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套衣服而已，多大點事，家和萬事興知道嗎？」
「媽說得對，洗衣店就是坑人而已，還是媽見多識廣才沒被騙。」
見有人給自己撐腰，婆婆也越發理直氣壯。
「就是，我辛辛苦苦替你洗衣服，你還嫌棄我了。媽老了，真的沒用用了哎......」
李建南氣結，哆嗦著嘴唇說不出話來，最後氣得摔門而出。
6
五一假期將至，婆婆老早就通知我張虹和李飛母子會來遊玩幾天，讓我好好接待。
李建南要加班，我就開車帶著女兒、婆婆去接那對母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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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火車站等了一會兒，穿得花枝招展的張紅才拉著李飛出來。
張紅一雙媚眼往車裡溜轉一圈，隨後故作驚訝問道：
「哎喲，大伯哥怎麼不在呢？」
我微微一笑，隨後膈應她一下。
「原來弟妹希望我老公來接啊，那我走了，你等他下班來接你們吧。」
張紅碰了個不軟不硬的釘子，假笑著一把拉過低頭玩遊戲的李飛。
「嫂子誤會了，我怎麼會這樣想呢？小飛快叫嬸嬸，不然嬸嬸不高興，等下就不請你玩了。」
12 歲的李飛長得又高又壯，幾乎和自己媽媽齊高。
聞言，他從手機遊戲中施舍一秒給我，敷衍地喊一聲：
「嬸嬸。」
不過，當他目光落在副駕座的女兒身上時，明顯亮了一下。
我心思敏感，直覺他那綠豆眼看我女兒的眼光不像是哥哥看妹妹。
隨後，我帶他們去到一家有名的遊樂場裡玩。
玩了多個項目後，我們集齊印花，去到抽獎區抽獎。
李飛抽中一個小恐龍玩偶，女兒則抽到一個白獅子。
這時，一個七八歲的小男孩抽到了特等獎，也就是園區吉祥物，一隻限量版柴犬玩偶。
小男孩開心不已，抱著玩偶蹦蹦跳跳。一旁的李飛卻臉色深沉，快步走上前，故意撞倒了小男孩。
男孩的玩偶沒拿穩掉在地上，李飛再惡意地猛踩幾腳。
這一切發生在瞬息之間，我們還沒反應過來怎麼回事，李飛已經做了個鬼臉腳底抹油溜了。
張紅神色閃躲，隨口說了聲「我去帶他回來」，也跟著不見了蹤影。
我和女兒面面相覷，趕緊上前對那男孩和其媽媽道歉。
男孩受到驚嚇，抱著髒兮兮的玩偶哭得鼻子通紅。
「對不起，那是我的侄子，我沒看好他，我賠你一個新的玩偶吧。」
孩子的媽媽卻搖搖頭，說道：
「不用了，玩偶不是你們弄髒的，我隻希望那個男孩親自道歉。」
此時，一直裝鹌鹑的婆婆可不幹了，一開口就聲如洪鍾。
「要我孫子道歉，你受得起嗎？」
「你們懂什麼？我的大孫子是聰明又善良，他不想你兒子玩這些娘們唧唧的小貓小狗玩具，免得以後沒有男子氣概，才會故意弄掉。你們不感恩就算了，還敢恩將仇報？」
聽聞這番天雷滾滾的言論，男孩的媽媽表情瞬間空白。
還是女兒反應過來，悄悄把自己的白獅子玩偶遞給男孩。
「弟弟，對不起，我那堂弟弄髒了你的玩具。我把這個賠給你吧，雖然不是狗狗，也是很可愛的白獅子。」
男孩破涕為笑，他媽媽朝我們道謝離去，離去前還不客氣地白了婆婆一眼。
驀地，人群中有人大喊了一句：
「快看啊，有個男孩在女廁所偷窺還偷拍，被逮個正著！」
「我也看到了，那小鬼還說自己才 12 歲，隻是小孩子，就應該進女廁......」
「哈哈哈，什麼奇葩玩意，12 歲還當自己是 2,3 歲嗎？」
我心裡咯噔一下，不詳的預感油然而生。
7
