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是三界第一美人,我哥是天帝。
我哥很崩潰,因為人間最近戀愛腦橫行,流行為愛不當仙。
在第九百九十九位大能渡情節失敗後,他派我這位第一美人下凡歷練,順便幫天之驕子們斬情根。
我連斬五人情根後,榮歸仙界。
可緊接著,那五個人也跟著飛升了……
戀愛腦 x,大女主√,女主一心搞事業。
心中無男人,拔劍自然神。
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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仙魔大戰一觸即發,仙界急需人才。
可人間這幾千年來,一個飛升的都沒有。
人間這幾千年來,並非沒有驚才絕豔之輩。
隻是這些天才苦修多年,最後都折在渡情節這一關。
什麼女人、女妖、女魔頭,一個、兩個、百個、千個的,都把這群人得五迷三道。
找到真愛後,天才們放棄了飛升,怠惰了修仙,一心隻想著一生一世一雙人。
我哥是天帝,急得一把一把薅頭發。
我是他妹妹,也是三界第一美人,靠著這張臉,早些年也是海過的。
我哥覺得我行,想讓我下凡,幫這些人斬情根。
我說我不行,我這些年看男人沒感覺,已然封心鎖愛。
結果我哥趁我睡覺,直接給我扔下凡了。
「舒辭,完不成任務你就別回來!」
我對天空豎起了中指。
轉世後我不再是上仙舒辭,我是望天宗後山的一隻小兔子,即將化形。
而我的第一位攻略對象,是望天宗的大師兄。
他叫葉溪舟。
二、
葉溪舟是望天宗的大師兄,溫文爾雅,正人君子,才華出眾。
隻要不出意外,他必然能飛升成仙,仙路坦蕩。
我是他在後山修行時撿回家的小兔子,傷了後腿,被他悉心照料。
傷還沒好全,我在他睡覺時化形了,赤身裸體地縮在他身邊。
他醒來後,我立刻捂住胸口,裝作驚慌失措地看著他。
正人君子·葉溪舟臉瞬間漲得通紅。
但動物化形之事常見,他也未太過驚慌。
葉溪舟閉上雙眼,把被子遞過來。
「小兔……不,姑娘且先披上這被子。」他努力放緩聲音,「我房內沒有女子穿的衣服,隻能先委屈姑娘一二。」
我立刻把被子披上了,不過披得很有技巧。
不該露的都沒露,可偏偏比都露了還要撩人心弦。
葉溪舟睜開雙眼後就是這樣一幅景色,這次連脖子和耳朵都漲成了豬肝色。
「我我我,我去幫姑娘找件衣裳!」
撂下這句話,他落荒而逃。
等到他拿著衣裳回屋後,屋子裡隻有一隻熟睡的小兔子。
我臥在他的床上裝睡。
葉溪舟上床後,在我身側輕輕躺下。
他摸了摸我毛茸茸的身體,對我輕聲道了句晚安。
他的呼吸聲逐漸平緩,我慢慢睜開雙眼。
葉溪舟這種正人君子,不能不主動,但又不能太主動。
不主動隻能是虐心暗戀,太主動他又會覺得你品行不端、居心叵測。
現在我隻是一隻剛剛化形、道行不深的小兔子,脆弱天真、單純美麗,還對他甚是依賴。
隻要我稍加努力,那零星的火苗便會燃燒起熊熊火焰。
他會悉心教導我,告訴我人類世界的規則。
在他心裡,我會是他親手養大的玫瑰。
男人,不就是這樣子嘛。
三、
我的計劃很成功。
日子一天天過去,葉溪舟對我亦師亦父,佔有欲極強。
他給我起名為「葉辭」,隨了他的姓氏,讓我化為兔形與他做伴。
——當然,偶爾不小心顯出人形也是常有的事。
一般來說,葉溪舟都會立刻閉上眼睛,溫聲讓我自己去穿好衣服。
可正所謂人在河邊走,哪有不湿鞋?
