高考前，我媽讓我把保送名額讓給她初戀的女兒。
我不肯，女孩竟從天臺一躍而下。
不安與愧疚將我包圍，我得了很嚴重的抑鬱症，不得不休學治療。
我媽一反常態，安慰我、鼓勵我，幫助我重新振作，隻為讓我順利參加高考。
錄取通知書到的那天，我媽卻親手把我綁住賣去鄉下。
她依偎在初戀懷中，眼裡滿是恨意，
「你什麼都有了，卻連一個名額都不肯讓給嬌嬌，我對你太失望了，你就留在這裡好好贖罪吧！」
我受盡凌辱，S在暗無天日的牛棚裡。
Advertisement
再睜眼，我回到高三。
1
媽媽坐在床前，一臉為難。
「瀟瀟，你成績好，這次保送名額就讓給妹妹。」
「以你的成績，高考後再去北大也是一樣的。」
我抬眼，看著房間裡熟悉的擺設，下意識掐了把掌心，嘶，輕微的刺痛感傳來。
這不是夢！
我再也控制不住，喉頭發緊，眼淚順著眼角滑下，問出了上輩子一直想問的問題，
「媽，我到底是不是你親生的？」
母親皺了皺眉，語氣變得嚴厲，「瀟瀟，你能不能懂點事？」
「你孟叔叔供你吃、供你穿、供你讀書，現在要你讓出一個保送名額就跟要你命一樣。」
「哭哭哭，就知道哭！你就不能跟你妹妹學學？」
「你要能有你妹妹一半懂事我在孟家的日子也不至於如此艱難。」
我自嘲一笑，這樣的答案我並不意外。
孟嬌是我媽初戀的女兒，我爸去世後，我媽就堂而皇之的把剛喪妻的初戀孟澤宇帶到家裡來。
沒幾天還把她女兒孟嬌也接了過來，美名其曰給我找個玩伴。
上輩子我是怎麼說的？
我說：「供我吃穿讀書的是我爸，不是什麼狗屁孟叔叔。」
「這裡也不是孟家，是林家！」
「這房子寫著我的名字，是我爸留給我的遺產！」
「媽，你要是執意逼我把保送名額讓給孟嬌，我這就去聯系律師把孟嬌和她爹都趕出去！」
這些話當時震懾住了我媽，她指著鼻子罵了我幾聲「白眼狼」後就匆匆離開，再也沒提過要我給孟嬌讓名額的事。
而我，第二天就搬到了學校宿舍，安心備戰高考。
那段日子，是我高中三年生活裡最平靜的一個月。
我以為一切塵埃落定，沒想到，在我參加完北大自主招生考試第二天就出事了。
2
我媽帶著孟嬌，當著全校師生的面把我逼上天臺。
平時囂張跋扈不可一世的孟嬌，換了身破舊發白的校服，一見我就下跪磕頭，
「姐姐，我求求你，你救救我姐姐，你不幫我我會S的。」
當初的我，在家受盡孟嬌的冷嘲熱諷，見她這幅低三下四的模樣，第一反應就是戒備。
我下意識後退一步，「你想幹嘛？」
我沒看見，我臉上冷意被我媽手中正在直播的手機拍的清清楚楚。
孟嬌膝行幾步，抱住我，「姐姐，求你把保送名額還給我吧，我都把爸爸讓給你了，你就大發慈悲賞我一個大學讀吧。」
我猛地瞪大雙眼，還？
我披星戴月，埋頭苦讀考上的名額，什麼時候成她的了？
孟嬌滿臉淚痕，目露哀戚，
「姐姐，我保證，隻要你讓我去讀大學，我以後保證不回家打擾你和爸爸媽媽的生活，我也不會要家裡一分錢，學費我自己賺。」
「我自己打工，勤工儉學，就算餓S在外面我也心甘情願。」
「姐姐，求求你，就給我一個出去讀大學的機會吧。」
「我真的不想去鄉下嫁給一個瘸子，這輩子都被鎖在家裡生孩子，他們家給的二十萬彩禮我以後一定會加倍還給姐姐的。」
孟嬌聲音嘶啞，語氣絕望至極，抓住我褲腿的手，像是抓住最後一根救命稻草，
「姐姐，求求你，你不答應我我就隻能去S了。」
說罷，作勢要爬上天臺。
我媽急急拉住她，也跟著幫腔，
「是啊，瀟瀟，家裡財政大全都在你手上握著，就連房子寫的也是你的名字。」
