成年禮那天。
我鼓起勇氣爬上了校草的車。
當晚,我體會到了身為女人的極致歡娛。
醒來才發現,自己誤上了校草他親哥的車。
流言四起時。
陸錦衍成功入贅成我的上門女婿。
五年來,他像是沒有脾氣般,容忍著我的欺負,打罵,踐踏。
卻又在我終於對他生出一絲好感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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溫柔地遞給我一份離婚協議。
「晚晚,她回來了,這些年辛苦你了。」
1
陸錦衍將離婚協議書和一張女孩高清照推到我面前時。
我的心髒似被一隻大手扼住。
疼得透不過氣來。
「晚晚,這些年辛苦你了。」
他松弛地靠在椅背上,斯文矜貴,白襯衫與黑西褲在他身上,有種肅重感。
是一個成熟男人的體態與風姿。
他一如既往地溫柔,出口的話卻猶如利劍剜心。
「你還有什麼事嗎?」
我垂下眼眸。
從未有過的難堪與恥辱席卷著我。
我捏緊手中的禮物,聲音小如蚊鳴。
「沒、沒事了。」
「那……是需要我送你?」
他在提醒我。
我家已經破產了。
這棟我生活了二十多年的別墅也已被他陸錦衍買下。
這裡,不再是我家了。
「不用,我自己走。」
搶在淚水滾出眼眶前。
我轉身走出他的書房。
2
外面的雨下得比來時更大,更冷。
風雨交織下。
幾位園藝工人正忙碌著將花園裡的一棵棵晚櫻砍掉,粉色的花瓣兒凌亂地落了滿地。
那是我精心呵護了多年的櫻花樹。
陸錦衍容不下我。
竟也容不下我種的花。
今天是我們結婚五周年紀念日。
我滿懷希望地帶著禮物來找他。
沒想到。
等待我的卻是一紙離婚協議和一個替身的身份。
3
陸錦衍是校草陸砚同父異母的親哥哥。
從小不受陸家待見。
隻因成年禮那天。
我上錯了車,不小心和他睡了,還被人將兩人的親密照發在網上。
父親大發雷霆。
為了挽回蘇家的名譽,情急之下要操辦我倆的婚事。
陸家自是求之不得。
提出讓陸錦衍成為蘇家的上門女婿。
可我不願意啊。
我愛的是他弟弟,想嫁的也是他弟弟。
所以這五年來。
陸錦衍表面風光,私底下卻處處受蘇家人排擠與踐踏。
睡覺時,我一腳將他踹下床底,罵他癩蛤蟆想吃天鵝肉。
吃飯時,我媽嫌棄他身份低微,不讓他上桌。
就連遠房小侄子都敢對他吐口水,嘲笑他是個窩囊廢。
而他卻仿佛沒有脾氣一般。
無論我和我的家人怎麼欺壓他,作踐他。
他都能在我半夜被渴醒時。
溫柔地為我遞上一杯溫水。
天冷時,貼心地為我披上保暖大衣。
我一直以為他生來就沒有傲骨。
直至今天才發現。
他那總是溫柔的目光。
其實是透過我。
看向另一個女孩的。
4
我病了一場。
迷迷糊糊醒來時,已經是三天後了。
簡陋的出租屋裡,母親罵罵咧咧的聲音從客廳傳來。
「陸錦衍你還算個人嗎?窮的時候吃我們的穿我們的,一有錢就立馬拋棄晚晚,娶別的女人!
「晚晚都病三天了你也不過問一句!
「要不是我們蘇家,你能有今天?」
我拖著沉重的身體走出臥室。
輕聲提醒道。
「媽,別說了,陸錦衍從未靠過我們蘇家,蘇家也從未好好待過他。」
他雖然入贅蘇家。
但除了吃了蘇家幾口飯外,沒花過蘇家一分錢,蘇家也沒幫過他一點。
他能有今天的成就,全是靠他自己打拼來的。
母親也深知這一點。
可她還是憤憤道:「一日夫妻百日恩,你好歹跟他做了五年夫妻呢!」
母親突然抓住我的手。
「晚晚,要不你去求求他吧,求他別跟你離婚,求他幫幫你爸。
「你爸現在躲債都躲到下水道去了,你得想辦法幫他渡過難關啊。」
「媽……」
我鼻腔一酸。
眼淚就這麼撲簌簌地掉了下來。
我要怎麼跟她說。
人家隻是把我當成白月光的替身,而且原主已經回來了。
5
找陸錦衍幫忙是不可能的。
為了替父親還債。
我託好友幫我找份能賺快錢的工作。
好友不解地勸我。
「再好賺的工作,對你父親的債也是杯水車薪啊,何必為難自己。」
我苦澀地笑了笑。
我也不想。
可是,我得先去把明天的飯錢掙了不是嗎?
