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許強怎麼也不肯讓我住進許知玉給他們買的別墅,而是讓我回從前的家裡去。
家裡值錢的東西都被搬空了。
後來才知原來是旁邊的小區要拆遷,許強還故意讓人將這個小區也劃進去。
除了我的房間還完好無損。
隻是我放在抽屜裡的幾個文件都不翼而飛了。
那時的我心裡的不安在不斷地擴大,突然房間門「咔嗒」一聲。
許強將我反鎖在房間裡,無論我怎麼嘶吼,他們都沒反應。
那種絕望的心情我一輩子都忘不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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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終於明白,這所有的一切,可都太晚了。
隻要看過那場大火的人都刻骨銘心,火勢大到燒了一天一夜才被徹底撲滅。
思及此,我心抽痛到無法呼吸。
「不如,你就隨便給家公司給你姐姐經營吧。」
我看著桂蘭芳懇求的嘴臉,斬釘截鐵地搖了搖頭:「不。」
許強氣得摔了筷子:「我們都是一家人啊!」
我翻了個白眼,要不是因為今天是爺爺的生日,我才不會見這三個人呢。
爺爺也氣得吹胡子:「許知玉是個什麼狗屁東西,我交給我孫女的公司,憑什麼給她!」
「爺爺~我也是您的孫女啊。」許知玉捂著胸口。
禾蘇覓始終低頭推著嬰兒車,哄著孩子,她已經不對許強抱任何幻想了,隻想陪著這個孩子長大,然後就去找一份工作,好好生活。
我也放下碗,走到許強和桂蘭芳的中間。
「燒S我的時候可曾想過我們是一家人?改奶奶遺囑的時候可曾想過我們是一家人?
「從小到大的偏心。
「我有的許知玉也得有。我沒有的,許知玉還是有。
「你罵她養不熟的白眼狼,可心裡還是愛她。
「你攥著我的頭發,讓我別怪你狠心的時候,可曾想過十月懷胎的欣喜?我考試考第一,鋼琴大賽拿了金獎,從來都沒有聽過一句誇獎。
「許知玉進家門之後,你再也沒有抱過我,伴隨我的都是火辣辣的臉。
「你總說,我讓著她是天經地義的事情,說我不懂事。」
即使我已經重活一世,即使我內心已經說過無數次「早習慣了」,可眼淚還是不自覺地流了下來。
「我一分錢都不會留給你們,許強,你如果還想拿到錢,就和她離婚迎娶禾蘇覓。」
桂蘭芳聽聞爺爺說的話一撲通跪在地上:「這怎麼能行啊!我可是為許家生了阿月啊!」
這個時候又記得我了?
我甩開了桂蘭芳的手,大步離開了老宅。
許強和桂蘭芳離了婚,辦好了一切手續。
一個月冷靜期過去,桂蘭芳從民政局出來,一臉挫敗,她真想跳河了結一切。
而許知玉也不見蹤影,桂蘭芳心如S灰。
禾蘇覓到了登記處才開始反抗,說自己不願意和許強結婚。
這樣一個朝三暮四的男人怎麼靠得住。
許強為了錢就差跪在地上乞求她了。
「我保證絕對不辜負你!」
「婚內出軌,我不會再上你的當了。」
許強說愛她。
無休止地糾纏,拉扯間誰也沒有注意到了馬路上。
更沒有注意到,一輛汽車衝著推著嬰兒車的禾蘇覓而來。
9
千鈞一發之際,禾蘇覓推開了嬰兒車。
「怦——」
許強被撞飛,連帶著禾蘇覓一塊,可能還覺得不解氣,車輪竟然生生從許強下半身碾壓了過去。
那一刻時間好像靜止了。
有人報了警。
桂蘭芳從駕駛座上衝了出來,掐著許強的脖頸:「你怎麼還不去S?你怎麼還不S?」
禾蘇覓昏迷不醒,響徹天際的嬰兒哭聲。
「你這個賤男人!!你居然敢背叛我!