她目光掃過我，眼裡滿是欲言又止，「更何況，你腳上穿的鞋都要三十多萬......你就行行好，把名額讓出來，放你妹妹去上大學吧。」
我媽彎下膝蓋，一滴淚恰到好處滴落。
我慌了神，立馬伸手想要扶住她。
可孟嬌比我還快，她擋住我，在我媽屈膝瞬間，迅速且精準的轉身，眼裡噙著淚，強撐著不讓她跪下去。
她們像是排練好一般，動作幹脆果斷。
好一副母女情深！
我愣在原地，僵硬、麻木，渾身血液倒流，好半天才恢復知覺。
到現在還有什麼不明白的？
一切隻是為了逼我讓出名額，演的一場戲。
我氣笑了，從包中掏出報名表，一字一頓，
「孟嬌，你有本事就跳，跳下去，我保證，燒給你。」
她哭的更加可憐。
孟嬌顛倒黑白的手段一如既往的厲害，任誰看了都會覺得我是個蠻橫惡毒的姐姐，而她自己則是被打壓欺辱的嬌弱堅強小白花。
果不其然，周圍人紛紛對她露出憐憫的目光。
可我沒想到的是，最先開口的竟然是我的竹馬，陳晨。
3
陳晨看向孟嬌，眼裡滿是疼愛與欣賞，轉到我這裡卻變成了責備。
他下意識皺眉，眸中厭惡快要溢出來，
「瀟瀟，一個名額而已，也不是什麼大事。」
「聽我的，就還給你妹妹，一家人何必鬧成這樣？」
「你說什麼？」我簡直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
北大是我的夢想，我曾無數次慶幸追夢路上有他同行。
半人高的復習資料，清晨的英語聽力和深夜泛著白光的臺燈，都無聲記錄著我的付出。
陳晨很清楚為此我努力過多少日夜。
給她，憑什麼？
陳晨被我盯得心虛，語氣弱下來，但仍堅定站在孟嬌那邊，
「瀟瀟，你成績好，再去參加高考也是一樣的。」
又是這句話，她弱她有理，我強我活該？
什麼強盜理論？
陳晨瞥向眾人，
「不然，你真的要逼你親妹妹去S嗎？」
他的話像是一個引線，點燃了圍觀者的情緒。
眾人紛紛討伐我，議論聲此起彼伏，甚至有幾個「熟人」罵到我面前。
這些人曾經都是保送名額最有力的競爭者，同時，也是我的手下敗將。
「林瀟瀟，為了虛榮心搶佔親妹妹名額，還不惜大庭廣眾之下逼她去S，你可真惡心。」
「自己每天車接車送，名牌加身的，居然讓親妹妹穿不知道哪裡撿來的破爛校服，還要把人家嫁出去換彩禮。」
那人斜睨我一眼，
「小姑娘家家的，心思這麼惡毒，也不怕遭報應。」
話音剛落，立馬有人附和，「是啊，看自己親媽下跪都無動於衷的能是什麼好東西？」
「白眼狼！」
孟嬌乘勢而上，一個接一個的響頭磕下，額頭在水泥地上擦過，留下斑駁血跡，好不可憐。
「呵。」我冷笑一聲，嘲諷道，
「什麼時候北大的保送名額這麼廉價了？隻需要換一身破衣服，找一群觀眾，再磕幾個響頭，嘴皮子上下一碰，黑的就變成白的了？」
「玩道德綁架，你找錯人了，我不吃這一套。」
「我看你也別高考了，這演技去橫店拍戲，肯定一夜爆火。」
我看了眼站在孟嬌身後，呈保護姿態的陳晨和我媽，強壓心頭酸澀，開口道，
「這個保送名額是我林瀟瀟十年寒窗苦讀，一筆一劃考出來的，不是你賣個慘、再說幾句顛倒黑白的話就能輕易奪走的。」
「至於你在我家受委屈，還要把你賣了換彩禮就更是無稽之談了。」
我目光冷冽，環視四周，一字一頓，
「如果住著大別墅最好的房間，一個月十萬零花錢是受委屈，那麼這個委屈我也想受一受。」
我彎下腰，強行拉起孟嬌，目光直直刺向她，
