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家樓上蓄水池裡有具屍體,已經發臭了。
水龍頭流出來的水都開始泛黃。
我淡定的關了龍頭,隨即報警。
我告訴警察:
「兇手應該是個女性。」
警察一臉不耐煩:
「S者是個一米八的大漢,兇手怎麼可能是女性。」
我沉默了,其實我目睹了S人全過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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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惜,我沒有看見兇手的臉。
1
我坐在警察局,向警察描述知道的全過程。
2
我家樓上S人了,我目睹了全過程,我看見兇手敲開了房門,聽見兇手發出尖叫。
看到了受害者倒在了血泊中,但是就是沒有看見S人兇手的臉。
於是我回到家中,想打開水龍頭洗把臉冷靜一下。
誰知一開水龍頭,發黃的屍水就流出來了。
我忽然記起,我好像還看見兇手將人分屍丟進了樓上的蓄水池。
我了報警,畢竟我不想喝屍水。
警察來的很快,他們敲響了我的房門。
「是你報的警嗎?」
我點頭,他們將我帶到樓上。
S者房間打掃的幹幹淨淨,沒有血跡,沒有打鬥痕跡。
一名年輕警察問我:
「你進來過嗎?」
我反問他:
「你是指穿鞋進來嗎?」
年輕警察被我問懵了,另一個年紀大的警察拉了拉他的胳膊。
「這人精神有病,語言邏輯混亂,你隨便問問得了,前段時間她不還報警說有人吃了她的狗嘛。」
「結果我們出警一看,是個玩具狗。這不純把我們當傻逼逗嘛。」
年輕警察點頭,於是繼續問我:
「對,你有沒有進來?」
我搖頭:
「沒有穿鞋進來。」
年輕警察問:
「那你怎麼知道樓上S人了?」
我說:
「我看見了啊。」
年輕警察問:
「在哪裡?」
我說:
「在夢裡。」
年輕警察怒了,他爆出一句髒話:
「你他媽的,耍我呢?」
我說:
「沒有,真的是在夢裡,我看見了S人全過程,但我沒看清楚臉。」
年輕警察一臉不耐:
「既然你看見S人了,那屍體呢?」
我聽到他的問題,欣慰的笑了,這人終於問到了點子上。
「在樓上蓄水池裡。」
我認真的看著他:
「麻煩你們,快一點。我不想喝屍水。」
3
我家樓上蓄水池發現了屍體,是我樓上的鄰居。
他被開膛剖肚的丟在裡面,看樣子S了好幾天,身體都被泡的發白,四肢飄在身體旁邊,髒器也不在腹中,被發現時腸子還在腦袋上打了個漂亮的蝴蝶結。
我周圍的鄰居聽到這件事都吐了,他們這些人連著幾天都用這些水洗菜做飯。
我有些奇怪,他們不是很喜歡喝肉湯嘛?
一周前,樓上鄰居燉的肉湯他們還喝的挺開心的。
怎麼這幾天用樓上鄰居燉的肉湯,他們還吐了?
