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欲為將

第5章

發佈時間:2025-08-06 15:02:33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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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門洞開,御前伺候的大太監李德福走了進來。


 


他眉開眼笑地說道:「娘娘,太後和皇上請您去一趟慈寧宮。」


我點點頭,笑道:「有勞公公,我這就過去。」


 


隨後,李德福看向洛瑞,皺眉道:「洛大人怎麼在這兒?寧妃娘娘剛剛還在尋您呢,您快些去看看吧。」


 


此時洛瑞終於意識到事情不太對,灰溜溜地帶著人走了。


 


12


 


婉雲宮門外,一頂步輦靜待,四周一片寂靜,顯出幾分肅S之氣。


 


我走出門,登上步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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隨著一聲令下,八名健碩的太監齊齊發力,步輦緩緩升起,向著慈寧宮進發。


 


坐在轎內,聞芸慌慌張張地問道:「你怎麼隨隨便便就答應去慈寧宮了?萬一是鴻門宴,你勢單力薄可怎麼辦?」


 


我故作神秘道:「去自有去的道理,你待會兒就明白了。」


 


不一會兒,步輦穩穩地停在慈寧宮正門前。


 


我抬手掀開車簾,從步輦中探出身來,迎面而來的是一股微涼的晚風,吹得人格外舒爽。


 


我邁出步輦,腳尖剛一觸地,便不禁露出一絲笑意。


 


隻見慈寧宮石階之下,立著一道熟悉的身影。


 


那人身形挺拔,一襲玄衣隨風輕搖。


 


——那正是不久前傳書給我的潘羽。


 


見他全須全尾站在那兒,我心中一喜。


 


聽到動靜的他緩緩轉身,目光與我相接。我微微一笑,向他點了點頭。


 


「潘大人、娘娘……」身旁的太監恭敬地開口,「請隨奴才前往慈寧宮,太後已等候多時。」


 


我點點頭,收斂心緒,同潘羽一道朝著慈寧宮邁步走去。


 


踏入慈寧宮,隻見宮女們垂著頭站在兩側,手中捧著香爐,淡淡煙霧自那爐中升騰而起。


 


那聞芸看著香爐發出一聲驚呼。


 


我忙在腦海裡問道:【你怎麼了?一驚一乍的。】


 


聞芸說道:【沒想到太後竟然在用這種香……】


 


我不解:【什麼香?】


 


聞芸道:【那爐中香,是有名的玉肌透。其香氣馥鬱,可通經絡、調陰陽,養顏潤膚、去穢存清。】


 


【此香最為奇特也最讓人詬病的是,此香由二八少女捧著特制的香爐,以體溫燃香。】


 


【端爐女以自身精氣燃香,往往早逝。此物有違天道倫常,先帝仁慈,愛護宮中女子,所以早已頒發詔令,禁用此香。】


 


我輕嘆一聲:【宮中女子,受苦的又何止端爐女?那浣衣的、奉茶的,還不是動輒便要挨打挨罵?女子的苦楚,單單禁個香,卻也起不了多大用處。】


 


聞芸沉默了。


 


我腳步不停,繼續向前走。


 


殿中央,太後姜煥端著一杯茶,端坐於主位,在其對面,則是一位身著鐵甲、英氣逼人的武將。


 


此人正是聞芸的哥哥——聞濤。


 


周乾則坐在太後的右側,神色晦暗,見潘羽與我前來,臉上神色更是難看。


 


我與潘羽緩步上前行禮,太後放下手中茶盞,笑著說道:「免禮!來人賜座!」


 


我與潘羽坐定後,太後開門見山說起今日之事。


 


「哀家剛剛從寺裡回來,得知你們今日受了冤屈,心中甚是不安。」太後滿臉愧意,「你們有什麼委屈,盡管說出來,哀家定會彌補。」


 


我沉默不語,潘羽則朗聲說道:「雷霆雨露,俱是君恩,臣不敢有怨!」


 


「太後可得明察啊!」聞濤接過話頭。


 


「我率兵護送神虎,怕路上遇上不軌之徒,這才走的偏僻之處,所帶的人也都駐扎在距京十裡處。怎麼莫名其妙就引來猜疑,將宰相府和聞家圍了?聽說,連我這妹子都被禁衛軍堵了一晚上。」


 


太後面露尷尬之色:


 


「潘愛卿,聞愛卿,你們都是我朝的棟梁之材,芸兒亦是賢良淑德,有你們是我朝之幸,怎麼會猜疑你們呢?」


 


