輔導班的學姐興奮地看著我們。
「何止呢，張清姚的志願還是抄的我的呢。」
王萌倒打一耙。
學姐看了看我又看了看王萌，不理會她的話。
「先交錢吧，以後再敘舊。」
我們和學姐到前臺交錢。
「哎呀！怎麼隻剩下一個名額了？」
學姐無奈地看了看我和王萌。
8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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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學姐，是我先來的！」
我立馬衝到學姐面前，急著想要交錢。
「學姐，我加一千塊錢行不行？」
王萌直接從兜裡掏出信用卡準備結賬。
「王萌，你能不能要點兒臉？這補習班是我先找的。」
沒成想王萌根本不理睬，她迅速把卡塞給學姐。
「學姐學姐，你快辦手續吧，跟這個窮鬼浪費那麼多時間幹什麼？」
我又將目光投向學姐，但剛剛還有問必答的學姐根本不看我。
學姐一把接過信用卡，嘆了一口氣，又向我投來了一個抱歉的眼神兒。
「不好意思，我先幫這位學妹辦理了。」
「學姐，你怎麼能這樣！」
我失望地對著學姐說。
籤完合同以後，王萌就像是打了勝仗的將軍一樣更加得意了。
「還想跟我爭，也不看看你自己那窮酸樣兒。」
就在她嘲諷我的時候，我的手機響了。
是一條消息，發送人正是學姐。
「小張學妹，你當託兒真是一把好手啊！」
附加的還有五千塊錢的介紹費。
我除了考研以外還幫著機構拉人。
這個機構的考研上岸率並不是很高，正愁拉不到人呢，王萌就自己跳進去了。
09
臨近初試，我更加用功讀書，每天快熄燈了才衝回宿舍。
一天晚上我剛走到宿舍門口，一摸口袋，我發現口袋裡面的鑰匙沒有了。
想起早上室友對我的叮囑。
「我們最近都要加班兒，你和王萌在宿舍裡面小心點兒。」
正思考呢，我手機就響了。
剛接通，聽筒裡就傳來王萌嘚瑟的聲音
「別找啦，你的鑰匙是我拿的。」
「讓你前幾天把我丟在醫院門口，今天你就一個人在宿舍門口睡吧！」
隔著門我都能想象王萌的樣子。
這寒冬臘月，外面又飄著大雪。
她是擺明了想讓我生病感冒發高燒不能參加考試。
真是用心良苦啊……
慢慢地裡面漸漸沒有聲音了，我氣沉丹田。
「救命啊，著火啦！」
瞬間，隔壁宿舍衝出來幾個女生。
不久，宿管阿姨也被喊了起來。
凌晨被人叫醒，擱誰都不會有好臉色。
「阿姨救命啊，我室友剛剛給我打電話說宿舍失火了，門也打不開了……」
說著我就給阿姨看剛剛王萌給我打電話的通話記錄。
我一把鼻涕一把淚地對著阿姨哭訴。
「趕快救人！」
說著阿姨一個後退，又直直地向著宿舍門衝過去。
嘭！嘭！嘭！
王萌平時睡覺睡得熟，還喜歡打呼嚕。
說不定啊，這下還沒醒呢！
「估計是被煙迷暈了！」
其他圍觀學生猜測。
聽見這話，阿姨更是奮不顧身地撞向宿舍門。
終於，門在阿姨的偉大衝擊下轟然倒塌了。
「我的天，你們在做什麼？」
王萌被門倒下的聲音吵醒了。
「沒著火？」
不等王萌反應過來，我衝上去撲在她身上。
「嚇S我了，我還以為你被煙霧嗆S了呢！」
王萌一把推開我。
「你胡說什麼呢？」
宿管阿姨趁機插話。
「沒著火你為什麼跟你室友說著火了？害我們大半夜來救你！」
王萌百口莫辯。
「我沒跟她說著火了啊！」
我適時地拿出聽話記錄，背對著阿姨，但正對著王萌。
裝出哭腔。
「我知道你不待見我，你是不是就想要整我……嗚嗚嗚……」
其他宿舍的人也替我打抱不平。
「天啊，怎麼會有這樣的人？」
