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妻妾齊心,其利斷金

第3章

發佈時間:2025-10-27 15:58:20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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老者從舊皮包裡取出一本泛黃的圖冊,翻到某頁推過來。


黑白照片上,一條栩栩如生的鯉魚,正用同樣的眼睛凝視著我。


 


圖片下標著「1923 年巴拿馬萬國博覽會金獎」。


 


「七十年來,我走訪過十七個省。」


 


他手指輕撫照片,「直到上個月,在直播間看到您的鯉魚……」


 


我慌忙起身鞠躬,額頭差點撞到桌沿。


 


這樣德高望重的長者竟對我用敬稱,讓我如坐針毡。


 


可是老者卻搖頭,「技藝無分長幼,您當得起一聲老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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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還想說什麼,玻璃窗突然被拍得震響。


 


侯嶽那張漲紅的臉緊貼著咖啡館的落地窗,披風帶子纏在脖子上,活像條上吊繩。


 


他顯然認出了我,正用誇張的口型咆哮著什麼不堪入耳的話。


 


門被粗暴地踹開,風鈴發出悽厲的慘叫。


 


全店的顧客都轉頭看向這個腰間佩著塑料「古劍」的男人,劍穗上還掛著沒剪的價籤,條形碼清晰可見。


 


「阮氏!」他劍指老者,「你這麼快就攀上新的——」


 


「這是非遺保護中心的李教授。」


 


我打斷他,一改之前在侯嶽面前低眉順眼的妾室模樣。


 


「你在公共場合持械,按《治安管理處罰法》可處五日以上拘留。」


 


我特意把「拘留」二字咬得極重。


 


侯嶽的劍尖晃了晃。


 


他恐怕是被警察教育過,現在聽到「法」字,一副發怵的模樣。


 


他裝作若無其事地收起了劍,坐到我身邊。


 


下一秒,他竟然衝我伸手,手心向上。


 


「阮氏,我沒錢了。你給我些……」


 


10.


 


我震驚得說不出話,就算在以前,堂堂大將軍也斷沒有向妾室伸手要銀子的道理!


 


「我們離婚了啊,財產也對半分了!」


 


「這才幾天,兩萬塊錢花光了?」


 


我倒是小瞧了侯嶽的揮霍無度。


 


也對,他以前哪裡需要為錢煩心?


 


不但有祖上留下的祖田,還有凱旋後皇帝給的賞賜,更有沈玉五年來的經營……


 


侯嶽臉上閃過一絲難堪,但很快被蠻橫取代。


 


「我查過了,離婚冷靜期沒過,隻要我不同意,你就別想離婚。」


 


他挺直腰板,「你的錢,依舊是夫妻共同財產。」


 


「噗——」鄰座正在喝咖啡的年輕人,直接噴了出來。


 


「結婚率低,是有原因的。」


 


「這姐妹好慘,祖墳炸了嗎,碰到這麼個撈男,他剛才那麼兇的樣子,不會還家暴吧?」


 


「這麼大歲數了,還玩 cosplay 呢?」


 


「要命了,他可別流入相親市場啊!」


 


竊竊私語聲傳來,都是嘲笑侯嶽的奇葩。


 


我也被他的話氣笑了。


 


「你連養活自己都做不到,還妄想追回沈玉?」


 


侯嶽的嘴唇顫抖著,眼中的傲慢終於被現實擊碎。


 


「我也沒辦法,我什麼都不會……那些奏折文書,那些兵法謀略……在這裡全無用處!」


 


似乎是意識到我語氣和之前變化太大,侯嶽上下反復打量我,喃喃自語。


 


「想不到啊……你一個什麼也不會的弱女子在這過得還挺暢快!」


 


李教授推了推眼鏡,若有所思地打量著侯嶽。


 


「倒是副好皮相。橫店最近在拍歷史劇,缺個武替。」


 


三小時後,我籤完了非遺傳承的合作協議。


 


李教授給的預付金,夠租間向陽的工作室。


 


手機突然震動。


 


社交平臺上,侯嶽的賬號發了條視頻——他穿著繁瑣的古裝衣袍,站在橫店影視城的仿古城門前,擺出將軍造型。


 


配文「傳統文化守護者」。


 


評論區第一條熱評是:


 


「衣服穿反了,親。」


 


11.


