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怎麼著?你還覺得我看不上她,能看得上你?
「真踏馬的春節剩飯吃多了,連豬都膨脹了。」
……
哎喲,這對局,別提多精彩多勁爆了。
雙方詞匯都特別豐富。
聽得我一個暴二代都佩服得五體投地的。
這二人,可以說是棋逢對手將遇良才,是郭的鋼碰上了趙的山。
又因為互相特別熟悉,真是什麼短揭什麼,什麼醜說什麼。
以前程松暖說他們是兄弟,我還不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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現在我是真相信了。
真兄弟,就是要兩肋插刀的。
這一刀又一刀的,付費感也超強的。
我都想掏點錢讓他倆不要停了。
可是突然,大門出現了開鎖的聲音。
驚出我一身冷汗。
我的至尊無上壕沒人性的太上老爹回來了。
7
我趕緊按掉了免提鍵。
我爹一直不太能看得上程松暖。
說他看人眼不正,不是正派人。
我偏犟嘴說他氣宇軒昂,人中龍鳳。
我爹當時就哼了一聲道:「人中龍鳳?攀龍附鳳吧。」
我還不服氣。
現在果然被他說中了。
我這臉面可沒處放。
我爹一進門,就問:「彩禮和程家說了?」
我心虛岔開話題道:「說是說了。
「不過老爹我一直好奇一件事情。
「你既然覺得程松暖不好,為什麼還同意我和他交往?」
我爹一邊脫外套,一邊說:「我不讓,你也不聽啊。
「我越阻止你還越起勁,那我幹什麼還費那勁兒阻止?
「難不成為了促成你倆情比金堅?」
「那你就不勸勸了?
「一旦你說的是對的,你獨一無二的大寶貝不就跳火坑了嗎?」
「我老劉的女兒,誰敢讓她跳火坑?」
「那嫁錯不也是大事兒嗎?」
「你老爹我的計策,那都是連環計。
「渣男還能鬥過你老爹?
「能過三關都算他厲害!」
「你有山路十八彎?」
「我是有道路千萬條,他到S都別想在我這裡走到他的幸福彼岸。」
「唉,那如果我是吸引渣男體質呢?
「找我的都是渣男怎麼辦?」我有點沮喪地說。
我爹難得皺了下眉頭:「這是什麼歪理?
「你以為好肉就不吸引蒼蠅嗎?
「哪個好女還不吸引幾個渣男?
「不過是試錯而已。
「我掙這麼多錢,不就是讓你有試錯的資本嗎?」
我惱火道:「你果然就是個暴發戶。
「道理是那麼個道理,你就不能說好聽點?」
心裡暗想道:話糙理不糙。
我可不就是塊吸引了蒼蠅的好肉嗎?
老爹端起杯茶喝了一口,才慢條斯理地又問:「今天彩禮談得不順利?難道程家十萬也不出?」
我吭哧吭哧回道:「也不是……不順利。也不是……不出。」
「順利?順利你能連名帶姓叫出程松暖來?你不都是暖哥暖哥嗎?」
「實際上是……我們還沒正式談彩禮,就發生了點插曲。
「十萬彩禮的事兒就算作廢了。」
我爹挪到我跟前,手機裡突然傳出來程松暖喊我的聲音。
我爹瞟了一眼我還沒來得及掛斷的手機,備注名還是暖洋洋。
他露出諷刺和了然的欠揍表情,大手一揮,大聲道:「我給你個標準,嫁妝是彩禮的十倍。
「你們自己商量吧。」
我頓時心領神會,對著手機說了句:「咦,都沒注意,手機怎麼還沒掛斷?」
說完就趕緊按斷手機。
抬頭看我爹:「劉大老板,這……也是你連環計的一環?」
「是不是計,端看他是不是人。
「他是人,這就不是計。
「他不是人,這就是計。」
我咬牙:「哼,對!」
拍拖三年,竟然還渣我!
若讓他全身而退,我還能算是有仇不報的劉大暴發戶的女兒嗎?