最終,閨蜜幫我在會所裡面找了份表演的工作。
很恥辱。
可為了將父親從下水道裡救出來。
我隻能硬著頭皮上。
之前我風光時。
是這家金光會所的常客。
每次跟朋友們喝多了。
總能在會所門口看到陸錦衍摟著我的大衣在車旁等我。
朋友們也總會有意無意地笑我。
「喲,你的窩囊廢老公來接你了。」
我自覺受辱。
便把氣都撒在他身上。
對他拳打腳踢,抓撓撕咬。
而他每次都會在我發泄完後。
輕柔地將我摟入懷中叮嚀。
「晚晚,少喝點酒。」
6
我以為他不會再到這裡來了。
沒想到卻在 VIP 包廂門前聽見他的名字。
「陸錦衍,我當年好不容易才擺脫蘇晚那女人。
「你早不離晚不離的,偏偏挑在我回國這時間離,萬一她又纏上我了怎麼辦?」
我準備敲門的動作一頓。
全身的血液都在一瞬間凝固了。
說話的是陸砚。
陸錦衍同父異母的校草弟弟。
那位我曾經追捧過,喜歡過,覺得他是全世界最好的男孩兒。
透過虛掩的門板。
我看到他被一群美女環繞著,一邊玩笑一邊吃著美女們喂入口中的水果。
而他對面的沙發上。
陸錦衍夾著煙,姿態闲適地靠在椅背上。
指間香煙繚繞出的煙霧,模糊了他的神情,卻掩蓋不住他那與生俱來的矜貴優雅。
那天在照片中看到的女孩兒。
正親昵地給他剝著他最愛吃的糖炒慄子。
粗看之下。
這位叫藍芯的女孩兒五官確實與我有幾分相似。
但她的皮膚很白,身材是女人看了都會羨慕的那種性感。
跟她比起來。
我就像是發育不良的殘次品。
也難怪陸錦衍會心心念念地等了她五年。
陸錦衍抬眸望著陸砚。
臉上是一如既往的溫和淺笑。
「蘇晚暗戀了你那麼多年,也等了你這麼多年,你這麼說她是不是不太好?」
「我呸!驕縱跋扈的千金大小姐,誰要她暗戀了?
「當年要不是你替我擋了一難,被迫娶她的人就是我了,想想都窒息。」
陸砚滿臉嫌棄地說完。
突然表情一變,無比八卦道:
「話說,那女人那麼會犯賤,在床上應該玩得挺開吧?什麼感覺啊?」
陸錦衍定定地看了他片刻。
才又笑著吐出一句。
「你可以親自去試試。」
「……」
後面的話。
我實在聽不進去了。
隻覺得雙腿發軟。
我幾乎使盡了全身的力量,才從這個惡臭之地逃離出去。
原來當年我以為的意外。
是人家一手編造出來的陷阱。
而我不僅傻傻地跳進去了,還賠上了自己的婚姻,自己的愛情。
7
奔跑在寒冷的雨夜裡。
我第一次覺得南方的冬天也好冷。
那種冷。
似是從骨頭縫裡鑽出來的。
再厚的棉衣都擋不住。
我以為回到出租屋就好了。
就不會冷了。
可出租屋卻被債主用紅漆封了門,母親正抱著奄奄一息的父親倒在地上號啕大哭。
父親痛苦地蜷縮著。
一身髒汙下,竟分不清傷口在哪。
更分不清他身下流淌的到底是血還是紅漆。
我情急地想將父親扶起來。
母親卻惡狠狠地推了我一把:「都怪你,讓你去求陸錦衍幫忙都不願意,面子比你爸的命重要嗎?」
「媽……」
我大哭著試圖解釋。
母親一個字都不想聽,嘶吼著讓我滾出去。
還是父親強忍著痛苦扯了扯她的衣角。
「別逼晚晚……」
「你還替她說話,就是你把她慣得這麼沒良心的!」
母親流著淚埋怨。
我和母親一起將父親送進醫院搶救。
帽子叔叔來了。
做了個筆錄又搖著頭走了。
醫生態度堅定地暗示我們,醫藥費是不可以拖的。
母親斷斷續續地哭訴說。
父親隻是餓極了。
想回家吃碗熱面條,結果面還沒吃上一口就被債主堵上來了。
母親突然在我面前跪下。
拉著我的衣角痛哭哀求。
「晚晚,去求一下陸錦衍吧,求他救救我們……」
「媽……」
我痛哭著將她扶了起來。
我想說不用求了。
他不會幫我們的。
可母親那滿是眼淚的面龐,卻讓我不得不改口。
「媽,我都聽你的。」
8
翌日。
母親一大早便出去了。
回來時手裡多了個購物袋子。
她滿懷希望地告訴我。
這是她用父親當年送她的結婚戒指換來的新裙子。
隻要我穿著去見陸錦衍。
他肯定會同意幫忙的。
那是一條酒紅色的深 V 領吊帶長裙,絲綢質地的布料,少得幾近少兒不宜。
時尚了二十多年的我。
也未曾穿成這樣過。
看著鏡中那個奇怪的自己。
我不由得想起那位安靜地偎在陸錦衍身側的女子,他的正主白月光。
很顯然。
這條裙子穿在她身上會更好看。
可在母親殷切的目光下。
我還是來到了陸錦衍所在的公司大樓。
母親在樓下叮囑我成敗在此一舉,態度放低一點,別驕縱,別跋扈……
我鼓起勇氣。
頂著無數異樣的目光和嘲諷踏入公司大樓,來到陸錦衍的辦公室。
陸錦衍坐在椅子上打電話。
他手背上不知為何帶上了嚴重的外傷。
但並不影響他溫柔地哄著電話那頭的女孩兒。
我難堪得低下頭。
感覺自己像個小醜。
長得像,穿得像,表現得更像。
「晚晚,找我有事嗎?」
男人掛上電話笑看著我,聲音裡帶了絲溫和,可仔細聽卻又是疏離。
我硬著頭皮說明來意。
他眉梢挑了挑。
笑著問我:
「晚晚,你是覺得,你父母值得我幫忙?還是覺得你值得我幫?」
我的臉瞬間紅透。
他說得沒錯。
我們家當初那樣對他,他沒有落井下石已經不錯了,怎麼可能幫呢?
我這趟來,根本就是在自取其辱。
「對不起,是我冒昧了……」
我轉身要逃。
他卻笑著將我喊住。
「你穿成這樣了,不是來求人,而是來勾人的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