「我要S了你!
「都是因為你!我才一無所有。」
警方很快趕到了現場,將近乎癲狂的桂蘭芳帶走了。
她犯了故意S人罪,後半生一定會在牢裡度過了。
桂蘭芳十八歲與許強相識,相識相知相愛,一切都水到渠成,談了五年戀愛。
桂蘭芳二十五歲的時候,許強誠心求娶,桂蘭芳感動極了。
他們二人結婚兩年後生下了我,許強卻想要一個男孩,但桂蘭芳一直都懷不上,就想去福利院領養一個,誰知看上了許知玉。
桂蘭芳總說她很有靈氣。
總說我是個木頭,隻知道學習,不知道在父母膝下盡孝。
這些事情都是醒來之後,禾蘇覓告訴我的。
她經歷了幾遭,不過二十三歲。
她痛心破壞了我的家庭:「我認識許強的時候並不知道他已經有了家庭,我隻覺得他是個謙卑有禮、懂進退知禮數的好男人。」
我對她無感,畢竟我的家庭破碎並不是因為她。
倒是桂蘭芳如今落到這般田地,她功不可沒。
禾蘇覓隻輕微有些輕傷,許強撿回了一條命,但半身癱瘓,再也離不開輪椅了。
我沒去看他,隻是聽說那個驕傲自大的男人如今吃喝拉撒都需要專人伺候。
雖然事情一直朝著我想看到的方向發展,但我沒有復仇成功的喜悅。
很平靜。
還有事情等著我去做。
魏君開拿著簡歷到處去找工作。
隻是屢屢碰壁,大半個月過去,沒有一家公司願意收留他。
驕傲如他,什麼時候這麼卑微過。
許氏集團是龍頭企業,掌握著無數小企業的命脈,根本不需要我打招呼,誰願意要這種人。
他豪擲千金,請之前的好友吃飯,希望能幫幫他。
他喝酒喝到出血,送到醫院的時候已經深度昏迷,差點就搶救不過來了。
剛結束會議的我接到了魏母的電話。
「阿月啊,你就去看看君開吧,他已經知道自己錯了。
「隻要你肯原諒他,你讓我們做什麼都可以。」
上一世那個保養得當的婆婆因為操心兒子,已經白了頭發。
我忘不了魏母帶給我的欺辱。
兩個老人依舊搖著我的手,隻是我不為所動。
「我和魏君開已經沒有關系了,許家和魏家已經解除關系了。
「你們到底還想從我這撈到什麼好處?」
10
許強也在這家醫院治療。
他得知魏君開進醫院的消息,連忙給許知玉打了電話。
她端坐在凳子上,臉色很是難看。
護工推著輪椅,許強從拐角處出現,親昵地喚了一句:「阿玉……」
許強拉著她竊竊私語,許強視線往下移,停在許知玉隆起的小腹上,許知玉點點頭,她必須得有個名分,孩子也必須得有!
「你們也算是青梅竹馬,你當真要見S不救嗎?」魏母仍在苦口婆心地勸說我。
我甩開魏母的手:「怎麼?你想再為難一次我嗎?你想在大冬天讓我用冷水洗全家的衣服?還是要我跪在地上服侍你們穿鞋?
「想榨幹許家的錢為你兒子赡養後代?家裡辦宴會的時候將我鎖在房間裡對外宣稱我病了,不許我去見那些名流,可如果沒有許家,你們怎麼可能認識這些人!