 


沈玉來找我,倒是我沒想到的。


 


她踩著高跟鞋走進來時,整個空間似乎都亮了幾分。


 


剪裁利落的西裝裙,一絲不苟的妝容,指尖上精致的法式美甲。


 


現代的風水果然養人,她比從前更加耀眼奪目。


 


「真沒想到,我們還能這樣見面。」


 


沈玉笑著將一份企劃書推到我面前,她手腕上的卡地亞手镯在陽光下一閃一閃。


 


「公司想要設計幾款中國風的高定系列,我看了你的非遺宣傳片。」


 


指尖輕輕點了點企劃書上的 LOGO。


 


「別人或許會懷疑你的技藝是炒作,但我很清楚——你的『非遺』,絕對是真的。」


 


那倒是。


 


我們以前的世界,在現代人眼裡,可不就是「古時候」嗎?


 


我翻到預算頁,數字後面的零多得讓人眩暈。


 


但真正讓我放下戒備的,是她接下來的話:


 


「當初看到你,我確實特別難過。覺得自己付出了那麼多,到頭來卻被欺騙了……」


 


她端起咖啡,語氣平靜得像在談論別人的故事。


 


「五年啊,狗屁的誓言……我為他擋過刀,為他跪過雪地,為他喝過毒藥……他真該天打雷劈!」


 


「不過,也確實不怪你。那時候,你也沒有選擇的權力,不是嗎?」


 


我有些難過,我娘S前,心裡惦記的是我爹和大哥。


 


她教我刺繡,也是為了讓我替她賺取家用。


 


選擇?


 


誰在乎我選什麼!


 


見我神情落寞,沈玉攤了攤手,突然湊了過來。


 


「你知道嗎,侯嶽打電話找我要過三次錢。」


 


「哈!他說我是他的夫人,我在現代的錢自然就是嫁妝。應當拿出來支持他重振家業,讓他重新登上人生巔峰。」


 


「什麼一榮俱榮,一損俱損……簡直不要臉透了!」


 


我沒忍住,和她一起笑出了聲。


 


那一刻,我們之間的隔閡忽然就煙消雲散了。


 


我伸出手,她也毫不猶豫地握住。


 


「合作愉快。」


 


12.


 


冷靜期結束的當天清晨,我給侯嶽發了條微信。


 


雖然他還是更習慣打電話,但至少學會了用語音回復。


 


「民政局,九點。」我言簡意赅。


 


「哼。」


 


三分鍾後,他回了個鼻音很重的語音,「本將軍準時到。」


 


出乎意料的是,侯嶽竟然穿了件正常的深色西裝。


 


雖然領帶系得歪歪扭扭,袖口標籤也沒剪,但總算不再是那套可笑的影樓古裝了。


 


我懶得跟他敘舊,隻想趕緊把事辦完。


 


我走在前面,推開民政局的玻璃門時,發現侯嶽還在十幾米外磨磨唧唧。


 


「磨蹭什麼?」我忍不住回頭。


 


他這才快步走來,卻在距離我兩步遠的地方突然停住,用一種古怪的眼神盯著我的臉。


 


我竟然感受到,他有些猶豫。


 


「阮氏……」他輕咳一聲,又變回了以前高高在上的樣子,斜睨著我。


 


「你一個弱女子,在這陌生的世界,也不容易。」


 


「本將軍思來想去,要不……這婚就不離了吧。我就是可憐你罷了,你別多想。」


 


我渾身的汗毛都豎了起來,心裡開始尖叫。


 


他還一副勉為其難的樣子。


 


「大不了我再和玉兒好好談談。我打聽過了,這裡的人雖然不納妾,但外面也可以養著外室,叫什麼……小三?」


 


我的大腦「嗡」地一聲。


 


完了,要是他真反悔不離婚……


 


「你搞反了吧?就算是小三,我才是那個小三!你怎麼能讓沈玉受這等委屈?」


 


我在心裡祈禱,竭盡全力遊說:


 


「你不和我離婚,我就是正妻,沈玉可就是小三了!」


 


一提到沈玉,侯嶽果然動搖了。


 


「本將軍……」


 


他的聲音突然啞了,「自然不能委屈玉兒做外室……」


 


我拼命點頭,這就對了!


