搜索

一斛珠

第320章

發佈時間:2024-11-01 14:02:26

字體大小: - 20 +

麻醉醫師說,可以給你放點音樂,在我給你用藥之後、主刀醫生進來之前。


他說好吧。


生病以後他變的隨和了,真的。也沒忘了說謝謝。


麻醉醫師一邊讓護士放音樂,一邊跟他說:“今早上起來上班,先送我兒子去幼兒園。我你知道那小子跟我說什麽嗎,他說爸爸,我們班有個胖大胖大的男生老欺負我,我該怎麽辦?這個問題難倒我了,我想教他還手,可是又怕回頭他被揍的更狠。你說我該怎麽辦……怎麽樣,你現在感覺怎麽樣?開始了啊……”麻醉醫生將面罩放在他的口鼻處,微笑著,“記得啊,醒了告訴我你覺得應該怎麽辦……”


他眨著眼。


醫生的聲音越來越遙遠。


好像有人說醫生人家病歷上寫著未婚呢。


他就想說,未婚就不懂當爸了?沒道理麽……


眼前忽然的亮如白晝。


在雪白的光中,有一個小小的身影在朝他走來……


他沒來得及說那些話,也沒來得及對那小家夥笑一笑,白晝就變成了黑夜。


他心裏是清楚的,這黑夜會很漫長,但願他能順利醒來……


……


渾身的肌肉都酸痛無力,手指頭上夾著的那是什麽,讓他想甩都甩不開。


嗡嗡響的那些東西,就像綠頭大蒼蠅似的。可惜他不能把它們都拍死……那個小家夥是不是背上插著翅膀?


他分明記得自己看到翅膀了。

Advertisement


可是小家夥的臉好看的就跟Allen似的,簡直一模一樣……他得是有多想Allen啊,幻覺裏,天使都長著Allen的面孔。


麻醉藥效過去了吧,鎮痛劑也該用了嗎,此時疼痛感行走的路線清楚的告訴他,身體都是哪部分被動過。


想到麻醉藥,他腦子又清醒了幾分。


他睜開了眼。


好像真的隻是睡了一覺。


仍然是他先前住的病房,所有的東西都沒有變,連外面的雨都沒有停。


他盯著正對著床的那臺電視機……黑乎乎的,曾經有過的畫面,似乎也是幻覺。


跟幻覺裏的天使似的。


醫生沒有,護士也沒有,他害怕的會圍繞在他床邊等他醒來之後又哭又笑的媽媽妹妹也沒有……他不由自主的嘆了口氣。


不是不失落的。


嘴巴有點幹。


想喝水,可是動不了。


不是該有人來照顧他嗎?


不陪著他就算了,連水都沒有人給他……


他合上眼簾。還是困。


聽到有人走進來,那腳步……他的心一頓。


一陣衣袖拂起的輕風來到他面上,隨後,濕潤的棉花棒在他唇上輕柔的按著,留下一層水,慢慢的滋進嘴巴。


他舔了一下唇。


經過他下巴處的輕風停下了,片刻,有一朵呼吸卻近了。


“醒了嗎?”輕輕的有些沙啞的聲音在他耳邊,柔而溫暖。


他不動。


於是更加柔而溫暖的親吻印在他唇上……


“現在可以睜眼了,阿笨。”她低低的說。


他慢慢的睜開眼。


從未這麽慢的睜開眼,隻因從未這麽擔心過這又是夢境。


他仍有些混沌的意識告訴他,就算這是夢他也認了,因為眼前的女人是如此的真實,真實的俯身望著他,甚至他隻要力氣夠、稍稍擡起下巴,就能碰觸到她柔潤的唇……燈光下她的發絲也美極了,閃著金光。


可是都不如她的眼睛美。


“我是真的。”屹湘微笑。


“你騙我。”亞寧說。


她說的,在霍克斯海德等他……等他的回答。


她輕輕的撫摸著他的面頰,很輕很輕的,她說:“最後一次騙你,我發誓。”


她在床邊坐下來,將他的手握住。


他看著她。


真好,她沒有哭。


“湘湘,”他每說一個字,都很慢很輕,“抽屜裏有一樣東西,幫我拿出來好嗎?”


