姐姐是宮廷制香師,皇帝近來失眠,命姐姐替他制催眠香。
皇帝一夜好眠,還說夢見了姐姐。
翌日,皇後命人將姐姐行凌遲之刑。
屍首被當作香料焚燒,以此警示六宮。
皇後冷笑:「小小賤婢,也敢勾引皇上。」
後來,新帝登基,選秀女充盈後宮。
秦九川一眼就相中了我。
他動情地吻著我:「告訴朕,你想要什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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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自然不會告訴他,我要用太後的命,來祭奠我慘S的姐姐。
1
新帝秦九川接連三夜翻了我的牌子。
眾妃嫔給太後請安後,太後單獨留下我陪她用膳。
殿內香氣嫋嫋,我秀眉微顰。
這香,有問題。
太後杜蘭饒有興致地問我:「染嫔,知道這是什麼香嗎?」
我凝神細嗅。
這味安神香以白芷、當歸、香附、龍腦等十幾味藥材為底料,有安神助眠之效。
可很顯然,這味安神香還加了別的香料。
縱使我閱香無數,也聞不出來加了什麼。
我搖頭:「回太後,臣妾不知。」
太後挑眉,示意桂嬤嬤給我細述此香來歷。
桂嬤嬤開口:「五年前,有位宮廷制香師,給先帝制催眠香時,在催眠香裡使了秘術,你猜怎麼著?」
直覺告訴我,桂嬤嬤口中這位宮廷制香師,便是我的姐姐溪月。
我故作淡定:「桂嬤嬤直說便是。」
「先帝聞了那位宮廷制香師的香,夜裡睡得很香,卻在睡夢中夢見了制香師。
「制香師頗有姿色,她自作聰明,以為在香裡稍做手腳,就能得到先帝青睞,飛上枝頭變鳳凰。
「隻可惜啊,賤婢就是賤婢,永遠當不了主子,她的下場怎一個慘字可形容?
「你知道凌遲之刑嗎?用最鋒利的刀片,將肉一片片剜下來,薄如蠶翼,刀刀不致命,剜足三千六百刀才咽氣。
「人的血、肉、骨皆是香料,制成香後可以美容養顏,緊致肌膚,以血補血。
「現在殿內燃的這支香,正是以那位制香師的血肉骨制成的美人香。」
「染嫔,這美人香,好聞嗎?」
我拽緊手帕,面上鎮定自若,可心底已經翻江倒海。
姐姐溪月比我年長五歲,我與她相依為命。
她疼我,護我,總是把最好的都留給我,苦和委屈都自己受著。
姐姐被剜了三千六百刀才咽氣,可想而知她生前經歷了怎樣的痛苦。
可始作俑者卻這麼輕飄飄地說出來,仿佛像是捏S一隻無關緊要的螞蟻。
我垂眸道:「臣妾愚鈍,不知母後讓桂嬤嬤和臣妾說這些是為何意,還請母後明示一二。」
太後喝著金絲燕窩羹,紅唇輕啟:「在後宮,想要生存下去,需時刻謹記安守本分四個字。那位制香師便是生了不該有的念頭,才落得如此下場,是她活該。
「染嫔,你入宮不過三日,便霸佔了皇帝三日,你也不看看自己是什麼身份?不會審時度勢,下場將會和那位制香師一樣慘。」
我知道,太後這麼急著敲打我,是因為她在這一批秀女中安插了親信。
她的侄女杜姮。
太後想讓杜姮坐上皇後之位,誕下皇長子,好繼續讓秦氏江山流淌著杜家血脈。
杜姮進宮後,秦九川不曾多看她一眼。
皇帝年輕氣盛,夜夜宣我侍寢,還特許我不服避子湯。
假以時日,我必定會先一步懷上龍嗣。
太後不可能讓杜家之外的女子懷上龍嗣。
是以,她急了。
急著讓我避寵,將機會讓給杜姮。
我低眉順目:「臣妾知錯了。」
太後揚了揚手,眼中掩飾不住對我的厭惡之色:「知錯便好,哀家醜話說在前頭,隻有姮兒能誕下龍嗣,你若先懷上,就隻有S路一條!你跪安吧。」