8
我摁斷了電話,程松暖就拼命打我電話。
我就當聽音樂。
我的手機鈴聲,是涼涼。
我最喜歡的歌。
就像我此刻的心情。
我越淡定,他越狂躁。
我決心哪也不去,就在家守株待兔。
不過一會兒工夫,不僅兔子來了,還帶來了豬。
說實話,程松暖來找我解釋,是我意料之中。
彭文文還跟著過來幫著解釋,那可真是……
把我都整不會了。
我不禁想起了我爹最愛看的一本書《鋼鐵是怎樣煉成的》。
我都有點佩服,這天下難尋的一對兒好劍是怎麼燒成的。
程松暖先是賭咒發誓他和彭文文清清白白。
彭文文一臉漠然地說:「對對對。」
我說:「我知道啊。
「以前,我讓你和彭文文要有邊界感時,你就說過你們是生S相依的兄弟,讓我別多心。
「現在,我不多心了。
「不僅不多心,還沒有心了。
「你放心吧。」
程松暖紅著臉道:「笑笑,你別這樣說。
「你這樣說,就是不原諒彭文文昨天發圈的事兒吧?」
我差點笑出了聲。
他可真是米其林級別的五星大廚,太會甩鍋了。
我和彭文文有一毛錢關系?
和她談得上什麼原不原諒的?
我生氣明明就是他因為九十萬彩禮露出了大尾巴。
都說彩禮是面照妖鏡。
以前我還不相信。
現在我是妥妥地信了。
我這一時手誤,就讓程松暖露出了一絲不同尋常。
我淡淡道:「呵,沒看出來,你還是武林高手啊。
「這麼大口鍋,你唰一下就甩出去了?」
程松暖看我表情不豫,就使勁推彭文文上前。
彭文文意味深長地看了我一眼,勉強道:「劉伊笑,對不起,我不該陰陽你。
「我做這些純粹是我自己狗拿耗子多管闲事兒。
「和程松暖沒有一點關系。
「他根本都不知道。」
我點了點頭。
說誰是狗誰是耗子呢?
她這陰陽人的功夫算是高手了。
我笑道:「你對自己定位挺準,你是挺多管闲事的。
「你這種的,廁所裡的蚊子選領導,你都有意參選吧?」
彭文文沒理我,轉而對著程松暖泫然欲泣道:「我按照你說的道歉了。
「可你看她根本就不接受。
「還當面就罵我!」
我幹脆道:「別說當面罵你了。
「你要是聽不清,我還可以刻你碑上。
「不用付錢,不用謝!」
程松暖眼看著甩鍋不成功,便觍著臉湊上前道:「笑笑,你別再和她置氣了。
「咱倆的事兒,輪不到別人說。
「我根本不可能看上她。
「不然我們認識十幾年,怎麼什麼都沒發生?」
他說完這話,還心虛地偷看我反應。
估計試探之前電話沒掛S時說的那些猛料我有沒有聽到。
我裝作十分相信地點了點頭,笑著說:「你沒看上她啊?
「那還挺可惜。
「都說好女人是本書。
「我看她,算得上世界名著。」
程松暖訕訕地說:「哪有那麼好!」
我說:「有啊,她讓我想起了兩本世界名著呢。
「一本是《鋼鐵是怎樣煉成的》。
「還有一本,是島國名著《忍者神龜》。」
彭文文的臉瞬間漲紅。
她恨恨地看了我一眼。
又怨怨地看了程松暖一眼,什麼也沒說。
這綠茶,真能忍。
剛剛在朋友圈那麼囂張的真是她嗎?
怎麼偃旗息鼓了呢?
程松暖給她下蠱了還是催眠了?
不然就是她龜息大法練到了第九重了,進入化境要渡劫?
這是找我渡劫?
我忍不住天馬行空地胡思亂想。
9
正想著呢,程松暖猶豫了一下開口了。
「笑笑,咱們都談婚論嫁了,別因為一點誤會就分了。」
我語帶雙關地說:「是啊,為了誤會可真不值。
「可是我很不忿啊。
「我劉伊笑,因為九十萬彩禮被人笑。
「傳出去,我不要臉的嗎?」
程松暖拍著胸脯道:「誰敢笑?
「我的笑笑豈止九十萬?
「彩禮我家給一百九十萬!」
我吃驚道:「一百九十萬?
