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再鬧下去,就不好收場了。」
我將戒指脫下:
「傅砚安,看好了。
「上面刻著的是我的名字,和她沈聽沒關系。」
在他的眼中我看見了一絲戲謔,似乎不相信這樣昂貴的戒指會戴在我手上。
沈聽面色稍變:
「是嗎,那就是我不小心看錯了。
「隻是我想啊,這款戒指憑著你那點工資是買不起的。」
即使她知道自己汙蔑了我還能以這樣的借口洗清自己,幾句話就將自己惡劣的揣測帶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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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沈小姐,那你下次記得帶眼睛出門哦。」
她的臉色立馬就被嗆紅。
4
離職的事情很順利,這是我第一次慶幸自己的三次升職申請書被傅砚安駁回了。
否則我需要走復雜的離職流程,還需要通過他的審批。
抱著箱子走出這座辦公大樓。
坐上了飛往北城的飛機。
落地北城時,祁鶴早在機場等我。
多年未見,十八歲那個意氣風發的少年如今成了北城新貴,他穿著妥帖的西服,手中捧著一束鮮紅雨滴的玫瑰。
向我走來的那一瞬,我有些愣了神色。
「好久不見。」
是啊,真的好久不見。
祁鶴帶著我去看婚禮現場,親手為我設計婚紗和戒指。
曾經在傅砚安身上渴望得到的東西,在他面前我什麼也不用說,他也會親手捧到我眼前。
試婚紗的時候,我接到了來自南城的電話。
傅砚安問我:
「顧晚星,你人呢?
「遲到扣全勤。」
聽見他的話我愣了一下。
他又接著說:
「工資不想要了。」
我告訴他我離職了,他在電話那天沉默了許久,似乎是有些不相信,冷哼一笑:
「我沒收到你的辭職申請。」
他當然收不到,因為四年了,整整四年就因為我和他的關系,這四年期間我依舊是普通員工。
隻有領導層的離職報告需要他批準。
5
傅砚安的訂婚宴就在下個月。
他是傅家的長子,訂婚宴也會大肆操辦。
沈聽的朋友圈裡出現了她與傅砚安的合照,從學生時代再到現在。
那張泛黃的照片我再熟悉不過了,是傅砚安放在錢夾裡的照片。
記得有一次,我不小心將水打翻,傅砚安的錢夾和手表沾到了水。
他瞬間就黑了臉,從我手中奪過手表不停地擦拭。
這隻手表我也在沈聽的朋友圈見到了,難怪傅砚安會如此寶貝。
和傅砚安在一起三年,我從未在社交軟件上發過有關他的東西,他不讓。
他也從未發過和我有關的事情。
後知後覺地回想,才知道我和他從來不叫在一起,而是苟且。
這段關系在他眼中我是上不了臺面的。
上次沈聽來公司宣示自己傅太太主權的時候加了我們不少同事,我看見不少同事為她的朋友圈點贊以及祝福。
我也順手點了一個贊。
下一秒沈聽就給我發來消息:
【晚星,謝謝你這些年對砚安的照顧。
【有空的話可以來參加我和砚安的訂婚宴啊。】
她明明巴不得我離傅砚安越遠越好,可偏偏又想在我面前宣示自己的主權。
傅砚安和她出席各種上流場合,光明正大地將她帶在身邊,每一次成雙入隊的出現就好像在提醒我那三年裡我和傅砚安的關系。
很巧,他們的訂婚宴是我和祁鶴的婚禮。
我和祁鶴略過了訂婚,祁鶴說求婚訂婚結婚的步驟都不能少,可是我覺得沒關系。
從小到大祁鶴最尊重我的意見了。
我沒有回沈聽,可沒想到她挺執著的,給我離職前所在部門所有同事都發了請帖。
聽說我不在辦公室,沈聽還託了一個同事將請帖帶給我。
關系好的同事夏禾我打電話:
「晚星,你都離職了。
「她人也怪好的,還讓我把請帖給你,不過我看了日子她的訂婚宴和你結婚在同一天唉。
「我本來都打算你結婚這天請假來北城參加你婚禮的,這下我可以不用請假了直接來了嘿嘿。」
我和傅砚安的關系在公司瞞得很好。
好到就連夏禾都不知道。
6
和祁鶴的婚期越來越接近。
他的第一條朋友圈是我穿著校服,他穿著衛衣灰褲颀長的身影俯身摸著我的腦袋。
這張照片是高中的時候,我高三復讀聯考跌出年段前五十,我哭著打電話給他被年級老師拍下來發給我父母提醒我不要早戀。
那個時候祁鶴已經去上大學了。
元旦前後車票緊缺,可祁鶴連夜買了站票來到校門口。
晚自習看見他的時候我忽然就放聲大哭。
隔著黑色的柵欄,他將圍巾套在我脖子上。
從口袋拿出熱乎的烤紅薯還有一串糖葫蘆。
「別哭。
「鼻子都紅了。」
我邊哭邊吃烤紅薯被嗆得臉通紅,他立馬將手託在我下巴:
「吐出來。」
他手伸出來的瞬間,我們都愣住了。
也是因為這張照片被我父母看見了,他們覺得我高考失利是因為偷偷摸摸和祁鶴戀愛了。
媽媽語重心長地拉著我的手:
「我們不反對你戀愛,可是這個人不能是祁鶴。」
那以後,無論我怎麼找祁鶴,他都不願意見我了。
給我發的最後一條消息是高考前一個晚上:
【別緊張,高考加油。】
祁鶴不願意和我聯系的時候我心裡好一陣的失落,我不明白為什麼從小一起長大的人突然就這樣和我斷了聯系。
陪傅砚安出差住院那天,祁鶴用大學時的號碼聯系我。
他說要娶我,我很錯愕也覺得突然。
我慌亂地掛了電話。
後來,傅砚安故意設局讓我見證他向沈聽求婚,我表面風平浪靜可我內心早已掀起海嘯。
我給祁鶴打去了電話。
7
我和祁鶴的婚紗照是在冰島拍的。
他帶著我去冰島看極光,我看得入迷,他自然地握著我的手:
「晚星,你會後悔嗎?」
我怔了一下衝他笑笑,堅定地搖頭:
「不會後悔。」
祁鶴的最新一張朋友圈發了我們的婚紗照。
我也在朋友圈發了一條和祁鶴的合照。
朋友圈發出去很快就有好友點贊,夏禾最積極發言:
【你真是深藏不露啊啊啊。】
不少同事也紛紛祝福我。
8
從冰島回來剛下飛機,我的手機就不斷地有消息彈出。
【在哪啊!