「是,臣妾告退。」我行禮告退。
2
回宮後,我以身子不適為由,讓婢女竹音去找御前總管撤了我的綠頭牌。
是夜,我早早歇下。
誰知,秦九川卻駕臨我的雲染宮。
秦九川在眾多秀女中相中我,並非偶然。
早在五年前,我得知姐姐的S訊後,便開始籌謀復仇大ťû₌計。
我把秦九川算計進來。
前幾年,他還是太子時,常出宮走動。
我們三番五次偶遇。
加上有一回他遇刺,是我對他施以援手,讓他以為遇到了真命天女。
這一切都為我進宮選秀埋下伏筆。
秦九川容顏俊美絕倫,他褪下龍袍,鑽入錦被中摟住我:「雲染,朕聽聞你今日從太後寢宮歸來後,身子便不適,是真不適,還是刻意避著朕?」
「陛下明知故問。」我嬌嗔,語氣帶著些許醋意,「這次那麼多秀女,陛下卻獨寵臣妾一人,臣妾無福消受,還請陛下雨露均沾。」
「口是心非。」秦九川知道我是被太後敲打了,才故意避寵。
紅鸞錦帳下,他動情地吻著我,「雲染,告訴朕,你想要什麼?朕都給你。」
「臣妾想要陛下的心。」我自然不會告訴他,我想要用太後的命,來祭奠我慘S的姐姐。
「朕的心,不是已經在你那了嗎?」秦九川握住我的手放在他胸膛,霸氣凜然道,「朕的後宮之事,輪不到太後插手,你大可不必將她的話放在心上。」
宮中有傳聞,秦九川並非太後親生。
看來傳聞並非空穴來風。
秦九川和太後的關系不似表面看到的那樣和睦。
「嗯~」我嘴角噙笑,將頭埋在他肩膀處。
3
翌日。
太後要去皇家寺廟燒香,她臨時指了我和杜姮一同前往。
昨夜陛下徹夜宿在我寢宮,已讓太後震怒。
此次寺廟之行,恐怕兇多吉少。
我接到太後懿旨後,對貼身婢女竹音命道:「你去給陛下報信,就說我被太後帶去皇家寺廟燒香了,讓他速速前來。」
「是,娘娘。」竹音應下。
太後這次出宮走的是西側門,行程頗為低調,刻意避免驚擾皇上。
我和杜姮一輛馬車,她雖未承寵,不過因著有太後那個大靠山,一進宮已是嫔位。
杜姮皮笑肉不笑與我寒暄:「染妹妹,怎麼沒見你的貼身婢女?你不會是打發她去給陛下通風報信了吧?」
我對答如流:「她身子不適,我讓她留在宮裡休Ťṻⁿ息。姮姐姐何時對我身邊的婢女這麼關心?還是說,你也覺得此行不隻是上香那麼簡單?」
杜姮不再和我打官腔,她臉上不乏嫉妒之色:「雲染,你好大的膽子,太後讓你安分守己,你倒好,昨晚竟勾著陛下宿在你的寢宮。怎麼,你想先懷上龍嗣?」
我冷然道:「姐姐說笑了,陛下想宿在何處,又豈是我能左右的?至於龍嗣,言之尚早。」
「呵。」杜姮冷笑一聲,那神色像是在說:【S到臨頭還不自知。】
「姮姐姐,你不必對我有這麼大敵意。」我變換了態度,從懷裡摸出一枚香囊,壓低聲音道,「實不相瞞,陛下夜夜宣我侍寢,全是因為這枚香囊能勾得陛下動情,姮姐姐若是能聞出配方,回去依葫蘆畫瓢便可。」
「什麼?」杜姮驚訝地望著我,她從我手裡接過香囊,放在鼻尖輕嗅。
杜姮的目光漸漸渙散。
我湊到她耳畔問:「告訴我,太後設了什麼圈套在等著我?」
4
杜姮像是說夢話般,茫然道:「太後想要借上香,將你燒S在寺廟。」
那個毒婦,竟然想燒S我。
我進一步問:「你還知道些什麼具體的計劃?」
杜姮緩緩道:「太後讓我找機會將你的衣衫潑湿,帶你去事先準備好燃料的廂房裡更衣,她讓我把你鎖在廂房裡。」
我眉頭越蹙越深:「太後燒S了我,就不怕皇帝怨恨她嗎?」
杜姮答:「天幹地燥,寺廟走水,意外燒S你,與太後何幹?」
我又問:「杜姮,我是一條活生生的人命,你真要為虎作伥嗎?」
杜姮露出狠毒之色:「自然,隻有你S了,皇帝就是我的。你快點去S吧!」
好,很好!
