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婆背著我跟初戀打電話,說如果重來會選擇他。
被拆穿後她急了:「這點小事有什麼好計較的?」
我果斷提出離婚,她卻懵了。
因為以往她發火時,我都會放下身段去哄她。
但現在,我不幹了。
1
白幼薇面無表情地望著我。
女兒躲在她身後偷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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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們目光冰冷,似乎我是一個招人厭惡的外人。
「韓霏你也不管了嗎?」良久,白幼薇問我。
她很清楚,我就這麼一個寶貝女兒,整天捧在手心上。
可是,不論是白幼薇,還是韓霏,都是我在一廂情願地付出。
再愛,也是會厭倦的。
「你放心,我不會爭韓霏的撫養權。」
「至於撫養費,到時候我會打到一張卡裡,託別人帶給你。」
「這套房子也留給你和女兒。」
「以後我們毫無瓜葛。」
「我會離開。」
「消失在你們的視線裡。」
很奇怪,明明我那麼難過,說出這些話時卻很平靜。
白幼薇詫異地盯著我。
「韓賀,你到底怎麼了?」白幼薇搖了搖頭,「好端端的,我不知道你在鬧什麼。」
鬧?
或許吧。
我嘆了口氣:「隨你怎麼想。總之,先把離婚協議書籤了吧。」
白幼薇的手指微微顫動,她貌似想起了什麼,突然問我:「是因為曹維嗎?」
我沒有說話。
「就因為昨天我接了曹維的電話?」
白幼薇眉頭緊鎖。
她的眼神中充滿了震驚。
即便到現在她都不知道,這並非隻是一個電話的原因。
2
昨天難得假日ťüⁿ,我親自下廚,燒了幾個拿手好菜。
炎炎夏日,哪怕開了空調,收拾一頓下來也汗流浃背。
將菜盛好放到餐桌上後,我去臥室叫母女兩個出來吃飯。
卻偶然聽見白幼薇在和曹維打電話。
曹維是白幼薇的初戀。
他們在同學時代就交往了,一直到大學畢業。
兩個人甜蜜了這麼多年,卻因為工作去向產生了分歧。
白幼薇想留在本地,安安穩穩地過日子。
曹維則想去其他城市闖蕩幾年,賺夠了錢再回去。
白幼薇不安於異地戀,和曹維吵了一架又一架。
最後,曹維一氣之下提出了分手。
「分手就分手!沒有你,我照樣有人要!」
這是白幼薇留給曹維的最後一句話。
之後,曹維如願去了外地。
次年,我和白幼薇相親結識,很快就陷入熱戀。
交往沒多久,白幼薇主動提出結婚。
婚後第二年,我們有了韓霏。
我唯一的女兒。
其實在她問我要不要結婚時,我仍舊覺得像做夢。
我問她:「你愛我嗎?」
她沒有回答,而是反問我:「怎麼,你不願意和我結婚嗎?」
風吹起她的發梢,遮擋住了她的眼睛。
我無從知曉她那時的心情。
我隻知我自己心潮澎湃,興奮不已。
我說:「我願意。我愛你。」
3
白幼薇很少提及她的過往,這些事都是從她母親口中得知。
因此,當我再次聽到曹維這個名字時,我幾乎已經忘了他是誰。
「曹維,你不用跟我說對不起,當初大家都有錯。」
「我知道,我沒有怨你。」
「謝謝你昨天陪我和霏霏去水族館,霏霏說她很喜歡你。」
「如果……如果再來一次的話……」
「說不定我會選你。」
敲門的手愣在空中,我像被人施了法術,一動不動地定在原地。
白幼薇掛斷了電話。
她打開房門,看見我時一愣。
我收回手,尷尬地笑了笑:「吃飯了。我去喊霏霏。」
我走到女兒的臥房,剛想要擰開門把手,白幼薇叫住我。
「韓賀。」
我沒回頭。
「剛才的話……」
「剛才的什麼話?」我搶先反問。
「……」
頓了頓,她回復我:「沒什麼。」
「哦。」我也沒有再接話,去房間裡喊女兒吃飯。
飯桌上,大家各懷心思。
白幼薇對曹維說的那番話讓我如鲠在喉,以至於當她給我夾菜時,我都沒反應過來。
「韓賀,韓賀?」白幼薇提高了音量。
我回過神來,看向她:「嗯?」
「多吃點菜。」白幼薇又給我夾了一塊排骨,「想什麼呢,這麼出神?」
「沒想什麼……」
白幼薇給我夾的那塊排骨異常軟爛可口,但我吃著卻寡淡無味。
細想來,那好像還是她第一次給我夾菜。
晚上,我哄女兒入睡。
女兒捧著繪圖本,指著裡面的插畫問我:「爸爸,王子為什麼要找灰姑娘?」
「因為王子愛灰姑娘呀,就跟……爸爸愛媽媽一樣。」
不知道為什麼,這句話說出來時,我內心莫名很虛空。
「那灰姑娘愛王子嗎?」女兒眨了眨眼睛。
「愛吧。」
「他們在一起會幸福嗎?」
「會的。」