她轉身去拿,並沒有松開他的手。


這樣很好,他很滿意。


就像有生之年,她不會再松開他的手。


抽屜拉開了,她好一會兒沒有動。


“湘湘?”他叫她。


她將皮繩系著的一枚戒指放到他手心裏,連同自己的手,握在一起。


“我敢。”他說。


她握住他的那隻手,越來越緊。


然後她起身,深吻他……


“我愛你,湘湘。”董亞寧在重新陷入黑暗之前,一字一句的說。


湘湘,我愛你。


假如生命能夠再來一次,我依然選擇愛你。


(全文完)


番外 多多日記(上)


番外 多多日記(上)


2011年11月1日/星期二/晴


Mummy告訴我說,我可以靠寫點什麽來跟自己對話的時候,我就知道她背著我又去見過心理醫生了。沒錯,就是那位專門研究兒童心理學的教授,她大學裏的同事,也是她幾十年的老朋友。


客觀的說,Catherine的確很關心我。她時常來家裏喝茶,會問我功課,還有在學校裏是不是過的愉快,各種各樣的事情她都會關心。我不討厭她。但這並不意味著不會讓我覺得自己像隻小白鼠。


我把這種感覺坦白的跟Mummy說了。她正在廚房裏寫她的論文——最近她開始恢複工作了,據說下個學期會繼續教課——她摘下眼鏡,擡起頭來仔細的聽我說完,然後看著我,笑了。她好像聽到了什麽令她覺得很開心的事情。


我問她為什麽笑。


Mummy說:“小白鼠才沒有你這麽難搞。”


難搞是個什麽意思?我問。有沒有對應的英文單詞。


Mummy重新戴上她的眼鏡,說:“自己查去。”


我查了。她從中國帶出來的那本綠皮的《新華詞典》裏根本沒有這個詞。當然誰也不能指望出版於二十八年前的詞典無所不包。我懶得去搜索了。不用查也知道這不是個好詞。


Mummy睡前過來我房間,指著她送我的厚厚的、漂亮的本子問:“開始寫日記了嗎?”


當然沒有。


她離開之後我才決定寫點什麽的……


我想她說的對,這起碼讓我經常會使用一下漢字。以免——用她的話說我既不喜歡說話,又不喜歡寫字,漢語能力會下降的很快——下次回北京聽不懂的哥講笑話。這是個問題。北京的的哥是我見過最有趣兒的人。


寫點兒什麽是可以的。不過,Mummy忘了她曾經送給我一隻錄音筆,我可以口述。

+A -A

熱門推薦

  • 青蘿為蔓
    青蘿為蔓

    "我爹是個貪官,貪墨來的銀子在庫房裡堆成了幾人高。 我娘是個隻知道夫唱婦隨的商賈之女,精打細算地存著每一筆髒錢。 我曾以有這樣的爹娘為恥,沒少罵他們是天生一對。 爹娘每每聽了都會相視一笑,眼底是我看不懂的苦澀。 後來,皇帝昏淫國庫空虛,官府帶人抄家時,才發現家中庫房早就空空如也。 而飽受災害困擾的西涼城,卻開始興建難民村。 與此同時,難民村裡出現了一個女村長。"

  • 妹妹死後,我作為她的替身殺瘋了
    妹妹死後,我作為她的替身殺瘋了

    "沈煜第三次為了白月光置氣時,我毫不猶豫扇了他一巴掌。 沈煜很是氣憤: 「不過就是說你兩句,你居然敢扇我!」 「你這潑婦再這樣我就和你離婚!」 他料定我會為了離婚低頭道歉。 但這次,我隻是平靜地拿出離婚協議。 因為那個深愛沈煜的許寧,我的雙胞胎妹妹,早在一周前自殺。"

  • 公主怒
    公主怒

    "我是皇後從死人堆裡扒出來的養女,被封公主。 十五歲那年,皇後在京城病逝。 我帶著十萬大軍回京奔喪。 皇帝想要虎符。 我當即呈上:「兒臣願意交出兵權。」 貴妃暗示自己的兒子沒出頭機會。 我大筆一揮:「去邊關歷練吧,雷霆軍從無敗仗,軍功就有了。」 五皇子跪在地上:「皇姐,他們都是害死母後的兇手。」 我俯下身看他,笑得溫柔,「這些人裡,有你嗎?」"

  • 結婚四年,老公隻為把我心臟換給私生子
    結婚四年,老公隻為把我心臟換給私生子

    "結婚當天,我被爆出抄襲,父母留下謝罪書自殺,一瞬間我成了人人喊打的過街老鼠。 未婚夫當場逃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