領導特別高興,不僅表揚了我,肯定了我這段時間的努力,還當著所有同事的面宣布提拔我為項目部主管。
所有一切似乎都在朝著好的方向發展。
晚上部門聚餐的時候提起柳艾的公司。
前臺妹妹告訴我,柳艾的公司因為標書涉嫌抄襲已經被行業內部警告了,如果被抄襲方追究的話,恐怕還要賠償一大筆錢。
回去的路上我就給周修冉打電話詢問這件事。
他告訴我柳艾確實是他跳槽去的那家公司的員工,因為業績不好上個月剛從他的部門調走。
難怪她上次見到周修冉是那種表情,害怕中又帶著一絲敬畏。
“你該不會因為我的事給她使絆子了吧。”我打趣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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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使絆子到沒有,但我不喜歡她是真的。”他哼了一聲,“正經工作能力沒有,總想著走捷徑,這種員工沒哪個老板會喜歡的。”
我又和他聊了兩句,那邊前臺妹妹叫我。
他淺淺笑了聲,“那你先去,晚點我去接你。”
“好啊,謝謝周總監。”
聚餐結束已經是晚上十點多了。我喝了不少酒,腦袋昏昏沉沉的。
在酒精的催化下,人有些興奮。
周修冉來接我的時候,我一衝動,竟然直接丟下同事,一路小跑到他身邊,跑得太急差點絆倒自己,多虧他眼疾手快一把把我撈在懷裡。
我聽著身後同事們尖叫起哄的聲音,腦子一熱,抓住他的衣服下擺,嘴唇湊到他耳邊,悄悄問他:“人事小姐姐今天告訴我,你離職的原因,是因為公司不允許辦公室戀情,是不是?”
他看了眼我身後的同事們,笑了笑,摟著我的肩膀,把我的頭按在他的懷裡,一字一頓,“嗯,是真的。”
我的心跳快得像是要蹦出來。
“原來周總監還是個戀愛腦。”
我腦袋埋在他懷裡,悶悶地說。
第二天是周末,我賴在周修冉的床上,空氣裡都是米粥的香氣。
看著他在廚房忙碌的身影,心髒都酸軟起來,像被浸泡在糖水裡,隨便一捏就是甜甜的粉紅泡泡。
他把粥端到餐廳,隔著臥室門看到我醒了,眉眼彎彎的笑了一下:“醒了,快洗手吃飯,做了你最喜歡的小米粥,快趁熱喝。”
好不容易我們倆都不上班,吃過早飯,我們商量去出去散散心。
我還在看電影票,周修冉接了個電話,不知道那邊說了些什麼,他的笑容一瞬間垮塌下去,眸色陰沉。
“行,你發給我。”
說完,他掛點電話,在手機上點了幾下,臉色越發難看。
“出什麼事了?”我皺著眉頭問他。
他把手機剛遞給我,聊天頁面上是一個叫溫玖的人發過來的截圖。
我對這個名字有印象,是那天招標會的負責人之一,也是臨走前說對我很欣賞的人。
他發過來的截圖上,一個自稱是我的女人,和他說著各種大尺度的話,還給他發了好幾張穿著性感內衣的私密照。
這時他有發來一條消息:截圖已經發到我們公司內網了,暫時找不到舉報的人。
又說:事情鬧成這樣,招標結果可能得取消。
我忍下洶湧如浪潮般的憤怒,將手機還給周修冉:“照片上的人不是我,我沒拍過這樣的照片,也沒加過他。”
腦海裡突然什麼東西閃了一下,我的聲音一下子哽咽了,“不對,我拍過。”
9.
