛的關注和反響。

 

突然有一天，我剛到公司，謝望津就拿著網上的一段視頻給我看。

 

他點點我的臉頰，「小恩，快看，你手語翻譯的視頻在網上火了。」

 

傍晚回到酒店，我的房間門口迎來了一位不速之客。

 

姜柔摘下口罩，惡狠狠地盯著我，「許恩，你真是陰魂不散，處處都要和我作對！！」

 

我皺起眉冷冷地看著她：「你才是陰魂不散，你怎麼找到我這裡的？」

 

她沒有回答我，而是憤怒地上來掐住我的脖子，「你憑什麼還能重新站起來，同樣都是結了婚的女人，憑什麼你能順利地重回職場？」

 

我沒有再像以前那樣忍妻吞聲，任她欺負。

 

我抓住她的手腕，用力把她扯開，甩在地上。

 

我嗤笑一聲：「既然你想重新回歸崗位當你的新聞主持人，那你就應該老老實實的，不該來惹我。」

 

她掙扎著起來，想要反擊，我卻拿出了一段視頻。

 

姜柔看完之後臉上血色霎時間褪了個幹淨。

 

那段視頻，是我用隱形攝像頭拍下的那段，她在醫院倒我粥的視頻。

 

畫面中她的那種惡毒跋扈的神態和現在她的樣子形成了鮮明對比。

 

「新聞主持人最忌諱傳出醜聞了，如果我把這段視頻發到網上，你說會怎麼樣呢？」

 

我笑了笑，「應該會被徹底封S吧？」

 

姜柔突然變了臉色，抬手就要打我，「賤女人！你敢發到……」

 

我打斷他，面無表情道：「可惜你說晚了，我昨天就設置了定時發送。」

 

我抬手看了一眼手表，「十分鍾前剛發送出去了。」

 

「對了，再附送給你一張照片。」

 

當姜柔看清那張照片時，徹底氣目欲裂。

 

就是那張她曾經得意洋洋挑釁我，而在酒店拍下的她和沈承的自拍照。

 

而我當著她的面發給了沈承。

 

9

 

那天之後，我跟謝望津出門散步，從謝望津嘴裡我才知道姜柔跑到國外來找我發瘋的原因。

 

原來是姜柔著手準備復出時，特意買的熱搜，被我的新聞手語翻譯視頻熱搜壓下去了。

 

後來，為了防止再有人找過來，謝望津幫著我一起租了房子。

 

那裡的安保程度比酒店要安全太多。

 

那之後，我上傳到網上的視頻傳瘋了，這一切都在我的意料之中。

 

姜柔作為新聞主播，本就擁有一定的知名度，又是普通草根嫁入豪門的典型代表，網絡上對她的關注度自然不低。

 

所以我上傳的視頻才能發酵得那麼快。

 

那之後，她徹底被冠上霸凌者的名號，被新聞界徹底封S。

 

而沈承早在我發給他那張照片的時候，就跑去和顧沉野打了一架，雙雙進了醫院，沈家和顧家兩個集團也是互相鬥個你S我活的程度。

 

與此同時，不知道是誰拍到的姜柔在醫院更換假孕肚道具的視頻，現在在網上也傳瘋了。

 

沈父沈母大發雷霆，當即把姜柔趕出沈家，讓她淨身出戶。

 

然而還有一個被氣進醫院的人，顧母。

 

她雖然討厭我，可她盼星星盼月亮，盼了十個月，就等我給他們顧家生下一個大胖孫子。

 

現在卻被告知我給他生下的大胖孫子S了。

 

一個星期後，謝望津下班後送我回到家。

 

我剛下車，就在家樓下看到一個熟悉的身影。

 

是顧沉野。

 

他臉上滿是淤青，手和胳膊各瘸了一隻，綁著石膏，拄著拐杖。

 

不用想也知道，是他和沈承打架打的，聽說嚴重到進醫院了。

 

我想越過他上樓，卻被他攔住，「恩恩……」

 

他看向我的表情隱忍又破碎，「恩恩，回到我身邊好不好？」

 

我皺著眉甩開他。

 

他被我的反應刺痛，「恩恩，我以後都不會再跟姜柔有聯系，你原諒我好不好？」

 

「你知道的，這個世界上，真正會在乎我的隻有你了……」

 

我剛想反駁，可仔細一想，或許顧沉野從來就沒有接納過他的生母。

 

他到現在都還怨恨顧母小時候遺棄他的事情。

 

如果不是為了沈家的財產，他也不會表面裝出一副大度原諒的樣子。

 

可……這一切都跟我無關了。

 

我厭惡他，我痛恨他。

 

可還是忍不住問他：「你明知道，這個世界上隻有我們兩個相依為命了，為什麼你卻能狠心到為了別的女人，那樣利用傷害我？」

 

顧沉野臉色難堪到說不出話。

 

他雙眼通紅，顫抖著聲音，朝我跪下。

 

牽住我的手放在他唇邊：「對不起，恩恩，對不起……是我抵不住誘惑，傷害了你……」

 

「你打我罵我，怎麼樣都行，就是求你別離開我。」

 

我厭惡地抽出後，他激動地直起身，用膝蓋膝行兩步抱住我的腰，痛哭流涕：「恩恩，別不要我……我錯了，別離婚好不好，我以後會對你好，我發誓。」

 

顧沉野糾纏我，我掙不開他的鉗制。

 