女兒撓了撓頭:「那爸爸,讓媽媽和曹叔叔在一起吧。」
她笑嘻嘻湊到我耳邊:「我想讓媽媽幸福。所以爸爸,我可不可以換個爸爸?」
4
往事種種湧入腦海,面對此刻的白幼薇,我隻想快點結束這荒唐至極的婚姻。
我壓制住情緒,把離婚協議書遞給她:「我真的累了。白幼薇,籤了吧。」
白幼薇堵著一口氣,接過離婚協議書,二話不說就籤下了自己的名字。
「韓賀,這可是你自己要我籤的。」
她憤憤地望著我。
我與她四目相對,淡淡地回了一個「嗯」字。
「我們好聚好散。」留下這句話,我便收拾東西離開了。
臨走前,女兒牽住我的手:「爸爸,你別走……」
我些許動容。
但緊接著,女兒又說:「爸爸,你惹媽媽生氣了,不哄嗎?」
我甩開女兒的手:「以後別叫我爸爸了。」
失望到極點,人果真會變得冷漠。
離開那個以前我心心念念的家,我隨便找了個酒店住下。
領完離婚證後,我買了一張飛離京城的機票。
我帶著我僅有的行李,在一個深夜,孤獨地離開了。
沒有留給母女倆任何消息。
5
一個星期後,我順利找到了工țū⁾作。
憑借著一點人脈,我在這裡過得還算不錯。
晚上我回到新家,打算小酌一杯。
我坐在吧臺上,微醺下,望著月光,我又想起和白幼薇的過往。
人不是突然就變的,細細想來,其實她們那些可笑的行徑都有跡可循。
我記得我和白幼薇新婚那晚,我碰她,她說心情不好,婉拒了。
我以為她害羞,沒有多問。
後來,我再三詢問可不可以同房,白幼薇卻沒由來地對我發火。
她說:「你是精蟲上腦,腦子裡隻有幹人這檔子事嗎?韓賀,如果你是這樣一個人,我真的會覺得惡心,甚至,我會覺得我和你結婚是一個錯誤的選擇。」
我愣愣地望著她。
我不明白女人的心理。
對於我來說,我結婚了,我和我老婆行房事,那是我愛她的一種表達。
我不知道,原來這也會被女人列為討厭的理由。
我忽然想起白幼薇和曹維之間的事。
我試探性地詢問:「你是不是還愛他?」
白幼薇沉默了兩秒,對我說:「跟曹維有什麼關系?別把你自己的問題扯到別人身上。很下頭。」
6
我對此一直耿耿於懷。
我甚至生出了「既然不愛就放手」的念頭。
而且,我也打算實施。
但就在我要坦白的那天晚上,白幼薇撲倒了我。
她全身酒氣,眼神朦朧。
「你愛不愛我?」
她反復盤問。
我避無可避,妥協道:「我愛你。」
我攬住她的腰肢,她掀起裙子跨坐在我身上。
我第一次看她主動的樣子。
我不知道那天她為什麼喝酒。
她看起來不是很高興。
但當她在我身下喊著曹維的名字時我就明白了。
她很主動,我卻感受不到她的愛意。
她讓我一遍又一遍地說愛她。
然而,她根本不在乎我愛不愛她。
第二天,白幼薇恢復本色。
她一邊穿衣服,一邊瞥眼看我,用公事公辦的語氣問我:「還不起床?不工作了?」
我「哦」了兩聲,連忙起來穿衣服。
我心裡莫名慌亂,連系領帶都顯得笨拙。
白幼薇朝我翻了個白眼,從我手中搶過領帶,幫我系好:「這點小事都做不好。」
我竟有些欣喜,拽了一下領帶,讓白幼薇順勢倒在我懷裡,我吻了她嘴唇,笑了。
她沒有想象中的嬌羞,隻是平淡地拍了拍我的肩膀:「下次別再這樣了。」
7
那晚之後又過去幾個星期,白幼薇出現惡心嘔吐的症狀。
我帶她去醫院查看,果不其然,懷孕了。
我沒有哪一刻比現在更欣喜若狂。
我向領導申請調休,整了兩天假,買了一堆補品,還特意給白幼薇煨了雞湯。
我做了一大桌子菜,全然沒注意白幼薇坐在餐桌邊心事重重地撫摸肚子。
我將菜上齊時,她淡淡地通知我:「韓賀,我不打算要這個孩子。」
我啞口無言,呆呆地望著她。
不知道過了多久,我才沉聲問了句:「你說什麼?」
好像人在不願意相信事實時總會下意識地反問,以達到緩衝大腦的目的,或者是期待剛才隻是自己的幻聽。
白幼薇毫無感情地重復了一遍:「我說,我不打算要這個孩子。」
「為什麼?」我的音調拔高了幾分。
她微微抬頭:「不合適。」
「什麼不合適?有什麼不合適的?你如果怕我工作沒人照顧你,我可以去找住家保姆。要是你覺得你在工作上升期,我們也能好好商量。甚至……甚至你孕反嚴重,你討厭,你受不了,你怕疼,你不想生,我都能接受,可是你突然來一句不合適……什麼意思?什麼叫不合適?!」
白幼薇沉默不語。
我感到無力。
我重重地拍了一下桌子,試圖將怨氣全發泄在桌子上。
我背過身,不想看她,更不敢看她:「白幼薇,你能不能……別每一次都給我一顆棗再打我一巴掌啊?耍我很好玩嗎?」
白幼薇全程冷暴力。
最後,她妥協:「孩子的事,我再想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