 


「你不要忘記來現代的目的,是為了讓沈玉重新回到你的身邊啊!」


 


這裡離婚本就很難。


 


沈玉的公司要我一個月內做出三件樣品,我那麼忙,哪有時間和侯嶽耗下去!


 


再說,我現在也著實很煩他,看見他都生理性厭惡。


 


這婚,我是一定要離!


 


似乎是想起了沈玉的脾氣,侯嶽深深嘆了口氣,點頭道:


 


「我愛的人是玉兒,我不可能貶妻為妾,更何況還是個沒名分的外室!」


 


「這樣吧,我們先離婚,然後我和玉兒結婚,你再做我的外室……嗯,隻要你不出現在玉兒面前,她就不會生氣。」


 


我差點把包抡到他臉上。


 


13.


 


接待我們的,還是上次那位小姐姐。


 


她熟練地翻開登記簿,例行公事般向我們確認離婚意願。


 


「雙方都是自願離婚的嗎?」


 


我非常肯定地表示願意。


 


倒是侯嶽,看著我欲言又止。


 


這是又想幹什麼?


 


他微微抬起下巴,眼神帶著幾分算計。


 


「我查過法條,是不是可以要求你支付赡養費?」


 


我震驚於他的不要臉。


 


可還沒等我發作,員工小姐姐已經「啪」地一聲把民法典打開,懟到了侯嶽臉上。


 


「看清楚,能主張經濟幫助的,隻有喪失勞動能力或者患有重大疾病的一方。」


 


「您四肢健全,看起來既沒殘疾也沒絕症。至於沒臉沒皮,不算重大疾病!」


 


被人揭了短,落了面子,侯嶽的臉頓時漲成了豬肝色。


 


他惡狠狠地瞪了小姐姐一眼,轉頭把火氣撒在我身上。


 


「你不知道自己什麼身份嗎?我能抬你進門,那是你祖上冒了青煙!不識好歹!」


 


「會繡兩朵破花就真當自己是個人物了?我倒要看看,離了我你能混出什麼名堂!」


 


我覺得,侯嶽有點欺軟怕硬了。


 


我想像沈玉一樣甩他一巴掌,卻還是受制於幾十年傳統禮數的約束。


 


當鋼印「咔嚓」落下時,我懸著的心終於落地了。


 


負重前行的我,丟掉了所有包袱。


 


小姐姐將離婚證遞給我,眉眼彎成祝福的弧度:


 


「恭喜,新生活快樂。」


 


我重重點頭,眼眶有些發熱。


 


這個世界,真好!


 


剛走出民政局,侯嶽就追了上來。


 


他眼神飄忽,支支吾吾道:


 


「你住在哪裡?好好收拾收拾,我也要住進去。」


 


見我不語,又急急補充:「當武替太辛苦了,我要休整一段時間。」


 


「離婚前不是說好了,你給我做外室……小三嗎?我先住你那裡也沒什麼問題。等以後我買了房子,自然就搬出去了。」


 


我指了指民政局門口的安保人員。


 


「誰跟你說好了?我不做任何人的小三!我也勸你好好讀讀這裡的法律,再糾纏我就報警。」


 


說完頭也不回地離開,任憑他在身後跳腳咒罵。


 


我摸出手機,拍了張離婚證的照片,順便給沈玉發了條消息:


 


「終於解脫了!你前夫竟然想要我給他當小三。」


 


沈玉回復:「你前夫。」


 


我:「你前夫。」


 


沈玉:「你前夫。」


 


……


 


14.


 


誰能想到,我和沈玉竟然成了無話不談的閨蜜。


 


擱在從前,這簡直比讓侯嶽自己洗襪子還不可思議。


 


我們經常一起相約去喝咖啡、做美甲。


 


聊完工作,沈玉開始跟我抱怨起侯嶽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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