他此時已經語無倫次，開始瘋狂地從一個手提袋裡往外掏東西。

 

他因為著急，又隻有一隻手能用，東西纏繞著帶子怎麼都拿不出來。

 

他所幸一股腦全倒在地上。

 

當我看清地上那堆東西的時候，我愣住了。

 

那堆東西中有一幅畫，是我幾個月前央求他給我畫的那副，被他補全了，畫得比姜柔那副還好。

 

可我看著畫中我懷著孕的模樣，一想到肚子裡的孩子壓根不是我的，我覺得隻剩下惡心，這幅畫甚至還勾起了我看到他們在畫室亂搞的回憶。

 

「恩恩，你看，我把我們的結婚證和婚紗照都從小區的垃圾堆找回來的，我翻了兩天兩夜才找到的……」

 

「是不是把這些東西重新擺回去，你就願意回來了……」

 

顧沉野說著這些的時候，抱著希冀望向我。

 

我看著他的眼神冰冷，「小叔，你知道你最愚蠢的是什麼嗎？」

 

顧沉野看著我的眼神變得迷茫。

 

「是你從一開始就認錯了當初救你命的人。」

 

「你 15 歲那年落水，救下你的人不是姜柔，是我。」

 

我給他展示我手臂上的疤痕，是那年為了把他從水庫拖上岸，被岸邊的碎玻璃瓶劃傷留下的疤痕。

 

顧沉野的表情崩潰，徹底絕望。

 

他脫力跌坐在地上，眼神悲哀又悽涼，「為什麼不告訴我，這麼多年，明明有那麼次機會可以告訴我，為什麼不告訴我？」

 

我氣笑了，紅了眼眶，「因為是你養我長大的！！」

 

「我感念你的恩情，感激你沒有拋棄我，供我讀書，養我到 18 歲……」

 

「我覺得救過你的命，跟你對我恩情簡直不值一提，我才不願意去提過去的事情……」

 

「顧沉野，以後別再來找我了，從此以後，我欠你的還清了。」

 

10

 

自那之後，顧沉野再也沒出現過，再次聽到國內的消息，就是姜柔進了精神病院的新聞。

 

而顧沉野的公司在沈承的運作下，爆出許多內幕，他也因為涉嫌金融犯罪入獄。

 

三個月後。

 

我剛和謝望津吃完飯，他送我回家。

 

謝望津正好轉身離開。

 

我突然朝他喊道：「學長，謝謝你送我回來。」

 

謝望津的背影突然僵住。

 

他轉過身，不敢置信地看著我，「你剛剛是對著我，開口說話了嗎……？」

 

我對著他露出笑容，「嗯。」

 

他突然快步走過來, 一把擁住我。

 

他的聲音有些抑制不住的激動, 「所以我以後跟你說話，不用【先敲門】了是嗎？」

 

我抬起手，回抱著他, 輕聲道：「學長，其實我知道你並不是從一開始就會手語的。」

 

「我聽同事小劉說了, 從國內回來後，才開始學的手語。」

 

「是回國後，得知我聽不見了的時候, 才開始為了我學的，對不對？」

 

「……」謝望津沒有說話，抱我抱得更緊了。

 

他的沉默讓我有些不安, 也回抱得更緊了。

 

「你從大學的時候就喜歡我了, 對不對？」

 

「對不起，怪我沒有挑男人的眼光, 一直追著別的男人跑，沒有早一點看到你的心意。」

 

「你喜歡我了這麼久，那這次就由我來跟你告白吧。」

 

「我喜歡你，學長。」

 

謝望津松開我的時候, 紅了眼眶。

 

他深吸一口氣, 聲音微微顫抖：「小恩, 我以為你經歷了兩次失敗的感情, 再也沒有勇氣接受新的戀情了。」

 

「你知不知道, 我都打算把這份心意埋進心底了，默默陪著你了。」

 

我無奈地笑著, 替他把眼角的淚水擦去。

 

「學長，我並不是因為你這段時間以來對我的默默付出，才喜歡上你的。」

 

「你記得你從機場接到我，帶著我去吃飯的那天說的話嗎？」

 

「我不願意說話的時候，你尊重了我。」

 

「從你跟我定下規則的那天，我才真正把目光轉移到了你身上。是你教著我，帶著我一點點去接納自己，接納整個世界。」

 

「帶著我重新找回了我丟失太久的自信, 因為對自己有了自信, 我才能重新拾起擁抱未來的勇氣。」

 

「所以，我喜歡你，謝望津。」我第一次這麼鄭重地喊他的名字, 「你的回答呢？」

 

他看著我認真的神情和亮亮的眼睛, 幾乎傻了眼。

 

隨後他激動地重新擁住我, 「我也喜歡你。」

 

五年後，我和謝望津結婚了。

 

婚後我們擁有了屬於自己的孩子。

 

這一次, 即便我結婚生了孩子，我也沒有放棄自己的事業。

 

謝望津幫我共同分擔著家務，照顧孩子。

 

我的孩子剛出生後的那段時間，正值我的事業上升期。

 

謝望津看出我兼顧家庭有些吃力, 當時他甚至為了支持我的事業，毫不猶豫辭去了自己的工作，將孩子養到了兩歲，才重新開始工作。

 

看著這個永遠以我為先, 願意尊重我的男人，我才覺得，這一次我選對了。

 

（全文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