太後的狠毒都遺傳給了杜姮。
我從杜姮手中拿過香囊,放回懷裡,隨後拿出另外一枚提神醒腦的香囊塞進她掌心。
她將香囊放在鼻尖細嗅,清醒過來:「川芎、白芷、蒼術、冰片……這不就是普通提神醒腦的香囊嗎?你騙人!」
杜姮方才被迷惑時說的話都是真話,可她自己卻沒有意識。
「你不要就算了。」我將香囊搶回來,掛在腰間,勾唇道,「這裡面有一味香,聞著普通,可和陛下專用的龍涎香一碰撞,就會產生不一樣的效果……」
我點到為止,杜姮追問:「什麼香?我怎麼沒聞出來?再給我聞聞。」
我搖頭:「機會隻有一次,方才是你自己不要的。」
杜姮盯著我腰上的香囊冷哼:「有什麼了不起的?皇帝遲早是我的,你得意不了多久。」
我掀開車簾,望著車窗外。
皇恩寺到了。
5
太後此次來皇恩寺上香,說是要為皇家求子嗣。
她去找方丈解籤時,我和杜姮站立在一旁。
方丈說:「此乃上上籤,不出半年,皇家必定會有子嗣。」
太後滿意地頷首。
她抬眸看了杜姮一眼。
杜姮連忙去給她敬茶,卻在經過我身畔時,腳一崴,不慎將一盞茶潑在我身上。
杜姮連忙道歉:「哎呀,瞧我這笨手笨腳的,染妹妹,你別介意。」
太後冷眸掃了我一眼,輕嗤道:「在佛前湿身,是為不敬,還不快下去換衣衫?」
我行禮退下,杜姮跟過來:「染妹妹,你沒帶衣衫,我帶了,我的借給你穿。」
杜姮將我帶到廂房,拿出她的衣衫來給我換,「染妹妹,你先換吧,我在外面等你。」
「慢著。」我喚住杜姮,取下腰間的香囊,遞給杜姮,「姮姐姐,你不是想要這枚香囊嗎?我送給你便是。」
杜姮伸手來接,我突然拽住她的手腕,鉗制住她。
她想要叫人,我立刻捂住她的嘴巴,順勢將一枚入口即化的香丸塞進她嘴裡。
杜姮被香丸迷暈在地。
我把她借給我的新衣套上,隨後轉身離開廂房,將廂房門從外面鎖起來。
我和杜姮身形從背影上看相差無幾,尤其是我穿著她的衣衫,背影能以假亂真。
桂嬤嬤站在拐角處探出一個頭來,她看見我離去的背影,以為是杜姮出來了。
她連忙去安排人放火。
廂房裡有燃料,隻需從屋頂掀開一片瓦,將火引丟進去即可。
片刻後,我站在暗處看見廂房有煙霧從門縫冒出,火光漸漸大了。
寺廟的人早就提前被支走,隻有一位掃地僧人提著水桶來滅火,卻被桂嬤嬤攔下。
桂嬤嬤從掃地僧人手中接過水桶,讓他回去掃地。
掃地僧人走後,桂嬤嬤將木桶裡的水倒進廂房外的花園裡。
6
秦九川來得比我想象中要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