話音剛落,殿外便傳來一陣腳步聲,隻見幾名嬤嬤押解著面色蒼白的寧妃進入殿內。


 


寧妃將頭磕得砰砰響,太後隻是冷眼看著。


 


隨後,她站起身,冷冰冰地說道:「寧妃肆意妄為,挑撥是非,離間君臣,此等行為,實乃大逆不道。即日起,褫奪封號,降為常在,幽禁於冷宮!」


 


周乾猛地站起來,滿臉吃驚地看向太後:


 


「母後!為何……」


 


還未等他說完,太後便大聲說道:「陛下九五之尊,當以社稷為重!若為這悖逆之人偏私,天下人該如何看陛下?」


 


周乾面露不甘,但還是低下頭,坐回到了座位上。


 


太後擺擺手,一眾嬤嬤便將寧妃拖了下去。


 


隨後,太後看向潘羽、聞濤和我:


 


「諸位切莫因小人之言而心生芥蒂。今日之事,就讓它過去吧!從今往後,再有人敢妄議兩位愛卿與婉妃,定斬不饒!」


 


13


 


回到婉雲宮,沉默許久的聞芸突然說道:「我懂女子的苦楚,可也隻能眼睜睜看著這宮中的女子受苦……」


 


我見她滿臉失落,一時間也不知道該如何寬慰她,畢竟世道如此,如今的她也隻是這宮中受苦的女子之一,終歸是無可奈何的。


 


「芸姑娘,你不必失落,懂這宮中女子之苦,尤其是尋常婢女的苦楚,已是不易。以你的才能,日後定可為她們做些什麼。」


 


或許是我的話奏效了,聞芸的神情沒那麼失落了。


 


她轉而認真地問道:「太後今日之舉,隻是斷尾求生吧?不……或許連尾都算不上,隻算是斷須求生。」


 


我滿意地笑了,反問道:「你如何看出的?」


 


聞芸道出了自己的分析——後


 


「太後處理了寧妃,而不是她哥哥洛瑞,更不是帶兵圍了宰相府和聞家的禁衛軍統領陳偉。」續


 


「寧妃雖說是周乾心尖上的人,但後宮那麼多女子,能代替她的人多了去。可禁衛軍的頭兒,尤其是效忠於周乾的頭兒,卻是無可替代的。」內


 


「舍棄一個寧妃,得我聞家息事寧人,日後再重用那洛瑞,平息他的怨氣。這對於太後來說,是穩賺不賠的買賣,或者說,就是無本的買賣。」容


 


說完,她滿懷期待地看向我,問道:「我說得對不對?」關


 


我笑著點點頭:「你分析得很對!我就說你是聰慧之人!」注


 


聞芸有些不好意思地眨了眨眼。公


 


第二日,京城裡開始熱議三件事。眾


 


一是,聞將軍一片真心,千裡獻虎,皇上卻是非不分,命禁衛軍圍了宰相府和聞家,還對在宮中的聞家女兒動了粗。號


 


二是,聞家女兒回府省親的日子快到了。胡


 


三是,聞家女兒省親之日,也是神虎入城遊行之日,又能瞧熱鬧了。巴


 


當然,最令周乾和太後心煩的是第一條。


 


聞家世代為將,駐守邊疆,且從未有敗績,而且還全力穩住朝中局勢,扶周乾上臺。士


 


在普通百姓眼中,聞家已是戰神般的存在,是全然不同於其他勳貴與世家的。


 


而那潘羽為相後,主張減輕百姓稅負和徭役之負,同時,興修水利,開鑿溝渠,解決旱涝之患。所以,百姓對他的評價極高。


 


周乾突然讓禁衛軍圍了聞家和宰相府,這事落在百姓的眼中,便是忘恩負義,謀害忠良。


 


這讓他在民間的風評又差了許多。


 


在潘羽暗中推動下,茶樓酒館不少說書先生借著前朝舊事,編出評書來諷刺他;街頭巷尾,不少童謠也把他編成主角。


 


對此,太後和周乾由於耳目不足,起先不知,待他們知曉時,此事已經成為京城百姓的談資。


 


但他們也無可奈何,阻攔不得。


 


畢竟,那圍宰相府與聞府之事,又是光天化日之下做的,眾目睽睽,眾口悠悠,如今,話都傳遍了,京城從垂髫到黃發,人人皆知,再想堵百姓的嘴,已堵不住了。


 