我聽著樓道間此起彼伏的嘔吐聲,嘆口氣,關上了大門。
回到家裡,我把二條從籠子裡抱了出來,給它倒上狗糧。
最近二條生病了,不吃東西,去醫院也沒辦法,我隻好自己在家救治了。
剛給它泡好藥,門鈴響了。
我起身開門,是早上那個年輕警察。
他說:
「我叫陳楠,我能私底下問你幾個問題嗎?」
我本想拒絕,畢竟我不喜歡跟人接觸,但他掏出了警官證。
「可以。」
他也是一點都不客氣,徑直坐在了我家沙發上。
我倒了杯水給他,他面露難色,不知道該不該接。
於是我貼心的開口:
「這是我買的礦泉水,不是水龍頭的水。」
他臉上閃過一絲被揭穿的尷尬,撓了撓頭,接了水喝了一口
「還挺甜。」
我笑了笑,不做聲,開始二條喂藥。
年輕警察好奇的看著我:
「這是什麼?」
我把藥灌進二條嘴裡。
「我的寵物狗,它這幾天生病了,我在給它喂藥。」
年輕警察欲言又止,我抬頭看他,他猶豫了半天才說道:
「你家這狗,看起來挺別致的。」
二條被誇了,它高興的歪在我的手上,尾巴一晃一晃的非常可愛。
我將它抱回窩內,年輕警察乘機上前。
「現在可以問你幾個問題了嗎?」
我點頭:
「你問。」
他說:
「八天前你報警,說自己家的寵物狗被人吃了,對嗎?」
我看了他一眼,輕輕點頭。
他繼續問:
「但警方出警,卻發現你家根本沒有狗,對嗎?」
我沉默了,看向二條,它正瞪著大眼睛看著我,我面露不悅,抿著嘴不做聲。
年輕警察一拍腦袋:
「哦不對,應該是你家隻有這樣的狗,沒有其他的狗,對嗎?」
他指了指二條,我點頭。
他繼續說:
「屍檢報告出來了,上面顯示S亡時間是七天前,也就是你報警的後一天。」
「而你報警,是說S者吃了你的狗,我想知道這二者有什麼關聯。」
我倒了杯水,自己喝了一口,問道:
「我家有狗嘛?」
年輕警察下意識搖頭,但看了一眼二條,又點頭。
「你會吃我家狗嗎?」
年輕警察搖頭。
我說:
「那不就對了。」
「這二者之間沒有聯系。」
年輕警察繼續逼問:
「那你為什麼報警他吃你家狗。」
他一句話,讓我的思緒忽然回到報警那天。
那天,我犯病了,門沒有關,二條出門幫我找陽黎醫生。
畢竟之前犯病,它都是那麼做的。
可那次,樓上的那個男人在我家樓道抓住了二條,他把它帶到了家裡。
等我找上去時,男人將二條端了出來,他操著一口方言,我聽不懂。
我樓下的鄰居也笑容滿面的在他家裡,喝著肉湯。
很多人,他們都說沒看見二條。
可我分明在他鍋裡看見了二條的骨頭。
二條腿是斷過的,我帶它打了鋼釘,那骨頭上有穿釘的孔洞。
可我報警後,所有人都說沒有見過二條,樓道監控也壞了,他們圍在一起,告訴警察我有病,是癔症。
說我家裡壓根沒有狗,隻有一隻玩具狗。
警察也確實在我家找到了診斷書,於是他們斷定了我是瘋子,說話不算數。
沒事,我不怪他們,誰讓我真的有病呢。
後來我在樓下找到了二條,但是它看上去似乎是生病了。
我將它帶到寵物醫院,醫生說治不好,讓我帶回去。
於是我帶回去,將它養在籠子裡,這樣它就不會亂跑了。
……
思緒收回,我看著年輕警察,開口:
「因為我有病,犯病時容易癔症。」
「在我犯癔症時我以為他吃了我的二條。」
我說這話時年輕警察不自覺的看向二條,二條衝著龇牙,他不自覺的打了個寒戰。
「那你說你在夢裡看到了S人現場是怎麼回事?」
我笑了:
「警官,你願意相信一個瘋子的話嗎?」
4
顯然年輕警察不願相信,他接了個電話就匆匆走了,走之前留了我的電話,說下次再來。
挺不懂禮貌的我覺得。
警察走了之後,我看了一眼時間,已經快中午了。
