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閨蜜她重生了,重生在 1977 年春。預知劇情的她搶先嫁給了我前世的丈夫。
「陸佳,以後你就等著巴結我吧。」
我沉默地刷著高考題,她得意地抱著我那前夫的胳膊,一臉不屑。
後來,我成為高考狀元,光榮回城。她還在農村做著未來全國首富夫人的美夢。
可她不知道,她眼中我那從小混混搖身一變成為全國首富的丈夫,吸的是我的血。
這一世她上趕著收垃圾,我怎麼好意思不許呢?
1
我重生了,重生這天正值我命運的轉折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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隻是這一次,時間還是這個時間,地點還是這個地點,主角卻換了個人。
「聽說了嗎?薛知青跟咱們村兒最沒前途的傅混子混到一起了。哎喲,那大白天的,就在玉米地裡胡鬧開了,也不嫌刺撓。」
「平日裡那女的走路都是鼻孔朝天的,嫌咱鄉下這不好那不好,連大隊長家的兒子都看不上,沒想到竟然看上了傅混子,嘖嘖嘖,城裡的知青真會玩兒。」
「嘖嘖嘖,真會玩兒……」
被人從玉米地裡薅出來的薛夢和傅春山自然不能任憑他們在一旁說闲話,否則有些事情一旦下了定論,可是要蹲局子的。
兩人急急忙忙整理好衣服後,薛夢就率先反駁開了:
「你們別瞎說,我跟春山哥正在處對象呢,我過幾天就嫁給他了。」
她說這話的時候,不僅沒有羞憤難堪,反而隱隱得意地朝我瞥了一眼,這才眉目含情地看向另一位主角。
「春山哥,你說是不是啊?」
「對對對。」
傅春山敷衍地含混完,目光不經意間掠過了我,眼底露出一抹可惜,卻讓薛夢氣得狠狠瞪了我一眼。
我知道薛夢在想什麼。
她恨我,嫉妒我。
因為上一世跟傅春山滾在玉米地裡鬼混的是我,區別隻在於,我是被下了藥的,而她是主動的。
她主動勾搭傅春山,隻為成為他的老婆。
等著他憑借幾年後的風口一飛衝天,等著他成為未來的全國首富。
「陸佳,你贏不了我,以後你就等著巴結我吧。」
是嗎?
我垂下眼,安靜地捋了捋身上的褶皺。
原來不聰明的人再活一世還是蠢得無可救藥啊。
2
上一世臨S前三個月,薛夢不知用了什麼手段跟傅春山勾搭上了。
她慫恿他跟我離婚,想要代替我成為熒屏上人人熟知的傅太太。
可她根本不知道,從白手起家到發展成某個行業的巨頭,靠的不是傅春山那張慣會哄人的嘴,而是我研發掌握的核心產品。
上一世,我與傅春山雖為夫妻,卻形同陌路。
明面上他三言兩語哄騙我的父母親人,不讓我與他離婚。甚至還特意營造好丈夫人設,讓輿論導向他。
那時我隻當養個闲人罷了,專心經營我的事業。
沒想到薛夢加入後,他的胃口就大了。
他想偷了我的核心技術,搶了我的董事長位置甚至還想害了我,好與薛夢雙宿雙飛。
世界上哪有這麼好的事?
車禍那天,我打給助理的最後一個電話就是將核心技術上交給國家後,炸了儲存它的電腦。
想來,我們趕巧都重生在一起了,隻怕那兩人跟我也是前腳跟後腳地見了閻王。
並且從薛夢的神情舉止來看,傅春山這渣男居然到S都沒敢告訴她真相。
可見,這垃圾到底有多惡心。
但他害的是她,又關我什麼事呢?
我現在可是一個平平無奇、什麼都不知道的下鄉知青呢!
