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我明明可以不跟你結婚的。」
我憤憤道:「是你毀了我的婚姻、我的生活。」
他勾了勾唇角。
夾著煙的長指挑起我的下巴冷笑。
「你想嫁的是陸砚吧?你以為你嫁給陸砚就能有好下場?」
「你要是覺得委屈,咱們可以終止合作。」
「蘇晚,你自己選。」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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是啊。
發現真相了又怎樣?
我能狠狠地甩他一巴掌後,扭頭離開嗎?
我根本沒這能耐。
15
他指間的香煙燻疼了我的眼。
豆大的眼淚又落了下來。
我胡亂地拾起地上的衣服穿好,轉身欲要離開這個恥辱之地。
身後卻傳來他嘲諷的聲音。
「怎麼?地下室比這裡好睡?」
我腳步一頓。
是的,我家現在隻租得起地下室。
陰暗潮湿的地下室裡,老鼠蟑螂四處亂竄,我幾乎夜夜睜著眼睛到天亮。
「還是你覺得,情人的職責隻是陪玩一下?」
我恥辱地轉過身去。
看著床頭上他薄被半掩,姿勢慵懶的樣子。
「陸錦衍,你想怎樣?」
「過來陪我睡。」
「……」
我抗拒地往前挪了幾步。
他優雅地將煙頭摁滅在煙灰缸內,翻身下床,一把將我從地上扛到肩上。
突然的騰空將我嚇了一跳。
「陸錦衍,你幹什麼?」
「洗澡。」
他扛著我大步流星地朝浴室走去。
溫熱的水流從彼此的頭頂灑落下來,我閉上雙眼,恥辱的感覺又添了幾分。
結婚五年來。
他既沒碰過我,也沒這樣彼此坦誠相對過。
我不理解。
他忍了五年都沒碰過我一下,為何白月光回來了,反而有了睡我的興致。
難道男人都是這樣嗎?
得不到的才是最好的?
得到了。
也就那樣?
第二天我將早餐遞到他面前時,終是沒忍住問出了這個疑惑。
他拿起勺子的動作一頓。
隨即才低頭輕輕地喝起了粥。
「陸錦衍,你這麼做對得起藍小姐嗎?」
我不S心地追問道。
他喝完碗裡的粥,才淡淡地朝我扔下一句。
「你隻管當好你的情人就行了,別的事情不用你管。」
16
我不理解他為何這樣。
我也不想繼續跟他保持這種畸形的關系。
明知道還不起他的錢。
也贖不回自己的身。
我還是很努力地在工作。
陸錦衍不讓我在會所賺快錢。
我隻能白天上班,晚上到各大商業中心去賣手工畫,或者在廣場幫人畫素描畫像。
一百塊錢一張,一晚上也能賺好幾百。
手工畫並不好賣。
加上沒有經驗。
我站在路邊有些無措。
手中的畫品突然被人奪走。
我愣了一下,抬眸看到陸砚笑盈盈地站在我面前,而他手中拿的正是我的畫品。
我一秒冷臉。
「還給我!」
他將畫品舉高一些,不屑地朝我勾唇調侃。
「賣什麼畫啊,浪費時間,不如陪我一晚,我給你十倍的價格。」
「……」
我搶畫的動作一頓。
壓下心底的怒火冷笑。
「才十倍?我前些日子陪你哥睡了一晚,他可是給了我一個億。」
這次輪到他冷臉了。
不管他承不承認,他現在就是比不上他哥厲害。
可男人哪有那麼容易服氣。
他咬了咬牙。
一把扣住我的手腕罵道:「蘇晚,你還真是一如既往的下賤,當年追著舔著想睡我,睡錯了人還恨我。如今知道陸錦衍出息了,又恬不知恥地……」
我忍無可忍。
揚手給了他一巴掌。
「陸砚,你怎麼不去S!」
從小被人追捧著長大的陸校草,何曾被人這樣打過。
瞬間就黑了臉色。
他一把抄住我的手腕,咬牙罵道:「你個臭婊子,給臉不要臉了是吧?居然敢打我?」
他拽著我大步往一旁的車子走去。
我不知道他想帶我去哪。
不管去哪我都不想。
可他的力氣那麼大。
我隻能使勁掙扎。
「陸砚你放開我,再不松手我報警了!」
「你報啊,我看警察幫不幫你這個小騷貨!」
16
陸砚剛把我拽到車子旁邊。
不遠處突然射過來兩道刺眼的白光。
「媽的,市中心開什麼遠光——」
陸砚後面的話,硬生生被他自己吞了回去。
雖然燈光刺眼。
可還是一眼就看到那輛玄黑色的勞斯萊斯內,坐著姿態優雅的陸錦衍。
陸砚自從上回被暴揍一頓後。
最怕的就是這位同父異母的親哥哥。
他像隻泄了氣的皮球。
松開我的手腕,悻悻地溜了。
我沒有多看一眼勞斯萊斯內的男人。
默默地蹲下身去,將散落一地的畫品撿了起來。
從車旁經過時。
陸錦衍輕聲喚住我。
我停下腳步,看著車窗內他被夜色暈染得深邃立體的側臉,淡淡地吐出一句。
「陸先生不用同情我,我早就習慣了。」
「誰說我同情你了?」
他從車窗內伸出來一條疊得整整齊齊的手帕。
「把手腕弄幹淨,上車。」
「……」
我低頭看了一眼被陸砚攥過的手腕。
他居然還有臉嫌我髒?
