搜索

誤入春色

第3章

發佈時間:2025-05-08 14:57:46

 


見我來,掌櫃的立馬清場,而後跟在我身邊賠著笑。


「大娘子來得真是巧,我們這鋪子剛趕制出來一件成品嫁衣,要不您試試?」


 


我自然想試試。


 


我不習慣旁人伺候更衣,所以後院隻留了一人在外把風。


 


隻是這嫁衣實在難穿,後面有條帶子根本無法系起。


 


不得已,我叫了外頭的人:「勞駕,幫我系一下。」


 


那人應了一聲,片刻之後推門進來。


 


我等著那人幫忙,背後卻遲遲沒有動靜。


 

Advertisement


少頃,一股寒意忽然貼上我的後背,我身上頓時起了一層雞皮疙瘩。


 


這感覺實在詭異,我捂住胸口慌忙回頭,瞧見衣冠整齊的陳熠禮正好整以暇地站在我身後,與衣冠不整的我形成鮮明對比。


 


他的視線毫不掩飾在我赤裸的背上遊移,像是一隻勾魂的妖。


 


隨著他的步子,我本能向後躲,最終被他逼進角落。


 


他傾身,湊在我頸間輕嗅。


 


聲音喑啞:「了了,永遠陪在哥哥身邊不好嗎?為什麼要看別人?」


 


我拼命掙扎,依舊不是他的對手。


 


他將我抱起,放在身後小案上,強勢擠進我的腿間。


 


有烙鐵似的東西抵住我。


 


我難堪地撇過頭:「陳熠禮,別逼我恨你。」


 


他繼續蠱惑著我:「了了不會恨哥哥的對嗎?可憐可憐哥哥,好不好?」


 


10


 


那日,陳熠禮還是沒有做到最後一步。


 


我滿身狼狽從成衣鋪逃出來。


 


恍惚間似乎看到了安平王府的馬車,但隻是一瞬間,馬車便消失在轉角,像是在躲避著什麼。


 


因為是嫁給王爺。


 


我少不得進宮。


 


每到此時,陳熠禮便人模狗樣地與帝後站在一起,與我闲話家常。


 


陳熠行站在我身邊,與我交頭接耳:「我以前瞧皇兄們成親,也沒有這樣麻煩。」


 


我看著他不說話。


 


他本能摸著自己的臉:「你幹什麼這麼瞧本王?爺臉上有東西?」


 


我問他:「前段時間你可曾去過上京成衣鋪?」


 


他皺眉,一臉嫌棄:「爺沒事去那個地方做什麼?那是你們婦人才去的。」


 


我按下心中不安,安慰自己是我想多了。


 


也不知是不是我曾與陳熠禮糾纏過深的原因,皇上為我和陳熠行的賜婚很是匆忙。


 


眨眼大喜日子將至。


 


府上遍布紅綢,喜燈籠隨著夜風微微搖曳。


 


大婚前一夜。


 


外面靜得像是被一張無形的網罩住。


 


陳熠禮一改常態,至今都沒有任何動作,這著實不太像他。


 


我坐在鏡前,怎麼也靜不下心。


 


正想著,一陣微弱的聲響從牆角那邊傳來。


 


來了。


 


我忙過去將門闩插S。


 


可來人比我更快一步。


 


他閃身進屋,SS捂住我的嘴。


 


「噓,你要害S本王。」


 


是陳熠行。


 


我松了口氣,方才的恐懼頓時變成了怒火。


 


我衝著他低吼:「你瘋了?」


 


他端詳我半晌,嬉皮笑臉問我:「你在等人?」


 


我心虛:「沒有的事。」


 


「哦。」


 


他在我屋裡踱步,忽然問我:「我哥沒來?」


 


我皺眉:「他為何要來?」


 


陳熠行點頭,不知道是不是我的錯覺,我從他的表情中看到了惋惜。


 


片刻之後,他拍拍我的肩:「爺怕你緊張,特意來看看你,怎麼樣?爺這夫君還算稱職吧?」


 


我心煩意亂,不願意搭理他,幹脆把人往外推:「趕緊走吧你。」


 


他也沒有強留,臨走時告訴我:「不要害怕,再有一個時辰爺便來接你。」


 


被他這麼一攪和,我更是睡不著。


 


眼見也快到了接親的良辰吉時,我幹脆叫人來為我梳妝。


 


我有些心不在焉。


 


為我上妝的婢女問我:「娘子,您在等人?」


 


我一愣。


 


這才發覺自己一直從鏡中向大門看。


 


我是在等人嗎?