3
兩人既然已經公布了關系,甚至連睡都睡過了,薛夢自然不想繼續在這個破破爛爛還是大通鋪的知青所待下去。
一回到知青所,看到別人正在灰頭土臉地做飯,洗衣服,各種忙活,她得意地高抬著下巴,哼笑出聲。
「雖然以前大家跟我相處得不愉快,但我薛夢也是個大度的人。等我和春山哥結婚時記得來啊,我請你們吃喜糖。」
對於她的話,大家都懂得很。
要真去了,不得隨份子錢嗎?隨得少了,她嫌少,隨得多了,她也不會記著你的好。
所以,眼下的情形就是,薛夢在那裡盛氣凌人地嘚吧嘚,大家沉默地忙著手頭的活計,不理不睬。
這般不給面子,自然讓她氣得跳腳,她臉色立馬就沉了下來。剛要發作,傅春山來了。
她立馬又變了神色,裝作小意溫柔的樣子,乖巧地挽著他的胳膊。
「以後我就不在這裡住了。春山哥說了,往後他會好好上工養活我的。你們可別羨慕我。」
女知青們聽了這話都沒吱聲,隻是眼中的嘲諷卻溢了出來。
跟一個混子有什麼前途?
這薛夢之前總說,鄉下的男人又髒又沒文化,她可是要回城嫁幹部的人,才不要在鄉下找男人,結果這才多久就打臉了?
4
大家雖然都看不慣薛夢那副自恃清高的德性,但是為了讓她趕緊離開,還是努力忍著。
等薛夢一走,整個知青所都歡騰開了。
「呼,終於走了。姑奶奶早就看不慣她那副大小姐做派了。明明就是個小破廠長的女兒,一天天的不是支使這個人幫她挑水,就是那個人幫她掙工分。臨到跟她合伙做飯了,火都不願意燒,又嫌弄髒她的布拉吉,又嫌燙壞她的臉。她怎麼能那麼作?」
「說得對。我看她就是封建糟粕思想嚴重,就應該狠狠批鬥她。」
「就是就是。要論起來,人家陸佳還是高幹子女呢,掙工分,做飯打水撿柴洗衣服,哪一樣不是數一數二的?」
大家你一言我一語地發泄著,話頭突然歪到了我這裡。
我尷尬地蜷了蜷腳趾,趕緊截住了話題:
「大家今天要不要慶祝一下?我下午正好去縣城有事,可以回來買點肉,大家一起補補,正好過幾天就是農忙……」
「肯定了!送走瘟神誰不高興呢?我出一毛,這次一定要吃頓好的。」
「我出一毛五,買點雞蛋,打個雞蛋湯,炒盤雞蛋吃吧。」
成功將他們的思緒移開,我松了口氣,轉身時臉上的笑意也淡了下來。
5
我下鄉時的家庭背景其實是保密的,因為我那個嚴厲、刻板、注重名聲的父親不許我拿此說事。
可薛夢跟我是一個地方的人,他父親曾經為了求我父親辦事,帶著她來過我們家,但卻被我父親疾言厲色地請了出去。
那時的她站在我們家門口,一臉的羞怒憤恨,卻在不經意一瞥下,正好看到坐在二樓窗前認真讀書的我。
後來知識青年下鄉,我父親也收到了上司遞給他的舉報信。
裡面的內容一句話概括就是,我父親作為一方領導,自然也要起到帶頭作用,不能仗著自己的身份,就讓自己的子女鑽社會主義的空子。
所以我就這樣成了下鄉知青,還被父親叮囑不僅要保守自己的身份,還要在知青裡面起到帶頭作用,不能丟他的臉。
我老老實實地應著,也努力地融入著。
可遇上了薛夢,一切就都被打破了。
她來得比我晚,到這裡的第一天,看到我跟知青所裡的人相處很好,就陰陽怪氣開了。
「不愧是省城領導的女兒,到哪兒都有人巴結。」
在別人驚詫的目光中,她故作優雅地扶了扶兩鬢的碎發,又將身上的白色布拉吉撫平整。
「我是省城食品廠廠長的女兒,我爸跟陸佳的爸爸認識,我跟陸佳也是很好的朋友。家裡人擔心她在鄉下吃不消,所以我才下鄉幫幫她。」
她言語之間都是抨擊我的「官僚做派」,讓眾人看我的目光都變了幾變。
因為她這番話,即便我怎麼解釋,也無人敢信。有很長一段時間,大家都躲著我。