「一個小時前,你還說九十萬都湊不出來?」
程松暖露出暖暖而寵溺的笑容說:「放心吧。
「為了表示迎娶你的誠心,我父母已經同意把店鋪轉手了。」
以前他露出這笑容,都能把我甜S。
現在,尤其是他說的話,真真能把我惡心S。
真如我爹所說,那十倍嫁妝是不是計,端看對方是不是人。
程家經營的店鋪,是他們一家謀生的活路。
雖說不大,利潤也不過百分之二十,但年收入也有六七十萬。
可他們為了套十倍嫁妝,眼都不眨就要給賣了。
我裝作感動道:「叔叔阿姨太給力了!」
程松暖看著我,滿懷希冀地等著我接著再說點啥。
我裝作疑惑不語。
程松暖忍不住問道:「那嫁妝呢?」
我恍然道:「那我還沒跟我爹具體商量呢。
「我先把你家彩禮數告訴我爹。
「我爹肯定不會虧待我的。」
程松暖喜形於色。
……
劉大暴發戶跟我說,程家父母轉手店鋪時跟人家炫耀,做什麼生意都不如養個好兒子。
做生意的,利潤達到百分之三十都不得了了。
可是好兒子能讓他賺十倍。
10
程家巴巴等著我說嫁妝。
可是我一直沒說。
他父母現錢在手,信心滿滿約我老爹見面,商談結婚事宜。
我老爹說,他要去國外一段時間。
結婚的事兒,就先讓孩子們自己定吧。
笑笑的所有決定他都支持。
程家現在沒生意要做了,老少齊上陣,天天對我旁敲側擊。
今天拉我去看房,明天拉我看三金。
可我一直不表態。
程家有點急了。
程松暖問:「笑笑,你說咱結婚要不要買新房呀?」
我回道:「買新房當然好啊。」
「咱們買一個大四居?
「咱們孩子還有我父母都有一間獨立的房間。
「和我父母住一起,他們還可以幫我們帶孩子。」
「好啊。六居就更好了。
「以後孩子可以生兩三個,住起來也不擠。」
程家三口滿眼放光,激動的喘息聲,沿著飯桌直射到我的耳朵。
程松暖:「六居得一千萬吧。
「我們家的錢都湊成彩禮準備給你了。
「你看你能把嫁妝先拿出來買了房嗎?」
「可以呀。反正都是住。我爹正說給我婚前買套房呢。」
「婚前買房?那寫誰名?」程母緊張地問。
「我爹給我買,肯定寫我名字啊。」我隨意答道。
程母語重心長地說:「笑笑呀,房子還是得寫男人的名字啊。
「不然男人住進去不成了入贅了嗎?
「女人嘛,反正要依靠男人活,寫不寫名字無所謂。
「關鍵是男人要對你好,你說對不對?」
「有道理。那我問問我爸。」
我立即撥通電話。
我老爹爽快答道:「寫他名字可以呀。」
程家三口立即喜氣洋洋的。
程母道:「還是長輩想得周到,能理解人啊。」
我老爹接著說:「他們家付款就寫他名字,閨女你別那麼不要臉跟人家爭哈。
「錢不出還想寫名字這種事兒,要點臉都幹不出來。
「你可別連你姥姥家的臉都丟光了哈。」
我說:「行,爹,你放心吧。
「咱不能幹那不要臉的事兒。」
我語畢,程家三人瞠目結舌。
飯桌上頓時鴉雀無聲。
此情此景,我突然就想起了白居易的琵琶行。
此時無聲勝有聲,別有幽愁暗恨生啊。
我趕緊裝作肚子疼,捂著肚子跑去了洗手間。
我怕晚一秒,會當場笑出聲來。
11
一計不成,程家又想一計。
程松暖拼命想探我嫁妝底細。
我說:「你家給多少彩禮,我們家就給多少嫁妝吧。」
程松暖急得口不擇言道:「那怎麼行?
「不是說嫁妝是彩禮十倍嗎?
「怎麼能出爾反爾,說話不算?」
我故作詫異道:「我爹是說過十倍彩禮當嫁妝的話。
「可這是私下對我說的,你怎麼知道的?
「我當時就反對了。
「我說我爹,我是賠錢才能嫁出去的人嗎?
「別人想娶我是因為我好。
「難道是因為我們家有錢嗎?
「你說是不是?」
程松暖大臉蒼白,結結巴巴道:「是,是。」
我都腦補他臉太白,是因為此刻心裡流血太多,缺血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