 


應該不是吧。


 


11


 


陳熠行之前說迎親時有王府的暗衛護送,且城中必經之路都是皇上加派的人手,不會出任何問題。


 


他向我保證。


 


「隻要花轎抬出安國公府,便不會再有任何問題。」


 


你看,其實他都懂。


 


我SS攥著喜帕。


 


直到坐上花轎。


 


我這心才算是安穩了一些。


 


安國公府離安平王府不遠,至此,也確實沒什麼可擔心的了。


 


外面鑼鼓聲喧天。


 


不時有人道恭喜恭喜。


 


我問跟在轎邊的婢女:「走到哪了?」


 


婢女回:「娘子,快到了。」


 


不知為何,我總覺得她語氣有些僵硬。


 


從人聲鼎沸到萬籟俱寂,隻用了一刻多一點。


 


我被拉著完成繁復的禮節,最終被送入洞房。


 


坐上喜床,我算是徹底松了口氣。


 


這輩子我總算沒有走上一世的老路,陳熠禮他應該沒理由再記恨於我了吧。


 


不多時,門被推開。


 


透過蓋頭,我瞧見一雙銀絲暗紋錦靴停在我身前。


 


我又等了會兒,這廝遲遲沒有動作。


 


我不耐煩,直接扯下蓋頭:「你怎麼如此磨……」


 


後半句話消失在陳熠禮陰沉的眼神中。


 


幾日不見,他越發憔悴,幾乎可以說是形容枯槁。


 


他緩緩向我靠近,將我壓在喜床上,右手輕輕撫上我的脖子,像是一條毒蛇在我身上遊移。


 


他說:「怎麼辦?哥哥還是離不開你,一直陪著哥哥不好嗎?明明上一世你那麼喜歡哥哥。」


 


我這才發現自己被他帶來了太子府,可我卻不知道他是如何做到的。


 


他還在說著:「上一世你脫光了衣裳爬上了哥哥的床,這一次為何不要哥哥了?嗯?你知道當我得知自己可以再次擁有你的那刻,有多麼高興嗎?」


 


想起我為了嫁給他做的那些下賤事被他如此輕描淡寫地說出來,巨大的羞恥感忽然化作憤怒。


 


激動之下,我拔下頭上的金簪,想也不想刺進他的肩膀。


 


他愣住了,呆呆看著被我刺傷的地方,紅了眼眶:「了了,你……」


 


我說:「你知道嗎?上一世跟你在一起的每一刻,現在想來都讓我感到無比惡心。」


 


我穿著大紅的喜服,從太子府穿堂而過,沿途有不少侍衛,但無一人敢攔我。


 


我一步一步走回安平王府。


 


不知道陳熠行做了什麼,此時賓客早已散去,偌大個王府空蕩蕩的,隻有滿目的大紅色提醒著我今日王府有喜事。


 


行至回廊,盡頭的屋子裡有人在說話。


 


走過去一看,是陳熠行。


 


他似乎是在訓斥下人。


 


但面上卻帶著笑,是我不曾見過的模樣。


 


他譏笑說:「本王這些年算是養了一群廢物。」


 


跪在他腳邊那人面色羞赧:「王爺,王府刺S那一次,確實是屬下失手。」


 


陳熠行又問:「賑災那次亦是失手?」


 


那人頭垂得更低了。


 


他一腳踹開那人。


 


「皇上最痛恨奪人妻一事,這一次陳熠禮必S無疑。」


 


皇上的發妻並不是當今皇後,而是他微末時陪在他身邊的一個農女,後來為了能奪得皇位,他不得已將妻子拱手讓人以拉攏勢力,所以平生最恨奪人妻。


 


