才沒多久,就聽到裴渡急切地嘶吼:「晚舟!別怕,我來了!」
他躍入水中,撈起了披頭散發的沈妙珍。
等他發現救上來的不是我時,他厭惡嫌棄地怒斥:
「怎麼會是你個毒婦?!晚舟呢?」
16
「阿渡!她要S我!」
見到裴渡,沈妙珍欣喜極了,她抱住他的腰不肯松開。
我慢悠悠從蘆葦叢中走出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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裴渡看到我後,擔憂地神情放松,隨後身體一僵。
「晚舟,你別誤會,我沒想救她,我以為那是你……」
他緊張地跟我解釋,並且把沈妙珍推開了。
「你是什麼時候學會凫水的?」
裴渡有些失落,他好像錯過了很多有關我的事。
我淡淡一笑:「我不想再體驗那種孤立無助的感覺,自然就學會了。」
沈妙珍在一旁冷得發抖,我好心提醒他:
「裴公子快看看你的心上人吧,別凍壞了。」
裴渡有些生氣。
「你為什麼老把我往旁人身邊推?我知道以前是我對不住你,等我意識到自己在不知不覺的相處中愛上你時,你卻毫不留情地走了。
「我根本不愛沈妙珍,那次我是想救你的,可不知道為什麼身體本能卻是遊向她,我不知道自己怎麼了。」
他說著說著,眼都紅了,看起來可憐兮兮的。
「你說謊!阿渡,你愛了我這麼多年,怎麼可能說變就變?快說啊,那不是真的!」
沈妙珍滿臉不可置信,想要去拉裴渡,卻被甩開。
「夠了!我不過是你一條可有可無的狗罷了,我早就看明白了,你是個嫌貧愛富的賤人。
「心腸歹毒,心狠手辣,見不得別人過得比你好。」
……
沈妙珍和裴渡吵起來了,為了避免殃及池魚,我悄悄離開了。
留下他們狗咬狗,互相揭對方的痛處。
17
半個月後。
皇上駕崩了。
事情發生得很突然,他還未立太子。
於是,七個皇子為了那至高無上的皇位開始互相殘S。
大概過了半年,這場鬥爭最終以皇後的嫡子,也就是大皇子取勝落下帷幕。
而在此期間,我被裴渡趁宮裡混亂之時帶走。
他借著自己御林軍統領的身份,暗中行了方便。
讓人把我迷暈後帶走。
醒來時,我已經在裴府了。
回到熟悉的地方,我還有些恍惚。
「汪汪汪——」
那條大黃狗跳到床上,激動地用頭蹭了蹭我。
「晚舟。」
我這才發現,裴渡坐在一旁,眼神纏綿繾綣,輕輕撫摸我的臉龐。
「你這是做什麼?」
我冷聲質問,避開了他的手。
他神色有些受傷,但沒一會兒就笑了。
「我不怪你對我冷漠,是我活該,日後我會加倍對你好的,彌補你過去受到的傷害。」
我被他囚禁在府裡。
除了可以走到院子裡,其餘地方哪都不能去。
他派人守在各個出口,防止我逃跑。
每個夜晚,他都會推開我的房門,把我緊緊抱在懷中。
像對待失而復得的珍寶,小心翼翼的。
有天,他忽然對我說:
「晚舟,你隨我來,我有份禮物要送你。」
我被他強行抱走,來到了一間暗室。
沈妙珍被鐵鏈鎖在樁子上,渾身上下沒一塊好肉。
那雪白的肌膚青青紫紫的,像是遭受非人的對待。
「她屢屢害得我拋下你傷你心,不僅打S了娘,還想置你於S地,我已經好好懲罰過她了。」
他湊到我耳邊,興奮極了,似乎在邀功。
「聽說她打算找乞丐欺辱你,那我便先讓她嘗嘗被辱的滋味。」
在裴渡說話的間隙,沈妙珍醒了。
