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2
自從長樂郡主的宴席回來之後洛源笙跑我院子的次數明顯多了起來,讓婆母都有些不適,敲打了他好幾次,可他就像是沒有聽懂一樣,反而跑的更勤了。
偶爾也會與我說起朝堂上的事,我將這些事情在腦子中反復轉了好多次,發現很多信息是自相矛盾的,也與我掌握的大不相同,看來洛源笙似乎察覺了什麼有意瞞著我。
隻不過他察覺的是公主與我的關系還是別的什麼?看來不得不探查一番,我探查不出來自然有人探查的出來。
兩天後,清漪來我這兒請安的時候打翻了公主賞賜的一隻茶盞,我還沒說什麼她便哭著跑了出去,一刻鍾之後婆母身邊的齊嬤嬤匆匆過來「請」我。
正廳之上清漪哭的梨花帶雨,婆母一臉興奮,劈頭蓋臉的訓斥了我一頓,任誰聽了都以為是正房主母苛待妾室。
我讓雪見將茶盞碎片放到婆母的面前,淡淡說道:「清漪,這茶盞是雪見放到你跟前的桌子上,並非直接放到你手中的對吧?」
「所以你自己失手跌了茶盞我還未曾責怪你,你為何要到婆母這兒惡人先告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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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母親,我是正妻,不求您能偏向我,最起碼也要做到公允吧。」
「你!你仗著誰的勢力!」婆母見我竟然敢說她直接便惱了,指著我的鼻子罵道。
「自然是公主的勢力。」說罷我留給他們一個輕蔑的目光,自顧自的回到了羽唐軒。
當天晚上,丫頭跟我說洛源笙回府之後便跑去安慰起了清漪,這倒是讓我睡了個安穩覺,否則這段時日他成天窩在我這兒什麼消息都探查不出。
清漪的動作倒也快,纏了洛源笙兩天就基本上探查出了他隻知道我給公主傳遞消息,也真的以為我背後的勢力是公主。
沒錯,清漪是我的人。
當初她與洛源笙的偶遇和入府都來自於我的謀劃,為妾之後無論是站在婆母那邊對我欺壓還是籠絡府內的人心對我羞辱都是故意為之。
其實,我嫁入洛府自然有我的目的,為了這個目的別說受這樣的委屈,即便是豁出我的命都在所不辭。
13
知曉了他並未察覺什麼我也松了一口氣,晨起準備打算去探望師傅,恰好被準備上朝的洛源笙撞見。
他看著一馬車的東西有些慌,趕緊跳下馬過來抓著我的手問我是不是因為這幾天因為他冷落了我,我要回娘家。
得知我隻是去探望師傅之後他松了一口氣還給我添了好些個補品讓我一並帶給師傅,還告訴我晚上要去國舅家吃酒。
下午我的馬車剛入了城府中雪見就撲倒在馬車前報說洛源笙在國舅府遇刺,我雖然早就知道會如此也還是難免心慌:「人可有何閃失?」
「現在已在府中生S未卜。」
我們匆匆的趕了回去,隻見婆母跌坐在床邊哭天喊地,洛源笙面無血色滿身血汙的躺在那兒,有兩個郎中模樣的人站在那兒手足無措。
婆母還在叫罵著:「哪個S千刀的做的好事,我的笙兒。」
我皺著眉頭趕上前去,仔細的查看了洛源笙的傷勢,刀口很深,黑色的血汙慢慢滲出。
我剛將手搭在他的腕上,婆母就一把將我的手打落:「你要做什麼?!」
我冷冷的看了她一眼:「如果你想讓你兒子活著就閉嘴,老老實實的站在一旁,不要在這兒呼天搶地的,他還沒S呢!再被你耽擱下去,他可就真的要見閻王了。」
「你!你竟然敢這麼跟我說話,大逆不道的山野丫頭··」
沒等她說完我便從郎中的藥箱裡抽出一根銀針,刺進她後腦的啞門處:「我勸你安靜些,否則我讓你永遠都開不了口。」旋即給月見使了個眼色,她立馬和雪見婆母將她扯了出去。
我給洛源笙切脈之後,寫下藥方交給了清漪:「派人趕緊去買藥煎藥。」
現在還不是他該S的時候,我給他施針之後洛源笙傷口上的黑紫色慢慢褪去,算是穩住了。
無人的時候我問雪見「國舅府上可有探查到消息?」
「奴婢細細的打聽了,國舅傷的比姑爺要重的多,還沒有穩定下來。」
「當時還有誰在?」
雪見猶豫了一下才低聲說道:「長樂郡主。」
我揉了揉額角,對她揮手說道:「你下去吧,告訴姨奶奶,三更過後再送一遍湯藥過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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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日下午,洛源笙才悠悠轉醒,他的眼神很迷茫的看著正在給他切脈的我。
嘶啞著嗓子說道:「你會診脈?」
我捂住了他的嘴:「現在不宜講話,你安靜些,保存體力。」
雖然解了毒,可到底傷及了根本,洛源笙在床上躺了快一個月才能下地。
對於我會看病這件事,他震驚極了:「你怎麼會醫術,以前從未聽你提起過。」
「師傅教的,他悟道之前是一位郎中。不說是因為你從未問過我。」
「倒是叫我刮目相看了。」
「那日是誰,你可曾知道?」
他搖了搖頭:「不能確定,隻是猜測。」
「朝中之人?」
「嗯,可能是七皇子的人。」
「七皇子?為何要S你和國舅?」
「自然是想搶走我們的兵權。」