「一個供人玩弄的情人而已,不用擦那麼幹淨。」
我避開他手中的帕子轉身便要離開。
陸錦衍雙眼一眯。
慵懶的語氣透著微弱的警告。
「蘇晚,別忘了自己的身份。」
一句話。
成功讓我止住了步伐。
我乖乖拉開車門坐了上去。
他修長的手指抓住我的手腕,親手幫我擦拭起來。
他擦得很溫柔。
俯在我耳邊吐出的話卻又異常冷硬。
「下次誰要是敢動你,就給我打電話,特別是那些對你有非分之想的男人。」
我本能地往旁邊避了一下。
「知道了。」
他放下手帕,輕輕將我摟入懷中。
我聽到他狂熱的心跳。
還有稍顯不安的低語。
在【胡巴Ⓑ士】公眾號限時免費閱讀「晚晚,記住你是我的。」
他在不安什麼?
擔心我會被陸砚搶走嗎?
我什麼時候有幸成為他兄弟倆搶奪的對象了?
這一夜。
我自然又被他帶回到濱江公寓。
他也用他的方式讓我牢牢記住了。
我是他的。
17
陸砚不S心。
連著幾天給我發信息,說他當年有眼無珠,看不到我的美。
時隔五年。
才發現我長成了他喜歡的模樣。
他說陸錦衍不珍惜我,他會好好珍惜的。
我挑了張我趴在陸錦衍胸口的相片給他發過去。
他才終於閉嘴了。
此時我正在廣場擺攤給路人畫畫像。
一位女孩拉著男友往我的攤位上一坐,指著我的收費卡道:
「別人都收五十,憑什麼你要收一百?」
我禮貌地朝她解釋道:
「因為我畫得比她們好看。」
女孩「嗤」笑一聲。
卻在看清帽子下我的臉時,怔了一怔。
「蘇小姐,你挺自信的。」
我自然也認出了她。
她叫藍芯。
陸錦衍等了五年的白月光。
剛剛在煙花觀景臺時,我看到她跟她身邊的帥氣男子吻得難分難舍。
於是我才悄悄把攤位挪到這邊來的。
我想著。
可能這就是有錢人的愛情遊戲吧。
永遠不可能真心愛一個人。
藍芯摟住男伴的胳膊,輕輕將腦袋靠在他的肩膀上,朝我說了一句:
「畫吧,畫好了我給你兩百。」
情侶照對我來說並不難。
況且有錢不賺是傻子。
我拿起畫筆,很快便進入了狀態。
畫出來的時候。
陌生男子表示很滿意,親著藍芯的臉頰說:「寶貝,我要把它掛在我們的臥室內。」
「好啊。」
藍芯大方地給我掃了兩千塊錢。
「我未婚夫喜歡,這是給你的打賞。」
「謝謝。」
我道完謝。
卻在她轉身離開時,忍不住問了句:
「藍小姐,你為什麼要這麼做?」
藍芯回頭掃了我一眼。
「什麼意思?」
我看了一眼不遠處,正兀自欣賞著畫像的男子。
「你明知道陸錦衍等了你五年,你為什麼還要背著他這麼做?就不怕他傷心嗎?」
我的聲音很低。
藍芯卻笑了。
「蘇小姐,我都坐在這裡讓你畫一晚上了,還沒看清我這張臉嗎?」
我是真的沒聽懂。
「到底誰才是替身,誰等了誰五年,你到現在都沒弄明白?」
「……」
「蘇小姐,這些年來,真正傷他心的人,明明是你啊!」
她往我面前湊了湊,又指了指自己的臉。
「你看看我這張臉,洗掉仿妝後還像嗎?」
看著她和我並不相似的五官。
我好像有點懂了。
震驚從心底蔓延開來。
好半晌。
我才輕聲問道:「你說的都是真的?」
沒有所謂的白月光?
也沒有所謂的替身?
隻是陸錦衍找藍芯故意仿妝扮演的?
可他為什麼要這麼做?
「想知道答案,自己去問他唄。」
藍芯聳了聳肩膀,笑著朝男友走去。
18
我想知道答案。
並且當晚就去了曾經的婚房。
這裡早已成了陸錦衍的私人別墅。
可我的指紋依舊可以進去。
幾個月沒回來,別墅除了變得更冷清外,並沒有多少變化。
我記得那天我離開時。
園藝工人們正在頂著風雨砍伐花園裡的晚櫻。
可今天一看。
那些櫻花樹依舊長得好好的。
粉色的花兒一團簇著一團。
站在花園內。
我呆呆地看著那片我曾最愛的櫻花樹。
直到陸錦衍的車子駛進來。
他在離我兩米遠的地方站定後,語氣清冷地問了句:
「你來做什麼?」
「這些櫻花樹為什麼不砍掉?」
我看著他問。
他眼底明顯閃過一絲慌亂,道:
「園藝工人說砍了可惜。」
「隻是這樣嗎?」
「不然呢?總歸不可能是對你戀戀不舍吧?」
我沉默片刻,點頭。
「確實。」
我轉身準備離開。
他卻喚住我。
語氣更冷了一度。
「想來就來,想走就走,你把這裡當什麼地方?」
「不然呢?留下來過夜?」
「不應該嗎?」
他朝我邁近一步,長指勾起我的下巴。
「蘇晚,你求過我救你爸,求過我救你家公司,獨獨沒有求過我別跟你離婚,這是為什麼?」
燈光下。
他眼眸深沉。
有隱隱的慍怒之火在燃燒。
「其實你心裡已經有答案了不是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