他們自認為我跟薛夢這種人都能成為「朋友」,還是高幹子女,便將我跟她分到了一路。
若不是後來她實在能激起民憤,我又好幾次幫了人,大家承了我的情,關系慢慢回暖,我想我怕是要被她連累S。
甚至……被她毀了。
6
我被下藥的事隻能是身邊人幹的。
想要讓我一輩子跟一個混子綁在一起,再也無法回城。除了薛夢,我想不出第二個人來。
畢竟身處這個時代,大多數女人隻要被糟蹋了,除了S,就隻能嫁給那個男人。而且此時大部分人奉行的還都是從一而終的觀念。且不管是誰,隻要是離婚的,都是會被戳脊梁骨的。
尤其是我那個臉面比什麼都重要的父親。
他不允許我這個失了貞潔的女兒毀了他的名聲,也不允許我後來離婚,讓他成為別人的笑柄。
於是,我跟傅春山綁了一世,也蹉跎了一世。
這一世,幸好他們渣男渣女彼此算計糾纏到了一起,我也終於可以放開手腳,去繼續我上輩子未完成的遺憾了。
7
記好要買的東西後,吃完午飯我就借了村長家的自行車出發去了縣城。
我下鄉的大楊樹村因為離縣城近,騎了半個小時就到了我要去的廢品站。
上一世被迫嫁給傅春山後,我連 1977 年冬天的那屆高考都錯過了。
我到現在還清楚地記得,那時他怕我考上大學有了回城的資格,就用繩子將我捆在柴房裡,一連捆了兩天,直到高考結束,他才給我松綁。
從那時起,我就恨極了那些生生毀了我的人。
他想讓我給他生孩子,好繼承我的公司,怎麼可能?
我不僅不會再讓他碰,還讓他吃了絕子藥,美夢破滅。
我想,我S後他即便不是被炸S的,也是氣血攻心而S。
因為我早就立了遺囑,一旦我去世,我的財產和公司會全部捐給國家用來搞研發。
8
到廢品站的時候,正值午休。
院子裡的管事大媽正邊搖著扇子邊半眯著眼,躺在搖椅上晃啊晃。
我走過去塞了枚雞蛋,又三言兩語將大媽哄得眉開眼笑後,她親切地拉著我的手指了指一處角落:
「喏,你要的東西應該都在那裡。你去那兒扒扒。」
「好嘞,多謝大姨。」
翻出了一套高中教材後,又淘出些古玩。
因為東西有點多,她還送給我一個編織袋。
真好!
我又吹了一波彩虹屁,讓大姨幫忙給我保管著,這才放心地去買東西。
先去的是百貨大樓。
要復習高中知識,紙筆是必需品。
百貨大樓是個三層樓的建築,裡面生活用品齊全。因為上一世我就經常過來,所以對這裡還是很熟悉的。
沒一會兒就將東西打包好,正準備出去,一陣喧哗聲又將我拉扯了回來。
9
是一群金發碧眼的外國佬在找事。
他們仗著售貨員聽不懂,用英語俚語又是蠢貨又是落後狗地謾罵著。
一旁的翻譯急得抓耳撓腮,估摸著也是聽不懂他們的俚語交流,隻能似懂非懂地詢問他們。
於是又引來了那些外國佬的哄堂大笑。
這能忍嗎?
絕對不能。
我笑眯眯地走上前,流利地用英語對話。
「尊敬的先生女士們,你們是想買面前的東西嗎?不得不說,你們的眼光是真的好。這可是具有我們種花特色的喜字大紅堆花描金珐琅盆哦。」
「雖然跟一般的搪瓷盆長得很像,但工藝可是有區別的。」
「請別小看這盆,光是瓷釉的熔制與調配、珐琅金屬制坯、珐琅的塗搪與燒成以及最後的噴花、貼花、印花、曬花、刻花、彩繪等工藝流程,就比你們祖宗搶走的那些珍品,啊不是……口誤口誤,怪我,怎麼都學不會你們國家的『文明精髓』,所以語言這塊終究還是做不到無障礙溝通啊……」
我茶言茶語地諷刺完,可他們居然滿意呃笑了起來,對我的態度也肉眼可見地好了。
唉,這些可憐的外國貴賓們到底是吃了沒見識的虧,居然連普普通通的陰陽怪氣都聽不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