終於有一次,葉溪舟把持不住了,將我按在床上,唇舌交纏。
我裝作懵懂,任他索求。
可能是我的反應激起了他的罪惡感,葉溪舟最終隻是把我攬入懷中。
「葉辭、葉辭……」
他一遍遍地叫著我的名字,像是要把我融入他的骨血裡。
望天宗大師兄葉溪舟和女妖相戀,這消息終歸傳了出去。
這些年人妖相戀的不少,在現在這個戀愛腦橫行的修仙界來說,其實也不是大事。
但如果,那女妖是靠吸食男人精氣而生的女魔頭呢?
如果這還不夠,那麼再加上女妖已經讓無數男人喪命了呢?
我偽造了一份證據送出去,轉眼就被送到了望天宗的長老眼前。
我被望天宗弟子生擒住,葉溪舟佇立在殿前。
他的背影孤寂蕭瑟。
對於長老的質問,我對一切供認不諱。
單純是裝的,脆弱是假的。
接近葉溪舟是為了對他下手,吸他一個人頂吸凡人一百個。
事實擺在眼前,不容葉溪舟不信。
我看見他身形晃了晃,沉寂良久,最終單膝跪地。
「弟子葉溪舟,識人不清,險些鑄成大錯。」
「今日各位師長同門在此,我便S妖證道。在場諸位皆是見證:日後我必定勤勉修煉,再不會被美色所迷!」
他看向我,眼中猩紅空洞。
「妖女。」
我聽見他輕聲說。
在葉溪舟劍鋒襲來時,我笑了。
能不笑嗎?
這比情根盡碎,十個情劫也阻擋不了他飛升啦!
再次睜開雙眼,我正抱著一個小男孩。
小男孩剛被屠戮滿門,我是路過的修真者。
他呆坐在橫屍遍地的府門前,我從天上飛過。
我撿他回洞府,悉心教導,傳他功法,助他報仇。
這次我叫舒辭,小男孩叫祝九功。
他修仙天賦異稟,若無意外,也必定飛升成仙。
可我觀他情根長勢茁壯,估計也是個戀愛腦!
那就沒辦法了。
祝九功叫我師父,對我敬重、依賴。
而這種孤注一擲的敬重、依賴,才最容易催化出別樣的感情。
我扮演著一位沉穩善良,胸懷天下的修真者,背地裡卻已經安排好了劇本。
四、
年少時突遭滅門打擊,使祝九功性情乖張,與人紛爭不斷。
別人罵他是有娘生、沒娘教的孤兒,他就罵對方是嘴裡吐不出象Y的狗東西。
別人罵不過他,惱羞成怒,下一秒拳頭就朝他臉上招呼。
就算再天資卓絕,祝九功也還是個孩子。
他滿身是傷地跑回洞府,一言不發地跟我繼續修煉。
我當然不能視而不見。
「身上的傷是怎麼回事?」我問。
祝九功避開了我的視線。
「……我不小心摔了一跤。」他嘟嘟囔囔地說。
我沒再追問下去。
隻是隔天,我就拎著那個和他打架的人上門了。
那人是個散修,仗著自己修為不錯,到處惹是生非。
可這種人也最是欺軟怕硬。
我把他牙都打掉了兩顆,他立刻跪地求饒。
「祝小兄弟,我這人就是嘴賤,您就大人有大量,饒過我這一次。」
他鼻青臉腫地跪在地上,對著祝九功不停求饒,餘光還瞟我。
我不輕不重地看了他一眼,那人打了個哆嗦,道歉更真心了幾分。
「我錯了,我真的錯了!」
「我是有娘生、沒娘教的孤兒!我是嘴裡吐不出象Y的狗東西!」
他一邊道歉,一邊連扇了自己十幾個巴掌,滿臉是血。
祝九功面露不忍。
可我在一邊看得分明,那人動作雖看起來凌厲,其實未傷到自己分毫。
我揮揮手讓那人離開。
人剛走,祝九功就撲到了我懷裡。
半大男孩子,還沒有我的腰高。
「師父,」他語氣不甘,「我真的很弱嗎?」
我摸了摸他的頭。
「真的很弱。」
「所以快點變強吧,小男孩。」
五、
祝九功的根骨奇佳,天生就是一副修煉的好苗子。
他又勤奮刻苦,因此進步飛快。
春去秋來,寒來暑往。
當年的小男孩已經長成了英姿颯爽的青年。
