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8歲那晚，宋望尋抱著我纏綿。
“姐姐，以後別拋下我。”
可後來，有人問他：“就算是一條狗，養了這麼多年，也有感情，你就真的一點都不愛她？”
宋望尋的聲音冷到了極致。
“愛？她也配？”
我轉頭就找別人訂婚了。
訂婚那晚，宋望尋紅著眼睛將我抵在牆角。
“宋時，憑什麼是他？那我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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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
接到電話匆匆趕到包廂時，我的未婚夫宋望尋正醉倒在美人懷裡。
看到我，包廂內有一瞬間的安靜，可很快又被更大的喧鬧取代。
“吆，姐姐來了呀。”
“什麼姐姐，現在要叫嫂子~”
“嫂子是來查崗的嗎？”
“總不能是來叮囑尋哥喝睡前牛奶的吧？”
“哈哈哈……”
一聲聲“嫂子”刺得我耳膜生疼，但宋望尋充耳未聞，忙著和美人耳鬢廝磨。
這種行為像是一種默許，引來更多的嘲諷。
“以前真不知道嫂子有這本事，為了宋家未來女主人的位置，竟然能爬自己弟弟的床。”
我盡量忽略話語中的惡意，徑直走到宋望尋的身邊，溫聲道，“很晚了，該回家了。”
宋望尋微微眯起眼睛，那雙生得極好的桃花眼，看人的時候像是盛滿深情。
唯獨看著我時滿是嘲意。
“你是以什麼身份叫我回去，未婚妻？還是……”
他嘴角勾起殘忍的弧度，“姐姐？”
心跳幾乎漏跳半拍，自那件事之後他就沒叫過我姐姐。
我強壓著內心的酸楚輕聲細語，“宋伯伯讓你明天早上參加股東大會，你今晚該早點回去。”
聽到我的話，他鼻子裡發出一聲嗤笑。
“你倒是聽他的話。”他漫不經心的指著那瓶剛開的酒，“喝完它，我就和你走。”
其他人立馬起哄，“喝！喝！宋家少奶奶的位子都能弄到，這點小事不會辦不到吧。”
我知道他們看不起我這個宋家養女，更諷刺我爬了自己弟弟的床。
我面色難看，“小尋，我對酒精過敏，你知道的。”
“所以呢?”
我看著他玩味的眼神，終是拿起了那瓶酒。
剛要往嘴邊送，一隻手就將我的手按住。
側目看去，宋望尋的神色說不出的嘲弄。
“嘖，沒意思。”
“宋時，你知道你現在看起來像什麼嗎？”
我不知道像什麼，但在宋望尋的眼中不是什麼好東西。
在他眼中我隻看到厭惡，也或許包廂的光線太過昏暗讓我產生錯覺，
除了厭惡之外，竟還有些痛苦？
“你就像一塊木頭，了無生氣，是不是我叫你去S你也會去？”
“以前的宋時去哪了？”
2
宋望尋或許不知道，為了他，我可以做任何事。
他並非一開始就對我這麼刻薄。
我們的初識是在福利院。
當時粉雕玉琢的宋望尋，在福利院一眾等著收養的孩子中牽起我的手。
他的手又軟又暖，這一暖，暖了我半生。
以至於現在他現在做出再傷人的事，我都能念著當初的好不去計較。
自那天之後我已經很久沒見到宋望尋。
最近公司有新品上市，忙起來的時候不僅是宋望尋，連他爸爸都不見人影。
家裡隻剩我一人，空蕩蕩的。
但半夜我卻被樓下的動靜吵醒，出來就看到宋望尋醉醺醺倒在沙發上。
我走過去幫他脫外套，“這麼晚了，你就睡到公司的酒店，怎麼還折騰。”
他看著我沒有說話，也許是酒精讓他眼裡多了平日看不到的情愫。
他突然一把攬過我的腰吻了上來。
像帶著懲罰一般，他吻得很重。
可我依然甘之如飴。
直到我察覺到他的不安分，這才回過神。
“小尋，別……”
他低低笑了聲，聲音喑啞。
“當時爬我床的時候不也是這樣嗎，現在為什麼不行？”