「你未免太貪婪了!」
「你在說什麼啊!我沒有做過這些事情!」
「你視我的命如草芥,如今我繼承了許氏集團,你又來求我嫁進魏家,這副嘴臉真是可笑!」
「我真的沒有,我日後也不會做這樣的事!」
魏母的話鋒一轉:「不過!若不是你陷害我兒,我兒怎麼會成這樣!天吶,老天爺啊,我的命怎麼這麼苦!」
「你憑什麼要求我嫁我就得嫁!你以為你的兒子是什麼總監,你便目空一切,覺得自己就該這樣!你覺得你攀上了許家這根高枝,就能高枕無憂,頤養天年!」
魏母跌坐在地上,可這走廊地板的溫度怎及我那冬天受過的苦!
「不如讓阿玉與魏家結親……阿玉已經有了身孕。」
我佯裝震驚地看向許知玉, 許知玉撫著微微隆起的小腹:「是啊,妹妹, 我已經有了三個月的身孕了呢。」
行啊,許知玉人前裝病嬌小白兔,人後卻和我曾經的未婚夫打得火熱。
不過我也不想再去計較多餘的東西了,既然她願意嫁, 那便去試試我曾經的苦難。
魏母似乎有些承受不住打擊,怎麼又有了一個孩子啊:「你這個不知廉恥的東西!」
好像許知玉總是急不可耐地將一場場好戲送到我眼前,要我觀看, 比如現在,她被魏母打到耳鳴。
許知玉不得不進門,魏君開痊愈之後出院第一時間就和許知玉去扯了證, 甚至婚禮都沒有, 許知玉草草就住進了魏家, 我都能想象她過的是什麼生活, 一定比我上一世更慘。
果不其然許知玉每天都要給許強打無數個電話, 哭訴在魏家的悲慘生活。
「我不想活了,魏君開竟然已經有了一個孩子……我該怎麼辦啊。」
「什麼?魏君開已經有了個孩子?」
「我真的不想活了!他媽媽居然還要我洗衣做飯,我哪裡會做這些啊!」
11
沒錯, 就是如此, 我一直沒有把這件事告訴任何人。
我哪能阻止許知玉嫁進去呢。
許氏集團又擴大了規模, 經營得風生水起,蒸蒸日上。
我沒有給許強一分錢, 估計他老本都要啃得差不多了。
我再一次得知許知玉的消息, 是醫院給我打的電話。
許知玉難產, 大出血,孩子可能保不住了。
醫院要我立刻去醫院籤病危通知書。
行,去一趟就是。
魏家根本沒想過要留下這個孩子, 魏母甚至還給許知玉預約了人流手術。
偌大的走廊上一個人都沒有,護士告訴我, 隻能聯系到我,那個叫許強和魏君開的男人都不接電話。
許知玉去菜市場買菜的時候羊水突然破了。
護士將文件塞進我手裡, 我沒有辦法籤字,我瘋狂地給魏君開打電話。
魏君開十五分鍾之後趕到了。
西裝凌亂, 領帶被扯得亂七八糟, 衣領上全是唇印, 許知玉醒來之後看到這樣一個魏君開覺得自己天塌了。
孩子還是沒能保住, 而且大出血傷了子宮,再也無法生育了。
「你去哪了?你去哪了?」許知玉扯著他的頭發崩潰大叫。
魏君開身上散發著馥鬱的香水味。
「你為什麼改不了這個性子?你口口聲聲說愛我,要我嫁給你,我為你生孩子,你卻還在外面亂搞!!!」
許知玉差點S在了手術臺上,她再也無法生育了,不如讓她S了,一了百了!
我面無表情走出了病房,身後還傳出魏君開的怒吼聲,他一把推開許知玉。
「別無理取鬧了!瘋女人!」
許知玉已經瘋魔了,長期的壓抑,孩子也沒能保住。
她曾經多麼欣喜肚子裡有了個小生命, 魏君開還敢這樣對她。
她操起桌子上削蘋果的刀猛地就插進了魏君開的腹部。
「你去S!」
「啊啊啊啊啊啊啊啊——」
我回過頭看著滿地的鮮血和倒在地上的魏君開,沒有停留,直接離開了。
從此這個家、這些人跟我再沒有半點關系。
(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