我知道他一直想要查清楚祝家被滅滿門的真相,便放他下山歷練。
條件隻有一個:不要耽誤修煉。
可祝九功顯然沒有把我的叮囑放在心裡。
自從他下山後,各式各樣的女子找上門來。
有對祝九功一見鍾情的,有被他英雄救美來報恩的,還有的上來就喊我「師父」,要替祝九功盡孝。
我冷著臉把她們都趕了出去,從此閉門謝客。
沒過幾天,祝九功就回來了。
「師父可是生氣了?」
他笑嘻嘻地蹲在我身邊,從懷裡掏出一支玉簪。
他小心翼翼地把這玉簪插在我的發間。
我不好發作,隻能嘆了口氣。
「師父可是不喜歡這簪子?」祝九功笑著問,「不如師父告訴我您想要什麼,徒兒定會為您尋來。」
我看著他的眼睛。
「我想成仙。」
確切來說,是我想要你成仙。
你早一點成仙,我也能早一點完成任務,回到天上繼續當我的上仙。
祝九功看了我許久,灑脫一笑。
「好。」他說。
「師父想成仙,那我就陪您一同成仙。」
那之後,祝九功的修煉越發勤勉。
他幾乎把所有的時間都放在了修煉上,隻偶爾下山去調查祝家當年滅門慘案的真相。
直到有一天,祝九功形容憔悴地趕回洞府。
他的手裡,拿著一面往生鏡。
那往生鏡能記錄畫面,是祝家珍藏多年的寶物。
祝家被滅門後,往生鏡被一忠僕撿走,近日才被祝九功尋到。
往生鏡中,記錄著一個女人屠戮祝家滿門的全過程。
祝父施法反抗,被她用群劍削成肉泥。
祝母伏地痛苦嘶喊,被她砍斷了脖頸。
地上是一片血海橫屍,她卻白衣飄飄,不染一絲塵埃。
祝家共四十九口人,被她屠戮了幹淨。
除了祝九功。
祝九功早就被祝母藏在了密室中,小小的身子瑟瑟發抖,滿臉都是淚水。
直到外面打S聲漸歇,他才壯著膽子走出去。
猩紅赤目,小小的祝九功痛苦地低吼、哭泣。而與此同時,那個女人正御劍騰空,默默地看著他。
許久,她降落在地。
「我叫舒辭。」她對祝九功伸出手。
是的,這個屠戮他滿門的女人,壓根不是什麼惡貫滿盈的大魔頭。
正是養大他的我。
祝九功崩潰了。
他眼尾潮湿紅腫,渾身上下散發著濃濃戾氣。
「師父,」他的聲音顫抖,「當年,是你S害了我祝家滿門?」
我有點疑惑。
這往生鏡可是我費了大功夫找來的證物,又花了好大的心血,才讓裡面的畫面和當年的慘狀一一對應。
這證據確鑿的,他竟然還來問我。
我說不是,難道你還會相信嗎?
真信了的話,這得是什麼級別的戀愛腦哦。
「是我。」我直接承認。
隱隱地,我能看見祝九功體內那顆碩大無比的情根,終於開始崩裂。
「你和我祝家無冤無仇,為什麼要S我滿門?!」他問。
「你父親祝名城手裡有一本古籍功法,學習此功法後對修仙大有助益。」我早就找好了理由。
祝九功難以置信。
「就為了這種原因,你就能罔顧人命?」
「沒有人能阻礙我成仙。」我面不改色地看著他。
我在祝九功眼中,一直是一個為了成仙不顧一切的狂人,現在這副樣子迷之很有說服力。
祝九功身形一軟,像是被掏空了所有力氣,淚水流了滿臉。
「那你為什麼不連我一起S了?!」
「你為什麼不S了我?為什麼要把我養大?為什麼不阻止我去尋找真相?」
他目光散亂,面若S灰,狀似癲狂。
我倒是很興奮。
祝九功體內的情根終於完全碎裂啦!
我這幾十年沒白熬啊!
失去情根的祝九功對我不再留情,拔劍向我襲來。
我抵擋了沒兩下,就裝作失手,被他捅穿心髒。
臨了視線中,是祝九功空洞S寂一般的臉。
他似乎是察覺不到,自己已經是淚流滿面。
小男孩,別哭啦。