我帶著女兒、婆婆匆匆趕去遊樂場的廁所區。
廁所前的空地上站著很多人，其中一道女子高昂的聲音傳來。
「你這小鬼還敢狡辯！我明明看到你在女廁門板下俯身偷看，還拿手機開著攝像頭，惡不惡心！」
「就是，我在隔間裡面也看到了。還好我沒來得及脫褲子，不然就被你偷拍去了，你這小色狼！」
回應她們的則是一把尖利的嗓音。
「我兒子又沒有摸你碰你，隻是看一下怎麼了？」
我費勁地擠進人群，隨後幾乎眼前一黑。
那被眾人團團圍住卻趾高氣昂的母子，不就是張紅和李飛？
這時，婆婆也擠進來，一把擋在李飛面前，氣勢洶洶對著那兩個女生叫囂。
「你們懂什麼？我孫子還是個寶寶，進女廁所怎麼了？分明就是你們心裡髒，才會看什麼都髒。」
隨後又上下打量她們的穿著，臉色更加不屑。
「年紀輕輕穿什麼短裙短褲，真是不檢點，穿這樣是勾搭男人吧？依我看就是你們想勾搭我大孫子不成，才會誣陷他偷看。」
「也不瞧瞧自己什麼貨色，我孫子怎麼可能瞧得上你們。倒是你們居然敢給他潑髒水，你們趕緊給他賠償道歉！」
看見有人替自己撐腰，張紅的氣焰也更盛了。
「就是！你們誣蔑我兒子，快給他賠償道歉！」
聽了這對婆媳顛倒是非黑白的言論，一個女生氣得渾身發抖，指著她們顫聲道：
「你們胡說八道！」
另一個則氣憤地掏出手機，打開相冊頁面展示給婆婆：
「沒有證據我會冤枉他嗎？我走進廁所就看到他在鬼鬼祟祟偷窺偷拍，我錄下來了，你還敢倒打一耙！」
圍觀的人議論紛紛，開始指責李飛的不當行徑。
「這小鬼都有十一二歲了吧，啥都懂了，還好意思進女廁所。」
「可不就是，林子大了什麼鳥都有。」
「不道歉還要給女生潑髒水，果然有熊孩子就有熊家長。」
眾人的指責讓婆婆惱羞成怒，她幹脆把矛頭指向我：
「何月！你的大侄子都被欺負了，虧你還是他嬸嬸，都不知道替他說句話。」
我眼睛一亮。
讓我說話當然可以，但你們得承受得住後果才行。
8
我大步上前，把躲在張紅身後的李飛揪出來，和顏悅色問他：
「小飛，你老實告訴嬸嬸。你為什麼進入女廁所，你平時不都是去男廁所的嗎？」
李飛梗著脖子大聲道：
「我才沒有！我隻是不小心進錯廁所，她們冤枉我！」
我冷笑一聲，不客氣地揭穿他蹩腳的謊言。
「女廁格局和男廁完全不一樣，你要是真的進錯廁所，為什麼沒有第一時間退出來，還拿著手機拍照？」
李飛臉上閃過一絲慌亂，眼神閃爍。
「我......我進去裡面找玩具。我隻是開著手機電筒，才沒有偷拍她們......」
「哦？找什麼玩具，你的玩具為什麼會丟到女廁？」
李飛還沒編織好謊言，婆婆就倏地嚎叫一聲：
「天S的何月，我是讓你替小飛說話！你這是什麼態度，你當你侄子是罪犯嗎？」
我像看傻子一樣瞥了她一眼：
「我這不就是在主持公道嗎？我總得問清楚，免得大家誤會無辜的人。」隨後我繼續追問李飛，「說吧，是什麼玩具？」
「......那個抽獎的小恐龍......」
「那你現在找到了嗎？」
「......沒有。」
我點點頭不語，隨後繞到他身後，一把扯開他的書包拉鏈，拿出裡面那個小恐龍玩偶。
「你的玩具分明就在你背包裡，你為什麼要撒謊！」
李飛神色一尬，開始支支吾吾。
「我......我不就是記錯了......」
「我就姑且當你記錯了，你走進女廁所是事實，你還不給那兩個姐姐道歉？」
聞言，張紅蹿了過來，把李飛護在身後。
「嫂子，我真是看錯你了！你明明知道是誤會，還讓小飛道歉，憑什麼不是她們給我兒子道歉！」
我嘴角上翹，以隻有李飛聽到的聲音道：
「要麼道歉，要麼我把這事宣傳到你的學校，讓所有同學都知道你走進女廁偷窺偷拍，你自己選吧。」