上大學的時候我迷上了cosplay,經常出妝參加各種各樣的動漫展,所有漫展上拍的照片都被我打包整理存在我的電腦裡面。
和賀聰在一起後,有一次他偶然從我電腦裡翻出了這些照片,還賤兮兮地把照片發給了柳艾,一邊發還一邊吐槽我醜人多作怪,明明是清純女生非要化妝成成熟御姐。
我那時還因為這個和他大吵了一架,但是已經發出去的照片也沒辦法追回,這事也就不了了之了。
仔細看這幾張照片,拍照的角度和神態都是我之前拍cos的習慣,隻是被人惡意P圖成了現在這個樣子。
我捏緊拳頭,讓自己平靜下來,想了好一會,說道:“原來的圖片我電腦裡還有備份,等我找出來再找個懂技術的比對,他們的謊言就會不攻自破。”
周修冉點了點頭,“你先去找照片,剩下的事我來處理。”
我花了一上午時間,才從好幾個G的文件裡找出那幾張原圖,期間還接到公司領導的電話,他嚴厲地批評我這件事對公司造成的惡劣影響,盡管我已經保證馬上就能想辦法澄清這些謠言,可他還是堅決地給我下達了停薪留職的處分。
掛掉電話,我看著文件夾裡還一眼看不到頭的照片,沒忍住趴在桌子上放聲大哭了出來。
周修冉還在打電話,聽見動靜跑過來,一眼就看見盤腿坐在地上哭得上氣不接下氣的我。
所有的委屈和傷心似乎都找了發泄口,我抱著周修冉的腰,哭得聲嘶力竭:“為什麼我會那麼倒霉啊,都怪賀聰那個垃圾,還有柳艾!嗚嗚~我已經很努力遠離他們倆了,為什麼他們還是陰魂不散啊!”
周修冉摟著我的肩膀,滿眼心疼,“清清乖,你沒有做錯什麼,一切都不是你的錯,是他們!我答應你一定會為你討回公道!真的,你相信我!”
我們把收集到的照片交到警察局報了案,周修冉還拜託他學計算機的朋友找到了匿名發照片的IP地址,顯示是我公司附近的一家網吧。
我原以為整件事情的策劃人是賀聰,沒想到最後被警察拷走的確是柳艾。
根據網吧老板的證詞和店裡監控,時間線完全和匿名發帖的人對得上,更別說警察抓她的時候,她正頂著我的名義和另一個負責人大聊特聊。
這下證據確鑿,她想賴也賴不掉。
周修冉陪著我去警察做筆錄,臨走的時候,他拉著我,當著警察的面舉報柳艾偷拿回扣和行賄的事。
而他行賄的對象,竟然是在稅務局工作的賀聰。
涉及向國家工作人員行賄,這可不是和解就能解決的事了。
果然,在聽完警方對她的控訴後,柳艾張大嘴巴拼命搖頭,但她一句辯解的話都說不出來,隻知道哭,看她那樣子我就知道周修冉沒說錯。
原本和這件事毫無關聯的賀聰也被牽扯了進去。
公司那邊已經消除了對我的處分,甚至為了安撫我給我多批了一周的休假。
公審那天,我和周修冉都去了法院,柳艾損害他人肖像權和行賄被判七年有期徒刑,賀聰因受賄罪被判三年。
我站在周修冉身邊,平靜的看著兩個人被拷上手銬帶走,臉上一絲多餘的表情都沒有。
這個時候我才想起來問他為什麼知道柳艾行賄和偷拿回扣的事。
他告訴我:“柳艾工資並不高,但你看她一身行頭,光一雙鞋就大好幾萬,而且很顯然賀聰是供不起她的,那她這些錢從哪來?”
是哦,我突然反應過來,之前隻知道和她鬥氣,竟然臉這麼小的細節都沒注意到。
我仰著頭,一臉崇拜地看著他:“還有呢?”
他點了點我的鼻子,“還有我查過公司最近兩年的賬目,很多都對不上,而且對不上的那些賬不是經過她手就是她也有份參與,這麼明顯,還要我和你細說嗎?”
“不用了不用了。”我趕緊擺手,總覺得他在我心裡的形象又高大了起來。
原來我的男朋友除了身體好還戀愛腦意外,竟然還是個腦力擔當,怎麼想都是我撿到寶了耶。
10.