隨便吃了點東西,我便換衣服出門。
今天約了醫生拿藥。
醫院離我家隻有十分鍾距離,平時我都是跟二條一起散步過去的。
可惜這段時間二條病了,它不能出門。
沒有二條,這段路走的格外漫長。
好不容易見到我的醫生陽黎,她卻是一臉擔憂。
「你怎麼一個人來了?」
「二條呢?」
我說:
「生病了。」
她更緊張了:
「它沒事吧?」
我衝她笑了笑:
「沒事。」
陽黎醫生長舒一口氣,她熟練的從抽屜裡拿了一盒褪黑素給我。
「你還是不要太依賴藥物入眠,上周才給你開了一盒,這才幾天不到,又開一盒。」
「你要少吃一點才是啊。」
我解釋:
「沒,上一瓶不是我吃完的。」
「是我不小心弄丟了。」
陽黎醫生將信將疑的看著我。
「你怎麼會弄丟呢?你不是不怎麼出門嗎?」
我繼續解釋:
「上周二條不見了,我剛開完藥去找它,不小心就弄丟了,上面全是英文,又是葡萄味的,可能被人當糖果撿走了吧。」
陽黎醫生不做聲了,隻是摸了摸我的頭。
我拿著藥準備出門,臨走時跟她說
「陽醫生,可能過段時間我得麻煩你一下了。」
她聞言一愣,隨即開玩笑似的說:
「我這人怕麻煩,你可別幹出什麼自S讓我收屍的麻煩事。」
我抿了抿唇,陽黎醫生和我認識十幾年了,不得不說她是真的非常了解我。
見我沒說話,陽黎醫生走過來將我朝著門口輕輕一推:
「走吧,趁著天還沒黑。」
5
我回到家,剛給二條倒上狗糧,門鈴又響了。
我開門,是年輕警察。
「我相信你說的話,所以得麻煩你跟我走一趟。」
他頓了一下,繼續道:
「詳細講講,你夢中目睹的犯罪現場。」
我不想去,但他又掏出警官證,於是我換了鞋出門。
他帶著我上樓。我們沒有坐電梯,而是走了樓梯。
路上,他說:
「剛剛,我去了一趟隔壁醫院,找了陽黎醫生。」
他一邊說一邊看著我的表情。
我隻點頭,沒有其他神色。
「她說你確實這半個月開了兩次褪黑素,但她強調,你因為疾病問題,經常弄丟藥物。」
我不語。
「屍檢詳細報告出來了。」
「在S者體內,發現大量的 N-乙酰基-5 甲氧基色胺。」
我停下腳步。
年輕警察繼續開口。
「也就是我們常說的,有助眠成分的褪黑素。」
他說話的時候一直看著我的臉,觀察我的神色。
我面無表情的轉過頭看向年輕警察。
「到了,我們進去吧。」
我知道,這個人一直在懷疑我,樓上鄰居S了,我報的警,我說出的屍體位置,我又不能證明案發當天我在哪。
懷疑我很正常。
年輕警察見我沒多大反應,於是噤聲,掏出鞋套遞給我。
我換上後,和他一起走進案發第一現場。
現場已經被打掃的幹幹淨淨,地面上一點血跡都沒有,隻天花板上有一點濺狀的血漬。
年輕警察開口:
「我們初步判斷客廳為第一現場,受害者在沙發上,兇手從後面朝著他脖子上的大動脈給了他致命一刀。」
「血噴濺而出,落在了沙發,地板,和天花板上。」
他指了指沙發上一點非常淡的血跡。
「你怎麼看?」
我垂眸,看著沙發上的血跡道:
「假設,我是兇手。」
「我會趁著他睡著時,用冰做的刀,劃開他的脖子。」
「將其放血,然後用東西接著,等血差不多快要流盡的時候,」
「再將血倒進水多的地方稀釋,這樣就不用拖地了。」
我說完撇了一眼沙發上的血跡,估計是搬動屍體時不小心弄的。
年輕警察聽我說完,一臉不自然
「這是你夢中看見的?」
我搖頭。
「這是我根據夢中內容推測的。」
他不說話了,隻是四處在房間中看著,顯然他認為我在欺騙他。
他盯著茶幾看了幾秒,認為茶幾高度不太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