「賤人！」
宿管阿姨呵斥她。
「你不用多說了，你之前用違規電器就被處分過，還找一群社會青年來宿舍樓……現在還要騙你的室友！」
「你就等著我告訴你們學院吧！」
說著，宿管阿姨錘了一拳剛剛被破開的大門。
「修門的錢，也全都由你出！」
10
宿管阿姨上報了學院，王萌被學院領導狠狠地罵了一頓。
我本來以為她會繼續陰我，可沒想到，臨近初試的前兩個月，王萌像是變了一個人一樣開始瘋狂學習。
「怎麼回事，王萌想開了？」
看著埋頭苦學的王萌，我也沒說什麼，繼續學我的習。
但是不知道為什麼，這幾天我總覺得腦袋脹脹的，做題的正確率也低了不少。
反倒是王萌這幾天似乎效果不錯。
「學妹，真是稀奇啊，王萌同學這幾天像是變了一個人一樣，做題的正確率直線上升，連實務批改都特別完美。」
學習機構的學姐喜滋滋地跟我分享消息。
某天晚上，一隻蟑螂從角落爬出來，鑽進我的床縫裡。
我被惡心地一把掀開被褥。
卻沒想到看到了……
我的床板底下被人密密麻麻地貼滿了紅色黃色的符。
「轉運符。」
饒是向來對鬼神之說不相信的我也覺得頭皮發麻。
「這是誰貼的？」
我狐疑地望向四周：其他室友已經上床了，王萌還沒有回來。
結合這這幾天發生的事情，我的心一沉下。
臨近考研，不少學子都去寺廟裡求保佑。
本來不打算去的我也破天荒地到了寺廟求了一卦——「上上籤。」
初試前幾個月我就訂好了賓館。
王萌臨近考試才開始訂酒店，自然沒有訂到。
她跟在我後面跟到了酒店門口。
我一把關上了房門。
「你開門！」
王萌拼命捶打著我的房門，我不得已打開了。
她的聲音還吸引了其他住宿的人。
「我們都是同學，你不幫我我明天考研要是耽誤了怎麼辦？」
「誰讓你自己不訂好房間？」
「你為什麼不提醒我要早點訂房間？」
王萌再次倒打一耙，把責任推到了我的頭上。
11
附近來來往往的人也幫著王萌質問我，尤其是一個中年大叔，此刻更是化身成了正義使者。
「出門在外都是同學，你幫幫她怎麼了？」
我瞪了他一眼。
「你那麼樂於助人，你幫她啊，你把自己的房間讓給她不就好了？」
「你這孩子，怎麼說話的？」
「關你屁事兒？」
說著我就關了房門，把王萌可看熱鬧的人關在門外。
「大叔，你不是覺得我可憐嗎，您讓我住你的房間行嗎？」
門外王萌的聲音傳進來。
「我也就一個房間，你住了我住哪裡？」
剛剛還指責我不樂於助人的大叔現在也像是轉性了一樣。
「您幫幫我，求你了！」
「誰認識你啊？保安呢，這個人影響我休息了！」
過了幾分鍾，腳步聲、拉扯聲傳進耳朵。
保安把王萌轟了出去。
雖然我及時破解了王萌留下的轉運咒，但是王萌還是擦邊兒通過了初試。
初試出成績當天，王萌就在朋友圈發布了自己的成績。
「輕輕松松……」
晚上回宿舍，王萌得意地跟別的室友炫耀。
「看見了嘛，我進復試了。」
連輔導員兒也來宿舍裡面恭喜王萌。
「你們都跟王萌學學，人家家境那麼好，還努力學習……」
說著，輔導員兒又轉向我。
「你不是跟萌萌報的一個學校嗎？怎麼不說話了。」
王萌搶過話頭。
「導員兒，你別問她了，不說成績肯定是沒考好唄，再說她要哭了。」
輔導員聽見王萌的話，露出一副我就知道的眼神，但嘴上還是裝模做樣地「安慰」我。
「你也別那麼傷心，畢竟不是所有人都和萌萌一樣的。」
「你天生就不是考研的命。」
等他們說的差不多了，其他室友才紛紛開口。
「你們在說什麼呢？我們張清姚可是初試第一名啊。」
「就是就是，清姚隻是沒有某些人高調罷了……」
王萌顯然不相信。
「什麼？她是第一名？」
輔導員兒也訕訕地笑了笑，咬著牙說。
「是嘛清姚，你可真優秀啊……」
12