李飛臉上一陣青一陣白，最後不情不願地給兩名女生賠禮道歉。
這件事算是得到化解，兩名女生也表示不再追究。
但是李飛母子和婆婆三人臉色一路黑如鍋底，剩下的遊樂項目也不想玩了。
我求之不得，立刻把他們送去事先預定好的酒店。
隔天我要回去公司值班，也就暫時沒把他們放在心上。
下班回來一打開家門，迎接我的卻是當場暴擊。
9
亂糟糟的客廳裡，李建南正和李飛正癱在沙發上玩手機遊戲，零食包裝、果皮、瓜子殼丟了一地。
女兒正一臉無奈地拿著掃帚打掃，一邊提醒道：
「堂弟，你不要亂丟垃圾啊！」
此時浴室門打開，身穿性感吊帶睡裙的張紅走了出來，衝我嬌笑道：
「嫂子你回來了？小飛說他不習慣酒店的床，一晚都沒睡好，媽就讓我們過來暫住幾天，你不會介意吧？」
我直勾勾看著她身上的睡裙，越看越覺得眼熟。
「弟妹，你這睡裙......」
「哦，我這不是忘記帶睡衣嘛，大伯哥說讓我去你衣櫃借一件穿，嫂子你不要放在心上。」
我努力控制著額頭即將冒起的青筋，把質問的目光投向李建南。
感覺到我的注視，他抬了一下頭，語氣滿是無所謂。
「反正你衣服多，借弟妹一件怎麼了，你不會不舍得吧？」
調整好內心情緒後，我皮笑肉不笑道：
「說什麼借呢，弟妹喜歡，這裙子就送給你好了。」
「弟妹來做客我當然歡迎，不過你也看到了，我家裡沒有那麼多房間......」
我的房子是三居室，主臥、兒童房，還有婆婆睡的客臥。也不知道這母子抽什麼風，放著好端端的酒店不住，非要跑來打擾。
張紅還沒回答，一旁的婆婆就搶先答道：
「這有什麼，張紅和我一起睡就行了。」
「那小飛呢，睡客廳嗎？」
仿佛聽了什麼天方夜譚，張紅掩著嘴輕笑。
「嫂子你真是幽默，小飛才多大個孩子，當然是和小蘭一起睡。」
我笑容一僵，聲音漸冷。
「弟妹你才是逗我呢，男女授受不親，他們都是半大孩子，得避嫌才對。」
小蘭聞言小臉震驚，隨即叫嚷一聲跑了過來：
「我不要！」
我安撫地拍怕她肩膀，示意交給媽媽來處理。
別以為我不知道李飛是什麼貨色，膽大包天闖進女廁所偷窺偷拍，我還偶然窺見他手機屏保是一張衣著暴露的動漫少女圖。
鬼知道這小鬼腦子裡有多少黃色廢料。
要不是為了捉住他們的把柄，我恨不得現在就把他們轟出我的房子。
10
聽到我不待見她的好大孫，婆婆也不樂意了。
「何月你懂什麼，小飛隻是一個小孩子，分什麼男女有別？照我說他和小蘭睡剛好，小蘭睡覺踢被子，小飛還可以幫忙掖一下，是吧小飛？」
全程專注於手機遊戲的李飛也不裝耳聾了，趕緊假裝乖巧地點點頭。
「嬸嬸你放心，我睡得淺，可以幫小蘭姐姐蓋被子。」
說這話時，他眼裡的精光幾乎滿溢而出。
我懶得再虛與委蛇，臉上覆蓋一層寒霜。
「我不同意。要麼你們三人擠一起睡客臥，要麼其中一人睡沙發，不然就別怪我不講情面。」
見我真的動怒了，張紅忙賠笑道：
「嫂子，我就是說笑的，你別氣，我們會自己搞定的。」
最後，他們三人一起擠在客臥，不過是張紅母子睡床上，婆婆心疼好大孫甘願讓位，自己在床邊打地鋪。
隔天一早，我就收拾了露營裝備，帶著女兒去和何雪匯合，一起去海邊露營。
出發前時，我特意在主臥安裝了一個隱蔽的攝像頭，同時叮囑女兒把自己臥室門鎖上，防止闲雜人等進入。
夜晚的沙灘海風習習，層層浪花翻湧。
我坐在沙灘椅上，翻開手機查看監控。
畫面一開始隻是李建南自己在床上玩手機，不久後門被推開，身穿吊帶睡裙的張紅走了進來。
張紅也不裝了，直接偎在李建南身邊，聲音嬌得能滴出水。
「南哥，你就不怕被嫂子發現嗎？」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