【出事了。】
看見這樣的消息我不免心慌,立即給夏禾打去電話:
「怎麼了?」
夏禾聲音著急:
「你終於接電話了晚晚,傅總生氣了。
「他今天發了好大一通火,問我們你人去哪裡了。」
傅砚安不知道我辭職了。
人事部的告訴他我已經辦完離職手續了,他神色冷峻眸色森然:
「我沒有給她批過離職手續,也沒收到她的辭職信。」
人事部的同事低著頭:
「可是……顧晚星不屬於領導層,她離職不需要告知您。
「直接走正常的審批流程就好。」
傅砚安眼皮掀起,瞳孔猛地收縮,面上的神色與波瀾不驚相反,周身帶著戾氣。
除了夏禾打來的電話還有很多陌生電話。
我回撥了陌生電話,開口的人是傅砚安:
「顧晚星,回來。
「你的離職手續我沒有批準。」
聽見他的話我忍不住笑了:
「傅砚安,我的離職手續早就走完了。
「你愛批不批。」
忽然,他低吼:
「你離職為什麼不告訴我?」
我為什麼要告訴他。
「傅砚安,是你一次一次地駁回了我的申請升職對嗎?
「也是你一次一次在年終評定的時候給我打了最低分。」
他的聲音變得沙啞:
「我……」
不等他說完我掛了電話。
祁鶴在旁邊等著我,見我掛了電話,他牽住我的手。
9
和傅砚安同居第一天,我以為是確認了男女朋友關系。
我花了半年攢下來的工資,為他買了一條新的手表。
他的手表全是高達六位數的奢侈品,我省吃儉用的手表在他一眾的表中也顯得廉價。
他也很少戴那條手表。
除了手表,我還親手做了兩枚戒指。
送他戒指的時候他微微蹙眉,眼底的質疑閃過,回想他的表情是戲謔和嘲諷,他大概在心底笑我。
好在這對戒指不算貴。
我還天真地拉著他的手說:
「這是我們的定情信物,我隻會把戒指送給喜歡的人。
「戴上了戒指,你就是我的人了。」
傅砚安很輕很輕地笑了,眼尾微微上揚。
他也給我買了一條手鏈作為回贈,那條手鏈不貴,款式很好看。
我一向舍不得戴。
傅砚安還說:
「一條手鏈而已,沒必要這麼寶貝。
「壞了買過就是。」
我不停地搖頭,腦袋晃得像撥浪鼓:
「這不一樣,這是我們的情侶手鏈。」
他輕輕一笑不說話。
那天從他的公寓搬出來走得匆匆,手鏈和他送我的禮物我都落在了屋子裡。
現在想起就像笑話。
傅砚安又聯系我:
「手鏈呢,你不要了嗎?
「自己回來拿,不要我就丟了。」
他居然覺得我舍不得一條手鏈。
「傅砚安,不要的話你就丟了吧。」
他冷笑一聲:
「怎麼,包包鞋子裙子你都帶走了。
「手鏈你也帶走,我不希望我未來的妻子看見這條手鏈會難過。」
傅砚安送我的奢侈品最終我還是帶走了,因為沈聽發微信給我說:
【自己過來收拾幹淨,我不用別人的二手貨。
【擺在我家太佔地方。】
當時我就找了一個家政去幫我收拾。
那些包包我也帶不走,想著和公司的同事關系也不錯。
我全都打五折出售了。
「傅砚安,那你丟了吧。」
10
傅砚安居然覺得我會去鬧他的訂婚宴。
在訂婚的前夜他的朋友還特意來提醒我:
「不要妄想自己能嫁給傅砚安。」
傅砚安親自發消息給我:
【明天我要訂婚了。
【你可以來,但是別鬧。】
看見這條消息時,我正在化妝間梳頭發。
媽媽拉著我的手,她眼眶微微泛紅:
「早知道你會吃這麼多苦。
「媽媽當年就不會逼你和祁鶴分開了。」
能有什麼委屈瞞得住媽媽呢。
媽媽知道我和傅砚安的事情了,我本以為她會像高考前夕時那樣兇我,可是她沒有。
她看見我拖著行李箱回到家,隻是默默去廚房煮了一碗我愛喝的玉米排骨湯:
「快喝,外面天冷暖暖胃。」
但我當時和祁鶴是真的什麼關系也沒有。
我無奈地喊:
「媽,我高三真的沒有早戀。」
媽媽握緊了我的手:
「還說,要是沒早戀你大四畢業那年他怎麼會出現在你學校。」
拍畢業照的時候,我聽見有人喊我的名字。
看見和祁鶴相似的身影不是我的幻覺。
那個人真的是祁鶴。
聽著媽媽的話,我的思緒呆滯了好久。
「哎喲不說了,阿鶴也是我們看著長大的。
「當時不希望他和你在一起是因為他父母雙亡,也沒給他留下什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