周乾氣得嘴上長瘡,夜不能寐,發了幾天脾氣後,也隻能放棄掙扎,隨百姓們去說了。


 


14


 


幾日後,到了我回家省親的日子。


 


太後擺出一副十分重視的模樣,命人安排了一堆排場。


 


於是,我坐上金晃晃的步輦,在眾多侍衛和宮女的簇擁下出了宮。


 


聞家位於京郊,離城約有十裡地。一路上,步輦過處,香風陣陣,花雨繽紛,真個是威儀赫赫,令人嘆為觀止。


 


百姓們見到這般陣勢,紛紛駐足觀看,嘖嘖稱奇。


 


但也有人低聲說道:「這般排場,未免太過奢靡,都道宮中苛待這位婉妃娘娘,恐怕做不得真。」


 


待我到達聞府時,周圍盡是看熱鬧的百姓,而聞家一家老小身著素衣,站在門口。


 


見周圍百姓不解,聞家的族長便微笑解釋道:「我們聞家一貫崇尚儉樸之風。今日,家人團聚,共享天倫之樂,無須鋪張浪費。」


 


一旁的百姓紛紛拍手稱贊,議論道:「聞家果然是國之肱骨,如此家風,令人佩服!」


 


我掀開簾子,走下步輦,眾人不禁驚呼。


 


隻見我身著素白長裙,內搭一件灰色短襦,頭上隻有一支銀質簪子,墜著顆隻有米大的珍珠,腳下踏的是一雙素面白綾鞋。


 


周身看遍,竟然丁點花紋、裝飾也沒有。


 


人群中傳出稚童之聲:「那便是宮中的娘娘?為何與話本裡說得不同?」


 


聞言,一旁的中年人笑道:「此乃真貴人也,不以華服博人眼球,而以德行服眾!」


 


彼時,一老者嘆道:「我也曾見達官顯貴返鄉,不是宴請賓朋,就是炫耀家財,何曾見如此樸素的?聞家真是難得的清流!」


 


出步輦後,見我出宮時那套珠光寶氣的華服不見蹤影,一個侍衛頓時慌了神。


 


他對著一旁隨駕的嬤嬤低語道:「她怎麼那副打扮?這下該如何是好?」


 


嬤嬤亦滿臉愁容:「你快進宮稟報!」


 


侍衛點點頭,便要溜。


 


聞家的家丁卻突然蹿了出來,擁住隨駕的宮女、侍衛、嬤嬤們,高聲說道:「各位宮中的貴人辛苦了,我家主人已備下好茶、好酒,各位且隨我們進府中歇歇腳!」


 


說完,便半請半拖地將一眾人帶進聞府,那步輦也被家丁抬走。


 


此時,恰逢神虎自聞濤駐扎的城郊出發入城,百姓們紛紛跑去看老虎,一片熱鬧中,壓根沒人注意到那步輦的去向。


 


與此同時,我同聞家一族的老小寒暄後,便踏入聞家的地下室。


 


地下室裡,聞濤與潘羽已等候多時。


 


聞濤問道:「你來了?咱們走吧,抓緊時間。」


 


我搖搖頭:「先不著急,有一樣東西要讓你看。」


 


「要看何物?」


 


我擺擺手,一旁的暗衛上前,遞上一條長裙和步輦上的一個垂飾。


 


「阿兄請看!」


 


聞濤接過,卻有些疑惑:「這長裙和垂飾有何不妥?」


 


我手上微微用力,將那長裙撕開,那縫合在裙子夾層中的圖案便顯露出來。


 


那是一條五爪黑龍,繡工極佳,每一條鱗片都栩栩如生,但卻繡得極為輕薄,拿手揉搓外層,壓根無法發覺。


 


聞濤臉上滿是震驚:「這長裙從何而來?」


 


「這是我今日出宮時,尚衣局嬤嬤送來的裙子。」


 


隨後,我將那垂飾撕開,裡面是天子冕服上才會繡的十二章紋。


 


「今日,我若在眾目睽睽之下,穿著這條長裙踏下那步輦,那聞家明日就會背上謀逆之名。還好叔父提早布置,才躲過這一難。」


 


潘羽道:「幸得你提前發覺,否則我也沒有時間布置。」


 


聞濤惡狠狠地將那裙子和掛飾丟進火堆,燒了個幹幹淨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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