滾燙的溫度所到之處，在我身上蕩起陣陣漣漪。
他卻俯身湊在我耳邊，輕喚，“姐姐。”
分明是纏綿的語氣，卻透著濃濃的諷刺，將我全身的熱氣瞬間褪了個幹淨。
宋望尋趴在我身上睡著了。
濃密的睫毛輕闔，和記憶中那個軟軟的小男孩並無二致。
隻是喝了酒好像不舒服，眉頭微皺著，我趴在床邊，輕輕撫平了他的眉頭。
他已經許久沒在我面前露出這麼脆弱的一面，又讓我想起我們小時候。
其實剛到宋家的時候他對我很好。
宋家雖然是當地首富，但把他養得很好。
他沒有其他有錢人的倨傲，相反，他單純善良，大方有禮，對我這個外來者從不吝嗇給予。
無論是物質，還是愛。
他說，你是我親自挑選的家人，我會一直保護你。
你比我大一歲，以後我就叫你姐姐。
他帶我熟悉我沒見過的一切，從教我拼樂高到晚會上該怎麼跳舞，事無巨細。
上學時曾有一個小孩子罵我是撿來的小叫花子，他就和別人打架，至今額頭上還有一道淺淺的印子。
我以為會一直這樣生活下去，心裡暗暗發誓，一定要傾盡所有報答他，報答宋家。
直到那輛黑色面包車的出現，將我幻想中的美好生活撕個粉碎。
3
宋望尋的媽媽帶我去買他最喜歡吃小蛋糕。
那輛黑色面包車出現得猝不及防，我們被擄上車。
我當時眼睛被蒙住，
黑暗中聽到粗粝的男聲說，“怎麼是個小丫頭片子，宋錫連的崽子呢？”
即使是在這種情況下，宋望尋的媽媽聲音依然溫柔又有力量，
“她隻是我的養女，你們用來威脅我的丈夫不會起作用。”
粗粝的男聲又響起，
“原來是宋家拾來的野種，帶著也是累贅！”
之後我就被推下車，
那一摔很疼很疼，可我腦中隻有一個念頭，
找人救宋阿姨！
小小的我也不知道哪來的力氣，掙脫了麻袋沿著路一直奔跑。
可還沒遇到人就先暈倒，最後被路過的人救起，送到派出所。
直到一周後我才回到宋家，可滿目所見皆是黑白。
宋阿姨S了。
宋望尋哭到幾乎癱軟，我想安慰他。
可他看到我沒了往日的溫柔，狠狠將我推在地上。
他說，“怎麼S的不是你，你還我的媽媽……”
宋望尋將所有錯都歸咎到我身上，
因為警察在出事的巷子裡，找到掉在地上宋阿姨給我新買的洋裙。
所有人都以為宋阿姨是因為去給我買東西才會出事。
可是我親愛的宋望尋，
我要怎麼告訴你，你的母親是為了給你買最愛吃的蛋糕，才抄近路走了那條昏暗的小巷？
4
從回憶中抽身，眼前是宋望尋睡著也不安穩的臉。
我撫著他皺起的眉頭，小聲呢喃。
“宋望尋，我不欠你的，我隻是很愛很愛你……”
為了照顧宋望尋我一直到深夜才睡，加上情緒起伏太大，
早上起來時頭疼欲裂，我拉開抽屜摸出兩顆止疼藥，幹吞下咽。
下樓的時候宋望尋意外的沒有出門，坐在餐桌邊吃早餐，另一邊是保姆為我準備好的那份。
相向而坐安靜將早餐吃完，我們之間已經許久沒有相處得這麼平和。
或許我們的矛盾也並非不可調和，我帶著希冀和試探小心翼翼開口，
“關於婚禮的事，你有沒有其他想法？”
宋望尋抬眼看我，仿佛聽到什麼好笑的笑話，他眼中充滿譏諷。
“我能有什麼想法，你不應該去問宋錫連嗎？你們兩個喜歡就好。”
他說完起身就走，我從期待到失望。
在他母親這件事上，他不止怪我，還怪他的父親。
宋阿姨S的那年是宋家生意崛起勢頭最猛的時候，宋伯伯在生意場上雷霆手段，因此得罪許多人。
綁架宋阿姨的事也是競爭對手做的。
宋望尋在宋阿姨S後，就沒給過我和宋伯伯好臉色。
我和他陰差陽錯的那一晚，宋伯伯逼著他娶我。
矛盾徹底爆發，他開始胡言亂語，
說是不是我們聯合在一起害S他的母親，甚至說我們是不是早就有一腿。
那是宋伯伯第一次打他，重重的一巴掌，將我們三個人的關系變得支離破碎。
我以為宋望尋當時隻是氣急了，所以才口不擇言。
可現在聽到他將我和宋伯伯再次聯系到一起，還是從心底感到絕望。
