和前男友在醫院重逢,他是我的主治醫生,我是他的倒霉病人。
他倚在床頭看我,「錢星星,真行啊,追我都追這來了。」
我躲在被子裡不敢吭聲,想起不久前我跟他叫囂,「不給睡就分手。」
他將身上的白大褂扯了下來,要陪床。
???
我顫顫巍巍地說,「在這……睡,不好吧。」
1
跨年夜,我誤把給閨蜜郵寄的禮物,郵寄給了前男友林北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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此刻林北辰正拿著電話在那頭質問我,「錢星星,你這是什麼意思?」
隔著電話我都能想到林北辰的臉有多臭,他這人正人君子一枚,跟他在一起三年了,連腹肌都不讓我摸一下,小氣得很。
此時看著那一箱子有違綱常的東西,他肯定氣炸了。
他越是這樣,我越想氣他,反正分手了,我也不裝了,嘔吼了一聲,「還能什麼意思,希望你精盡人亡的意思。」
然後我啪的一聲掛了電話,在心裡罵了林北辰一萬遍。
我這人小孩心性,情緒掛臉。
偏偏我爹從廚房端菜出來的時候看到了我不太高興。
他走過來拍了拍我的頭,「大過年的,你在這 emo 啥呢,來,陪爹喝點。」
說罷,我爹端出來了一桶他自制的葡萄酒。透明的塑料桶裡深紫色液體隨著我爹放下的動作搖晃。
我爹旋開紅色的塑料蓋,倒了滿滿一碗遞給我。
「來,嘗嘗。」
我本來因為林北辰心裡就不痛快,再加上新年,這麼喜慶的日子,的確應該喝點,然後一碗我直接幹了。
葡萄酒入口,酸酸甜甜的,挺好喝。我給我爹豎了個大拇指。
牛,這酒不錯。味道挺好,隻是頭有些暈。
我覺得應該是酒精起作用了,要是能大醉一場也挺好。
然後沒等我爹喝呢,我又幹了一杯。隻是我沒想到,這第二杯下肚我直接暈了過去。
我媽本來在廚房炒菜,聽到動靜,拿著炒菜鏟子就衝了出來,看著我倒在地上,有些著急,「快叫救護車,咋回事啊這是?」
我爸大手一揮,看了我一眼,「沒事,可能喝多了。」
隨後又遲疑了一下,「可兩杯葡萄酒咋就能多呢?」
直到我口吐白沫,我爹終於反應過來了,特麼的,這是中毒了。
然後兩個人大半夜的,手忙腳亂地把我送進了急救室。
2
我從病床上醒來時,迷迷糊糊看到個穿白衣服的影子,有種遠看靈魂出竅的那種虛化感,我心想,完了,這是白無常來接我了。隻是這白無常好像挺帥。
180 大個,寬肩窄腰,氣質卓越,就是臉有些冷酷。
我睜大了眼睛細看,咦,這白無常怎麼有點像我前男友呢。
生前沒摸到林北辰的腹肌,現在我都S了,我還怕啥,我一把就把手伸進了白無常的衣服裡。
還 rua 了一下,嗯,這腹肌,挺硬。
「錢星星。」對方壓低了聲音,咬牙切齒地讀著我的名字。
這聲音太過熟悉,以至於我一秒靈魂歸位。
臥槽,我沒S?真是林北辰?
我顫顫巍巍地收回了手,然後立馬縮進了被子裡,把頭罩得SS的。
丟臉,太丟臉了,真是丟臉丟到姥姥家了。
偏偏這時候我爸媽剛繳費完,從門口走了進來。也就是說剛才我的操作,他們都看到了。
一進門,兩個人就蒙了,我爹更是一屁股坐在地上哭了起來,「完了,我閨女這是酒精中毒,把腦子弄壞了,哎呀,這以後可咋整啊。」
我媽一邊哭一邊數落他,「就怪你,沒事自己釀什麼酒啊,你個老不S的,你怎麼不喝讓女兒喝啊,我打S你,你賠我女兒……」
林北辰實在看不下去了,他彎著身體,隔著被子小聲說,「你再裝,你爹媽就要把房蓋掀開了。」
事情鬧成這樣,我也不好意思裝了,從被子裡探出來個腦袋,「爸媽,我沒事。」
我爸媽見我說話利索,的確不像有事的人,兩個人立馬連滾帶爬地站了起來,快步來到我床邊,「可嚇S爸爸了。」
我爹一手拍著胸口,一邊謝天謝地。
我媽則是還不放心,拉著林北辰的手擔心地問,「林醫生,我女兒真沒啥事啊?」
林北辰點了點頭,「阿姨,她沒事,現在就可以出院了。」
我爸媽如蒙大赦,立馬去結賬準備回家。
兩人一走後,病房裡又剩我和林北辰了。
挺尷尬的,但是人家又救了我,於情於理我都得表示一下感謝。
我不太自然地說:「林醫生,謝謝你。」
林北辰抱著肩膀立在一旁看我,「嗯。」
隨後又補了一句:「謝禮就不用了。」
??
誰說給他送禮了?