「你的意思是他想要弑君?」
洛源笙嘆了口氣:「朝堂上的事情與你也說不清楚,不過我不希望你與長公主時常往來?因為她支持七皇子。」
從那以後與我提起朝政之事更多了起來。他告訴我七皇子與九皇子是奪嫡的兩派。
七皇子是皇貴妃的兒子,九皇子是皇後的養子,朝中最有權勢的兩位皇子自然水火不容。他與國舅相交甚好,自然是支持九皇子的,他們二人手中又都有兵權,便成了七皇子最想除掉的人。
我都裝作聽不太懂的樣子,對他所說的提出一些愚蠢的問題,意圖打消他對我的疑慮,不過每當這時他總會親昵的捏著我的臉或者敲著我的頭嘆氣說我孺子不可教。
這種親昵是裝出來的,我懶怠著與他演戲,便會故作羞澀的跑開。不過也好,惡心總比受累強。
也罷,也不需要忍多久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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長樂郡主送來好些補品的事兒婆母是瞞著我的,可清漪知道就等於我也知道了。
因著這個借口我大鬧了一場,直接衝到了婆母的房間,開口便說道:「母親是想要讓我與夫君和離?」
「大早上的來發什麼瘋,別以為你會醫術就了不起了,山野丫頭···」
「所以母親是想要攀高枝讓郡主做您的兒媳婦兒?別忘了,即便我們兩個人和離了,長樂郡主也不會甘為繼室。」
「你!!!你竟然敢說出這樣的話,忤逆不孝!大逆不道!」
「婆母又給我平添了一條罪名,既然如此,那我就離了你們洛家,也隨了母親的心願,就不算忤逆不孝大逆不道了吧。」
說罷我將成婚之時洛家給我的镯子從手上褪了下來,撂到了桌子上:「這是洛家當初給我的聘禮,我不會拿,但是我的嫁妝和公主賞賜給我的東西,我也不會留給你們。明日,亓家會送和離書過來,從此我們一別兩寬。」
洛源笙在清漪的攙扶下匆匆趕了過來,扯過了我的胳膊:「你要幹嘛,你要和離?」
我定定的看著洛源笙:「郡主送來的那些東西你也知道的是吧?」
「就因為這個?未免太過小題大做了吧。快,給母親道個歉,這件事情便過去了。」
我不由得冷笑:「洛源笙,我一直逆來順受,你們就真的當我是可以任人揉搓的面團兒?是不是我任何委屈都要無條件的咽下?」
「這麼多年來,我晨起伺候婆母遭受的是冷言冷語,我苦等三年卻等來一個妾室,我身為少奶奶還要照顧妾室安胎,府裡頭的丫頭都比我過得體面些,這些你是看不見?」
「我需要你維護我的時候你在哪兒?這時候你竟然還覺得應該我讓步來換取家宅寧靜?家宅不寧的源頭不是我!」
「和離吧,這幾年把我的尊嚴都耗盡了,我不想再過這樣的日子,我也不需要你這樣一個夫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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回到亓家,爹娘知道了我想要和離,痛快的答應了,什麼都沒有問,隻說會找時間將和離書送到洛家。
洛源笙沒有籤,反而總是到亓家來,我不想見他,幹脆跑到了玄清觀師傅那兒躲清靜。
娘來看我的時候告訴我公主很生氣,竟然要與洛家和離,還說這是皇後娘娘賜婚,如何能輕易毀棄。
我不在意的笑了笑,窩在娘的懷中,問道:「娘,你說爹當初是怎麼認出我的?」
娘摸了摸我耳朵邊的月牙形紅色胎記:「不是老早就說過嗎?這個胎記是你出生的時候就有的。」
「有這種胎記的就隻有我一個人嗎?」
「芮寧,你今天怎麼總說奇怪的話?」
「就是覺得鬧成這樣會讓爹娘都丟臉的。」
娘摸著我的頭:「芮寧,爹娘到什麼時候都是爹娘,是永遠會站在你這邊保護你的人。」
「娘,我想求你一件事。你和爹爹對外宣稱當初認錯了人,我其實不是爹娘的女兒好不好?」
「什麼?!」娘震驚的身子都在抖。
「娘,我現在不知道該如何向你解釋,你相信我,好嗎?」
娘離開玄清觀的時候身子都在搖晃,可是如今我卻無暇顧及他們,因為我還有更重要的事情要去做。
洛家的少奶奶並不是亓家的女兒,這個消息傳出之後整個京城議論紛紛,師兄將消息帶給我的時候我的心算是定了。
我寫了一封信讓師兄送到長公主府上。
當天夜裡,長公主便黑衣夜行,到了觀中。
她看我的眼神很復雜,就像看到了地獄間的鬼魂一樣:「你說的可是真的?」
「如若不信,你可以派人去查。」
「我想不通,為什麼九皇子會這麼做?國舅和洛源笙手裡的兵權足足有十五萬,還都支持他,他為何要刺S他們?」
「我懂醫術,自然知道傷勢到底如何,看著兇險,實則穩妥。」
「那皇後把所有的太醫都···看來也是做戲了。」
「現在恐怕國舅和洛源笙都以為是七皇子下的毒手。」
「好,我這就回去查。」
她將我交給她的書信遞還給我,還是沒忍住,問著:「你究竟為什麼要與洛源笙和離?你到底是不是亓家的女兒?」
「和離是真,血雨腥風在即,再在洛家,下一個被推上刀口的恐怕就是我,況且我要保護我的家人,還請公主體恤我的膽小與懦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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