「孟嬌，我最後一次提醒你，你姓孟，我姓林，我爸隻有一個女兒，我沒有什麼妹妹，以後你再叫錯，我撕爛你的嘴！」
4
孟嬌聽完我的威脅，出乎意料的沒有繼續擺出柔弱姿態，而是用力，將我往前猛拽。
我一個重心不穩，我們兩人一同向天臺邊緣跌去。
她用隻有我們兩個人能聽到的聲音，在我耳邊輕嚀，
「林瀟瀟，不想讓出名額？那你就去S吧。」
而後猛地撞開我，自己往安全地帶翻滾。
眼見我就要滾下天臺，強烈的求生欲催動下，我抓住了離我最近的孟嬌。
「撕拉。」是衣袖破裂的聲音，孟嬌身上的舊校服被我扯了個幹淨。
我也順著力道遠離了邊緣，可還沒等我松口氣。
孟嬌雙手捂胸，眼中閃過一絲狠毒，順著衣服撕扯的方向翻滾，想要再撞我一次。
我早有提防，微微側身，躲過了她的衝撞。
可孟嬌就沒這麼好運了，她撞我用了十成十的力，沒有我這個緩衝，跌下樓的就變成了她自己。
「孟嬌！」、「嬌嬌！」
兩道聲音同時從我身後響起，不用看我都知道，是我媽和陳晨。
一系列變故打得我發蒙，血肉與地面撞擊的悶響聲、哭喊聲、指責聲，潮水般湧來。
「賤人！」
我媽不知道哪來的力氣，拽著我的頭發，將我撕扯到天臺邊緣，鉗住我下巴，強行讓我和破碎的孟嬌對視。
撕心裂肺道，「該S的是你，去S吧！給我的嬌嬌償命！」
生理心理雙重刺激下，我再也支撐不住。
意識消散前，陳晨清冷的嗓音似幻覺般，飄入我耳中，
「阿姨，就這麼S了太便宜她了，要讓她生不如S才行。」
5
再睜眼，鼻尖充斥著消毒水刺鼻的味道，我媽守在床邊，身著肅穆的黑色，眼下青黑，表情默然。
卻又在看到我的瞬間換上溫柔的笑。
不知道是不是錯覺，我總覺得她笑的有些扭曲。
她一反常態，溫柔和藹，事無巨細的關心我的狀態，仿佛之前因為孟嬌對我百般刁難的母親並不存在。
在她精心的照料下，我並沒有很快好起來，而是整夜夢魘。
一閉眼就能看見孟嬌向我索命，我從一開始的堅定，到後來懷疑自我，一步步陷入深淵。
我媽找來了心理醫生，醫生說我因為愧疚患上了很嚴重的抑鬱症。
我媽很著急，抓著醫生的手乞求她，務必要治好我，讓我能順利參加高考，去雙一流學府深造是我的夢想。
當時，因為長期睡眠不足和營養不良，我腦子一片混沌，對有些事情的記憶也出現了偏差。
但我清楚的記得，我已經被保送了，不需要再參加一次高考。
可每次，我提起這件事，我媽總是欲言又止，最後化為一聲嘆息。
她越不說，我就越好奇。
終於，我從過來找我興師問罪的竹馬陳晨口中知道了答案。
「保送名額是你妹妹孟嬌的！你因為嫉妒她，搶走了她的保送名額，還把她推下天臺，企圖S人滅口。」
「我聽阿姨說，你因為愧疚得了重度抑鬱，我以為你知道悔改了，才過來看看你，沒想到至今你還執迷不悟，口口聲聲說名額是你的。」
「瀟瀟，我對你太失望了。」
我不信。
在陳晨厭惡的眼神中，搶過他手機，在班級群裡發問。
大家很快回復，
「裝失憶？這麼狗血，名額是你妹妹孟嬌的。」
「痴心妄想，害S自己妹妹還不夠，還要搶佔一個S人的名額，林瀟瀟，積點德吧。」
【圖片】
有人上傳了上個月的月考成績單，我的名字排在最後。
「就你這成績，上專科都夠嗆，還保送，真是癩蛤蟆想吃天鵝肉。」
不，這不是真的！
我狂抓頭發，打砸我能看到的一切。
陳晨不知道什麼時候退出了病房，取而代之的是穿著白大褂的醫生和冰冷的針管。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