我隻覺全身血液倒流,四肢更是僵得失去了知覺。


 


剛要轉身離開,一把鋒利的短刀便帶著凌厲之勢從屋中而來,將我SS釘在廊柱上。


 


須臾,陳熠行負手從屋中踱步而出,笑眯眯在我身前站定。


 


「陳熠禮有今日,多虧有本王的好王妃。


 


「念在你有功的份上,這一世,本王便不送你全家流放,你意下如何?」


 


陳熠行的話帶來的衝擊遠遠大過肩膀傷口帶來的疼痛。


 


我大驚:「是你?」


 


他呵呵笑了一聲。


 


「所以你也是重生的?」


 


回應我的是一張浸了藥的帕子。


 


我再醒時,已經被吊了起來,而身前不遠處,是渾身是血的陳熠禮,他此時被五花大綁,根本動彈不得。


 


見我醒了,陳熠行過去,一腳踩上他的臉,在地上狠狠摩擦。


 


「瞧瞧本王的好大哥,為了個水性楊花的女人竟要S要活!」


 


我嘴裡塞了東西,所有的髒話出口都變成了嗚咽。


 


陳熠禮並沒有看我,隻說:「我依你所言來了,你該說話算話把人放了。」


 


大約是陳熠禮的淡然刺痛了陳熠行的神經。


 


他忽然照著陳熠禮的臉用力踢去:「誰他媽跟你說話算話,一個S人,居然還端著儲君的架子?


 


「在這演伉儷情深是吧?那本王便成全你倆。」


 


我被從半空中放下來,狠狠摔在地上。


 


顧不上肩膀的疼痛,我拼命爬到淺度昏迷的陳熠禮身邊,用力推著他:「陳熠禮,你醒醒!」


 


陳熠行拖過馬扎,好整以暇蹺著二郎腿。


 


「嘖嘖嘖,讓本王好生感動,不如本王留你們個全屍吧,也算全了你們兩世的情誼。」


 


我一邊解著陳熠禮身上的繩子,一邊譏諷道:「難怪陳熠禮在外走失多年,皇上都不扶你坐儲君位,難怪皇後寧可抱養皇子,都不願替你添一句美言,你自以為是藏拙,其實你是真的平庸。」


 


我這話正戳中他的肺管子,但見他面色一變,提著刀大步向我走來。


 


光線極暗的屋子忽然透進一絲光亮。


 


原本在昏迷中的陳熠禮忽然從地上一躍而起,SS按住陳熠行,向我吼道:「快走!」


 


我自知留下是拖累,便向著光的方向拼命跑。


 


等我跑出暗道,回頭的那一瞬間,滔天的火光從夜的深處炸開。


 


12


 


我又回到了初次與陳熠禮見面的地方。


 


那是一個亂葬崗,離陳熠行囚禁我倆的地方不遠。


 


那日過後我曾去密室找過。


 


裡面焦黑一片,可見當日火勢之大。


 


偶爾我也會進城,採買東西,也順便打聽陳熠禮的行蹤。


 


街頭巷尾,大家提到陳熠禮,都是一臉惋惜。


 


陳熠禮至今杳無音信,但我始終堅信他沒事。


 


至於陳熠行,有人說他S了。


 


他確實該S。


 


寒來暑往。


 


一晃我在這小院中生活已有一年, 皇上已立新儲。


 


這一年, 我依然沒有陳熠禮的消息。


 


這日,我照常在河邊漿洗衣服, 等再回到院中時, 發現院門大敞四開。


 


我眉心一跳,推門進院。


 


果然見院中立著一道筆挺的身影。


 


聽聞聲響,他緩緩回頭。


 


隔著三百多日的思念,我的視線變得有些模糊。


 


我忙放下手中的衣服向他走去。


 


分明有千言萬語想問他,最終出口隻得一句:「你餓不餓?」


 


他亦跟著我笑, 他說:「商了了, 你讓我好找,我竟沒想到你一直在這沒有離開。」


 


這語氣……


 