接下來的一個月裡我一邊準備復試，一邊神神叨叨地把我的資料擋著。
「你在看什麼呀？」
王萌從床上探出頭, 非要看我的資料。
「跟你有什麼關系？」
我把資料像是寶貝一樣收好, 並且故意藏在角落裡。
王萌在浴室洗澡的時候，我故意很大聲地和室友討論起那份「寶典」來。
「你每天悄悄在看的那個資料是什麼呀？」
「那可是我花了高價在機構買的壓分寶典，聽人家說這份寶典能壓到復試百分之七十的題呢！」
說話的時候, 浴室的水聲漸漸小了下來。
幾分鍾後, 王萌從浴室裡面走出來了。
我又裝作很小心的樣子。
「你是不是偷聽我們說話了？」
「我偷聽你們說話做什麼？你腦子有病吧。」
王萌做賊心虛，梗著脖子反駁我。
第二天我故意很晚才回宿舍, 果然, 筆記有被人翻動過的痕跡。
再看王萌, 她已經不在床位上了。
王萌不知道的是, 那份筆記根本就不是什麼復習筆記。
連答案都是錯的。
復試前幾天, 我把自己要穿的衣服疊好放在床上。
等我睡醒的時候, 已經是早上六點了。
王萌已經沒了蹤影。
「我衣服呢？」
「你們看到我衣服了嗎？」
我急切地詢問宿舍裡面的其他人, 但得到的都是否定的回答。
那是我專門為復試準備的衣服。
果然，在考場外，我看到了穿著我衣服的王萌。
西裝革履，隻是尺碼有些小。
「你準備了又怎麼樣, 還不是被我穿走了？」
王萌特意來到我面前嘲笑我。
「那祝你穿著我的衣服, 在考場上發揮出好成績。」
我一字一句地回復她。
13
復試考場上, 老師問了我幾個專業相關的問題。
隨機話鋒一轉, 問我有沒有參加過競賽。
加上初試成績高, 我的復試進行的很順利。
「你們聽說了嗎，有個女生在衣服裡面藏了紙條，復試的時候掉出來了！」
「為啥啊, 咱們學校復試也不怎麼篩人啊？」
「她進考場前我就注意到她了, 手裡拿著一張紙說是什麼壓分寶典，結果進去了一問三不知……」
「復試還作弊啊，真是膽大！」
聽著幾個人的議論聲, 我就知道——自己專門為王萌復試準備的衣服生效了。
「你這個惡毒的女人，肯定是你陷害我的！」
王萌衝進宿舍裡面一把將衣服摔倒我面前, 對我破口大罵。
「我陷害你什麼？我讓你穿我的衣服了嗎？」
接著我又看了看被丟在一邊的衣服。
「你穿了我的衣服，我嫌髒，你給我轉一千塊錢, 不然我就報警。」
王萌被我嚇到了, 但仍然S性不改。
「你給我等著，我讀不了研究生，你也別想！」
不出意外，我考上了研究生。
公示期間，王萌向學校舉報了我。
「我穿的衣服就是這個女人復試想要穿的！她想作弊！」
王萌聲嘶力竭地當著我的面兒給學校打電話。
「你開什麼玩笑？」
「你這樣的舉報我們是不能受理的。」
電話那頭的回復也清清楚楚地傳進我的耳朵裡, 王萌嘴唇發白，吃癟地坐在床上。
考上研之後，輔導員兒興高採烈地把我的考研功勞劃到了自己頭上。
他得意洋洋地跟別的老師炫耀。
「我帶的學生可是考上了 985 的研究生呢！」
說著他還想要拍我的肩膀，被我嫌棄地躲開了。
當天晚上, 我把輔導員受賄的郵件發到了學院郵箱。
14
我順利畢了業, 讀研第一天，我給室友打電話。
「你知道嗎？王萌家裡破產了！」
「我說她怎麼不出國了。」
「她現在還沒找到工作呢！」
室友幸災樂禍的話一句一句傳進我的耳中，我找了個借口掛斷了電話。
等我收拾好東西, 新室友提著行李箱走了進來。
她看著我和她一模一樣的衣服和打扮，笑了一下。
「喲，真巧！」
我也回了一個微笑。
「看來我們能做好朋友。」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