我們一起生活這麼多年，我以為他會懂我和宋伯伯的為人。
以為他隻是無法接受宋阿姨的S，所以才在最親的人身上發泄情緒。
總有一天他想通了，就會變回以前那個陽光溫暖的宋望尋。
可如今我才回過神來，或許以前的宋望尋回不來了。
胃裡突然一陣翻湧，我衝進衛生間，把剛吃的東西吐了個幹淨。
5
我重新回公司上班了。
剛一進去就聽見新來的小姑娘圍著電腦討論著什麼。
“昨天的熱搜看了沒?王染的圈外男友竟然是我們尋總！”
“難怪她的資源那麼好！”
“這不是重點，重點是尋總不是和小時總訂婚了嗎，怎麼還……”
“訂婚又怎樣，你們不知道吧，小時總是尋總的養姐。我聽說他們會訂婚，是因為小時總爬了尋總的床，被宋總發現才強行讓他們訂婚。”
“人家宋家好心收養她，她卻做出這種不知廉恥的事，小時總能喜歡她才怪，難怪小時總會找別人！”
這些話在我和宋望尋訂婚之後我已經聽過不少，神色如常走了過去。
她們看見我，一下子變了臉色，結結巴巴的打著招呼。
我沒有理會，餘光掃了眼電腦屏幕。
電腦上的圖片顯然是偷拍的很模糊，
可我依然一眼就認出圖片上和當紅女星親密擁吻的人是宋望尋。
這麼多年宋望尋身邊的女人如過江之鯽，
特別是在我們訂婚之後，他像是故意做給我看全弄到明面上，我知道他是故意讓我難堪。
看得多了，如今心中早已無波瀾。
我在公司的職務不小，一忙起來就顧不及想其他。
再見到宋望尋已經是一周後的一個酒會晚宴。
他身邊又換人了，是個生面孔。
宋望尋從始至終沒給過我眼神，倒是他的女伴，打量了我很久，露出的一個挑釁的表情。
我隻是笑笑，轉身就去露臺的角落吹風。
沒一會有人上來了，竟是宋望尋和我們的一個共同朋友。
“尋哥，你怎麼想的，動靜鬧得一次比一次大。”
“宋時也算是和咱們一起長大的，她是個好姑娘，也是真的愛你，兄弟勸你一句，別玩過了。難道你就真的一點都不愛她？”
“愛？她也配？我隻當她是宋家養的一條狗，看見就惡心。”
6
我打算放過宋望尋，也放過自己。
既然相看兩生厭，又何必互相折磨。
我為宋家兢兢業業工作多年，背下害S宋阿姨的罪名讓那個宋望尋好受，撐著這個支離破碎的家，我不欠宋望尋什麼。
那晚我率先轉身離開，第一次把背影留給宋望尋。
回到家就收拾行李，想帶走的東西很少，
除去和宋望尋有關的東西，竟然隻剩下幾件衣服。
7
我在公司附近租了一個單身公寓，雖然和宋望尋不能在一起了，但是宋家多年的養育之恩，我卻不能不報。
搬出來後宋望尋破天荒的發來一個消息，問我為什麼不回家，看來宋伯伯並沒有給他說，也是，開始的時候他就不同意，結束時似乎也沒通知的必要。
我們取消婚禮的消息一出來，馬上掀起了熱潮，財經娛樂板塊都用大篇幅來報道此事，這還不得不歸功於宋望尋找的那個小明星。
我也被迫體驗了一把當公眾人物的感覺。
就連一向隻埋頭做科研的紀元都聽到了消息，跑來和我確認事情的真假。
“小時，聽說你和宋望尋解除婚約了，是真的嗎?”
“真的。”
“為什麼？”
“因為他不愛我。”
也許是早就預感到有這一天，我說出這些的時候沒有什麼撕心裂肺的感覺，隻是胸口有一點悶。
他低著頭攪著杯中的咖啡，微長的頭發擋住了眼睛。
“當時你被宋家領養，所有小朋友都羨慕你，我也跟著哭了很久呢。”
我笑，“你哭，那是因為沒有人以後偷偷藏零食給你吃了吧。”
“哈哈，被你猜出來了。”
他笑完盯著我認真問，“小時，要是重來一次，你還會選擇跟宋望尋走嗎？”
我無法回答。
紀元說要慶祝我開始新生活，拉著我去喝酒，我們到半夜的時候才搖搖擺擺的回家。
他明明醉的比我厲害，還非要送我回家。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