林北辰冷哼了一聲,彎著腰,俯身在我耳邊說道:「錢星星,我可還記得兩個小時前,你希望我精盡而亡。」
救命,忘了這事了。
狗男人,還記著仇呢。
好在我爸媽動作快,還沒等他倆進門,我立馬穿鞋下地,拽著我爸媽就跑。
一到家,我懸著的心立馬放下了,整個人癱在沙發上,心想,這下安全了。
隻是我沒想到,家裡卻是最危險的地方,因為回家後,我媽給我燉了魚湯,我連喝了兩大碗,然後魚刺卡嗓子了,兩個小時後,我我我,又又又進醫院了。
3
醫院內,林北辰一隻手捏著我的下巴,一隻手用镊子把我喉嚨裡的刺取了出來。
針一樣長的刺,噠的一聲掉到盤子裡,發出一聲脆響。
林北辰松開我,取下手套,冷笑,「這麼長根刺,怎麼不卡S你。」
我閉上嘴揉了揉下巴,惡狠狠地瞪著林北辰,我懷疑剛才林北辰用力捏我下巴時,在公報私仇。
「林醫生,你現在是在咒語患者嗎?我可以投訴你。」我臉都氣白了,此刻想撕了他的心格外強烈。
林北辰坐在椅子上,大長腿一疊,攤了攤手,示意我隨意。
我這人嘴笨,尤其關鍵時刻,總是掉鏈子,想了半天,都想不到該說什麼,幹脆掐著腰站著瞪他。
倒是林北辰皺了皺眉,不悅,「錢星星,你把手放下來,別整潑婦那樣。」
潑婦??
他說我是潑婦?
也對,他林北辰是醫學界的冉冉新星,別說一個投訴,就一堆投訴,對於他來說都無關痛痒。
他優秀,他地位高,他不下凡。
再反觀自己,就是個寫小破文的作者,低俗、惡俗、俗不可耐,真是配不上他。
想到這我眼眶發紅,然後甩上了門。
我頭也沒回地走了,餘光中瞥到摔門的時候,林北辰似乎要出來,我想,門把他砸S才好。
不過他沒S,兩個小時後,我差點嘎了。
4
我從醫院氣衝衝回到家時,門一打開,就發現我爺來了。
他拎著兩袋綠葉菜,氣都沒喘勻,就把我爸媽一頓數落。
「你倆到底會不會養孩子,你倆都這麼大歲數了,還連飯菜都做不明白,是廢物嗎?」
一頓輸出,我爸媽被訓得連大氣都不敢喘,悄悄地回了房間。
在東北,女孩就是掌中寶,寶貝孫女沒照顧好,我爺摸著我刷白的小臉心疼壞了。
「乖孫女,餓了吧,爺爺給你做好吃的。」說著抖了抖手上的黑色塑料袋,裡面的菜葉上還沾著水珠,很新鮮,一看就是剛摘下來的。
我笑嘻嘻地點了點頭,於是我爺接管了我的飲食。
由於折騰一晚上,我實在餓得不行,又因為魚刺卡嗓子,嗓子發炎,我隻能吃些清淡的。
我爺反手拿出了廚師證,笑嘻嘻給我炒了盤四季豆。
飯桌上,我爺一個勁兒地給我夾菜,生怕我吃不飽。
我爸媽沒吃,因為我爺不讓,懲罰他倆餓肚子,就這樣三個人看著我一個人吃飯。
我嬉皮笑臉地求情,「爺爺,別這樣。」
奈何老頭子倔脾氣上來了,誰也不行。
我慫慫地不敢說話,埋頭吃飯。
四季豆綠油油的,擺在桌子上可謂是色香味俱全,不愧是我爺,做飯就是香,我猛猛炫了一盤。
挺飽,挺好,隻是半個小時後,肚脹腹瀉頭暈。
我SS地扒著馬桶,吐得停不下來。
直到看著急救車上下來的擔架,我欲哭無淚,我又中招了。
一路上,我爺一個勁兒地埋怨我爸,說一定是之前喝的假酒留下後遺症了。
老頭吹胡子瞪眼睛,還咣咣給了我爸兩杵子。
到醫院抽血檢查,折騰一圈,發現是四季豆沒炒熟,我爺這才算消停了。
一夜進三次醫院,我想應該沒有比我更倒霉的了,我躺在病床上揪著枕頭撒氣。
其實我覺得肉體的疼痛還好,我能承受得住,我承受不住的是心靈上的打擊。
因為此時林北辰穿著白大褂,正靠在病床旁笑,「錢星星,你還挺難S。」
我羞愧地低下頭,小聲嘟囔,「這麼大醫院難道就一個醫生嗎?怎麼每次都是你。」
「這話不應該我問你嘛,追我都追到這了。」林北辰突然彎下腰湊近的臉,笑:「我的倒霉病人。」
距離太近,我能清晰地聽見自己的心跳聲,砰砰砰的,像是在打鼓。
誰,誰,誰是他的。
都分手了,這人能不能要點臉。
我嘴裡雖然罵罵咧咧,但還是忍不住臉紅,因為我想不到分手那天,我跟他叫囂,「不給睡就分手。」
現在他這麼說,好像我是來睡他的。
別汙蔑我這個老實本分的病人。
……
林北辰走了,此時已經凌晨三點了,想來他也該睡覺了,我乖乖躺回被子裡,準備入睡。折騰了三次,我的胃裡早就沒東西了,翻來覆去,餓得睡不著。
不一會兒,林北辰拎著一個保溫壺來了。
是小米粥。
我趕緊爬了起來,幾次三番的中毒,已經讓我對食物有陰影了。勺子臨到嘴邊,我猶豫了一下。
「放心,小米粥怎麼做都不會有問題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