她一看見裴渡,眼裡滿是恐懼。
「阿渡,我錯了阿渡,求求你放過我吧,我再也不敢了……」
18
或許是我這些時日過分乖巧。
還給他做糕點吃。
給了他錯覺,以為我們之間還有機會。
他允許我在府裡走動。
我幾乎每日都要給他送去一小碟糕點。
不隻是他有,他的爹娘也有。
我去給裴夫人送糕點的路上,碰巧聽到她與裴渡交談。
「兒啊,她沈晚舟有什麼好的?讓你這般念念不忘,咱家如今的地位,哪個貴女配不上?」
「可我隻想要她,娘,你別摻和我們的事。」
裴夫人無奈地嘆了口氣:
「好好好,娘不說了,當務之急,就是要沈晚舟盡快懷上孩子,有孩子了,她自然跑不掉。」
我沒想到他們會無恥到這種地步。
竟然打算用孩子捆綁住我。
是夜,裴渡一臉疲憊進了門。
我端著一杯茶遞給他:
「喝些茶水解解渴吧。」
許是我語氣柔和,讓他想到了當初我們恩愛的時日。
他毫不設防喝下了我加料的茶水。
待他神志不清後,我把被我藏在櫃子裡的沈妙珍挪了出來。
給他們喂下助興的藥物,關起房門安靜離去。
隔天一大早,我再進門時,他們正抱在一起熟睡。
正巧父親收到我約他見面的信件,在小廝的帶領下來到我院中。
當看到沈妙珍和裴渡躺在一起後,他眼睛一轉,不肯放過這個機會。
他在裴府大鬧一場,哭天喊地,裴夫人都驚動了。
她趕來時,裴渡已經醒了,面色黑沉站在一旁。
沈妙珍趴在地上痛哭,我父親嚷嚷著要裴府給個交代。
原本裴夫人打算暗中處理這件事,卻沒想到我父親精得很。
早早就讓自己身邊的小廝去府外喊人來看熱鬧。
自己站在裴府敞開的大門前哭訴:
「我清清白白的大閨女啊!就這麼無名無分被裴公子白睡了,這還有天理嗎!」
來吃瓜的百姓們圍在府前竊竊私語。
礙於臉面,裴渡隻能被迫答應娶沈妙珍。
「為什麼要這麼做?」
他盯著我,眼底猩紅,似乎要把我吃了。
我看向已經候在府外來接我的馬車,莞爾一笑:
「娶沈妙珍為妻,這不是你一直夢寐以求的嗎?我這是在幫你啊!」
他握緊拳頭,當著大眾的面不敢對我做什麼。
隻能眼睜睜看我離開。
19
在新帝登基之時。
大皇子自曝自己並非皇家血脈。
真正的大皇子早就被害S了,他隻是偽裝成皇子的一個普通人。
皇後被氣得暈過去。
朝廷大亂,國不可一日無君。
就在這時,謝北寒拿著先皇的遺詔出現。
他亮出自己的真實身份,並且拿出證明自己為先皇血脈的證據。
沒人敢懷疑什麼,就算有,也被謝北寒S掉了。
於是,朝臣擁立謝北寒為新皇。
我被人帶進皇宮,見到了他。
他一身龍袍,氣宇軒昂,與當初那個陰冷狠戾的九千歲仿佛兩個人似的。
確實,沒人想得到,那個宦官九千歲謝北寒,竟然是個假太監。
「你來了。」
他笑著看我,遞給我一筐嶺南的荔枝。
「事情辦得怎麼樣了?」
我邊吃邊說:「差不多就要結束了,他們會血債血償的。
他點點頭,朝我說:「你放心大膽去做,如今這天下,我說了算。」
20
最近裴府不太安寧。
先是裴渡與沈妙珍大婚之日,新郎官沒有出現。
讓人帶了隻公雞與新娘子拜堂。
高堂之上空空如也。
裴渡爹娘嫌棄沈妙珍用下作手段進了裴府,害得他們無法找到更滿意的兒媳。
這幅場景太過熟悉啊。
勾起了我當初嫁進裴府那段不堪的回憶。
裴渡不肯與沈妙珍同房。
嫌棄她被乞丐欺辱過,髒得很。
沈妙珍不僅得不到夫君的愛。