日子平靜了沒兩天,我突然接到警方的電話,說賀聰跑了。
“跑了?”周修冉的反應和我一樣。
“他能跑到哪?”隔著手機,我問他。
他沉思了很久,聲音低沉地告訴我:“你在公司待著哪也別去,晚上下班我去接你,脊記住,千萬不要一個人行動。”
我點點頭,意識到他看不到又答了聲“好”。
掛掉電話,我整個人都心不在焉,周修冉話裡的意思很明確,賀聰在找我。如果他不是急於逃命的話,一定會來找我做些什麼。
可能是報復,或者別的。
同事見我臉色很差,問我出了什麼事要不要休息一下,我和他說沒事,想了下又說上天臺吹吹風。
我們公司在這座城市的市中心,坐在頂樓能夠俯瞰大半個城市。
我心裡悶得難受,腦子裡也是一團混亂,不明白我隻是甩了一個人渣而已,怎麼就弄成現在這樣。
心裡的難過迫切想找個人發泄,於是我撥通了周修冉的電話,卻在電話接通的下一秒,被一股強大的力量掼倒在地,手機也隨之摔在地上。
後腦勺磕在地上,我的眼前一片灰色。
等我緩過來,睜開眼,就看見賀聰如骷髏一樣的臉正正停在我上方。
我冷不丁尖叫出聲。
“別吵!”賀聰很驚慌,他伸出那幹枯的沒有一絲贅肉的手牢牢捂住我的嘴。
我手腳並用地不斷撲騰試圖逃離他的桎梏。
但我越反抗他越是興奮,眼神閃著詭譎的光芒,把我SS壓在身下。
“別費力了,這裡是有我們兩個人,你喊破喉嚨也不會有人來救你的。”
我心髒狂跳,害怕地渾身都在顫抖。
“怎麼。害怕我?”他冷笑一聲,捂著我的手換成掐著我的脖子,隻要他一使勁,我毫不懷疑今天會喪命在這個地方。
“賀聰,你隻是經濟犯罪,坐上幾年牢就出來了,但如果你想對我做什麼,那性質可就完全變了,你會……”
“閉嘴!”
賀聰不耐煩的一巴掌甩到我臉上,把我扇得歪過頭去。
“我變成這樣還不都是你害的,還有你那個男朋友,他叫周修冉是吧?”
“他和這件事沒關系!”我大喊,“從一開始都是你咎由自取,你和柳艾蛇鼠一窩就不要把全世界的人都想得和你們一樣齷齪!”
“我齷齪?”他開始瘋狂大笑,掐著我脖子的手也不斷收緊,“沒錯,是我齷齪,那你又是什麼好東西了嗎?”
“我不就犯了一個全天下男人都犯的錯誤嗎,你至於這麼斤斤計較嗎?我那麼求你,我媽也求你,可你是怎麼對我說的?你說我惡心?讓我們橋歸橋路歸路,你就這麼不待見我?”
“是!”我紅著眼睛瞪他:“我恨不得你離我遠遠的,這輩子都不要和你再沾上一點關系!”
聽了我的話,賀聰笑得愈發癲狂,我能感受到呼吸越來越不順,甚至眼花到看見兩個和賀聰在向我獰笑。
“可惜,你這輩子注定和我在一起,我這輩子算是毀了,但我就算下地獄也要拉著你一起,沈清承認吧,隻有我們才是天造地設的一對,誰都不能分開我們。”
呼吸越來越薄弱,我的心裡也越發悲涼。
身體裡血液一點點冷卻下去,恍惚間,我聽見周修冉叫我的名字的聲音。
可我到處也找不到他的身影。
一滴淚自我眼角滑落。
我好後悔,我還沒對周修冉說過,我有多愛他,比他愛我的十倍百倍還要多。
遇見周修冉是我這輩子最大的幸運,愛上他是我這輩子做的最正確的決定。
可惜這些,他再也聽不到了。
等我再次醒來,就是在醫院的病床上。
門口警察等著我做筆錄,周修冉坐在我的床邊,握著我的手,哭得鼻尖通紅,見我醒了,整個人脫力似的癱坐在地上,握著我的手一個勁說“太好了,太好了”。
那天陽光正好,風吹動窗簾灑下一排金色,我抬起手放在他腦袋上,手下是幹燥柔軟的觸感,我輕輕扯了下嘴角,喃喃道:“傻子……”
天很好,我也很好,有他真好。
【完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