我頓覺不對, 想要甩開他時已經來不及。


 


鋒利的匕首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勢向我刺來,千鈞一發之際, 一支箭矢破空而來, 瞬間爆了他的頭。


 


溫熱的血漿濺了我一身。


 


等他倒下, 緩緩露出身後屋檐下站著的人。


 


我呆呆站在原地看著那人, 他卻吝嗇得沒有分給我半分視線。


 


見陳熠行S透, 他收了弓, 轉身便走。


 


我這才發現他有些跛腳。


 


我忽然有些心慌,憑本能追了過去。


 


他的名字就在我嘴邊, 我卻不敢叫出來。


 


我跟在他身後邊走邊無聲掉眼淚,直到走到大門口,他最終還是停下了腳步, 隻是依舊沒有回頭。


 


她之所以在這個時辰出現在東宮偏殿,是因為我上輩子被豬油蒙了心,恨不能把我自薦枕席的事昭告天下。


 


「我我」聲音嘶啞如破風箱,哪像之前那般朗如珠玉。


 


我鼻子一酸。


 


動作比思維還要快。


 


我緊緊抱住他, 終於放聲大哭。


 


他身子一僵, 良久, 艱難開口:「我配不上你了, 你走吧。」


 


我隻當沒聽見他的話,用力把他往院裡拽:「你怎麼瘦這麼多?是不是沒有好好吃飯?我現在會做很多吃的,我給你做飯。」


 


他紋絲不動,隻是一直說:「你走吧, 我放你走。」


 


我被他惹惱了,一巴掌扇在他臉上:「你閉嘴。」


 


他低頭不語。


 


好一會兒,一點水滴落在我手背。


 


不同於他的體溫, 他的眼淚是滾燙的, 一如他對我的心意。


 


我說:「我想好了,以後我們不進城了, 就隱姓埋名在這生活。」


 


他像根木頭, 一句話都不說,隻是身體一直在微微顫抖。


 


我說:「陳熠禮,有一句話我一直沒跟你說。」


 


他忽然捂住我的嘴:「不要說。」


 


「嗯。」


 


我應了一聲:「那我們以後再不分開了,行不行?」


 


不知道過了多久, 大概像是一輩子那麼久吧,他終於點頭。


 


微風起,落英繽紛。


 


在春的深處,我又聞到了熟悉的桂花香。


 


初春微涼, 唯有掌心傳來一點暖意。


 


我牽著他,一步一步向院中走去。


 


我想,這點暖意已足夠支撐我們走很遠很遠。


 

+A -A

熱門推薦

  • 心上玫瑰
    心上玫瑰

    深夜,我誤把發給客戶的消息群發給了前男友。【做嗎?300 一

  • 暮色表白
    暮色表白

    "高考後我跟時淵表白,卻令他被朋友嘲笑。 他漲紅了臉吼道:「你別妄想了,我不可能會喜歡上殘疾人!」 說完,他拉過一旁的女生親了上去。 我徹底僵在原地,心涼如水。 之後,我考到最南方的大學,離他遠遠的。 可他千裡迢迢找上門目睹了我的新歡,哭得像條狗: 「你是我的,讓他滾!」"

  • 燒烤火了後,有網紅來白嫖
    燒烤火了後,有網紅來白嫖

    松城燒烤火了之後,有網紅挑戰「0 元吃松城燒烤」。 他們坐車不給錢,住宿不付費,白嫖得心安理得。 稍有不順心,就開始陰陽松城人是假好客。 「家人們,下一站我們就去吃燒烤。」網紅提前預告了下一個去處:「就吃這家燒烤!看看好客的老板敢不敢收我們錢?」 我嗤笑,我是這家燒烤的老板娘。

  • 櫻桃唇
    櫻桃唇

    "蘇可西剛追陸宇那會兒,陸宇還是個長得漂亮,禁慾、清冷、正經、矜貴、有原則的好學生。 沒想到他居然是個渣男,玩了把不告而別。 兩個月後醫院重逢,陸宇成了一個傲嬌的小混混。 還死不承認喜歡過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