還被府裡的奴僕輕視戲弄,人人可欺。
昔日一個風光無限,被人捧在手心如寶如珠的嫡女,如今落得這個下場。
一時間心裡不平衡。
在精神和肉體雙重折磨之下,她趁沒人注意的時候。
往衣袖裡藏了把匕首。
在裴夫人四十生辰這日,當著滿堂賓客的面,刺進裴渡胸口。
不僅如此,她還用匕首劃破自己的手指。
把血液滴進裴渡的傷口裡。
沈妙珍痴痴地笑著:
「這下,你再也不能嫌棄我了,你和我都有花柳病,我看你怎麼擺脫我!你隻能是我的!」
賓客們被嚇到尖叫逃竄。
裴渡爹娘受驚過度,吐了一口血,直挺挺倒在地上,沒了生息。
沈妙珍被官府的人控制住了,押進牢裡。
等裴渡被救醒後,聽聞爹娘不在了,自己又得了花柳病,一口血活活嗆S了。
聽到這,我置之一笑。
畢竟, 我一點都不奇怪。
他們的S, 我已經預料到了。
隻不過沒想到這麼快罷了。
其實裴家三人早就中了毒, 我先前日日送去的糕點裡下了毒。
這也是跟謝北寒學的,皇上的S, 是他一手造成的。
加上外界巨大的刺激,人一下子沒挺住就S了。
沈府被抄家了。
父親貪汙被發現了,新皇下令除了抄家外, 還要把他們流放到塞外苦寒之地。
在流放的路上,父親和沈妙珍的母親突然暴斃身亡。
被草草埋在路邊,屍身被野狼撕碎, 屍骨無全。
關在牢裡的沈妙珍因刺傷自己的夫君,不日之後便要問斬。
我去牢裡看望了她。
她瘋瘋癲癲的, 一點貴女的樣子都沒有。
滿口汙言穢語, 不停咒罵看管的官吏。
氣得他喊人重重打了她板子。
不管沈妙珍如何哭著求饒,板子始終沒有停下。
最後活生生被打S了。
她也算是體驗過姨娘S前的感受了。
一切都結束了。
他們都S了。
姨娘, 你看見了嗎?
21
「真的要走?」
我點點頭, 對著謝北寒說:
「大仇已報,我沒有理由留在京中。」
他目光灼灼,眼裡思緒萬千。
一直等到紅燭燃盡。
「(「」我知道他的意思, 他想讓我做他的皇後。
在他期待的目光中,我搖搖頭。
「陛下,你始終是我的良師益友, 我很感謝你的教導, 若不是你,我可能還是個自怨自艾,一心求S的人。
「我曾經問你為何要幫我,你反問我記不記得當年隨手幫過一個乞兒,說實話, 我真的沒想起來。
「你心裡可能懷念那個時候得到的溫暖, 可這並不是愛。我不記得你, 你卻把我放在心上, 這種感覺我懂, 但對你來說並不公平。」
我深吸一口氣, 對著他笑了笑:
「我相信你會是個好君主的。」
他吃了這麼多苦, 才走到現在這個地步。
我不敢想他一個皇子流落到民間當乞兒時遭受過什麼。
他體驗過底層人民的生活,所以我相信將來他會是個好的領導者。
他沒有說話,默默看了我一眼。
這一眼很久,久到似乎要把我印在腦海裡。
他轉身,肆意灑脫。
「既然如此, 那就如你所願, 記得替我看遍這大好河山。」
22
我走的那日。
收到了一張字條。
「海闊憑魚躍,天高任鳥飛。望你此次前去,一帆風順, 祝珍重!」
我把字條收好, 坐上了出城的馬車。
離城門越來越遠的時候,我掀起布簾,往後一看。
一個明黃色的身影駐足在城牆上。
隨著我們的前進, 變得越來越小。
我在心裡默默念著。
「謝北寒,願你此生平安順遂。
「願國家,繁榮昌盛!」
(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